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塔天王带着怪眼麒麟正要降落云头去阴曹地府,突然听着下面一阵响亮的喊声: “天王慢行,我来了。” 一团耳朵状的云朵托着一头怪兽冉冉飘了上来。这怪兽长着卷毛狮子脑袋,同麒麟一样的鹿身子,小耳朵,黑眼圈。正是地藏王的座骑谛听。 天王大喜说;“我正要去找你呢。” 谛听也笑吟吟地说:“我刚才已听到天王要找我问问题,特意送上门来。” 怪眼麒麟说:“你还专门来一趟,真是辛苦了。” 谛听忙说:“不辛苦,不辛苦,我也正想借这机会,到天上旅游一次。你知道,像我们阴曹地府这种单位,出国的机会是极少的,有一个名额,大家都打破脑袋争着去。细说起来,我这次能出来,还是借了托塔天王的光呢。” 托塔天王说:“你快听听,怎样才能捉住这虚耗小鬼?” 谛听马上往云彩上一伏,“吱吜吜”,他的脑袋上又伸出五只耳朵,一齐贴在地面上听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一物降一物。” 托塔天王皱起眉头说:“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连说话都这么吝惜,只讲几个字,叫人不明不白嘛”。 谛听忙说:“天王不知,我这预测就像打电报一样,也是按字收费的。字说多了,您可就要多花钱。” 天王眨着眼睛:“什么时候有这规矩的?我怎么不知道?” “早就有了,现在哪有白干的。”谛听笑说。 “多少钱一个字?”天王问。 “二两金子一个字,跟您是熟人,按‘出嘴’价,八五折。”谛听说着从毛下边取出一个小计算器,按了几下,“八两五钱金子。”他算得还挺准。 托塔天王心里也在打小算盘,这二两金子就相当于100克,在人间一克金子100块钱,二两就是一万块钱,妈呀,相当于两辆半摩托车了,可什么还都没问出来呢,他哼哼叽叽地对谛听说:“你再说几个字。” 谛听说:“盐卤点豆腐。” 又是八两五钱金子出去了,还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托塔天王恼了:“你怎么尽跟我打哑谜!就不怕我发怒?” 谛听慌忙说:“小的不敢,但小的讲人名字时,一定要用打哑谜的办法,这是地藏王立下的规矩,小的也不敢破坏。” 一直默不作声的怪眼麒麟嘟嘟囔囔:“一物降一物,盐卤点豆腐,想必是只有一个人能专门治服它,谁制服过这虚耗呢?” “钟馗!”几个人几乎一齐说,因为谁都知道钟馗吃的第一个鬼就是虚耗。 “对!就是钟馗。”谛听也笑眯眯地说,“这会儿,钟馗家里正热闹呢。” 他们急匆匆地腾云驾雾,来到一座绿幽幽的山前,半山腰间有一圈灰蒙蒙的迷雾环绕着,迷雾中有个洞,进到洞里,发现洞的另一面是个新的天地,宽大的石阶通向一座漂亮的宫殿,殿门上的牌匾上写着:“吃鬼王”三个字,这正是钟馗的洞府。 这会儿,宫殿里正张灯结彩,挂绿披红,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见李天王到来,把门的小鬼忙进去通报。钟馗率领众鬼出来迎接。 托塔天王问:“老钟,家里又有什么喜事?” 钟馗笑眯眯地说:“我正准备嫁妹呢。” 托塔天王一愣:“你的妹妹不是早嫁出去了么?,况且‘钟馗嫁妹’的戏在人间已演了多少遍,你怎么又要嫁妹?” 钟馗还来不及答话,站在旁边的比肩兽已嬉皮笑脸地抢过话头:“这有什么新鲜,嫁了不会离嘛。这嫁嫁离离,早已不算什么新鲜事,人间最快的,这边还没填完结婚登记表,那边已经办离婚手续了。” 钟馗一听,瞪圆了眼睛斥责:“胡说,我这妹妹可是守规矩的人。我那未来的妹夫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家。想当初,我自杀成鬼时,是我妹夫杜平将我尸骨掩埋。我很感激他,决定将妹妹嫁给他,并且婚礼要搞得隆重。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为妹妹准备嫁妆。而人间那些编戏演戏的,早已等不及,在戏里把我妹妹先嫁出去了。” 怪眼麒麟表示很理解:“这类事也是常有的,你看那云彩下面那大大小小雕龙绣凤的墓碑坟头,不都是人未死先把棺材早早预备了吗?这叫未雨绸缪。” 托塔天王忙嗔怪他:“对眼儿,人家大喜事,不要说丧气话。” 钟馗倒不以为然:“没关系,在我们鬼面前不怕提棺材,说实在的,鬼若嫁鬼的话,连陪送的嫁妆里都得有几副好棺材板呢。