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我打开电视机,里面正播放国际新闻,说有一颗人造卫星由于受流星的干扰,有五分钟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我忍不住笑了,什么流星的干扰,是丁点儿老师在太空间钓星星钓错了。她上了电视了,全世界都知道了,当然也有我。我看见屏幕上只有两个小亮点,那么我在哪儿呢?怎么不发光呢? 女播音员一本正经地说:“请看,人造卫星和那颗流星在互相吸引。” 我说:“不是互相吸引,是卫星上钩了。” 女播音员又说:“现在,人造卫星依靠自己的能量摆脱了流星!” 我又说:“什么摆脱?是丁点儿老师放了它,要是不放,它甭想跑掉。” 这么快活地说着,我觉得有些口渴,跑到桌边,凉瓶里空空的,凉水杯里倒有满满一杯水。可杯子边上掉了一小角儿,这么喝会扎嘴的,于是我把杯里的水倒进凉瓶,准备直接用凉瓶喝。 凉瓶里的水波在微微晃动,我忽然发现水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忙把凉瓶放在桌子上,蹲下身来侧着看。我的眼睛没花,水里有两个人的下半截的影子,只有四条腿而没有上身。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凉瓶的玻璃上刻着许多稀奇古怪的花纹,像是图案,又像是文字。它们刻得太浅了,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我隐约感到,这不是普通的凉瓶。望着浅浅一层水中,竖起来的四条小腿的影子,我猛然灵机一动:会不会是水放得太少了?我跑到厨房,打来半盆凉水,慢慢地倒入凉瓶中。 我猜得不错,随着凉瓶水层慢慢往上长,水中晃动的影子上半身也渐渐显现出来。是两个小人的影子,一高一矮,他们的身体好像是用透明的琥珀色玻璃制成的,连眼睛、嘴巴、鼻头都是琥珀色,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小人的胳膊上都戴着一个蓝十字臂章,他们显得很忙碌,正急急忙忙地架起一台天文望远镜,镜筒对着电视机的屏幕。啊!他们想看电视,电视机里又在重新播放人造卫星偏离轨道的图像。 高个的小人影望着望远镜里说:“喂,找到了,她在那儿,在太空里钓星星!” 听口气,他是说丁点儿老师,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把耳朵贴在凉瓶上。 凉瓶里,矮个的影子也凑过去看望远镜,他个头又胖又矮,使劲欠脚伸脖子。“啧啧,”矮个子遗憾地咂巴着嘴,“可惜她是老师,不是学生,不然我们可以直接把她抓回去!” 他们要抓丁点儿老师,我吓了一跳,这两个小人影是什么人,会不会跟魔法大学有关呢? 电视机里开始播放其他新闻,凉瓶里的高个影子,一边收望远镜,一边对矮个子说:“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老师的魔法比一般学生厉害得多,说不定我们对付不了她,反而暴露了,她会躲到更隐蔽的地方去。” 矮个影子说:“我们先回去报告教务长吧!”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东西,放在地上,然后撅着屁股,用嘴使劲吹气。那小东西渐渐涨大了,是一辆警车,车身上也有蓝十字,车头上挂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几个芝麻大的小字“魔法大学校卫队”,果真是魔法大学的。两个小人影扛起天文望远镜上了警车,不知怎么搞的,警车的影子又剩下一半了。仔细一看,原来凉瓶里的水已经下去了一大半,又快到底儿了。奇怪,凉瓶也会喝水?我急忙把脸盆里的水又倒进去。瓶水渐渐满了,可以清晰地看到蓝十字警车在急速奔驰。我明白了,大概这奇异的凉瓶也和电视机一样。看电视机里的图像要用电,看这凉瓶里的图像要用水。我要不断地供应水,紧紧地跟踪他们。 蓝十字警车的影子在水中晃动,它的车轮转得太快,连周围的水都闪着光。