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与孩子一起读《爷爷有没有穿西装》,读,就那么老老实实地读,让孩子通过小男孩布鲁诺的眼睛来观察死亡吧— “爷爷穿着西装吗?”布鲁诺踮起脚尖往棺材里望。“爷爷离开我们了。”沙飞这么说过。可是这个说法不对,爷爷根本没走呀!他安详地躺在那儿已经好几个钟头,一动也不动。布鲁诺不够高,只能看见一双黑皮鞋鞋底,从棺材边上露出一部分。平常的时候,爷爷只穿系鞋带的靴子。如果他穿西装,就一定会配这双鞋子。布鲁诺很想知道,到底爷爷现在有没有穿西装。突然间,有人把布鲁诺抱起来。这样,布鲁诺就可以看清楚爷爷 了。爷爷真的穿着西装!他的双手在胸前交叉,只不过眼睛闭着。“爷爷根本没死,他在睡觉嘛!”布鲁诺叫起来。 ……“丧礼”听起来有点儿像“藏起”。当布鲁诺在沙里玩的时候,总喜欢挖一个大坑洞,然后把东西放进去藏起来。 …… 布鲁诺没有办法了解“人死了”是什么意思?“就像睡觉,只是永远不会醒来。”沙飞曾经这么说……“爷爷现在在哪儿?”几天之后布鲁诺问。“在墓地。”沙飞说。“在天堂。”爸爸说。“到底在哪儿?”布鲁诺问,同时看着他们。“两个答案都对。”妈妈说。布鲁诺听了有点儿生气,他跑到谷仓里躲起来。他很清楚,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就像他不能待在厨房,又同时躲在谷仓里一样…… 为了弄清楚,布鲁诺跑去爷爷的房间。他想也许爷爷悄悄回来了,说不定是大人们搞错了,其实爷爷根本没有死。布鲁诺看房间的摆设和从前一样,只不过整齐了些。爷爷一定进来整理过,但是爷爷到底在哪里? ……他拿着爷爷的小木船。这是爷爷生平唯一一次旅行后带回来的……每当布鲁诺向爷爷要这艘小木船时,爷爷总是说:“有一天你会继承它的。”爷爷说“继承”的意思是,当别人死后,你可以接收他的东西。现在爷爷死了,这艘小船就属于他了。 ……“爷爷死了,但是他继续活在我们的记忆中。” 布鲁诺点点头,他也这么觉得,只要他认真地想爷爷的样子,爷爷就好像随时会出现似的。“可是,如果我忘了他的长相的话,那怎么办?”布鲁诺问。 晚上爸爸给他一个小盒子,是硬硬的、褐色的纸盒。布鲁诺很小心地打开,里头是装着爷爷照片的相框……爷爷说要教布鲁诺钓鱼,他们说好星期天一到就马上去,可是都这么多个星期天过去了……布鲁诺突然觉得生气,爷爷怎么说话不算话,就去了天堂?一声不响的,连个再见都没跟他说就走了,把他孤单单地留下? ……突然间,布鲁诺不觉得生气,反而难过起来,这是爷爷去世后他 第一次哭。爸爸正在屋里写东西,布鲁诺拉了拉爸爸的手臂,“我什么时候会死?”“这个,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自己或别人什么时候会死。”爸爸转过身,看着布鲁诺的眼睛。“可是我想知道。”“如果我们知道的话,反而不好,你晓得印第安人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布鲁诺摇头,把眼睛睁得好大。有关印第安人的种种,他很想知道。“让每一天都活得多彩多姿,好像它是人生的最后一天。” …… 刚开始时,布鲁诺每做一件事情都会觉得胸口有点刺痛。他觉得胸口那里好像有个洞。每晚睡觉前他总仔细地看着爷爷的照片,和爷爷说话。“我不会忘记你的。”他每天都向爷爷保证。有时候,他感觉到爷爷正从遥远的天边对他微笑。 布鲁诺觉得胸口的洞慢慢变小了。 有空的时候,布鲁诺会到墓地去找爷爷。 …… 刚开始,布鲁诺常去坟地,渐渐地,去的次数少了。 有一天,爸爸说:“一年前的今天,爷爷去世了……”布鲁诺发觉,胸口的刺痛渐渐消失,也不再生爷爷的气。只是还有一些哀伤。他心中的爷爷就像照片上的那样,微笑着,一副很幸福的样子。布鲁诺想,如果爷爷现在过得很幸福,那么他也要过得幸福一点儿。 …… 这是一本多么有意思的书呀,角度也选得好。幼小的布鲁诺站在地上只能看见露出高高棺木的黑皮鞋,于是想知道,爷爷有没有穿西装。他以为死亡只是一场把爷爷“藏起”的游戏,他对“死亡”提出各种天真可笑却又不无道理的疑问与假设,他跟大人的一次次对话,也正是他对“死亡”乃至“生命”的一步步探究。 布鲁诺最初的好奇与懵懂,继而的期盼以及久等不到的气恼、失落与悲伤,觉得胸口有点儿痛。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胸口的痛慢慢地消失了…… 于是,我们知道了生与死是自然的规律,就像爷爷故去了,小宝宝却降生了,人类就是这样生生不息;亲人的离去固然会带来伤痛,但也会使心灵渐渐成熟起来,变得更加细腻与丰富;时间可以抚平悲伤,永远的纪念是用那些曾经的美好时光来滋养现在的每一天—珍惜活着的每一天,珍惜彼此相处的每一个时刻,让生命更加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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