只是我妹妹是人,她嫁的杜平也是人。所以一切都要按人间的规矩,我这里所有的嫁妆都准备好了,只是……”钟馗说着,使劲地看着怪眼麒麟。 怪眼麒麟被看得直发毛,他结巴地问:“只是什么?” 钟馗说:“只是人间的结婚都极讲排场,要有彩车开道。我这里没有彩车,彩骑却是必不可少的。而麒麟是仁兽,象征吉祥如意。如用麒麟充当花轿前的彩骑,那将大添光彩,不光是超过那些普通的小汽车,恐怕连总统的防弹车也比不过了。” 正说着,一个小鬼走上前来禀报:“二等麒麟已经备好了,是否牵来让您看看。” “噢,他们已经有麒麟了,”怪眼麒麟放下心来,只是他还有点奇怪,“这二等是怎么回事呢?” 两个小鬼将二等麒麟牵了过来。 比肩兽看了首先一惊:“这不是从我身边跑的另一半吗?” 怪眼麒麟也愣住了,他看见鬼牵来的这位和他身边的比肩兽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腿是四条,其中有两条是麒麟腿。 这两条麒麟腿正是怪眼麒麟丢的。 钟馗见大家都发愣,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原先,找不到真正的麒麟,只好用这改装型的来代替,现在有了真的……” 怪眼麒麟忙说:“我肚子里可有鬼。” 托塔李天王说:“我正是请你来捉出他肚里的虚耗小鬼的。” 钟馗眼珠一亮:“没问题,敲锣卖糖,各干一行,我钟馗别的不行,就会捉鬼。但不知,你们喜欢武捉还是文捉?” 怪眼麒麟小心地问:“武捉怎样?文捉又怎样?” 钟馗说:“武捉就是我把身体变小了,从你鼻孔里钻进去,在里面穿肠过肚地穷追不舍,追上虚耗鬼就卡吧卡吧,一吃了事。这样倒是干脆利索。只是难免要伤肝碰肺。这文捉就是以鬼捉鬼,搞个奸诈狡猾的鬼进去,把他诱骗出来,这样倒是安全,只是费些唇舌。” 怪眼麒麟忙说:“文捉,还是文捉好。” 钟馗伸开手掌,吹了一口气,把掌心上出现了一个青头小鬼,先是哭三声,然后笑三笑。 怪眼麒麟问:“这是什么鬼?” 钟馗说:“这是伥鬼,平时与老虎在一块行走,老虎到哪儿找到食物,伥鬼跟着一块吃,等到在途中遇到猎人设置的陷阱兽夹子,伥鬼则自己绕道行走,而让老虎掉进陷阱当替死鬼。” 怪眼麒麟忍不住说:“这小鬼可够坏的。” “过奖!过奖!”小伥鬼眼珠滴溜溜转地说。 钟馗朝掌心又轻吹了一口气。他掌心中出现了一个小鬼,是个拄拐杖的笑眯眯的老头。 怪眼麒麟问:“这是什么鬼?” 钟馗说:“这是黎丘鬼。想当初,西北有个黎丘山,这黎丘鬼就住在山上,专门喜欢变成人的模样去迷惑人。一天,一个喝醉的老头路过这几。黎丘鬼就变成老头儿子的模样,去骂老头,往老头身上扔石头,用树枝绊老头。老头回到家里,才发现儿子一直在家,他遇见的是鬼。第二天,老头带了把刀子去喝酒,而他真儿子怕父亲被鬼迷住,去接他爸爸。老头以为又是鬼来了呢,真假不分,结果错把真儿子杀了。” “啊!这个鬼也够坏的。”怪眼麒麟吃惊地说。 拄拐杖的黎丘鬼嬉皮笑脸:“生姜还是老的辣呀!” “少罗嗦!快去把那虚耗小鬼给我骗出来。”钟馗厉声命令。 伥鬼和黎丘鬼化成两道黑气,钻入怪眼麒麟鼻孔中。 不一会儿,怪眼麒麟觉得嗓子眼里有东西往上冒,他一张嘴,三个小鬼已从里面蹿了出来。 伥鬼和黎丘鬼在两边一左一右地架着虚耗小鬼。虚耗不知中了什么魔法,两眼迷迷登登,咧着嘴嘻嘻傻笑,似乎像喝醉了酒一样,连走路都晃晃悠悠。 “你们怎么把他弄成这个样子的?”怪眼麒麟奇怪地问。 “嘻嘻嘻!”两个小鬼儿眯缝眼朝他一阵怪笑,那笑声使他难受得直肉麻。 钟馗慌忙抓起两个小鬼往自己嘴里一塞,咯吱咯吱地嚼着咽下肚去,然后才放心地说:“这两个小鬼极会奴颜媚语,鬼气特重,你听多了,也会着魔的。” 钟馗又从地上用手指头挑起还在傻笑的虚耗鬼,把他装进一个小葫芦里,然后递给托塔天王。 托塔天王把小葫芦塞进手中的宝塔里,放心地说:“这回是双重保险,小鬼再也跑不了了。怪眼麒麟同我一同上天见玉帝去。” 钟馗笑着请求:“天王,这怪眼麒麟还望借我用几天,我想把他与我这儿的二等麒麟重新组装成一个新的完整的麒麟。” 怪眼麒麟也说:“你那二等麒麟的两条腿本来就是我的,还给我正好。” 他身边的比肩兽赶快补充:“这二等麒麟和我原本是一对,后来因为我太自私自利,她才跑了,刚才我已经与她说好,我们俩还愿意合成一对。” 在旁边许久没作声的谛听突然笑说:“这下钟馗又有好东西吃了。” 