警车的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座巨大无比的钟表,眼看就要撞上了,可警车仍不减速,这下他们要完了,我本能地一闭眼睛。然而,蓝十字警车就像有穿墙术,竟毫无损伤地穿过了巨大的表盘,在钟表里行驶开了。它颠颠簸簸地沿着钟表里的大齿轮兜圈子,绕过一个又一个齿轮,钻进了钟表的发条,猛然加快了速度,沿着光滑的发条轨道,圈子越兜越小,向发条中心旋去。渐渐地,它几乎缩成了一个蓝色的小亮点儿,我真担心看不到它了。这时候,瓶里突然一亮,蓝十字警车又涨大了。原来它已经冲到了钟表的背面。 钟表的背面竟是一座奇异的城池。但城池是半截的,我急忙又抓起脸盆往凉瓶里倒水,这下,整个城池全都显现出来了,我惊讶得张大了嘴。我敢说这至少是几百年或上千年以前的古城。闹了半天,蓝十字警车钻钟表,钻回了古代。 古城的路面是用青石板铺成的,两边有一座座牌楼,店铺门口挂着牌匾、酒旌“茶”招,还有“钱庄”、“当铺”,街上行走的人也都个个长袍、宽袖,羽扇纶巾,穿着厚厚的硬底鞋,四平八稳地迈着方步。我想,这些人看着蓝十字警车一定会觉得很新鲜,因为那个时代根本不会有汽车。可街上的人谁也没注意,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警车已变成了一辆马车,在青石板上“嗒嗒”地跑着。两边变成了黄琉璃瓦的红色宫墙,墙外站着一队队身披铠甲、举戈执刀的士兵。啊,两个小人去宫殿了,难道魔法大学设在皇宫里? 马车进了朱红的大门,前面高大的宫殿、亭台楼阁,马车斜驶上台阶,绕过正面的大殿,跑到旁边一座小小的亭台上。台子上有一座模型式的小宫殿,宫殿伸出个木雕龙头,从龙头嘴滴嗒滴嗒地往下滴水。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我在历史博物馆见过,这东西叫“滴漏”,是古代计时的“钟表”。大概警车又要钻“钟表”了。 我猜得不错,蓝十字警车已恢复了原样,但又缩小了,飞速开进了滴漏,在里面的水中旋起了一个个漩涡,不断向漩涡中心转去。我这边,顾不得再细看,赶快往凉瓶里添水。 凉瓶里面又是一闪,蓝十字警车驶出了“滴漏”,来到了更古老的时代。它飞快地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穿行,掠过了许多几乎叫我吃惊的动物,我看到了恐龙、剑齿虎、肿骨鹿,还有在天空飞的翼龙,当然,它们在凉瓶里只有花生米、黄豆粒大小,而且都是影子,但如果用照相机拍下来就太棒了。但我不能够,我得跟踪它们。 凉瓶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我使劲添水,还是越来越暗。原来,凉瓶里的原始森林已经到了晚上。一轮金黄色月亮的影子照耀着森林,投下一束束银白的光带。啊!蓝十字警车又顺着月亮的光带向上开去了,真是妙极了!我想,车里如果坐的不是跟丁点儿老师作对的小坏蛋儿,说不定我会喜欢它的,而且肯定比大壮喜欢他的小狗更厉害。 月亮的光带上出现了一座亮亮的门,像是飘在白雾中,轻轻地浮动,闪着淡绿色透明的光。门上有“魔法大学”几个字。 “魔法大学!”我几乎要叫出声来。我尽顾着高兴了,没注意到凉瓶里的水又快光了。直到里面的门由上而下,一点点消失,我才发现里面的水只剩下一点点了。天呀!连脸盆里的水也光了,我跌跌撞撞地冲进厨房,又端着水飞快地倒进去。图像总算又出现了,可浮动的门早不见了。 蓝十字警车朝着一个巨大的蚕茧状房屋开去。这房子虽然外面特别漂亮,而且固定在绿色的冰面上一动不动,但我马上看出,这是黄眼老头的大蚕茧。大蚕茧一头的圆形门打开了,蓝十字警车开了进去。 里面真大,简直比“四维空间”小不了多少。房子中间,有个大方台子,台子上的笔筒里放着许多大笔,每个都有扁担那么长。台子上铺着一张大纸,黄眼老头正抱着一支硕大的钢笔在大纸上画“×”字。房间四周排满了一个个小抽屉,从地面一直排到天花板,挺像中药铺里的那些小格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蓝十字警车“吱溜”一声停住了,两个琥珀色的小矮人从车上跳下来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向黄眼老头敬礼,“报告教务长!