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蜡像馆里的两个小丑 不知什么时候,哈克和大鼻鼠醒来。他们手脚都被紧紧地捆住。四周黑漆漆的。 “这是个地下室吧!”哈克自言自语。 “不!我感觉这房子在动,并且我闻到了一股水草的腥味,大概我们是在船仓里。”大鼻鼠吸溜着鼻子。 “你说得对极了,这是船仓,你们正在一艘漂亮的艇上!”从上面传来一个讥讽的声音。顶上的一个盖子打开了,强烈的阳光照射进来,晃得他们睁不开眼。 瘦老头躬着背,叽叽笑着从舷梯上走下来。 “啊!又是一个瘦老头!”哈克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您的鼻子真是名不虚传!”瘦老头挑衅地捏着大鼻鼠的鼻子,“可惜这么好的鼻子也不会发挥作用了,因为马上就要送你们上西天了!” 他邪恶地笑着,一挥手,立刻从上面下来两个剽悍的水手,他们都穿着胸前印有“黑蜘蛛”的背心,动作粗野地把哈克和大鼻鼠拖上甲板。 甲板上放着一个透明的像电话亭大小的玻璃匣子。匪徒们把捆绑哈克和大鼻鼠的绳子解开,把他们装进玻璃匣子。 “这可比呆在下面舒服多了,还能看到外面的风景,看来他们还懂得点优待俘虏。”哈克挺高兴。 “不过,我想,他们可能是让咱们看水景。”大鼻鼠不露声色地说。 “你是说,他们想把咱们沉到水里?”哈克胆战心惊地问。果真如此,匪徒们在玻璃匣子边拴住铅块,让它慢慢地浸到海水里。 “完了!”哈克最后望了一眼蓝天白云。他们感觉到,玻璃匣子摇摇晃晃,一点点地往深水里沉,水草、游鱼向头上飘去。冰凉的海水从四个乒乓球大小的圆洞里流了进来,漫到脚腕,漫到小腿肚。 “这回可没办法出去了!”大鼻鼠踮起脚四下张望,水已经快淹到他的鼻子了。他叹了口气,“遗憾的是,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那后半段录像带的内容呢!” “可‘黑蜘蛛’说不定这会儿正在看呢!”哈克气鼓鼓地说,“要不是你逞能,非来个什么‘深入虎穴’,咱们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他埋怨大鼻鼠。这时,水已淹到他的腰部,大鼻鼠已费力地在水里游了,他又急忙用手把大鼻鼠托起来。 哈克的心肠还是不错的,他想,即使死也要不分先后,两人一块死,这样才算得上同甘共苦。 “喂!差不多了,我想咱们该走了!”大鼻鼠突然笑着说道。 “走?”哈克以为他吓糊涂了。 “当然,”大鼻鼠翘起了尾巴,尖上有金属的闪亮,“注意!深吸气,我用尾巴尖的金钢石把玻璃钢匣子一划开,就赶快往上游!” 哈克乐了,他没想到大鼻鼠还有这么一招,大家都说“老鼠尾巴没多大脓血”,这家伙却安上了珍贵的金钢石。他欣喜若狂地说:“你怎么不早点划,让我吓了这么半天!” “傻瓜!要是早点划开,一浮上去就得让游艇上的人抓起来。”大鼻鼠说着扬起尾巴。他突然惊叫起来:“潜艇!潜艇!”十来艘微型潜艇射出雪亮的灯光在水中搜索着。蓦地,一束灯光扫在玻璃钢匣子上,小潜艇立即从四面八方同时向他们驶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发现了咱们的秘密?”哈克诧异地问。 “绝不可能!”大鼻鼠已把尾巴尖上的金钢石巧妙地隐蔽起来。 “是救咱们的?” “也不像。” 他们还没来得及弄明白,一只潜艇已放出拖网把玻璃匣子拉进仓体里。 在潜艇里,他们看见了衣服上印有“黑蜘蛛”标记的人,那个瘦老头也在其中。 “不要怕。这回我们是奉‘黑蜘蛛’的命令前来救你们的。”瘦老头嘻嘻笑道。 “救我们?”哈克大为惊奇。 “当然,尤其是你。”瘦老头狡黠地转着眼珠,“‘黑蜘蛛’看了那盘录像带后,突然改变了主意,命令我无论如何要找到你们,把你们送到他那儿去,当然要采取最安全的运送办法。” 哈克和大鼻鼠无论如何想象不到,他们竟被暂时制成了蜡人。匪徒们用一种特殊的药物来注射,使他们身体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变得软绵绵的,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在他们身上再包上一层蜡作的外壳。他们的模样完全改变了,哈克变成一个肥胖臃肿的贵妇人,大鼻鼠则成了一个蜡作的小矮人。他们同许多真正的蜡像混在一起放进了船仓,蒙混过了海关警察,一幅幅蜡像被小心地装上汽车,要运往博物馆,那里正在举办蜡像展览。汽车开到半路,停在一辆小轿车旁边,开车的是个斜眼司机。 “把这两个蜡像拿下来!”装扮成绅士的瘦老头吩咐斜眼司机。 斜眼司机搬下两个人纸盒子,装上小汽车开走了。谁也没有注意,司机由于眼睛斜,看错了位置,拿下去的是另外两个真蜡像,哈克和大鼻鼠还在车子上。 