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一无所有”住在乡下的一个叫派利茨村的小村庄里。那里有特别古老的房子,特别古老的大树和一个大湖。大湖叫派利茨湖。这些我在前面也讲过了。 爸爸开着他新买的车带我们去那里。他的车特别小,是日本货。座位刚好适合一个“小”家庭再加上一条狗。我必须坐在后面的儿童座位上,还要扣紧保险带。从我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前面的景色。遗憾的是没有狗座。“蓬蓬头”可以把头放在我的腿上,这样我可以抚摸它,保护它。 在高速公路上开车可以看得很远。我可以好好观察爸爸妈妈的背影。爸爸已经秃顶,一闪一闪的。妈妈的头发也闪着光,就像刚上了油漆的檀木。我相信,就是白雪公主从后面看,也不会有这么好看。如果我稍稍往旁边挪一挪,就会从反光镜里看到爸爸的眼睛。他也正在通过反光镜看着我。因为我喜欢爸爸,所以就把手指头尖放在嘴上,然后越过爸爸的肩膀向他飞吻。爸爸高兴极了。 许多大车从我们旁边“刷”的一声飞过,好像所有司机无论如何也要超过我们似的。也许他们急急忙忙地根本没有注意到,路旁树林里的绿叶子多么好看,它们正用枝杈向路人招手致意呢。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绿草地上开满了金黄色的蒲公英花。如果我低一下头,透过窗子往上看,就能看见鹤正在蓝蓝的天上飞翔。我好像听到了它们响亮的叫声。但如果一辆这么小的车在高速公路上用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行驶,就会发出难听的噪音,让人既听不见说话,也听不见鸟叫。 妈妈转回头,可能想告诉我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她的嘴张开又闭上,但我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就像当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个糟糕的广告时,把声音关上一样,只能看到电视里的人傻乎乎地做一些怪动作。妈妈用食指指向前面的挡风玻璃,我爸爸赶紧刹车,原来前面正在展开一场汽车比赛,每辆车都想超过同伴。我们现在以蜗牛般的速度前进。爸爸一边慢慢地开着车,一边说:“这是一场持久战。” 我们的小车跟着一辆跑得飞快的载重车驶上快车道,但是,我们后面的那辆奔驰车很不高兴地用灯光发出信号,想把我们挤到边上去。我不明白,为什么这辆车总想占好位置,就说:“爸爸,我们的汽车这么小,可以从载重车的轮胎之间穿过去。” 但是他是不敢这么做的。后面的奔驰车不断地打灯,继续挤我们。我认为它这样做太过分了。我打开保险带,跪在座椅上,从后窗向外望。奔驰车司机把车开得离我们的车是那么地近,我想,他是在用保险杠推着我们前进。我冲着那司机咧开我那可怕的豁牙,并且使劲怪笑,结果竟使他害怕得减慢车速。 我们可以继续在快车道上行驶。当那辆载重车超过另一辆车时,我们也超过去了。爸爸随后把车开到慢车线上,奔驰车一下子超了过去。妈妈问爸爸:“你知道为什么前面那些车里的高贵的人要在我们面前踌躇不前吗?” 爸爸从反光镜里向我眨了眨眼睛。 我们终于下了高速公路。乡村的大道是那么美。爸爸熟练地拐了一个弯。我们的小车像走“八”字似的剧烈晃动起来,我们也跟着东倒西歪,就像喝醉了酒似的。我觉得心情好极了。为了让大家都和我一起享受这样的好心情,我大声唱起了一支从录音机里听来的歌儿: “我爸爸有个秃头顶,我爸爸是个了不起的人。” 可能是我唱得太好听了,“蓬蓬头”也跟着一起唱开了,发出“呜呜”的声音。但我爸爸妈妈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因为我们已经开进奶奶的村子。过一会儿,车就停在了奶奶家的门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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