我们找到丁点儿老师了。” “她在哪儿?”黄眼老头把大笔一丢,跳下了台子。 “在大光明小学!” “大光明?”黄眼老头的眉毛皱得像两条毛毛虫,“好像我们有一个学生就跑到那儿去了,现在又加上一个老师!” 我猜想,黄眼老头说的学生就是我吧。 “报告教务长,”矮个小人说,“我们在大光明小学侦察了一天,发现丁点儿老师先是运用魔法使学生到长白山旅游,并且还偷了我们的一条‘半小时牌’牛仔裤。” 我想,这可真是冤枉丁点儿老师了。“半小时牌”牛仔裤可和丁点儿老师没一点关系,是我拿的。 “报告教务长!”高个小人说,“丁点儿老师还教学生在校园里飞,让大光明小学的校长在空中翻跟头!” “让袁校长翻跟头,真有失体面!”黄眼老头恨恨地说。 矮个小人忙添油加醋,“还不只翻了一个,连翻三四个!” 这也是冤枉丁点儿老师了,叫袁校长翻跟头的是我,其实我也只叫他翻一个,其余的三个,绝对都是袁校长自己愿意翻的。 黄眼老头双手抱肩问:“现在那儿的‘四维空间’怎么样?你们带去的‘时空衰老器’把它毁掉了没有?” 两个小人一下子卡了壳儿,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不敢吭声。 “怎么不说话?”黄眼老头厉声问。 “报……报告……教务长,起初,事情很顺利,”高个小人结巴着,“我们启动了‘时空衰老器’,‘四维空间’迅速衰老。但是后来……” “后来怎么样?”黄眼老头看着他的脸问。 “后来,丁点儿老师捕捉星星,消耗‘时空衰老器’的能量,拖来一颗大星体把它毁了!”高个小人胆怯地说。 没等他说完,黄眼老头便吼叫起来,“这不可能,丁点儿老师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大的魔法!你在撒谎!” “真的毁了,她还救了一个学生,没有让他被大流星吸走!”矮个小人壮着胆辩解。 “我很快就能证明你们是在撒谎!”黄眼老头冷笑着说,“哼,也许你们一点没有想到,派你们去的同时,我还放出了遥控电子蜂。”说着,他从口袋里取出小盒子,拉出一支细长的天线,按动盒子上的电钮。一阵嗡嗡嗡的声音由远而近,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只蜜蜂,落在黄眼老头耳朵上,朝他耳朵里嗡嗡叫了一阵,黄眼老头的脸色渐渐缓和了,“看来你们没有撒谎,它所看到的和你们相同。但是,我们必须要首先治服丁点儿老师,我准备派你们去。” “我们?”两个小人一齐失声大叫,“我们的魔法可比不过她!” “比得过的,”黄眼老头阴险地笑着,“这次我带你们一起去,采用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肚皮里的战术。我要把你们连同蓝十字警车一起变得小小的,小到如同看不见的细菌,放到针管里,给那位丁点儿老师打上一针。你们就可以顺着她的血管进入她的大脑,把那些储存魔法的细胞通通毁掉,那她就半点魔法也不会用了!”黄眼老头狂妄地笑着,很为自己这个办法得意,“当然,首先要使丁点儿老师得一场病,最好送她一点感冒病菌,我们来看看,她现在在做什么。”黄眼老头说着,跳上了台子,从笔架上抱起一杆大笔,不!不是笔,是个长长的单筒望远镜。他举起望远镜,眯缝起左眼,镜筒正朝着我这边,而我竟然还傻呵呵地看着凉瓶,直到看见望远镜筒里黄眼老头的右眼恶狠狠地盯着我时,我才醒悟过来,可是已经晚了。 “有人在偷看!又是那个坏小子!”黄眼老头丢下望远镜气急败坏地叫。他从口袋里取出什么东西狠命一扔,仿佛是个石子,在波纹中飞速旋转着,“啪”地一声,竟把凉瓶砸了个小洞,“咕嘟嘟”,里面的凉水全流了出来。 我猛地感觉右眼好像有粒沙子钻了进去,一阵刺痒,赶忙用手去揉。等揉完了,低头一看,只剩下破了洞的凉瓶和一桌子水,什么幻影也没有了。我的眼睛却肿胀起来。
