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意识到一名儿童所遭受的精神痛苦,因为人们照料的只是他的身体,一个要长大的生命,而不是拥有其独特经历、需要把它说出来但缺乏必要词汇的人类生命。他将阻止自己长大,直到能够把自己的经历表达出来。 只要人们不和一名孤儿谈论他的父亲,他就将一直在暗中紧紧依附在自己出生时父亲已故的躯体上。他沉默的哀悼、他的痛苦需要得到某一个人的认可。如果这种痛苦的牵挂得到谈论,能够以一种象征方式和他人交流,它就可以被超越。 像成人一样,一名婴儿会产生致命的沮丧情绪。他将把这种沮丧转化为身体的反应,因为其后果是器质性的,但原因不是。他已经处于语言当中,这是根本性的东西。儿童的健康和疾病一样是身心性的。 他的健康使用的是生命语言:昨天的东西属于昨天,今天则在为明天做准备。如果没有任何东西将他往回拖,他就处于良好的健康状态。幼儿对他被卷入其中的任何事件都很敏感:任何体验都会留下痕迹,既可能刺激他的活力,也可能使其消沉。 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拥有一种无意识的伦理:狗是不会变成猫的。所发生的一切好似存在一种选择自由:一些人在童年时更愿意让自己沉默,他们宁肯糟糕地活着也不愿生病,以免成为健康而品行败坏的罪犯,仿佛一种本能的谨慎阻止他们达到将使他们身不由己去仿效罪犯的社会控制水平。他们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仿佛存在一种比培养他们的社会群体道德更为深刻的伦理轴心。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条潜在的轨迹。如果人们试图让他偏离这个轨迹,就会妨碍他长大。他有可能用符合社会道德观或者不符合社会道德观的其他方式来使用它。例如一些人从本质来说就不会成为唯利是图者。人的愿望有一种原始标记,它可能与“模范”成人或者儿童指路人的某种价值观格格不入。 相对于某些儿童的可塑性,我更多地被其他一些儿童的抵抗性所打动,他们拒绝诱惑,使别人想把他们引到其他道路上的企图无法得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人的精神从其呱呱坠地开始就完全成熟了。以后通过与外部世界的交易,他可能发生变化,改变自己的伦理;也可能继续原来的路线,坚持自己的伦理。一些人不愿意进行交易,他们没有进入游戏,而是成为发育迟缓者或精神病患者。他们为何如此?具体形式又如何呢? 我忘不了一个人们一直向其隐瞒父亲名字的男孩。直到他见到一名精神分析学家之前,这个孩子一直都发育迟缓。他的母亲和外婆为了不让他获悉秘密,设置了种种障碍。这种对他生身问题的长期缄默在所有方面都阻止他实现自己的出生。我们在此触及了人类一个原始和基本的原则,那就是投胎的欲望,即成为两名生育者结合的代表。对此有意的缄默将使出生者产生犯罪感。 人们给予儿童生存的权利或者妨碍其生存。如果儿童不知道他的生命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他将宁肯成为边缘人,从而失去创造性。如果人们面对他的问题,把真相告诉他,如果人们承认他本来的价值,他将获得自尊,并有意识地担负起自己的生命之责。 他会保守自己的秘密:“别告诉外婆。我很高兴得知我是你的儿子……我发现的是一个秘密。”这就是在几个月的精神分析之后,一名失去母亲、由几位姨妈抚养长大的孩子对她们所说的话,他很晚发现自己是祖父乱伦所生。与此同时,他也走出了原来被动、精神情感性发育迟缓状态。 |
小黑屋|手机版|Archiver|零零论坛 ( 豫ICP备09039788号 )
GMT+8, 2019-7-14 05:40 , Processed in 0.051371 second(s), 11 queries , File On.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17 Comsenz I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