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3月12日 种 子 3月18日,我们成功地举办了第三次华德福教育培训活动,由凯瑟琳老师主讲。 凯瑟琳老师让大家体验了湿水彩画,她说幼儿阶段,应让孩子尽情体验色彩的美丽,不要求他们画出具体的形状。虽然每个人都是用三元色红黄蓝开始画,但画完后,没有一幅画是一样的,无法评价谁画得好,谁画得差。同样道理,不要评价孩子绘画的优劣。 凯瑟琳老师还说,有的妈妈自己喜欢听音乐,把声音开得很大,她没有想到声音过大会伤害孩子的耳膜。有的爸爸吸烟,已经养成多年的习惯,但烟雾弥漫在空气中,幼小的孩子会吸到肺里。一旦做了父母,就不能只想到自己喜欢什么,而要想想会给孩子带来什么影响。由此,我联想到年幼的孩子不适宜坐飞机,飞机起飞、降落的过程,成人都会感到耳膜痛,孩子稚嫩的耳膜很可能会受到伤害。 王莉老师带大家唱了幼儿园晨圈的童谣和歌曲,每首重复3遍。凯瑟琳认为重复很重要,现在有些孩子刚唱一遍,就嚷嚷:“我会了,换一首。”唱歌只唱一遍,对歌曲的感受只能停留在表面,至少唱了3遍后,才会感到这首歌是自己的了。有些做父母的经常催促孩子一会儿做(学)这,一会儿做(学)那,再加上孩子观看大量的电视,电视里的声音和镜头总是匆匆忙忙、变换很快,以致使孩子变得神经质。他们不能安静、专注地玩耍,或坚持做完一件事情。 有一位家长说,孩子发脾气时,她也容易失去控制,向孩子发脾气。我的建议是,转移孩子的注意力,不要和孩子僵持下去,等他平静下来,再跟他讲明道理。有的时候,可以抱着孩子,抚摸他,使他安静下来。凯瑟琳老师建议妈妈如果觉得自己心情烦躁,可以请别人照看孩子,自己外出看看电影、跳跳舞,做些成人的活动。妈妈把所有的时间都给孩子并不好,有时需要轻松一下。 给孩子建立的规则不能太苛刻,也不能太宽松。有时必须对孩子说“不,不行”,即使孩子因此不高兴,或哭闹。爱是有界限的,这个界限不是为了束缚孩子的成长,而是让他感到被爱、被关心、被保护,没有界限的爱是溺爱、纵容。一位妈妈说,有时家长也不知道界限在哪;现在各种各样的价值观,令人无所适从。凯瑟琳举例说,网上可以得到你想知道的一切事情,但如果没有自己的主见,就会被大量的信息湮没。人应该是电脑的主人,利用电脑为自己服务,而不是被电脑控制,失去自我。当我们面对各种理论、价值观时,自己要有判断力,不能迷失方向。 寒假,天明老师来的时候,我和她谈起孩子看不到包饺子的过程,他们出去玩了。他们玩过的面团有时会被扔了,有人觉得孩子玩过的面团脏。而我觉得扔掉太可惜。天明老师说,无论如何要让孩子包饺子,哪怕只包几个,孩子揉面团前都洗过手,面团怎么会脏呢?我看到英国的华德福幼儿园是把孩子揉过的面团烤成面包,带回家与父母分享。从这学期开始,最初每两周周三我们做元宵,孩子们把和好的糯米粉揉成一个个小圆团,我们把元宵煮熟了作为他们的上午点心。后来,我们让孩子参与包饺子,馅是蔬菜加鸡蛋,这样每周三我也能吃到素馅饺子了。孩子揉过的面团再也不会浪费掉,他们也能品尝到自己包的饺子。 这周三在两位德国学生卡提雅和卡特琳娜的带领下,孩子们学做饼干。他们吃到了自己做的香喷喷的饼干。烤饼干时,满屋飘香。 春天到了,卡提雅和卡特琳娜组织孩子们种豆苗,每个人拿到一个小盒子。孩子们到户外挖土,把土放进自己的盒子里,再把从德国带来的种子放进土里,浇点儿水。老师给每个盒子写上孩子的姓名,从此,他们每天可以看到亲手种下的植物的生长,大约两周后就可以美餐一顿了。 我从卡洛琳送的书上,翻译了一个和春天有关的故事《种子》: 很久以前,有一个小男孩。他家的周围有一个花园。树木和花朵是他的朋友。 一天,妈妈给他一把种子,对他说:“我们到花园里去,把这些种子种在土里。如果我们精心照顾它们,就能看到在朋友的帮助下,种子是怎样生长出来的。第一位来帮忙的朋友是雨水精灵,她们唱道:‘你该醒醒了。’第二位朋友土地精灵来了,它们帮助植物根系的生长,让根系牢牢地扎进土里。之后,风精灵来了。它们和树叶嬉戏,帮助植物向着太阳伸展。终于有一天,植物感到花蕾被某种闪闪发亮的东西包围着。它们张开了花瓣,它们看见谁了?太阳。” 男孩捧着种子来到花园,把种子埋到土里。他精心照顾着种子,男孩和植物一起茁壮地成长。