我的右眼胀得睁不开,酸涩涩的,直想流泪,用镜子一照,已经快胀成一枚小红桃子了。可这会儿也顾不得了,救丁点儿老师要紧。 我跑到隔壁房间,抓起破电话机,一连串地拨号码“1234567,7654321”连拨了两遍,话筒里传出了“嘟嘟”的声音。糟糕,占线,我正想再拨,话筒里传出警笛的声音,我不由自主地把话筒放在桌子上。话筒的盖子像小门一样的打开了,从里面风驰电掣地开出一辆带十字的警车,挂着“魔法大学”的牌子。不好!校卫队的两个小人追来了,我顺手抄起桌上的墨水瓶掷过去,小警车灵巧地闪开了,沿着桌上的玻璃板向前滑。我又接二连三地用一切可以抓起的东西,笔筒、梳子、小瓶等猛烈“进攻”,小警车在桌上“日日——”地叫着,狼狈地左躲右蹿,都快开到桌边了。警车的小窗子里突然伸出一面小白旗,用力挥着。哈!他们投降了,自然我不应该再扔东西了。 我停止了“进攻”,大声喊着:“不许动!举起手来!”警车的门打开了,钻出来的竟是伶俐鬼。 怎么会是他?我迷惑地眨眨左眼:“你怎么开的是警车?” 伶俐鬼像哑巴似的摇摇头,用小白旗指指车上的十字。我这才发现,这“十字”是红十字,不是警车,而是一辆救护车。并且,伶俐鬼穿的也是医生的白大褂。 我对伶俐鬼说:“现在有一件十分紧急的事……” 伶俐鬼却指指自己紧闭的嘴巴,又摇摇手,神秘地表示,他现在不能讲话。他跑到电话筒旁边,摇摇小旗,话筒里传出低低的马达声,接着开出了一辆小巧的雷达车,车上的雷达屏紧张地旋转着。操纵雷达的是全副武装的小豁牙儿。紧跟在雷达车后面,又开出一辆长长的汽车,上面的导弹发射架上,有一枚银白色的小导弹,操纵导弹发射器的,是圆鼓鼓的肉墩儿。他一脸严肃,穿着迷你隐蔽服。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要发动战争了?他们要和谁打仗?我疑疑惑惑。只见穿白大褂的伶俐鬼从救护车上拖下一个气垫船坐了上去,他手里的白旗已变成了一把闪亮的小手术刀。他坐在浮动的气垫船上,用手势打着哑语,向我暗示:他要为我肿胀的右眼动手术。 “先甭管我,救我们丁点儿老师要紧!”我着急地(缺) 可伶俐鬼不由分说,驾驶着气垫船向我右眼飘来。我的左眼无意中一瞥,发现小雷达车、导弹发射器都在紧张地操纵。这情景猛然使我感到不妙,他们为什么一直不讲话,别是坏人伪装成的伶俐鬼,怕暴露才紧闭看嘴。 气垫船飞速向我的右眼冲来。我使劲闭上眼睛,只觉得上眼皮被什么东西轻轻划了一下,凉飕飕的。我伸手一摸,右眼皮上裂开个小口,“嗡”的一声,一个小东西飞了出去。我的右眼顿时明亮了,肿胀一下子消除了。我看到从我眼里飞出来的,竟是个小黄蜂。它嗡嗡地飞着,打着旋儿,想飞走,可小豁牙儿的雷达和肉墩儿的导弹紧紧瞄着它。就在小黄蜂企图扎向天花板的一瞬间,银白色的小导弹发射出去,“轰隆!”小黄蜂被击中了,裂成两段,落了下来。 “打中了!”伶俐鬼、肉墩儿、小豁牙儿几乎一齐欢快的喊。 伶俐鬼从救护车里拖出了一个放大镜放在被打碎的黄蜂上面。这下看清了,这黄蜂竟是个金属的,肚子里装有极复杂的线路。伶俐鬼说:“校长,快看!这是黄眼教务长射进您眼睛里的黄蜂式电子窃听器,所以我们刚才一直不敢讲话。” 我悄悄用手摸摸右眼皮,发现没有一点痕迹,“你们的外科手术真不错!”我赞扬说。 “当然!”肉墩儿抢着说,“比起上次他给您做的那次大手术,这简直是小事一桩!” “什么?我上次做过什么手术?”我感到十分奇怪。 肉墩儿忙惊慌失措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伶俐鬼赶忙说:“校长,您甭听他瞎说,那是他太贪吃,得了盲肠炎,叫我给他肚子开了一刀,他竟糊里糊涂地安到您身上了!” “就是!就是!我太贪吃了!”肉墩儿连连点头。他们神气都有点不自然,好像隐瞒着什么。 小豁牙儿说:“校长,刚才的事我们从‘异想天开’潜望镜里全看到了,我们还看见魔法大学校卫队那两个家伙缩得很小很小,钻进一支针管里去了。” 我说:“那你们为什么不趁机从黄眼老头手里把针管偷出来?” 伶俐鬼说:“那可不敢,黄眼老头是我们的教务长,他对‘异想天开’潜望镜这一套,一眼就能识破,说不定针管拿不过来,我们还会被他从潜望镜另一头拿过去。” 我有点失望:“难道就没办法了吗?” “只有一个人能救丁点儿老师。” “谁?” 他们三个几乎一齐说:“就是校长您啊!” “我?”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当然,您是校长,是魔法大学的最高领导,谁都得听您的,连教务长也不例外。” “可是……”我有点拿不准地说,“除了你们,黄眼老头和丁点儿老师都认为我是魔法大学的学生!” 