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选择了远方

■齐林泉

在这个岁末，讲一个春天的故事。

四月常熟，莺飞草长。中国教育学会学校文化研究分会在这里启动“中国好课堂”系列活动，分享课堂教学改革成果。会中，传来在分会兼职的诗人汪国真离去的消息。四个月前分会换届时的严冬季节，他静默地坐在主席台最后一排一个角落里沉思的形象还历历在目。返程与这次来参会的国家教育发展研究中心主任张力先生同行，诗人的背影成了一路的话题。

“我比汪老师大，按老规矩不好称他先生，除非有师生关系。我模模糊糊地有几次应该与他相对走过，我不敢说认出他，他自然也不认识我。因为上世纪90年代初我暂住教育部大院，习惯看东门外家委会门口的小黑板——有时会通知有发给我的平信，上面也经常会发现有汪老师的名字，才知道与他一直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之所以常有信函寄到家委会，是由于来信者只知道汪老师在西单大木仓胡同35号院，估计粉丝居多吧。近年来，我原来的副手周教授，退休后在中国教育学会下面成立学校文化研究分会，请汪老师兼职，也获应允。当然，这和他们曾经在同一楼上做邻居有关。所以，世界真小。我送走一位诗意地看这个小世界的、却未曾正式相识的诗人，真是有说不尽的那份失之交臂的遗憾。汪老师在传统、现代之间的夹缝中，没有拘泥于陈规，也没有利用名声去与资本联络，静静地喝酒，慢慢地走着。有时当我们拥有一串珍珠时并没有觉得什么，但突然珍珠散了，一旦我们永远失去了才感觉到可贵，好似民国有位文人说的那样‘一下子心就乱了……’”

“只要明天还在/我就不会悲哀/冬雪终会悄悄融化/春雷定将滚滚而来。”这是诗人的一句诗，遗憾的是，这位从小在教育部大院里长大，又用他的诗歌在几代人校园时光中留下纯真和美好的诗人，却在春雷滚滚的时代离开了。

有人说，这不是最好的时代，这不是最坏的时代，这是颠覆一切的时代。对2015年的教育来说，人们突然发现今天的教育已经走进了一个崭新的时代，又是一个不断酝酿新的生机的时代。互联网让地球变成了一座小小的村庄，同时又让那些若干世纪芸芸众生的个体，变成了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魔幻巨人。与或经济衰退或战乱不休的其他地区不同，“互联网 ”时代的开启，“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亚投行的成立……中华民族复兴的脚步在今年更为扎实。与此相应，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时代要求，以育人为本的教育探索应运而生。培养全面发展的人，让学生多面向发展，尊重教育规律和学生身心发展规律,为每个学生提供适合的教育，是国家教育的共识，更成为越来越多的学校自觉追求的办学目标，也有越来越多的学校拿出了这样实实在在的办学实绩。

“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这些闪耀着亘古智慧的语句，就是在今年教育的天空滚过的隆隆春雷，一场场沁人肺腑、湿透地、埋下生机的春雨，即将催发下一代人茁壮成长。

《周易·贲卦·彖传》有言：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人文教化，是教育的灵魂。所以，好的教育时代离不开诗，离不开诗人。离不开那些思想的先行者悲天悯人的情怀、自强不息的追求。

所以，当一位影响过一个时代的诗人，消失了追逐“地平线”的“背影”，“一下子心就乱了”的，是我们亟待成熟起来的魂灵。好在，留在我们心田的，还有他的诗行：既然选择了远方, 便只顾风雨兼程。

在这个岁末，我们聚集了这样一些风雨兼程的同行者——来自不同地区的校长、关注学校教育的专家，从他们各自不同的视角，来聚焦在即将过去的一年中，那些牵动校长心弦的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