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门锁校并非学校管理利器

■邓海建

日前，“河北廊坊三千学生罢课抗议菜价高怒砸食堂”的网帖引发全国关注。网上流传的图文和手机拍摄视频显示，廊坊东方职业技术学院大量学生聚集在校园路上、食堂和大门口等处，食堂内部分桌椅被挤翻、损毁。廊坊市官方10月27日回应称，目前该校已恢复学生公寓热水供水系统，成立以学生为主体的物价监管委员会，并调整校园封闭时间。

学生怒砸食堂事件看起来是饭菜问题引起学生“揭竿而起”，根源与症结却在学校的管理模式上。无独有偶，上个月，河南柘城县一所中学发生的学生打砸食堂事件，肇因也是学生“不满学校的封闭式管理”。

如果不是校门紧闭，如果学校的餐饮市场自由竞争、商业服务物美价廉，青年学生的冲动与愤怒，恐怕也不容易找到由头。正如廊坊东方职业技术学院行政后勤部门负责人称，“准军事化管理是这次事件最主要的原因，但我们这样做也是为学生着想，一些家长非常认可”。

当然，任何一种管理模式都有其出发点，自然不可以原罪而论,但一所普通大专院校，有必要如此封闭管理吗？

一者，校方的逻辑令人警觉。“为学生好”、“家长认可”是否就能成为漠视学生正常权利、限制学生人身自由的借口？作为成年人的学生，他们在这样的管理制度中又在扮演何种角色？学校的管理对象是人，偏偏在路径选择上“只见树木不见森林”，这种管理模式的价值取向是否过于工具化？

二者，如果说中学采取封闭管理是因为应试教育压力使然，那么，当绝大多数高校都是常态管理的时候，少数院校对闭门锁校钟爱有加，这究竟是学校管理者的一厢情愿，还是一种妄图把学生圈在校内而推卸责任的懒政思维？

三者，学校作为教育的重要场所，对学生的教育不只在课堂里发生，而且体现在校园的方方面面。封闭的教育管理模式不符合教育法相关精神，有让校内垄断经营搭便车的嫌疑，如此蛮横不讲道理的“育人方式”又会对学生产生怎样的影响？

笔者认为，学校搞封闭管理反倒容易引发诸多质疑。以限制人身自由权利为特点的教育管理方式，不管格调多么高雅、说辞多么动人，总会遭遇学生的诟病与冷眼。更关键的是，谁赋予了学校漠视学生权利的特权？

抛开法理上的纠结不说，这也许恰恰是一个尴尬的现实：我们的高校一边在努力迈向“世界一流”，一边在管理模式上原地踏步。就在一些高校以封闭管理为荣的时候，哈佛大学的校内和校外依然没有明显的界线，它既无门卫戍守大门，也没有能围住学生的栅栏或院墙。就像历史一再告诉我们的一样：内在的秩序，远比禁锢的制度更熨帖人心。

好在事发后，该校“成立以学生为主体的物价监管委员会”，并调整校园封闭时间。就像舆论反问的，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在赋予学生对等话语权的基础上，是该好好反省一下封闭管理的所谓“特色”了。这也给其他试图尝试封闭管理的学校提了个醒：特色这回事，做好了是个性，跑偏了就是“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