伶俐鬼说:“不!您肯定是真正的校长,但您的长相变了,他们自然认不出!” 小豁牙儿说:“您只要亮出屁股上的校长名片,包管吓他们一跳。” 肉墩儿说:“这名片是用任何魔法都伪造不了的!” 闹了半天,他们是想让我光屁股。我仔细盘算了一下:黄眼老头要去给丁点儿老师打针,而我不让他打,要是亮屁股上的名片,黄眼老头自然会看见,可是丁点儿老师也看见了,这怎么行呢? “不行!”我断然拒绝,“亮屁股的鬼办法,绝对行不通!”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眼看着丁点儿老师变成大傻瓜了!”伶俐鬼狡黠地眼,向两个同伴轻轻一努嘴。 小豁牙儿和肉墩儿马上鹦鹉学舌似的说:“是的,一点没办法!” “只能变成大傻瓜!” “不对,有办法!而且是很高明的办法!”我的眼睛骤然一亮,心里冒出一个巧妙的主意,“你们听着,”我得意地对他们说,“看看你们校长我想出的是什么计谋,这样的主意也许你们一辈子都想不出来!” “什么计谋?”三双小眼一齐望着我。 我咽口唾沫说:“第一,丁点儿老师决不能变傻,而且要更聪明,掌握更多的魔法,因为大光明小学太需要这样的老师了!” “您说得对极了!”三个小人一齐恭恭敬敬地点头。 我又说:“决不能让黄眼教务长给丁点儿老师打进藏着小坏蛋的真药水,最好打进假的!” “您说的是用假的换真的?”聪明的伶俐鬼皱着眉头问,他似乎猜到了我的意图。 “对!就是让你们钻进另一瓶针剂里,把黄眼老头那瓶换过来。” “啊!让我们去?”三个人一齐惊叫起来。显然他们很怕黄眼老头,难怪,连我都怕见那个讨厌的家伙,但再怕也得去呀! “我以魔法大学校长的名义命令你们!”我十分严肃地说。 “当然必须去!”伶俐鬼连连着眼睛,狡猾地说,“校长的话,你们敢不听?叫你们变,你们应毫无条件地去变!”这个小滑头,轻轻巧巧地就把自己给划出去了。 我望着他说:“伶俐鬼,也包括你!” “可是……只需要两个人!”伶俐鬼慌张地说。 “你算一个,另外两个人再出一个!”我微笑地望着这个小滑头。 “看样子,就是只去一个,也得是我了!”伶俐鬼撅着嘴嘟囔着。 “嘻嘻嘻!”肉墩儿忍不住望着伶俐鬼开心地笑了。 伶俐鬼不露声色地说:“校长,我建议另一个派……” “他准建议派我!”肉墩儿叫喊着,打断伶俐鬼的话头。 伶俐鬼不屑一顾地瞥了他一眼:“不!派小豁牙儿去,因为脑细胞动手术是极其精密的活,没有很高的技术绝对不行!” “那我呢?”肉墩儿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很不高兴地问。 伶俐鬼说:“你嘛,赶快把咱们偷偷开出来的救护车、雷达车、导弹车开回去,放回原地!” 我问:“这车是偷偷开出来的?” 伶俐鬼露着牙齿嘻嘻笑着,不回答。他从救护车里抱出一针剂药水,然后对肉墩儿说:“快把车开回去,晚了该叫他们发现了。” 肉墩儿不情愿地嘟囔着:“什么粗活都叫我干!”他把导弹发射车连在雷达车后边,又把雷达车连在救护车后面,然后开起了救护车,拖着其它小车钻进了话筒。 电话筒的盖子自动关上了,但马上又咧开了一条细缝,里面传出肉墩儿的喊声:“少的那枚导弹怎么办” 伶俐鬼想也不想地朝里面喊:“你可以先变成一枚导弹!”接着,他又对我说,“校长,我们钻进针剂药水后,您只要悄悄把它带在身上,混进病房,我们自己就会把那枝坏针剂换回来,放进您的口袋。记住,丁点儿老师现在在医院内科421病房,她患的是重感冒。”说完,伶俐鬼和小豁牙一同在原地旋转,越转越小,最后小到像芝麻粒那么大,往那小瓶药水里一钻就不见了。 我抓起药水一看,瓶口还密封得好好的。我不能不承认,伶俐鬼虽然淘气,但办事脑瓜确实机灵,一切都办得那么井井有条。 剩下的任务就是我去病房了,这会儿,我正想去看看丁点儿老师呢。我一口气跑到街上,买了三瓶水果罐头,几斤水果,一袋什锦奶糖,回到家里,把那小瓶药水用糖纸包好,混进糖果袋里。 这时,门开了,圆桶婆婆站在门口,还是举把伞,拿着个盾牌的锅盖。她警惕地向地板、天花板张望了一眼,十分失望地问:“这回怎么没设置暗道机关?” 我说:“我从来就没设置过什么障碍!” 圆桶婆婆认真地说:“还是设置障碍好,否则这么平平淡淡地进来,太没味道。”