比肩兽哆嗦着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谛听说:“粘着你和怪眼麒麟的续弦胶是天下第一胶,谁也分不开,只有钟馗,或许用嘴能啃开。” 钟馗笑嘻嘻:“你猜得真对,我也正打算啃呢。” 钟馗的嘴一下子伸出来,变得又细又长,带刺的舌头如同小刀片,伸到怪眼麒麟和比肩兽中间,“吱啦吱啦”地割了起来。他一点不伤怪眼麒麟的皮,因为怪眼麒麟还要为他妹妹出嫁当彩车呢。 比肩兽可苦了,他疼得哇哇大叫,刚一分割完,他身体还带着血呢,便马上和等在旁边的二等麒麟贴在一块。两个比肩兽又团圆了。 怪眼麒麟的两只右腿自然也物归原主,又回到了他身上,他也成了一个完整的麒麟了。 钟馗嫁妹的队伍好威风,最前面有三辆奇特的“彩车”开道。第一辆是比肩兽,第二辆是狮头谛听,第三辆是怪眼麒麟,然后才是钟馗率领大鬼小鬼簇拥着花轿,如此排场,使钟馗妹妹脸上十分风光。
帮助钟馗妹妹送完了花轿,一离开钟馗的洞府,那一对比肩兽马上欢欢喜喜地往山间的林中跑去。怪眼麒麟也正要离开,忽见谛听正恋恋不舍地盯着他,欲言又止。 怪眼麒麟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谛听眨眨眼睛:“我好容易出来一回,十分不易,我想到天上和人间去遛遛。” 怪眼麒麟说:“我带你去玩,天上所有的地方我都转过了。” 谛听盯着他问:“阴曹地府你没转过吧?” 怪眼麒麟老老实实地说:“没有转过,我怕去了回不来。” 谛听说:“我没去过天上,你没去过地下,咱俩换一回玩玩怎么样?” 怪眼麒麟说:“可咱俩模样长得不一样。” 谛听说:“可以互相变成对方的模样。” 怪眼麒麟说:“可是我没有那么多耳朵,也不会听啊?” 谛听说:“这个容易。”他歪着脑袋,一拍脑勺,从耳朵里掉出了三个黄豆粒大的耳朵,一见风立刻变得像普通耳朵一样大。 谛听说:“这三个耳朵一个听过去,一个听现在,一个听未来。我可以暂时借你用几天。” 这回怪眼麒麟没辙了,他哼哼叽叽:“临时换几天也行,可就是几天,你得按时回来!” 谛听高兴极了:“当然,我一定回来。”他特感激怪眼麒麟,因为阴曹地府是谁都不愿意去的。 怪眼麒麟变成谛听的模样,正要前往阴曹地府,谛听忙又叫住他嘱咐:“用这三个耳朵什么都可以听,但切记,不要把耳朵翻过来听。” 怪眼麒麟念着谛听教给他的咒语,脚下的地面突然嗡嗡响着,裂开了一条大缝,黑漆漆地深不见底,怪眼麒麟不由自主地掉了下去。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已到了一座古城,高大的城墙环绕,中间有许多宫殿,装饰得也很华丽,只是光线很暗。 怪眼麒麟大摇大摆地走进宫墙,两边站岗的牛头马面都向他鞠躬,看来谛听在这里的地位还不低呢。 从一座华丽的宫殿里走出一个披袈裟戴唐僧帽的人,正是地藏王。 地藏王说:“谛听,你回来了。” 怪眼麒麟含糊地说:“我回来了。” 地藏王奇怪地瞅着他:“怎么?你的眼睛好像有点对?” 怪眼麒麟吓了一跳,幸而地藏王又说:“眼对没关系,只要耳不对就行。” 怪眼麒麟匆匆跑到大殿后面桌面下,把头往地面一贴,他的额头上扑地长出一个耳朵,他装模作样地听了起来。 天上地下,四面八方的声音都源源不断地灌入怪眼麒麟的耳朵,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赵老送灯台, 一去永不来。 听了一会儿,他觉得糊里糊涂,忍不住抬头来问在案旁守卫的牛头:“喂!赵老是怎么回事?” 牛头说:“你等着。”牛头走到旁边的偏殿,再回来时,他提着一桶水。 怪眼麒麟忙说:“我不渴?你拿水干什么?” 牛头吃惊地说:“这哪是水?是阴阳镜啊?用这阴阳镜可以看到过去的事情,谛听,你出去一趟,怎么会变得这么糊涂?” 怪眼麒麟有些慌张,只好胡乱瞎编:“外面的景色太好,把我眼睛都看坏了,你瞧。”他使劲做着对眼。 “眼睛是和去时大不一样。”牛头果然信了,把木桶送到怪眼麒麟跟前。 怪眼麒麟往木桶里一看,桶里平静的水突然旋转起来,出现一圈圈的波纹,波纹过后,竟出现了一幅画面:一个老头正皱着眉头看着手中一盏古色古香的铜灯,嘴里嘟嘟囔囔,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怪眼麒麟也好奇地嘟囔,突然他想起了谛听的万能耳朵,便忙把头贴在地上,嘴里自言自语:“让我听听这老头的事。” 哈,真灵,就像有人在他耳朵里讲故事,把那水中老头的来龙去脉源源本本地讲了出来。 