展览馆里,工作人员把一座座蜡人像放在各个角落里。 “这两个小丑挺好玩的,一个胖一个矮,把他们放在最中间吧!”一位工作人员抱起了“胖妇人”,“哎哟!这个家伙怎么这样沉哟?”他说着,忽然发现胖蜡像的眼珠轱辕轱辘直转,吓得他惊叫一声,丢下蜡像便跑。 “啪啦!”蜡像倒在地上裂成两半,里面包着的哈克露了出来,他掏出塞住嘴巴的手帕,费力地叫:“快!快把那小矮人蜡像也摔碎。” 大鼻鼠被放出来时,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好极了!我又想出了一个妙招!” “什么妙招?再让黑蜘蛛捉住咱们?”哈克挖苦他。 大鼻鼠附在他耳边嘀咕一阵,哈克立即眉开眼笑:“这个嘛,倒可以试试,咱们也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深夜,博物馆里静悄悄的,银灰色的月光透过大厅顶上的玻璃窗,照在一个个寂然不动的蜡人像上,在地上投下了稀奇古怪的影子。忽然有四条黑影闪进了博物馆,他们像猫一样,无声无息,奔向中间放着的贵妇人和小矮人的蜡像,手刚一接触,蜡像马上倒在地上裂成粉片。 “不许动!”大厅里灯光骤亮,十几名警察从四面八方冲进来,把盗贼团团围住。 哈克提着盒子枪笑眯眯地说:“这不是瘦老头吗?咱们又见面了,我哈克早就料定你会来的!” 大鼻鼠也冷笑着说:“我来向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黑蜘蛛集团的第二号大头目,大名鼎鼎的秃鹰先生。”哈克走过去,用手一掀,瘦老头的假发被打掉了。 啊,真是秃鹰!在场的警察都大吃一惊,随即欢呼起来,他们早就想抓住这个罪恶累累的坏蛋了。只有大鼻鼠和哈克沉吟着自语:“那小录像带的内容是什么呢?黑钻石蜘蛛又藏在哪儿?”
四两个搭警车的怪客 警车在平坦的柏油马路上缓缓向前行驶,哈克和大鼻鼠凯旋而归。 大鼻鼠开着车,他虽然早取得了驾驶执照,可个子小,转动方向盘太费力,只有偶尔高兴时才开。哈克坐在柔软的沙发座上,快活地哼着小曲。他心里格外高兴,小巧的录像带终于弄到手了,回去只要一放,马上就能知道黑钻石蜘蛛在什么地方,有了黑钻石蜘蛛,就可以以“黑蜘蛛”的名义,召集所有的匪徒,一网打尽。那时候,他哈克就不是刑警,而是一名杰出的警长了。 “喂!录像带放好了吗?可别丢了!” “没问题,就在这只小皮箱里呢!”大鼻鼠大大咧咧地说。 “不成,我得看看!”哈克打开了小皮箱,从里面又拿出一个箱子,再拿出一个,一直拿到七层,小录像带完整无缺地放在里面。哈克放心了,又把箱子一重重地锁上,然后紧紧地抱在怀里。 警车骤然停住了。 “劳驾,帮帮忙吧!我孙女病得厉害,想上医院。”一个老婆婆吃力地背着个小女孩站在路中央。 “多巧,偏偏想上咱们的车!”,大鼻鼠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可是,遇见急病人咱们总要帮忙的。”哈克犹犹豫豫地说。 “当然,当然!”大鼻鼠笑眯眯地说,“你看那小孩病得多厉害呀!”真的,哈克听到了女孩发出的呼噜呼噜的喘息声。 “您的心肠太好啦!”满脸皱纹的老婆婆眼泪汪汪地望着他。 “上车!快上车!”大鼻鼠热情地喊,趁人不注意,向哈克递了眼色。 哈克心里一紧,“难道这两个家伙是坏人?”他警惕起来,两手紧紧地抱住箱子,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无论如何得保护好小录像带。 “哈克,快帮助老婆婆抱孩子!”大鼻鼠一边开车,一边回头笑嘻嘻地说。 “还是老婆婆自己抱吧!”哈克不好意思地推辞,一边心里直埋怨:“录像带丢了怎么办?这大鼻鼠真蠢。”这么想着,他悄悄地狠捏了一下大鼻鼠的尾巴。大鼻鼠疼得直歪嘴,眼泪都快淌出来了,可还是顽固地坚持说:“你一定要帮助抱着这孩子。”没办法,哈克只好气哼哼地把孩子接过来。 “抱得紧些,别摔着!”大鼻鼠还不放心地嘱咐。 哈克有些火了,因为他已从老婆婆眼里看到了凶光,肯定她不是好人,可大鼻鼠硬让他抱住这个孩子。但生气归生气,哈克还是很忠于职守的。他拉过箱子放在屁股底下,压得严严实实,这会儿可是万无一失了。 大鼻鼠在前面把握住方向盘,突然头也不回地朗声笑道:“嘿嘿,你不愧为盗窃高手!” “您……您说什么?”老太婆颤抖抖地问。 “我不是和你讲话,我是和他!”大鼻鼠向哈克这边一嘴。 “我?”让我抱着孩子还说我是盗窃高手?这大鼻鼠真犯糊涂了。哈克鼻子都快气歪了,他正要发火,警车却吱的一声停住了。 “请吧!先生们!”大鼻鼠讥讽地说。 “啊,警察局!”老太婆惊叫一声,动作敏捷地扑向车门。但哈克比她还快,一个恶虎扑食,狠狠压在老太婆身上。老太婆头上的毛巾掉了,脸皮也显露出来,啊!