她说着把伞和铝锅盖放进围裙中间的大口袋,并拢双脚,蛤蟆蹦似的奋力一跳,一下子蹦到桌子跟前。看见罐头、水果和奶糖,顿时眉开眼笑地说:“这些是给我买的?这回你可懂事多了!” 我说:“这是送给我们丁点儿老师的,她病了。” “就是那个养绿老鼠的老师?”圆桶婆婆瞪着亮亮的小眼珠。 我十分惊奇:“您怎么认识她?” “我当然认识,”圆桶婆婆笑眯眯地说,“我在一个幼儿园当阿姨的时候,还带过她,她可是个淘气的小姑娘,调皮得出名,不过现在好像‘懂事’多了,每次来看我,都给我买铁蚕豆,她知道我牙咬不动,临走时可以带回去,下次再接着送。” 我觉得圆桶婆婆在瞎说,丁点儿老师才不会这样呢。我打断她的话,说:“丁点儿老师现在病得很厉害,我得马上去看她。” “她可不会生病。在幼儿园的时候,有一次,她看到生病的小朋友吃香喷喷的病号饭,阿姨一口一口地喂桔子水,你们丁点儿老师羡慕极了,也想病一回,大冬天的,跑到外面把一桶冷水浇在头上,又光着脚穿着小裙子在雪地里呆了一夜,硬是病不起来……” 圆桶婆婆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胡说八道,我不能再等了,背起鼓囊囊的书包往外走。圆桶婆婆在我背后喊:“你这就去呀!可别忘了向那黄眼睛的老头问好!” “什么老头?”我心里有点发毛地站住了脚。 “人家都叫他黄眼老头,刚才我在路上碰见他,他也正要往医院去看望你们的丁点儿老师呢!” 听到这话,我又急又怕。黄眼老头去,说明丁点儿老师的处境很危险。可是,我又不能在病房露面,黄眼老头认识我,而且正准备捉我。怎么办?我望着笑眯眯的圆桶婆婆,灵机一动说:“圆桶婆婆,您认识丁点儿老师,请您替我去吧!我肚子有点疼……”说罢,我愁眉苦脸地捂着肚子,仿佛真的很疼。 “这也成!”圆桶婆婆眉开眼笑,“丁点儿老师老来看我,还送铁蚕豆,我去看看她也应该,何况你还替我准备好了礼物!” 圆桶婆婆一边说一边从我的书包里取出罐头、苹果、鸭梨、奶糖,通通塞进她的大围裙里。我想起那围裙上的口袋里放着扫帚、抹布、簸箕什么的,忍不住说:“圆桶婆婆,吃的东西放在里面不卫生!” “胡说!怎么会不卫生?”圆桶婆婆有点生气,“不要说带皮的水果,就是山楂糕、奶油蛋糕,我也直接放在里面!”她顺手伸到围裙里一掏。我以为是摸出了蛋糕什么的,没想到是一把手枪。“砰!”子弹走火了,把天花板打了个洞,也吓了圆桶婆婆一跳。她慌忙把手枪丢到口袋里,又是一摸,不好!竟摸出了个冒烟的小炸弹。圆桶婆婆慌张地使劲用嘴吹,烟却越冒越浓。 “快丢掉!”我大声喊。 圆桶婆婆把带烟的小炸弹胡乱丢出去。“扑!”小炸弹在屋子中央爆炸了。这是个催泪弹,刹时满屋浓烟,呛得我和圆桶婆婆又流鼻涕又流眼泪,拼命地咳嗽。 我打开窗子,烟雾慢慢散去,圆桶婆婆的脸都被熏黑了。她唠叨着:“这样子出门可不行,我得好好梳洗梳洗。”她从围裙上的大口袋里取出一个小梳妆台,往地上一放,又取出洗脸间里那种带水龙头的小白瓷盆,一拧水笼头,“哗!”清亮亮的水流了出来。洗完了,脏水又顺着小白池子流走了。 圆桶婆婆梳洗得利利落落、干干净净,然后把梳妆台、小水池一股脑儿放进大围裙的口袋里,笑眯眯地说:“我该走了,这会儿丁点儿老师说不定都等急了!”
听到楼道里有脚步声,我急忙跑到门口,打开门一看,是圆桶婆婆回来了。她正顺着楼梯扶手,从下面往上滑,看见我便说:“人老啦,走累了,只好坐电梯上来。” 我问:“怎么样?” “死啦!” “丁点儿老师死啦?”我急得大叫起来。 “你瞎说什么?”圆桶婆婆嗔怪地瞅我一眼,从围裙的大口袋里取出一个墨水瓶大的绿玻璃蜗牛说,“它给憋死啦!” 我放心了,不以为然地说:“这蜗牛本来就不是活的!”说也真怪,圆桶婆婆手里的玻璃蜗牛突然呻吟一声,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又一通咳嗽。 “哟!它又活啦!”圆桶婆婆满脸惊喜,把玻璃蜗牛放在楼梯扶手上,蜗牛立刻顺着扶手滑了下去。 这样一个奇特的大蜗牛,要是逮住,可挺好玩的。可这会儿,我也顾不上了,急切地问:“丁点儿老师病好了吗?” “她身体棒极啦!”圆桶婆婆兴高采烈地说,“我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在那儿跟丁点儿老师一起玩来着。