这老头正是赵老,又叫赵巧,因为他的手太巧了,做什么像什么,还能在小米粒上刻一座宫殿和200个小人。不过这些本事都是从鲁班那里学来的,他是鲁班的大徒弟,他本事虽然挺大,可是太骄傲。一天鲁班又在江边造桥,突然江中掀起大浪。鲁班用慧眼朝江中一看,原来是龙王在水晶宫中兴风作浪,冲垮了桥基。于是鲁班在屋子里闭门干了三天,终于造出了一座古色古香的铜灯。鲁班告诉赵老,这铜灯是避水灯,叫赵老把铜灯送到龙宫里去镇住龙王。 刚才怪眼麒麟在阴阳镜里看见的正是赵老接到灯之后的情景。 怪眼麒麟赶忙又趴到水桶边去看阴阳镜,他觉得比听更有意思。 这时候,阴阳镜里已经换了画面:那赵老正抱着避水铜灯,走在去江边的路上。 “没想到师傅用三天的时间,竟造了这么一盏又笨又难看的灯。”赵老边走边自语。 “就是,难看之极。”赵老肚子里有个声音随声附和。 “糟了,这赵老肚皮里也一定进去小鬼了。”怪眼麒麟不安地想。 赵老又在自语:“这样的灯我也能造。” 赵老肚子里的声音又在应和:“就是,凭咱这技术没的说。” 赵老忽然不走了,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用手三拍两拍,放在地上,眨眼之间,路边竟出现了一座漂亮至极的小房子。赵老走进房子,关上小门。 房子里又传出赵老和他肚皮里的声音。 赵老说:“这灯的构造虽然复杂,可我一学就会。” 赵老肚皮里的声音:“只用半边脑子,睁半眼,闭一个半眼就可以学会。” 怪眼麒麟心想:“这赵老一定是被他肚子里的小鬼迷住了,我得听听是什么小鬼在作怪。” 怪眼麒麟离开阴阳镜,又伏在地上,他耳朵里响起一串声音:“骄虫!骄虫!骄虫!” 啊,赵老肚子里有骄虫,怪不得他那么狂! 怪眼麒麟赶忙又问:“这骄虫是哪来的?” 他耳朵里说:“不是外来的,是家养的。” 怪眼麒麟好生奇怪:“这骄虫怎么还有家养的。” 他耳朵里的声音又告诉:“凡腹内有骄傲之气,积蓄日久,必生骄虫。” 怪眼麒麟说:“快告诉我,怎么才能把赵老肚里的骄虫取出来?” 他耳朵里的声音说:“取出来也没用,取出旧虫,骄气在,又生新虫。” 怪眼麒麟正要再问,忽然听到旁边桶里发出响声,他赶快凑到桶边去看。 阴阳镜里,赵老已从小房子里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两盏铜灯,一盏显得粗笨,是鲁班做的,另一盏小巧玲珑,做工十分精致。 赵老说:“我做的灯比师傅的棒多了。” 肚子里的骄虫说:“瞧师傅做的是什么玩意儿啊?扔掉它。” 于是赵老扔掉鲁班的那盏铜灯,兴冲冲地举起自己的灯朝江边走去。 怪眼麒麟一看要坏事,他不由自主把爪尖伸进水桶,居然够到了赵老丢在地上的铜灯,真是神了。 赵老已走到江边,江中巨浪涛天,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赵老点起了那盏精美的铜灯,灯里发出五彩的光焰,十分美丽。 怪眼麒麟忍不住朝桶里喊:“赵老,你那灯虽然美,但不中用,还是用你师傅鲁班的吧! 赵老居然仰起脸来,看见了怪眼麒麟,吃惊地问:“这个家伙是谁?怎么敢说我的灯不管用!” 赵老肚子里的骄虫也叫:“说不定是哪来的傻对眼儿,在这儿冒傻气。” 怪眼麒麟不管他们说什么,他想,救人要紧,他把鲁班的小铜灯又丢进阴阳镜里,嘴里叫:“赵老,这是你刚才丢掉的灯,我给你捡来了,你还是用师傅的吧。” 赵老却看也不看,把怪眼麒麟扔下去的铜灯,一下子踢进江中。然后得意地把自己手中的铜灯朝江中晃三晃。 突然奇迹出现了,江中掀起的滔天巨浪一下子矮了下去。铜灯放出五彩的光带射向江面,江水向两边分开,出现一条道路,直通江底的水晶宫。 怪眼麒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赵老的彩灯居然很灵。 “怎么样,傻对眼,见识到咱的本领了吧。”赵老得意地笑着,举着避水彩灯走上江中的通道。他肚中的骄虫嘎嘎地笑着。 江中通道像两堵水墙继续向两边分开,赵老在江里越走越深,越走越远。 怪眼麒麟眯缝起眼睛,他猛然看见,赵老身后有一点一点亮亮的五彩的光点儿,光点儿越来越多,赵老举着的彩灯越来越暗。 “不好!彩灯漏油了!”怪眼麒麟着急地大叫。 赵老也发现了,他惊慌失措地拿着灯往回跑。两边的水墙蠢蠢欲动,急躁不安地晃悠着。 最后一点儿油漏尽了,彩灯闪烁了一下,熄灭了,两边的水墙立刻吓人地吼叫着,潮涌般的巨浪向中间压来,一下子把赵老吞没了。 