是个满睑横肉的匪徒,两人在车厢里滚作一闭。 “哈克,抓住这个!”大鼻鼠却扑向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女孩。他鼻头遭到重重的一击,头磕在驾驶盘上。接着,“啪”的一声,车窗的玻璃碎了,一个灵巧的黑影蹿了出去。 “别让‘黑蜘蛛’跑了”大鼻鼠惊叫。 哈克醒悟过来,跳下车子,影子已蹿上房顶,一晃便不见了,只有那满脸横肉的匪徒躺在车上呻吟。 “你怎么知道这小女孩是‘黑蜘蛛’?”哈克后悔极了。 “一上车,我就闻到了那熟悉的气味,同上次金发男孩发出来的气味一样。”大鼻鼠说。 “那金发男孩就是黑蜘蛛?”哈克诧异地惊叫起来。 “不错,当然那只是他的化装,就像今天化装成小女孩一样,至于他的真实面目,恐怕连他的这位部下也不清楚。”鼻鼠轻蔑地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匪徒。 “多好的机会呀,让他跑了!”哈克后悔不迭。 “赶快打开箱子!”大鼻鼠猛然想起来。 哈克手忙脚乱地打开一层层箱子,里面空空如也,小录像带早不翼而飞了,盗窃的手段和上次盗名酒一样。 五屋顶坠下的猴子部队 深夜,星星在幽蓝的天空中闪烁。 警察局的车库里,一排排警车,无声无息地静立在那儿。库房门口的值班室,四名值勤的警察正在灯下打扑克。 突然,从天窗上坠下一根绳子,在他们眼前晃晃悠悠。警察全愣住了,正要抓枪,却见一只小猴子顺着绳子从房顶爬下来。小猴子长得漂亮极了,黄绒绒的软毛,蓝中带绿的眼睛。 “这小猴真好玩!”几个警察想抓住它。小猴子灵巧地在房子里跳来跳去,跳到墙边,猛地抓起了挂在墙上的四把手枪。 “猴子抢枪!”警察们警觉起来。可已经晚了,又从绳子上连续坠下来十几只猴子,围着他们抓痒搔肉,使他们笑个不停。直到警察浑身没劲地瘫坐在地上,被猴子用绳子捆住手脚,用窗帘堵住嘴巴,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串串钥匙,打开车库的门,每只猴子跳上一辆汽车。马达发动起来了,警察们这才明白,这是一批经过训练的猴子,他们陷入到一场劫车的阴谋里去了。 “吐吐吐!”一辆辆警车,声势浩大地开出了车库。值班警察忙磨断绳子,打电话报警。 “所有的警车都詖一群猴子劫走了。” “那摩托车呢?” 值班警察用衣袖抹着脸上的冷汗,朝窗外望了一眼,奇怪!所有的摩托车还都在,他马上报告了。 “派摩托大队追击!” 几十辆摩托一齐出动了,驾驶最前面的一辆车的当然是哈克和大鼻鼠。大鼻鼠已闻过了猴子抓过的绳子,追击起来,准确无误。 摩托队出了城,驶近了一片黑松林。 “注意!劫车犯就在前面!”大鼻鼠压低了声音。 所有的摩托车队都熄了火,警察们子弹上膛,持枪悄悄地包围了黑松林。突然,如雨的松塔从头顶的松树上倾泻而下,是那群猴子躲在树上袭击他们。 警察们捂着头迅速冲过黑松林,发现十几辆警车全都停在松林后面的坡地上,车门都敞开着,里面没有一点声音。哈克第一个冲过去,车厢里是空的,沙发皮椅被割了个大口子。 “这辆车的皮椅也被割破了!” “还有这辆!”其余的刑警也都纷纷叫嚷起来。 “为什么他们专门割破警车的皮椅呢?”黑暗中,大鼻鼠眨着眼睛思索着,突然一拍脑袋大叫起来,“我明白了,一定在里面藏东西。‘黑蜘蛛’强盗窃得的赃物无法转移到身上,只好藏在皮椅下面了。那小录像带也一定……快!快找昨天乘坐的那辆4号警车!” 4号警车在山坡上面,哈克打开车门,发现里面有响动,他机警地扑过去,“这回你跑不了啦!”里面是只老猴子,它手里拿着刚从皮椅里取出的小录像带,一见哈克,“扑噜!”一下把小录像带吞到嘴里了。 猴子被捉住了。 “怎么办?它把小录像带吃了!”哈克发愁地说。 “不!没有吃!”大鼻鼠笑嘻嘻地说,“这家伙把东西放到嗦囊里去了,每个猴子嘴巴里都有个口袋似的嗦囊,保存食物可比老鼠能干。” 真的,老猴子腮巴鼓鼓囊囊,像是含了个核桃。 在办公室里,哈克匆匆忙忙做了满满一瓶辣椒水。因为老猴子的嘴巴始终紧闭。哈克想把辣椒水灌进猴子的鼻子,让它把小录像带吐出来。 “其实,你不必这么急!”大鼻鼠眯缝着眼慢吞吞地说。 “可只有看了录像带,才能找到黑钻石蜘蛛呀!” “要是能抓住黑蜘蛛本人不是更好!” “你这是说梦话吧!”哈克不以为然地一撇嘴。 “我想有这个诱饵他会来的!”大鼻鼠狡黠地一挤眼,指指老猴子,“因为黑蜘蛛比咱们更想知道这录像带里的秘密。”他说着把一份报纸递过来,“我已经让人作了广告。” 哈克接过报纸,上面写着:“失物招领:本人今晨在郊外林中散步,发现一害病老猴,其腮巴肿大,望失主能到54号大街32号楼认领。” “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有人来认领呢!” 