我们俩把床横过来,放在房子中间,先玩三次蛤蟆跳,接着又在墙根比拿大顶,看谁倒立的时间长。她当然比不过我啦,听说折倒立头朝下,可以降血压,我血压高,若平时老这样呆着,早练出来了。” 我觉得,圆桶婆婆又在瞎吹,我敢说,真要赛吹牛的话,我们全校学生谁也比不过她。我想起了那瓶药水,赶快插空问:“那些吃的,您给丁点儿老师了吗?” “对啦!我还差点儿忘了,折完倒立,我们又比赛吃东西,看谁吃得快,把所有的水果、罐头全吃了,就是那袋奶糖……” “奶糖怎么啦?”我心里扑扑乱跳。 圆桶婆婆瞪着我,“我看你那奶糖准是买的处理品,不定放几年了,都生虫啦!刚一打开,就好像有一个玻璃耗子跑出来,在丁点儿老师床头柜的药盒旁边一晃就不见了。” 我乐了,伶俐鬼和小豁牙儿的计划实现了。 “这是什么?”圆桶婆婆又在自己围裙的大口袋里摸着,她取出一个东西,举到眼前,愣愣地看着,“嘿!蜂王精!”她欢喜地叫。 是一小瓶药水,和我放进糖果里的一模一样,闹不清躲在里面的是伶俐鬼、小豁牙儿他们,还是黄眼老头派出的两个小坏蛋。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圆桶婆婆手疾眼快,打开药瓶,把药水全咕嘟咕嘟喝下肚去了。得!这回该有好戏看了,我默不作声地瞅着。 圆桶婆婆皱着眉头,咂巴着嘴巴自言自语:“不对!味道不对!”她满脸狐疑,从口袋里取出一副医生用的听诊器,匆匆忙忙戴上耳塞,然后把听诊器的探测器放到自己的嘴巴上,眯缝起眼睛仔细听,又沿着嘴巴往下移到脖子,到胸口,“不好!哪来的两个小东西到我的肚子里去了?”圆桶婆婆惊慌地大叫, “它们长得什么样?”我忙问。 “我看不见,只能听见它们的脚步声,用B超才能看见。”圆桶婆婆神色紧张,又从围裙的口袋里取出一台小电视机,电视机上用导线连着一个长方形方盒子。她生气地叫,“鬼东西,它们到我胳臂上来了!”她把小方盒子放在自己的胳臂上,小电视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条粗粗的红色圆管道,两个戴蓝十字臂章的小人穿着潜水服,正在里面游动。 “圆桶婆婆,两个戴蓝十字臂章的小人在你血管里呢!” “可恶的黄眼老头!”圆桶婆婆生气地咒骂着,胖胖的脸上冒出了汗珠。 我心里十分不安,一定是伶俐鬼他们换药水时把黄眼老头那瓶随便塞进一个口袋里,他们很可能以为是我的口袋,没有料到是圆桶婆婆的。现在丁点儿老师倒是没事了,可圆桶婆婆要倒霉,这可不行!我冲圆桶婆婆大喊:“怎么把他们抓出来?” “先拦住他们,千万不要让他们进入我的脑子里!”圆桶婆婆说着,手又伸到围裙口袋里想摸什么。 血管里的戴蓝十字臂章小人已经钻到她的脊椎骨外了,他们手里拿着古怪的钻头,开始向巨大的骨缝钻洞。圆桶婆婆立刻大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圆桶婆婆!”我叫着。 圆桶婆婆突然眼睛直直地瞪着墙壁,显出一种滑稽古怪的表情,嘻嘻笑着说:“我是一只鸟,我要飞!”她使劲上下扇动两臂,胖胖的身体立刻悬空了。听诊器、小电视机全稀里哗啦地甩了下来,撒了满地。 “我是鸟!我不要飞!我要钻进鸟笼子!”圆桶婆婆飘在天花板上乱喊乱动,像是得了神经病。 不行!我得马上采取措施,我紧皱眉头,嘴里胡乱地叨念:“以魔法大学校长的名义宣布,立刻解救圆桶婆婆!让她……” 正念着,“扑楞扑楞!”不知从什么地方落下来许许多多小老鼠夹子,大的有曲别针那么大,小的好像比芝麻粒还小,落满了手心。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我傻眼了。 我对面的墙壁上闪起了淡蓝色的光,出现了一扇二尺多高的矮门。矮门开了,钻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啊!是黄眼老头!他站在我对面阴阳怪气地笑着,又仰起脸来瞥了一眼飘在天花板上的圆桶婆婆,“好极了!”他得意地尖声说,“你好啊,圆桶婆婆!自从你离开魔法大学幼儿园,可一直没见面啦!听说你刚才给丁点儿老师送了点礼物,现在,我又把他们送回来了!”黄眼老头扬起右手,他手指上提着一根细头发丝,头发丝上绑着两个小人,是伶俐鬼和小豁牙儿,可怜地被拦腰系住,在半空中荡着。 