怪眼麒麟把手伸进阴阳镜的水中乱摸,希望能像刚才捞鲁班的铜灯一样,把赵老也摸上来,摸了半天,两手空空,看来真是“赵老送灯台,一去永不来了”。 “哗啷哗啷”,水桶里发出一阵响声,刚才怪眼麒麟把阴阳镜里的水一阵乱搅动,又掀起了一重重波纹。 波纹过后,阴阳镜里又出现了一幅画面,怪眼麒麟赶忙去看,他觉得这倒挺好玩的。 画面上出现了一位身穿古代紧身衣的侠客,他正在靶场射箭。 “噌”的一箭射出去,百步之外一枚吊在柳树上的铜钱被打落。 “噌”的又一箭射出去,竟射断了空中飞行的蝴蝶的触须。 哇!这个人射箭真准。怪眼麒麟赶紧把耳朵贴在地上问:“这个人射箭为什么这么准呢?” 耳朵里的声音没有回答却反问他说:“人射箭为什么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怪眼麒麟认真地想了想,回答说:“因为两只眼睛全闭上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对!”他耳朵里的声音说,“你再仔细看看这个人。” 怪眼麒麟朝阴阳镜里望去,他有点吃惊,那个人射箭时,两只眼睛全闭上。 他耳朵里的声音又说:“真正的神射手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就已经不靠眼睛,而是靠精神和心灵去射了。这个射手叫昝君谟,他已达到了想哪儿就能射中哪儿的地步。他还有一个徒弟叫王灵智,已经跟他学了数年,以为把他的本事全学到手了。现在这个王灵智起了坏心,以为把他师傅杀死,自己便可天下无敌了,现在他正准备射死他的师傅。” 果然,一个黑衣的男子从箭靶后面的树丛中闪来。身背满载箭羽的箭囊,这人正是王灵智。 王灵智狞笑着:“师傅对不起了,射死你,我就可以成为天下第一射手了。 王灵智拉开了弓,一箭射出去。 对面的昝君谟也一箭射出。 两箭簇迎面相撞,猝然坠地。 双方又各拿一箭羽,箭头又在空中相撞。一箭又一箭,昝君谟的箭用光了。而王灵智还有四枝。 王灵智邪恶地向师傅咽喉射出一箭,昝君谟用弓一下子拨开。 “师傅,看我射你的弓弦。”王灵智咬着嘴唇冷笑。 一箭射出,师傅手中的弓弦“啪”地一声断了。 “师傅!看我射断你的弓。”王灵智又一声冷笑。 “啪!”师傅手中的弓也被射断了。 “这最后一箭,我要射穿你的嘴,你就永远也讲不出话来了。”王灵智狂笑着,举弓瞄准,他的射技确实已经出神入化。 一箭射出,怪眼麒麟忙伸手去抓,可箭却灵巧地从他手缝中钻过,正射中昝君谟的嘴,昝君谟“扑”的一声仰面倒下。 王灵智把弓朝地一扔,仰天大笑:“哈哈!我是天下第一箭啦!” 突然王灵智又哑然闭住了嘴。原来他师傅咎君谟嘴叼着箭,又从地面直立起来,望着他冷冷一笑,把箭从嘴中取出说:“我早就看你心术不正,故意留了一手‘啮簇法’。”原来这啮簇法就是用嘴可咬住对方射来的箭头,是更高一级的箭术。 “现在我用啮簇射术将箭还你!”昝君谟嘲笑地说。 王灵智惊慌失措跌坐在地上。 怪眼麒麟在桶外面看得好开心,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一手舞足蹈,不好,将旁边的阴阳桶碰翻了,里面的阴阳水全洒了出来,糟糕,阴阳镜被怪眼麒麟弄坏啦……
镜子破了难以再复原,而阴阳镜却是由阴阳水制成的,水破不了,所以镜子也不会碎。 怪眼麒麟手忙脚乱,想把洒出的水收进桶里,阴阳水收不起来,在大殿地面上渐渐散开,形成一面圆形的大阴阳镜。仔细一看,镜子下面的地面变得透明,地底下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怪眼麒麟正好奇地探头向里张望,地藏王说:“这可不能看,我带你到另一个地方去。” 怪眼麒麟随着地藏王出了大殿,来到旁边的偏殿,进到一个小耳房里,只见小房里坐着一个脸色蜡黄、似人又似鬼的家伙。 地藏王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六畜瘟神。” 怪眼麒麟不明白地问:“六畜瘟神是干什么的?” 地藏王说;“六畜瘟神是专门负责传染病的。” 怪眼麒麟一听有点紧张:“那咱们是不是赶快隔离开?” 六畜瘟神忙说:“你不用怕,这病只传染家畜,别的动物都有免疫力,况且那些瘟鬼们都关在我的脑袋里,不打开门,他们是出不来的。” 果然,怪眼麒麟看见六畜瘟神脑后有个小门,上面还挂着一把小锁。 地藏王说:“这六畜瘟神最近也犯了一个错误。” 