大鼻鼠正说着,楼下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一个粗粗的嗓门问:“认领猴子是这儿吗?” 哈克撩起窗帘向下望去,只见一个身材极高极瘦的老头拄着一根拐杖正仰脸向上望,他身后停着一辆大卡车。 哈克朝老头点点头,示意他上来,然后放下窗帘,紧张地低声问:“是‘黑蜘蛛’化装的吗?” “气味好像不对!”大鼻鼠吸溜着鼻子嘟囔着,“这狡猾的家伙没有亲自来,看样子是另一个,不过也是大名鼎鼎的。快!快!把枪和报话机带上!”两人一阵手忙脚乱。 咯吱咯吱的皮鞋响,瘦高老人推门进来,他脸白得像纸,一双亮亮的眼睛嘀溜溜地乱转,一看见猴子,便欢呼一声扑了过去,“,你在这儿,我的皮克!” “这是您的猴子?”大鼻鼠不露声色地问。 “是马戏团的,我是马戏团的驯兽员。我们的车在下面!”瘦老头沙哑着公鸡嗓门说“猴子皮克是我们的功勋演员,它的走失对我们是多么巨大的损失,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 “不必客气,您可以把猴子领走了!”大鼻鼠不露声色地把拴猴的链子解下来递给老头,老头礼貌地鞠了一躬,牵着猴子走了出去。 “那录像带呢?”哈克急了。 大鼻鼠一摆手,“快,快盯住他!”说着打开窗子,动作灵巧地顺着楼房的下水管溜下去。哈克也急忙学着他的样子溜下来,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到了卡车的顶篷上,然后钻了进去。 瘦老头牵着猴子从楼里走出来进了前面的车厢,车子一起动,立刻飞快地跑了起来。卡车在路上颠簸,车上放了一堆空汽油桶,大鼻鼠和哈克挤在缝隙间,死死盯着前面的驾驶室。瘦老头一路吹着口哨,左拐右拐,驶向一条偏僻的小路,经过一片破旧的住宅,终于在一座四周生着荒凉的野草的楼房前停了下来。瘦老头牵着猴子进了楼房,大鼻鼠和哈克也从后面跳下汽车,蹑手蹑脚地溜到窗子边上。 屋子里很黑,透过昏暗的烛光,他们看见瘦老头坐在靠墙的一张写字台旁边,背对着他们,猴子拴在旁边的椅子上。 “这家伙该从猴子嘴里取出录像带了吧!” 哈克小声地猜测。 大鼻鼠迷惑地眨着眼睛,使劲地盯着,“怎么他俩一动不动呢?” 哈克盯了一会儿,终于也发现了,瘦老头和猴子背对着他们,始终一动不动 “不行,得进去看看!”哈克和大鼻鼠端着枪冲了进去,“不许动!” 瘦老头一点反应也没有,用手一推,“扑”地倒下了,是蜡做的伪装。这时候,从他们背后传来一阵难听的怪笑。哈克和大鼻鼠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他们感到头晕目眩,浑身酥软,被一种怪异的气味麻醉了。
一世界名酒的神秘失踪 金碧辉煌的世界博览会大厅,几乎整个地球的珍奇全被搬到这里来了。秦始皇的兵马俑,福特工厂的第一辆汽车,毕加索、达芬奇的名画,英国女皇的王冠……当然还有现代最新式的光子火箭,登上火星的宇宙飞船……五光十色,令人眩目。 参观的人络绎不绝,其中的两个特别引入注目。一个是胖得肚皮圆鼓鼓的刑警哈克,他为人正直威严,然而有时也冒些令人喜爱的傻气。走在他旁边的是一只老鼠,然而绝不是一只平常的老鼠,鼻头硕大,沉甸甸地坠在嘴唇上面,犹如一颗熟透的大香白杏,这鼻头嗅觉灵敏极了,据说能闻出月亮这面是奶酪味,那面是耗子药味,还能闻出非洲战场正在爆发的战争。此刻,他俩全副武装,正挺胸昂首、东张西望地巡逻。 “好香!好香!”大鼻鼠突然猛吸溜鼻头。 “闻到什么了?”哈克问。 大鼻鼠连话都顾不得说,一直往大厅中间跑。展厅中心高台上的一个玻璃罩中,放着一瓶装潢精美的葡萄酒,展品说明上写着:此酒已存放八千五百二十一年,为世界最古老的陈酒,价值五千万元。 哈克不由得倒抽一口气。好家伙!那么贵,简直可以买下一座城市。难怪玻璃柜外面圈上电网,还放上激光扫瞄器,四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地站在旁边警卫,酒瓶口上封了十五道火漆。然而这却挡不住大鼻鼠灵敏的鼻头。他闻得津津有味,如醉如痴。哈克眼馋地看着,口水都淌出来了。 突然,大鼻鼠惊叫起来:“不好,有人在偷酒!” 哈克和警卫顿时眼珠瞪大了一圈,酒瓶安安稳稳地放在那儿一动不动,激光扫瞄器一点反应也没有。 “啊呀!贼已经把酒偷了一半了!”大鼻鼠又惊慌失措地叫喊,“全偷完了!呸!这家伙往酒瓶里倒马尿呢!” 哈克简直不可想象,在众目睽睽之下,玻璃柜和酒瓶全密封着,里面的酒会不翼而飞?他狐疑地问:“你是在发高烧说胡话吧?” “胡说,我的鼻头从来没有错过!”大鼻鼠厉声说。他让哈克拿出刑警证,叫警卫取出酒瓶,打开盖子,里面立刻冒出一股难闻的马尿味。 是哪个盗贼作案手段这么高明呢?