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科学家：科学以外的评判

居里夫人也曾遭遇科学之外的评判

2015年10月份就火了一把的刘明侦这两天又大热了一次。那次她是成为成都电子科技大学的“90后”教师，这次则是因为她又入选了第十二批国家“千人计划”青年人才最终公示的名单。“90后”入选“千人计划”青年人才，这样的事情本身就足以吸引眼球，更何况，刘明侦本身还是位颜值颇高的漂亮女孩。

于是我们看到一个现象：在网络空间里，虽然很多文章看起来好像也在关注刘明侦的研究工作和学霸经历，但在页面配图上，大多是她的大幅照片，有的还是一组。这很有意思。因为你什么时候见过网络给施一公、潘建伟们弄过跟海报似的照片呢，而且一弄就是一组？还有一些成就斐然的女科学家，也许是岁数稍大，没有年轻人那么漂亮，也很难得到这样的待遇。不久前举行的“中国青年女科学家奖”颁奖典礼，9位青年女性获此殊荣，不过流传的照片里，却是标准化的集体照。

这样的差异，显示出女性科研人员在社会心理层面，依然面临着很多科研体系以外的评判。实际上，这样的评判在女性投入科学之后就已经出现。为数众多的女性接触科学、进入科学界发生在20世纪初，从那时起，女性科学家在完成科研工作之余，还要不断克服世俗目光的挑战。

这样的挑战甚至连居里夫人都无法避免。居里夫人的丈夫皮埃尔被马车撞死后，居里夫人深受打击。后来她遇见了皮埃尔的学生朗之万，并慢慢与他发展出了一种亲密关系。但郎之万是个有妇之夫，其夫人将此事捅给报界，有报纸直接写出了这样的句子：“镭发出神秘的幽光……这点燃了一位专心研究这种元素的科学家心中的情欲之火。”不少人指责居里夫人破坏他人家庭，充当第三者，有人建议学校应该立即辞退居里夫人。1911年，居里夫人得到了第二个诺贝尔奖，但在颁奖前夕，化学奖委员会主席还建议她写信表示“自愿”不领奖，遭到了居里夫人的断然拒绝。

两相对比，可见男女差异之大。物理大师薛定谔一生风流，情人数不胜数，一度和妻子及情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然而却从来没有引发流言蜚语。薛定谔不仅毫无阻力地拿下诺贝尔奖，其风流韵事还为世人津津乐道至今，多次搬上舞台，反而成了文化题材。男女有别至此，实在让人唏嘘。

近年来，女性科学家是否面临“隐性天花板”的问题屡屡拿来讨论。如果从诺贝尔奖的统计来看，这一问题确实存在。迄今，全世界女性只有12人获13次诺贝尔科学奖。1963年至今，女性没有问津诺贝尔物理奖，1964年至今，女性未再获化学奖。近半个世纪，女性10次获得科学奖皆在生理医学领域。贾宝余、饶毅的文章《杰出女科学家是科学界的珍稀品种》中提到，虽然很多专业大学本科生男女数量相似，研究生常常也接近，但是越到后来女性越少。在国外，到了助理教授时，女性比例开始出现低于男性的现象，国内外科学界正教授女性常常明显少于男性。而女性仅占诺贝尔获奖总数的2%。1999年的统计表明，美国国家科学院女性占6.2%，日本学士院0.8%，英国皇家学会3.6%，瑞典皇家科学院5.5%，土耳其科学院14.6%，荷兰艺术与科学院0.4%。2007年，中国科学院和中国工程院的女院士不到5.5%。与此同时，科学界的组织领导职位仍以男性占绝大多数。

这样的女性“隐性天花板”，显然也不仅仅存在科学领域。但是让很多女性愤愤不平的是，如果连作为佼佼者的女性科研工作者都面临如此羁绊，更多的女性恐怕更难在各自的领域出头。近年来，女权主义的话题也开始在中国逐渐升温，这会带来变化吗？也许，我们至少可以期许，在不远的将来，当再有一个刘明侦出现，人们的关注目光是集中在她的科研成果上，而非是她的大幅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