怪眼麒麟好奇地问:“什么错误?是不是也打翻了阴阳镜?” 六畜瘟神慌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是最近私自到人间遛了一趟。” 地藏王在旁边皱着眉头插话:“这六畜瘟神每年都要到人间放几次瘟疫,只是他这次贪杯醉酒,把瘟鬼放跑了一个。” 六畜瘟神不好意思地说:“我多喝了几杯,就……” 怪眼麒麟忙打断他的话:“先别说,我有谛听的耳朵,我一听就全知道。”说着又伏在地上。 这时候,怪眼麒麟耳朵里又响起了声音,讲的是六畜瘟神的事: 六畜瘟神到了人间,正是盛夏燥热,热得他浑身流汗,赶快跑向树荫处。正好树下有个姓陈的农夫在乘凉。 农夫看六畜瘟神大热天还戴着帽子,很是奇怪,就说:“你把帽子摘下来,不就会凉快些吗?” 六畜瘟神说:“摘下来倒是容易,再戴上可就难了,如果有冰镇啤酒,喝下去,暑气就可以消掉一半呀!” 农夫笑说:“有!有!我家去年刚添置了冰箱。有的是凉啤酒,我再去弄点下酒菜,好好喝一顿。” 于是农夫和六畜瘟神在树荫下,你一杯我一杯地大喝起来。 六畜瘟神嘴馋,再说阴间也还没进口啤酒。因此他喝得太多,醉醺醺地倒在石板上睡着了,头上的帽子也掉落下来。 农夫惊疑地发现,六畜瘟神脑后有个小门,里面还露出灯光来。 农夫忍不住打开他脑后的小门,见六畜瘟神的脑瓜里有许多分开的小格子,每个格子还都用隔膜挡住,里面发出扑楞扑楞的声音。 农夫好奇地用手指捅开其中一个小隔膜。不好,格子里飞出一个小东西,有蜜蜂那么大,形状像是小牛,一下子飞跑了。 六畜瘟神醒来,一看到这种情景大惊,懊丧地告诉农夫:“我是六畜瘟神,刚才你放跑的是牛瘟。这下子方圆百里之内的牛都会病死的。”…… 怪眼麒麟又听了一会儿,跳起来说:“你把牛瘟放跑了,脑瓜子里的格子空了一个。编制未满,现在你想重新要一个牛瘟,对吧?” “对的,对的,”六畜瘟神连连点头,“缺了牛瘟,我就成了五畜瘟神了,这要让玉帝知道,会怪罪的。” 地藏王说:“何且最近又要有大行动,趁着人间有旱灾。六个瘟鬼都应放出去一次。少了牛瘟,只好由你暂装作牛瘟。” “我装牛瘟?”怪眼麒麟大吃一惊。 “只是暂时的,回来后还继续作你的谛听工作。”地藏王安慰他说,随即一挥袈裟,一阵风起,怪眼麒麟不由自主地飘了起来,变成像蜜蜂大小的一头牛,晕晕乎乎飘进六畜瘟神的脑瓜里。 怪眼麒麟跌落进小格子里,他发现这是个挺不错的小房子,铺的地毯,还有席梦思软床、彩色电视机、小冰箱。 怪眼麒麟好奇地打开电视机。小屏幕上出现的是六畜瘟神的脸孔,六畜瘟神平静地告诉说:“由于现在是旅游旺季,单间每天收100元,而且只收外汇。” “什么?住这儿还收钱?”怪眼麒麟惊愕地问。 “当然要收,现在哪儿有白住的房间呢?”屏幕上的六畜瘟神也惊愕地反问。 “可我哪来的钱呢?”怪眼麒麟说。 “你到人间一趟,起码得瘟死几百头牛,带到阴间就都是你的。你们这些小瘟鬼可比我阔气多了。”六畜瘟神略带嫉妒地说,“赶明儿我也不做这官了,也当小瘟鬼去赚它一笔钱。” 怪眼麒麟这才明白,六畜瘟神要带他到人间去传染瘟疫去。他是仁兽,怎么能干坏事呢,怪眼麒麟心中十分焦急。 隔壁传来叫叫嚷嚷的声音,十分热闹。怪眼麒麟发现墙壁上有一道小门,推开小门,有一条甬道。他顺着甬道绕了几个弯子,看见了一座漂亮的大玻璃房子,门口写着:卡拉OK舞厅,门票1000元。这六畜瘟神真是有经营头脑。在脑瓜里修了那么多建筑。 怪眼麒麟正考虑该不该进,玻璃门突然自动打开,原来还是遥控的,一股力量把他轻轻推进了门。 里面富丽堂皇,有五个小家伙坐在精致的桌子旁边。他们虽然长得怪里怪气,可怪眼麒麟还能分辨出,是猪、马、羊、狗、猫,再加上自己,正好是六畜,但不是一般的六畜,而是六个瘟鬼。 令人吃惊不已的是,猪瘟的两只大耳朵上坠满了亮亮晃晃的珠珠耳坠;猫瘟、狗瘟的腿腕上套满了大金戒指;马瘟满嘴大金牙,羊瘟换上了金角,显然他们都是阔老。 猪瘟和马瘟正在比阔气,猪瘟用打火机点燃了一张一元的钞票,马瘟马上就点燃五元钞票,猪瘟点燃一张百元钞票,马瘟又点燃一叠子钞票,地上已有了一大堆灰烬。 怪眼麒麟以为他们看见自己一定会问许多问题,因为牛瘟也是他们的亲密伙伴。不料,这些瘟鬼们都像没看见他一样。原来他们心中除了自己没有别人。 等了一会儿,怪眼麒麟终于忍不住说:“这些钞票烧了多可惜。” 猪瘟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烧完了再捞去,咱们瘟鬼干的这差事,就像人间那走私贩毒的,利润虽大,但危险也大,说不定哪天就玩完呢。” “对,趁活着的时候足吃海花。”