哈克和大鼻鼠仔细地看着酒瓶上的商标,他们禁不注紧张地叫出声来:包装纸商标的角上,画着一个张牙舞爪、乌光闪闪的黑蜘蛛。 “黑蜘蛛!”在场的人全部目瞪口呆。虽然谁也没有见过“黑蜘蛛”的面,但他给人的印象太可怕了。这是所有匪徒、盗贼的总头目,一切绑架案、凶杀案,盗窃案、贩毒案全和他有关,他就像一只躲在最黑暗角落的毒蜘蛛,通过发散开来的蛛网,指挥策划一切罪恶活动。现在,他竟然亲自出马了,并且留下了“黑蜘蛛”的标记。 “好极了,这家伙终于出洞了!”大鼻鼠跃跃欲试,他最愿意和狡猾的凶犯斗。 “但愿咱们撞不上他!”哈克低声叽咕,他有点信心不足。 “哈,那股醇酒味又在飘!”大鼻鼠压低声音,欢喜地说。 哈克忙拔出手枪,跟在他后面冲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紧张地往前走。走过繁华的大街,钻进一条无人的黑漆漆的小巷。两面是布满绿苔的高墙。 “黑蜘……”哈克发观高墙上画着一个莹光闪闪的黑绿色的蜘蛛。 “快趴下!我闻到了火药味”大鼻鼠厉声喊。 他们忙趴在地上,只见前面蹿出五六个蒙面的黑影,个个手持冲锋枪。“突突突!”一串火蛇喷射在哈克前面,把他的大檐帽都打飞了。哈克就地一打滚,掏出连发手枪。 “啪啪啪!”糟了,手枪拿倒了,子弹全向后面射去。真巧,一下子把后面偷袭的四五个匪徒全打倒了。其他匪徒被吓懵了,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准的神枪手,不回头,就能连发连打,而且一枪一个。眨眼间,蒙面匪徒全像兔子似地跑远了。 “怎么样?咱的枪法准吧!”哈克得意洋洋地向大鼻鼠吹牛。 “你这是瞎猫碰死……死狗!”大鼻鼠忌讳说耗子。 他们又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边往前搜索。突然,一股奇特的醇酒的香味忽忽悠悠地飘来。漫进鼻孔,那股舒服劲呀,让五脏六腑及浑身的毛孔全张开了,浑身轻飘飘的。走出漆黑的小巷,前面骤然亮堂起来。这是个空无一人的街心公园。温暖的阳光洒在草坪上,一个金黄头发的男孩子正抱着一个酒瓶,大口地喝葡萄酒呢。香味正是从那里飘过来的。 “盗贼在这儿!”大鼻鼠拿出微型手枪。 酒味太浓了,真不愧是八千年陈酒,大鼻鼠和哈克感觉自己像脚踩着棉花,软绵绵的。他们竭力抵御这种美酒的香味,踉踉跄跄地向金发男孩走去。 金发男孩已经醉倒了,脸伏在地上昏睡,酒瓶已经空了一半。哈克的嗓子痒得要命,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淌,馋得几乎不能自持。“我叫你馋!”他狠狠地打自己两个嘴巴,脸红红的,似乎清醒些了。哈克清醒的时候,对自己还是很严格的。 “快看!快……看!”大鼻鼠指着从男孩衣袋里掉出的一个黑亮亮的小玩意儿惊叫起来。 啊!黑钻石雕成的精巧的小蜘蛛。那亮亮的小眼,圆圆的肚皮,又细又长的腿,雕得维妙维肖,像蜘蛛一样,闪着幽暗神秘的光。哈克激动得手都颤抖起来。他知道这小玩意儿非同小可,它是匪首“黑蜘蛛”权力的象征,有了它,就可以指挥一切匪徒,所有的匪徒正是通过这独一无二的黑钻石蜘蛛辨认自己从未见过面的首领。 “太好了!用它,我们可以把全部匪徒召集起来,一块逮捕!”哈克兴奋地叫着,一把抓过黑钻石蜘蛛。 大鼻鼠感到天旋地转,他看见哈克也在原地打转。世界名酒太厉害了,散发出来的酒气太香了,连附近的树和花都被熏得低头弯腰,醉意浓浓。大鼻鼠终于躺在草地上打起鼾来。
二在万米高空遇难 大鼻鼠昏昏沉沉地醒来,已近黄昏了。如血的夕阳把天空映照得一片通红。翠郁的树木,绿色的草坪都沉浸在一派静默中。大鼻鼠蓦地想起了黑钻石蜘蛛,那神秘的金发男孩,他恍然悟到,难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匪首?想到这儿,他一躬身跳了起来,握着微型手枪,四处仔细察看,酒瓶不见了,金发男孩不见了,连哈克也不见了。 “哈克!哈克!”大鼻鼠大声喊。 没有人回答。 大鼻鼠吸吸鼻子,顺着那股熟悉的气味往前走,穿过四五条街,糊里糊涂地走进了一家大酒店。糟糕,名酒的气味把他的鼻子熏得都失灵了。他不安地揉着鼻头往回走。 “呼——噜,呼——噜”他蓦地听到了沉重的鼾声,寻声一看,哈克正坐在路边的一个空垃圾桶里睡得正香呢。 “喂!醒醒!”大鼻鼠敲他的脑袋。 “别捣乱,我可是第一次住这么高级的旅馆,睡这么软的席梦思床!”哈克还闭着眼睛说胡话,直到大鼻鼠又狠狠地敲了他两下,他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黑钻石蜘蛛呢?”大鼻鼠问。 哈克忙翻自己的口袋,浑身上下全找遍了,可连个影儿也没见到。