墙壁该说什么样的话

■薛元荣

墙壁本来不会说话，沉默是墙壁的天性。但自校园文化建设的热潮涌动以来，许多墙壁都要“开口说话”了，但说些什么呢？许多是空话、套话、大话，没有什么意义的话。

校训、校风、教风、学风……不但似曾相识，更重要的是“说了也白说”，无论是“发明者”还是“抄袭者”，不管是校长还是师生，都不会把它们当一回事。如果墙上的依然在墙上，没有走进师生的心里和行动中，即便字体颜色再美、布局再合理，时间长了也会产生审美疲劳，我们不妨称之为“话污染”。学生在潜移默化中“被”空话、套话、大话，小学低年级的学生是非判断和选择辨别能力还很弱，以为贴在墙上的应该都是好的、对的，像老师的话一样是必须听的。小学生作文里的空话、上课回答时的套话、思维里的大话，有一部分就是来自于墙上的话。对于小学高年级的学生来说，墙上的话只会让他们反感。的确，墙上说“一切为了孩子”，事实是时时刻刻在逼孩子；墙上说“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事实上许多行为却是“摧残”，口口声声是“素质教育”，实际上却实实在在是应试教育……即使墙上的话里有些是中肯的，学生也会怀疑。有些学校墙上的话“安装”在墙上，任凭风吹雨打，或颜色剥落、或笔画蒙尘，脏兮兮的；有的橱窗里的“话”，好长时间不换，纸旧字也旧，模糊不清。

让墙壁说话，怎么说话是形式和技巧问题，而说什么样的话才是关键。首先是说儿童听得懂的话，说话得看对象，许多学校的话是说给上级听的、说给媒体听的，是为了宣传而说的。说出来的话，要能回答儿童的“为什么”，最好有点“儿童味”——有趣、有意思，说出来的话符合儿童的年龄特点。其次，要说自己相信的话，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肯定不能说，因为自己相信的话也未必正确。再其次，不要强迫儿童接受成人所说的话，更不要用背诵、抄写、评比等机械的方式强制灌输，而是要给儿童听话的自由。最后，儿童的话最好让儿童自己说，在学校的墙壁上，理应留一块让儿童“自说自话”。每个儿童都有说话的自由、都应该说自己想说的话。

墙壁无声，做不了主。在我们还没做好说话准备之前、在我们还不能让儿童自由说话之前——请给墙壁沉默的自由。

（作者单位：江苏省苏州市相城区黄埭中心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