周五,菁菁从晨圈开始,一直闷闷不乐,低眉垂首,拉着老师的手不放。户外活动时,也没有往常的欢快、活跃。回幼儿园后,我给她换鞋,她十分难过,快要哭出来了。前一天,翔翔发烧被妈妈接走了,我十分担心会不会菁菁也生病了,我摸摸她的额头,不像发烧。我带她洗手,领她坐到餐桌旁,她几次嘴巴一咧,要哭出来。我问她哪里不舒服,她不说。饭菜放在她跟前,她不吃。我们百思不得其解,菁菁怎么了?等到大部分的孩子和成人吃完饭,菁菁要王莉老师把餐厅的门关上,她竟然吃了两碗饭。在卧室准备睡觉前,我逗逗菁菁,她像往常一样开心地笑了。我松了一口气,她没有生病。老师们分析,是因为凯瑟琳来到我们幼儿园,菁菁不适应。下午睡觉起来,菁菁不肯离开卧室,王莉老师一再向她保证客厅没有人,都走了,她才肯出来。 我想菁菁的反应,不仅仅是陌生的面孔使她不适应,陌生的人还带来某种陌生的“气氛”,她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但能感觉到。华德福教育强调主班老师的重要性,一旦围坐在餐桌旁,主班老师就不能离开。主班老师的举动会影响整个团体的气氛,影响孩子情绪的稳定性。我推想每个个体的存在,不仅仅是肉眼看见的形体、衣着,不仅仅是这个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每个个体还有独特的“气质”。成年人可能不受别人“气质”的影响,但幼小的孩子暴露其中,这就是斯坦纳要求华德福老师要有纯洁的思想的原因。成人不希望孩子拥有的想法,自己就不能有。影响孩子的不仅仅是显露出来的东西,还有潜藏内心深处的意识和看不见的“气质”。 今天我摇身一变,成为一名“商贩”,提着一个大纸盒,拉着一个行李车,到玉泉路那边的一个专卖传统玩具的人家里。一是受天明老师的委托,帮成都华德福幼儿园买手工玩具;二是郁宁远说5月份普林斯顿华德福学校有个集市活动,届时,他可以卖中国的手工玩具,赚的钱拿来资助我们的幼儿园。 卡洛琳老师托凯瑟琳带来200美元捐款和手工玩具、水彩颜料。春节期间,加藤训子寄来2万日元。涓涓细流汇聚成河流,点点滴滴的爱汇聚起来的是我们对孩子们永不枯竭的爱的源泉。 一位爸爸帮我们交了煤气费,并把院子围栏修整了一下,以免划伤孩子的手。一位妈妈洗了娃娃屋的“房顶”——一块粉色的长长的灯芯绒布。李玲老师洗了两块大桌布。还有的家长帮忙打印相关资料。厨师戴启荣师傅做的饭菜美味可口,她还主动帮我们扫地、洗小毛巾、洗窗帘。 每件事情似乎不费多少时间和力气,但两位老师和我,每天工作的时间不少于10个小时,周末也常常加班加点地工作。为了能够精神饱满、充满活力地迎接孩子、照顾孩子,我们需要家长的帮助。 我实在忘不了胡华的信:“您记录的每一个美好时刻都感动着我们,净化着我们。如果将来有可能,还是希望看到您在幼儿园的点滴记录,它是我的精神食粮,看到它,就会觉得这世界更加美好和真诚,就会想到自己的孩子,他们是能在这个世界上找到更加美好的生活的。”这封信也是我的精神食粮,我看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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