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大学校长的思考与办学探索

《纪宝成访谈录》 纪宝成著 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

《中国高等教育散论》 纪宝成著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这两本书收录的文章既有纪宝成对发展我国高等教育、繁荣人文社会科学、弘扬传统文化的思考，又有他对中国人民大学发展战略、大学招生政策等中观和微观问题的见解，以及对于研究型大学尤其是中国人民大学如何建设发展的思考与探索。

■闵维方

将自己观察、思考高等教育的文章汇集成书，和读者分享独到的教育思想和切身的办学实践经验，是国外一些著名大学校长欣然为之的一件事情。在美国，曾任加州伯克利大学校长、加州大学总校校长的已故教育家克拉克·克尔出版了名著《大学的功用》和另一本书《高等教育不能回避历史——21世纪的问题》，原密西根大学校长詹姆斯·杜德斯达出版了《21世纪的大学》和《美国公立大学的未来》两本专著。

中国人民大学原校长纪宝成教授的《中国高等教育散论》和《纪宝成访谈录》两本专著，是国内新近出版的有执掌著名大学经历的教育专家的作品。这两本书虽然名为“散论”、“访谈录”，却广泛涉及了中国高等教育实践、改革和发展的多个方面，集中体现了作者的高等教育思想。两书收录的文章既有纪宝成对发展我国高等教育、繁荣人文社会科学、弘扬传统文化的思考，又有他对中国人民大学发展战略、大学招生政策等中观和微观问题的见解，以及对于研究型大学尤其是中国人民大学如何建设发展的思考与探索。

纪宝成教授在中国教育界具有广泛的影响，被誉为“中国当代最有影响力的大学校长之一”，为我国高等教育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他阅历丰富，在2000年担任中国人民大学校长之前有“三个十年”的宝贵工作经验，也就是“十年基层、十年教师、十年官员”。60年代中后期大学毕业后，他先到县级基层政府工作，接着以恢复高考后第一批毕业研究生的身份留校任教，然后在国务院有关部委担任教育司局负责人，在新世纪初又回到中国人民大学并出任校长。据我所知，在国际上有如此丰富阅历的大学校长尚不多见。纪宝成教授熟悉中国经济社会发展，长期从事教育和教育管理工作，对教育问题思考深入，形成了具有鲜明特色的办学理念。独特的知识背景、工作历练和人生历程，为纪宝成教授的人大校长生涯积累了宝贵经验，也为他高等教育思想的形成、发展奠基了坚实的基础，并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在纪宝成教授担任中国人民大学校长期间，我在北京大学做学校管理工作。故经常有机会见到纪宝成教授，在长期的交流中我们相互了解、相互支持，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作为兄弟院校的同行，我也目睹了中国人民大学在纪宝成教授担任校长期间开拓创新、迅速腾飞的进程，为中国人民大学在此期间取得的突出成绩而欢欣鼓舞。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事情之一是，纪宝成教授在担任中国人民大学校长期间，重新组织设计了该校以三个并列的篆书“人”字图形为基础的校徽，并将该校精神精炼生动地阐释为“人民、人本、人文”。2007年初，原国务院副总理李岚清同志在听取纪宝成同志汇报并应他邀请后，专为中国人民大学治印一方，篆刻了饱含“人民、人本、人文”意蕴的大“人”印，赠予该校。北京大学校徽由鲁迅先生于1917年8月设计完成，“北大”两个篆字上下排列，其中“北”字构成了两个侧立的人像，而“大”字构成了一个正面站立的人像，加起来也是三个“人”字。北京大学校徽突出了一个办学理念，即大学要“以人为本”。中国人民大学的新校徽和新提炼的办学精神，与北京大学的校徽和办学精神可谓内在契合、相得益彰。

我的主要研究领域是教育经济学、教育管理学和比较教育学，重点是从经济学、管理学和国际比较的角度研究高等教育。纪宝成教授的大多数教育观点，我都赞同。特别是他关于教育是产业但不能产业化、反对教育市场化和商业化、保障教育投入和加强政府教育投资、繁荣哲学社会科学、高校是文化繁荣的主力军、大学应促进和引领社会公平、处理好高等教育数量与质量的关系、注重高等教育质量提高、扩大高校办学自主权等观点，正好是过去30年间我关注和研究的高等教育的主要问题，也是国际上备受关注的重大问题。纪宝成教授对这些问题的思考所形成的观点，是当代中国大学校长探索、思考高等教育的一个缩影，并且与国际高等教育的发展趋势相契合。

纪宝成教授是和我同时代的一位学者和教育家，年长我几岁。在阅读《中国高等教育散论》和《纪宝成访谈录》这两本新书的过程中，他丰富的教育管理经验和办学实践、深刻的高等教育思想和独到的见解，给了我许多有益的启迪。《散论》一书“形散而神不散”，书中所体现的思想、观点和主张，反映了作者对高等教育本质特征、发展规律、职能定位、改革措施的一些深度思考和广泛探索；《访谈录》一书则生动地展示了作者深邃的思想、鲜明的个性和犀利的语言。将这两本书互相参看，读者更能了解纪宝成教授的职业生涯，体悟他的教育管理思想和办学实践经验，理解他的高等教育思想。在各类读者中，广大教育工作者和教育科研人员，特别是高校管理工作者一定能从中发现更多的精神财富并获得有益的启示。

（作者系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执行会长、北京大学教育学院名誉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