他绞尽脑汁拼命想,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我们都被这名酒熏醉了,谁也记不得醉后发生的事情。”大鼻鼠沉思着自言自语。“看样子,只能借助于非力博土的‘残留信息再现机’了,它能帮助我们再现当时的情景。” 警车停在非力博土的小楼前,哈克轻轻敲了敲铁门,里面走出了看门的老头。 “请问,非力博士在家吗?"哈克彬彬有礼地问。 “刚走,是被一位叫哈克的刑警用车按走了!”老头说。 “什么?”哈克眼珠瞪得溜溜圆,“那个哈克什么样?” “和您差不多,”老头打量着他,“就是肚皮更大一点,他们还把信息再现机也带走了!” 哈克傻眼了,“黑蜘蛛”的人比他们抢先了一步。 “快!拿一件非力博士的衣服来!”大鼻鼠厉声叫。 “没衣服,有鞋也行!”哈克忙补充。 “呸!我是不闻臭鞋子的。”大鼻鼠赶忙声明。 老头进屋去找来非力博士的一副手套。大鼻鼠只闻了一下,马上说;“上车!追!” 哈克把警车开得飞快,风驰电掣般在大街上跟踪追击。 “向左拐,再向右进小胡同。”大鼻鼠使劲吸着鼻子,俨然像个将军似地指挥着。突然,他的鼻子哆嗦了一下,猛地回过头去,接着叫了一声,“不好!刹闸!刹闸!跳车!快跳车!”哈克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大鼻鼠已经把他一头撞了下来,两人在地面上打着滚儿,一直滚到路边上。 “轰隆!”正准备行驶的警车突然爆炸了,燃起了熊熊烈火。 “好险!”大鼻鼠抹着脖子上的冷汗说,“有人在咱们警车上放置了定时炸弹!” 哈克从口袋里掏出报话机:“警察局!警察局!我是哈克警长!我在五十四大街,请马上派一架直升飞机来!” “我记得你好像还不是警长,只是个普通的刑警!”大鼻鼠讥讽地说。 “别着急,抓住‘黑蜘蛛’我马上就会成为警长的!”哈克神气活现。 “嗡嗡嗡!”空中传来直升飞机的马达声响,一架蝙蝠式直升飞机在他们头顶上盘旋着。 “这飞机怎么来得这么快?”大鼻鼠怀疑地问。 “哈克警长下命令,还能来得不快?"哈克得意地笑了。 哈克和大鼻鼠顺着软梯爬上了直升飞机,飞机骤然升高了。 “向东开,我又闻到了博士的气味了!”大鼻鼠隔着玻璃窗向外望,奇怪,他发现飞机是向西开的,而且越飞越高,穿过了一重又一重的云彩,“方向错了!”他告诉驾驶员。 “当然要错的!”驾驶员眼闪凶光地怪笑着,“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们,现在已是一万米高空,汽油马上就会用完的,到那时,你们俩就会同飞机一起栽下去,摔个粉身碎骨!嘿嘿!谁也逃不出‘黑蜘蛛’的手心!”他一按电扭座位,“腾”地一下把自己弹出了驾驶仓。 驾驶员跳伞了,飞机上只剩下哈克和大鼻鼠两个,马达停止了旋转,直升飞机开始像醉汉一样晃晃悠悠。 “我们完了!”哈克脸色苍白。 “是的,我们完了!”大鼻鼠也伤心地揉揉鼻头。 “人死了都要留遗嘱,我得好好想想。”哈克十分认真地说。他觉得这回真的没希望了,决心死得壮烈一点,要在飞机的录音匣子上留下几句英雄的话。 “我倒想好了!”大鼻鼠笑着说,“我也没什么遗产可留的,就把应该给我的那份耗子药留给猫吧!”他在临死之前也不乏幽默。 飞机在空中打着滚儿往下栽,大鼻鼠扑到驾驶座前,使劲旋动方向盘。他的力气太小了,哈克也扑过去帮忙,但还是不灵,飞机像个球似地旋转着往下掉。 “砰!”哈克和大鼻鼠一齐闭上了眼睛。奇怪,他们没有听到爆炸声,他们的身体还完整无缺,一根毫毛也没损伤。原来,飞机正巧落在一个飘动的大红热气球上,一位老人正坐在热气球的吊篮上做环球旅行呢。 “怎么回事?好像有丝丝的声音!”老人在吊篮上仰脸向上看。哈克和大鼻鼠在顶上一声不敢吭。直升飞机的头把热气球捅了个大洞,一股热气喷出来,灌满了机仓,温度骤然升高了三十度。 “热死我了!热死我了!”哈克的胖肚皮快喘不过气了,他赶忙脱掉外衣。 飞机颠簸了一下,被热浪推得离开了气球,歪歪斜斜地扎了下去,“哗啦!”掉在海水里。冰凉的海水涌了进来,把只穿着裤衩背心的哈克冻得直打战。他们费力地从飞机的仓门里游了出来,在海面上飘着。 “不行了!我游不动了!”大鼻鼠呻吟着。 “我怎样就不感觉累呢?”哈克奇怪地自言自语,他一点也没注意到,他身上的脂肪特别多,肚皮大,即使不游,也能像个皮球似地飘在水面上。 “不行了!真不行了!”大鼻鼠呛了一口水,狼狈地爬上哈克的肚皮,尾巴尖正搔在哈克的肚脐眼上,有点痒痒。哈克忙警告;“你要是在上面撒尿,我可把你扔下去。” 他们终于爬上了海滩,看见前面黑色的岩石后面有一片风景秀丽的树林,绿荫掩映间露出白房子的一角。他们顿时精神起来,想到白房子里去找点吃的,烤烤衣服。 “注意!注意!我闻到了非力博士的气味!”大鼻鼠压低了声音。 哈克赶忙趴在草丛里,白房子静静地矗立在前面,没有一点声音。