圆桶婆婆似乎清醒些了,在上面喘息着,没有作声。 黄眼老头得意地指着圆桶婆婆说:“看你老了,偷偷离开魔法大学,我们不追究你,可你竟包庇逃跑出来的老师和学生,还用‘偷梁换柱’的方法,破坏我们的计划,这就不能放过你了。再过二十分钟,换脑手术一完毕,你就会失掉所有的魔法,变成一个十足的老傻瓜!” 可恶的黄眼老头,他竟敢骂圆桶婆婆,我瞪着黄眼老头气愤地喊:“喂!你听着!这些事全是我干的!” “你?”黄眼老头轻蔑地冷笑着。 “我是魔法大学校长!”我勇敢地说。 被头发捆住的伶俐鬼和小豁牙儿也一齐喊:“他真是魔法大学校长!” “真正的魔法大学校长,现在正在某个外星球休假,于是你就想钻这个空子,造出个冒牌的魔法大学校长,对吧!”黄眼老头嘲弄地说。 “可我有名片!”我有点拿不准地退下裤子,让黄眼老头看屁股。 伶俐鬼和小豁牙儿一齐说:“教务长,他这名片是真的!” 连在天花板上的圆桶婆婆也喘息着说:“他没有骗你,这是真的!” “这不可能!”黄眼老头厉声说,“我马上就可以揭穿你这鬼把戏!”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金色的小魔术棒,吓唬我说,“你听着,如果是假的,电火会烧掉你的屁股!” 我真有点害怕,可现在只能豁出去了。于是一挺胸脯,喊:“来吧!” 黄眼老头转动着手中的魔术棒,一条金色的光带射了过来。我感到屁股暖融融的,从对面的镜子里,我看见我屁股上名片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是五彩的大字:“魔法大学校长。” “这可不能伪造,这难道是真的?”黄眼老头喃喃自语,他有点慌张。 “这下你该承认了吧?”我顿时松了口气,得意地问他。 “是的,校长!”黄眼老头立即变得十分恭敬,“只是……”他吞吞吐吐。 “只是什么?”我理直气壮地问。 “您的名片,怎么会在屁股上,原来可是在……” “我喜欢这样!”我连忙打断他的话,“我觉得这个位置不错。”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屁股上。 “还有,您的模样怎么会变成小孩,与原来大不相同。” “我想当当小孩玩玩,老当大人太有点……难受。” “还有,我觉得您的言谈举止也同原来大不一样,甚至完全相反,另外,您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黄眼老头提出一连串的疑问,满脸疑惑的神色。 说起来,他问的这些问题,也正是我一直莫名其妙的呢!再让他问下去,也许要坏事。于是我装出极不耐烦的神情,“好啦!好啦!你不要再说了。我问你,我是校长吧?” “当然是!”所有在场的人几乎一致回答。 “那么,你必须照我的办!”我对黄眼老头说,“第一,放掉这两个学生,并且不许再与丁点儿老师为难!” “是!”黄眼老头不情愿地一松手,伶俐鬼和小豁牙儿立刻欢天喜地地从头发丝里挣脱出来,蹦到我面前。 “第二,把钻进圆桶婆婆血管里的两个小人叫出来!” 黄眼老头往上一蹦,浮了起来,飘到圆桶婆婆旁边,附着她的耳朵嘟嚷了一阵。圆桶婆婆浑身颤抖,猛然打了一个喷嚏,两个戴蓝十字臂章的小人从她鼻孔里弹了出来。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谁也没料到的事,我握在手心里的小老鼠夹突然弹了出去,“啪!啪!”两声微响,夹住了两个小人。两个小人龇牙咧嘴地叫:“教务长,救命!” 黄眼老头显得十分狼狈,讪讪地问,“校长,您看怎么办?” “回去,叫他们好好作检查!”我故意板着脸说。 黄眼老头用手捏起两个带老鼠夹的小人,向墙上那扇小矮门钻去。临出门时,又回头偷偷地瞥了我一眼。 “他还怀疑你呢!”圆桶婆婆担心地说。 “我不是真的魔法大学校长吗?”我反问道。 “是倒是,可……”圆桶婆婆欲言又止。 再看看伶俐鬼和小豁牙儿,这两个调皮鬼也愁眉苦脸,显得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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