马瘟也露着大金牙说,突然他盯住怪眼麒麟的眼珠愣愣地问,“你的两眼怎么有点对?” 怪眼麒麟吞吞吐吐:“我喜欢这样。” “不对!不对!”猫瘟狡猾地眯缝起眼睛,眼缝里放出莹莹的黄光,然后猛然拍掌大叫:“我明白了,你好狡猾呀!” “我怎么狡猾?”怪眼麒麟糊里糊涂。 猫瘟说:“你用对眼看牛,一看就是双的,一下子能看死两个,我要学了你这对眼,我一下子也可以看死两只猫,效率提高一倍。” 猪瘟马上说:“我也学对眼。” “还有我。”“还有我。”五个瘟鬼一下子把怪眼麒麟包围了起来。 怪眼麒麟为难极了。说实在的,对眼是他最拿手最喜爱的一种本领,教给这些瘟鬼,等于把鲜花扎在牛粪上,糟塌了好东西。 “学这本领很难。”怪眼麒麟吞吞吐吐。 “这有什么难的,我一练就会。”猫瘟轻蔑地说着,眼珠在眼眶里乱动了一阵,然后定住。 猫瘟的右眼珠朝上翻,左眼珠朝下翻,一个上一个下难看至极,可他还挺得意地大声说:“对眼儿,对成啰,和你的一样啦!” 怪眼麒麟气坏了,他的对眼是这样儿?这里是他的对眼啊,他生气地对猫瘟说:“你做得根本不对,是冒牌的,应该是两个黑眼珠使劲看自己的鼻梁,这才是最正宗的对眼儿。” 怪眼麒麟说着,认真地把眼睛对起来给他们看,他竭力做得标准些。 “哈哈,喵喵!”猫瘟突然得意地大笑,其他瘟鬼们也跟着笑。 怪眼麒麟发现自己上当了,他们骗去了他的对眼秘密。 瘟鬼们显然聪明透顶,按照怪眼麒麟透露的方法,他们很快就把自己的眼睛对起来了,两颗黑眼珠在鼻梁上都挨到了一块,可他们还不满足,想把眼对得更厉害,想把一个看成四个。 瘟鬼们眼睛对得太过头了。他们那么使劲,拼命把黑眼珠往中间挤,结果,左黑眼珠竟跳过鼻梁,落到右边的眼眶上,而右边的黑眼珠对到左边眼眶里了,并且都极不安份,还在跑动。 小瘟鬼们的黑眼珠都跑到了两边眼睛的最边上,这谁都做不到,只有他们做到了。他们的眼睛看东西也就和别人大不一样。 什么东西在他们眼里全走了形,马在他们眼里是公鸡,羊在他们眼里成为一棵树……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屋子里多了一棵树?” “公鸡是禽类,怎么也混到这儿来了?” 小瘟鬼们正在吵吵嚷嚷,突然屋顶上响起了六畜瘟神的声音:“我们已经到了人间,准备出击。” 接着大厅的门突然大开,瘟鬼们从六畜瘟神脑门的小门缝隙里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原来六畜瘟神正在人间的上空飞行。 十八、药兽的化瘟散 小瘟鬼们急不可待地蹿出瘟神脑门,怪眼麒麟也挤在他们中间,往下一看,绿草地上满是牛、马、羊、狗、猫,这里是畜牧场。 六畜瘟神在空中一翻身,小瘟鬼们像伞兵一样掉下去,落到草地上。 不过他们的眼睛全出了毛病,看一切东西全乱了套,只能在原地乱跳乱叫。 怪眼麒麟的眼睛可没有坏,他无意中朝旁边瞥了一眼,枯树枝上正挂着一张晒干的牛皮,叫他这一看,竟在树枝上乱抖乱晃起来。 怪眼麒麟吓了一跳,他赶忙闭上眼睛,他没想到,他这假牛瘟的眼光都这么厉害,要是真的,更了不得了。 马瘟、羊瘟、猪瘟、狗瘟、猫瘟,正在原地乱跳,一头怪兽无声无息地沿着草丛向他们飘来。 怪兽体形像梅花鹿,却长着一张猴子脸,背上画着一个红十字。这是神农的座骑药兽,神农早巳得知六畜瘟神要派瘟鬼作乱,早派药兽预先埋伏在这里。 药兽突然出现在瘟鬼们面前,要是往日,瘟鬼们早吓得魂飞魄散,可这会儿却嘻嘻哈哈地全指着药兽大笑。 猫瘟指着药兽叫:“哈哈!终于找到一只猫!” 狗瘟指着药兽叫:“哈哈!终于找到一只狗!” 马瘟、羊瘟、猪瘟也都大着嗓门叫。 药兽心里有点发毛,一点也不知道他们的眼睛发了神经病,以为他们一定有了什么新的法宝。 药兽紧张地张大嘴巴,口中吐出一个小棕葫芦,一面哼哼叽叽地嘟囔:“叫你们尝尝我这‘化瘟散’的厉害!”一面准备着,万一药物不灵,就赶快撤退。 小棕萌芦飘在空中,葫芦嘴打开,撒出一片棕红的粉,纷纷扬扬落在小瘟鬼们身上。 “天呀!疼死啦!”小瘟鬼们呻吟着,身体渐渐变软,像冰一样溶化成黑紫色的水,水流又飞回了小棕葫芦。 看来这神药还是很灵验,药兽得意洋洋地收起葫芦,笑说:“这回你们可知道我药兽的厉……”他突然愣住了,“怎么还有一个?” 这一个正是怪眼麒麟,他还在那儿紧闭着眼睛呆着呢。他是假牛瘟,“化瘟散”对他一点不起作用。那小葫芦上也写得明白:除去能化瘟鬼外,对人畜无毒无副作用。 药兽可真有点害怕,心想还真有不怕化瘟散的瘟鬼啊?他哆嗦地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怪眼麒麟闭着眼睛反问:“你是不是牛?” 药兽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怪眼麒麟老老实实地说:“是牛我就不睁眼免得把牛瘟传染给你。” 药兽十分惊奇,今天怎么碰上这么好的一个瘟鬼啊!他大声说:“我是药兽。” 怪眼麒麟睁开眼说:“我是假牛瘟,先前给地藏王当谛听。” 这时,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这谛听也是假的。” 怪眼麒麟抬头一看,嗬,真谛听来了,他大概已经旅游够了。 怪眼麒麟忙说:“对,我这谛听也是装的,我是怪眼麒麟!”他连晃几下脑袋,念动咒语,现了原形。 药兽看着他高兴地大叫:“是对眼啊!送子娘娘和福神到处找你呢。” 怪眼麒麟忙问:“他们在哪儿?” 药兽说:“已经回到天上去了。” 怪眼麒麟愣愣地呆了一会儿,他看着药兽背上的红十字,没话找话地问:“你是兽医?给动物看病的?” 药兽说:“不!我是专给人看病的。人给兽看病,兽也应该给人看病,这才体现出平等昵。瞧!那边来了两个人,准都是找我看病的。” 第一个人头上长了个包,头疼得厉害,药兽仔细地看看那人的眼睛说:“你这包里有两枚围棋子,一枚黑的,一枚白的。” 药兽用手术刀切开包,果然里面有黑白两枚棋子。那人顿时不头疼了。 第二个愁眉苦脸,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药兽用爪尖按住他的脉搏听了一会儿说:“三年前你吃元宵时和邻居打架,窝了一口气在心中,已经变成了气虫,以至于一吃饭你就生气。” “你说的对极了,正是这样。”病人连连点头。 药兽从嘴里吐出一粒药丸:“用这丸药把气虫化解掉,病就会好。” 怪眼麒麟心想:“闹了半天,他肚子就是个药箱啊。”他羡慕地说:“你能把这看病的方法教我吗?” 药兽说:“我这诊病的方法,别人绝对学不会,但麒麟是仁兽,是肯定能学会的,我就先教你这‘望眼法’和‘听脉法’吧。眼睛是心灵的窗子,人体的一切病全从眼中能看得出来。把耳朵附过来,我来教你。” 药兽附在怪眼麒麟耳边,口中念念有词。 怪眼麒麟用心默诵,还真记得一字不差。 正巧有个胖子摇摇晃晃走来看病。 怪眼麒麟一本正经地说:“我来看看你的眼睛,这望眼法最灵。” 胖子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怪眼麒麟十分认真地看着,他吃惊地大叫:“不对呀!您的消化系统停止工作,你的循环系统也停止了,还有你的神经系统,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死了,你是个死人啊!” “啊!”胖子大吃一惊,“可我还能说话走路,是你看错了吧?” “不!绝不会错,我是按着口诀,一字不差地看的。”怪眼麒麟十分肯定地说,“您是死的,肯定是活错了。” 胖子大怒,正要变脸,突然愣愣地问:“你看的我哪只眼睛?” “左眼,男左女右嘛!”怪眼麒麟说。 “可这只眼睛是假的。”胖子哭笑不得地摘下了自己的玻璃眼珠。 怪眼麒麟接受了教训,他给一个披斗篷的女人摸脉,首先问:“你这手臂是真的假的?” “真的!”女人不高兴地说。 怪眼麒麟听了一会儿,小心地问:“您有一件伤心的事对吧?” 女人点点头。 怪眼麒麟又试探地问:“您之所以伤心,是因为丢了一件心爱的东西。” 女人又点点头。 怪眼麒麟有信心了:“您丢的这东西还是活的。” “对!对!”女人说。 怪眼麒麟信心十足:“这东西挺淘气挺淘气,心肠不错,可尽惹乱子,他还干了许多叫您哭笑不得的事,比如让您把脚气灵当香脂抹在脸上……”怪眼麒麟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女人也一下子用手捂住了他的嘴说:“这家伙还是个对眼儿。” 啊!那女人变换了一个模样,是送子娘娘。 “你还没野够?该给我回天宫了!” 送子娘娘揪着怪眼麒麟的鼻头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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