他们匍匐前进,爬到房门口,发现门虚掩着,有一条漆黑的通道,沿着通道往里走,从最里面的房子里传出两个人的说话声: “嘿!非力这老家伙的信息再现机真灵,把当时的情景全记录下来了。” “咱们先看看,这钻石蜘蛛到底到哪儿去了!" “‘黑蜘蛛’可不让咱们看!” “没关系,反正没人知道!” 哈克扒着门缝悄悄向里一望,先看见了两个黑衣男子,胸前印着蜘蛛图案。接着他往墙上一看,吃惊得几乎叫出声来:墙上的电视投影银幕上出现了那片熟悉的草地,躺在地上的金发男孩,熟睡的大鼻鼠,还有他自己拿着闪亮的黑钻石蜘蛛,步履瞒跚地往前走,他撞在一棵树上,爬起来,手里还摸着黑钻石蜘蛛,他醉意熏熏地从绿色的长椅上捡起一个苹果核往鼻孔里塞,嘴里还叫着:“我的脑袋呢?怎么丢了?”哈克在门外看着,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第一次发现自己醉了酒是这德性。但他想到还是抓坏人要紧,又继续目光炯炯地向里面盯着。 银幕上:哈克从一家小酒馆出来,托着一包熟肉,一瓶子酒,把那只黑钻石蜘蛛顶在鼻尖上……“啪”!银幕上的影子消失了,该换另一盒磁带了。马上就要知道黑钻石蜘蛛的下落了,哈克和大鼻鼠紧张地盯着银幕。大鼻鼠摸出了微型手枪,哈克也从屁股后面拿出枪来,别看他狼狈得只穿着裤衩背心,枪和报话机可一直系在腰上,要不怎么说他最忠于职守呢。 黑衣男子从口袋里取出一卷橡皮大的微型录像机. “上!”大鼻鼠喊了一声,直往里冲去。 “扑!扑!”两声枪响,从屋顶的天窗上射下两粒有毒汁的子弹,正中黑衣男子的脑门。他们连呻吟一声都来不及,便仰面倒下去了。 房顶天窗上闪出一张目无表情的脸,两颗乌黑的眼睛灼灼闪光。 “快!快抓住那盘录像带!”大鼻鼠突然惊醒似地大喊。原来掉在地上的那盘录像带被一种奇特的力量吸起来了,哈克和大鼻鼠连扑了几下都没扑到,眼看着它被吸上了天窗。 等他们冲到屋外,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一个灰色西服的影子飞快地闪进绿色的树林里。
三会放电的灰衣人 哈克望着灰衣人远去的背影,噘着厚嘴唇,十分遗憾地说:“这家伙简直像飞毛腿,又让他溜掉了。” “他跑不了!”大鼻鼠骄傲地一翘鼻头,“他忘了,一个大鼻鼠的鼻头顶得上一万只猎狗,只是这个人的气味有点怪,马上去机场!” “去机场之前,最好先给我找几件衣服!”哈克忙说,他可不愿意飞机场的女土们看见他这副狼狈相。 飞机场,客机在跑道上起落穿梭,漂亮的大厅里,旅客熙熙攘攘,灰衣人提着一个小巧的皮箱走近机场时,所有的指挥系统突然失灵了。麦克风发出刺耳的沙沙声。行李传送带停止了转动,跑道上的指示灯忽暗忽明,险些造成飞机相撞的事故。这一切都表明,有一股强大的电磁波在进行干挠。 灰衣人不慌不忙地走过检测口。 “对不起,请检查一下你的行李!”航空小姐有礼貌地说。 “好的!”灰衣人乌蓝的眼珠一眨不眨,态度十分冷漠。 航空小姐按动电钮,“卡吧、卡吧!”一阵怪晌,检测仪器突然烧毁了,航空小姐手足无措,眼巴巴地望着灰衣人穿过检测口。 “等一等!”一只胖手拍灰衣人的肩膀,是哈克,他和大鼻鼠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干什么?”灰衣人烦躁地回过头来。 “请抽一支烟!”大鼻鼠把一支点燃的烟卷递绐他。 灰衣人怔住了,举止困惑,似乎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问题,不知道该怎样应付。 “就这么抽!”大鼻鼠示范地把另一只烟卷塞进哈克的鼻孔里。好辣!呛得哈克眼泪都流出来了。 哈克正要发作,却见灰衣人也学着把烟卷塞进鼻孔。“呜!”灰衣人的耳朵、嘴巴全冒出烟来,乌蓝的眼睛里丝丝地冒出火星。 “这是机器人!”大鼻鼠紧张地叫。 几个人同时冲上去想抓住他,灰衣人被逼到角落里,他的喉咙突然发出一种怪异的声音,闪出一道亮亮的白光,挨近他的人顿时像遭了电击,浑身麻飕飕的,动弹不得,这家伙还会放电。 “把屋子包围住!”哈克大叫。 跟他一起来的警察用枪从四面八方瞄住了屋子。隔着窗子,他们看见灰机器人按动自己脑门上的一个黄点,他的头皮上渐渐冒出两根天线。 “嘟嘟嘟!”他的眼珠交替发出红绿光,他在向某处的主人通报,请示指令。 不一会儿,灰机器人推开屋门。 “射击!”哈克大叫。子弹嗖嗖地射过去,像打在钢板上一样都被弹了回来。 灰机器人扬起手臂。 “留神毒气弹!”大鼻鼠一声大喊,赶紧躲蔽到后面。他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顿时眼泪汪汪,原来机器人放的是催泪弹。警察们的眼睛全被泪水蒙住了,等他们擦干眼泪,发现机器人已冲出了包围,沿着大街往前跑,速度极快。 四五辆警车紧跟在他后面猛追。 “使用穿甲弹吧!”一位警察建议。 “不行!不能毁坏他身上的录像带!”哈克断然拒绝。突然,他眼睛一亮。他看见了路边的洒水车,冒出一个念头:用高压水龙头喷喷试试。他取出报话机:“救火队!救火队!” 几辆救火车风驰电掣,从各条街驰来,拦住了机器人。高压水龙头仿佛有隔水层。但有一股水流似乎冲歪了他头顶右边的天线,他变得步履蹒跚,走起路来歪歪斜斜,跌跌撞撞地闯进了路边的一家动物研尤所。警察们封锁了全部出入口,分成几路,往里面搜索。 “大鼻鼠,快闻闻那家伙在哪儿!”哈克心急火燎地催他。 “不行啦!催泪弹把我的鼻子弄得不通气啦!”大鼻鼠瓮声瓮气地嘟囔。他的鼻头确实有些红肿,这会儿,挺像一枚熟透了的软杏。 他们小心翼翼地往前搜索,经过一排排围着兔子、鸡、山羊、猴子、豚鼠的铁笼子。 “扑通!”哈克被什么东西绊了个大跟头;他用手一摸,不由得大叫起来:“妈呀!他在这儿!” 灰机器人躺在黑暗的角落里一动不动,是他的腿把哈克绊倒的。 “他死了!哈克诧异地自言自语,“他的一条腿没了!” “是他自己拆掉了的,他在执行主人的命令!”大鼻鼠发现机器人手中精致的万能改锥。“断的腿到哪儿去了呢?”他怀疑地四下张望,蓦地把眼光停在旁边的铁笼子上,那里边围着上百只作试验用的小白老鼠。 “他一定是把拆下的机件改装成机器老鼠了,录像带很可能放在老鼠肚子里。”大鼻鼠肯定地说。 “可哪只是呢?”哈克看着那么多老鼠眼直发花,他同情地望着大鼻鼠说,“咱们总不能把你的同胞个个都解剖了吧!” 大鼻鼠皱着眉踱来踱去,苦苦思索着。他觉得这是故意拿他开心,给他出难题。说实话,解决这种难题,对他来讲,易如反掌,问题是又得暴露一条老鼠的弱点,这点大鼻鼠可不太愿意。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嘛!但大鼻鼠这会儿可顾不得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抓住坏人。他哼哼叽叽地说:“拿……拿一块奶酪来!” “拿奶酪千什么?”哈克追根问底。 “老……老鼠见了奶酪就不要命!”大鼻鼠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句话,他难受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喷香的奶酪拿来了,馋得大鼻鼠吸溜鼻子,他强忍住把大奶酪丢到笼子边上。立刻,大群的小白鼠全冲到笼边,个个舔嘴巴舌,只有一只小老鼠还愣呆呆地缩在那边角落里。机器人安装的机器鼠只是外形上颇像,但智能不高,只能算一只傻老鼠。哈克一把就抓住了它,用改锥旋开肚皮,小巧的录像带正在里面呢。
七黑斗篷矮子的妖术 哈克和大鼻鼠回到家里,看见屋门口摆着一个硕大的花篮,里面盛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系在上面的红绸条上写着:“献给最最伟大的侦探家哈克及大鼻鼠先生!” “瞧,他们都祝贺我们来了!”哈克眉开眼笑。 “但愿不是黑蜘蛛的阴谋!”大鼻鼠皱着眉头,警惕地说。 哈克立即紧张地趴下,抽出手枪:“鲜花里可别有定时炸弹!” “放心,我还没有闻到炸药味,可是我闻到了那股名酒味!”是的,又是那股香喷喷的世界名酒的气味,连哈克都闻到了。不过,不是从鲜花上,而是从他们的卧室里忽忽悠悠地飘出来。 “‘黑蜘蛛’到这儿来了?”哈克大喊一声,端着枪冲了进去,但立即又飞快地跑出来,张皇失措地叫:“蜜蜂!蜜蜂!”他身后响起一片嗡嗡声。大鼻鼠从门缝向里一望简直不得了,天花板、地板、床、写字台、大衣柜、窗帘……全都爬满了蜜蜂,它们都是被醇香的酒味吸引来的。 “这坏蛋把名酒洒到咱们屋里来了!”哈克气哼哼地说。 “并且兑了许多水,否则咱们会被熏晕的!”大鼻鼠说。 “是想给咱们栽赃?”哈克乱猜。 大鼻鼠吸溜着鼻子,忽然惊叫起来,“糟糕,我的鼻子又失灵了,在这楼里,我什么也闻不出来了!”的确,这会儿,他的鼻子里只是充满了酒味。 哈克和大鼻鼠把全身包得严严实实,又和蜜蜂混战了一场,总算把他们全轰走了。 “真是万幸,我们总算没挨蜇!”大鼻鼠庆幸地摘下头盔。忽然,他觉得鼻头有点痒痒,随手一揉,“啊呀!”顿时感到针刺般的疼痛,鼻头顿时肿得像熟透的红草莓。原来是一只漏网的小蜜蜂正躲在他的鼻头上。 入夜了,哈克躺在床上呼呼地打着鼾,睡得极香。但大鼻鼠的眼珠瞪得溜溜圆,他认定,用名酒使他鼻子失灵,一定有什么阴谋。这会儿,他耳朵耸得尖尖的,在不用鼻子的时候,只要把劲儿使在耳朵上,听觉也是极灵的,能听见一公里以外蚊子打盹的声音。 “沙啦,沙啦!”他听见楼下花园里有轻微的脚步声,立即警觉地爬起来,悄悄地溜出去。月光下,闪过一个黑影,大鼻鼠认出是旁边新搬来的邻居,头上包着围巾,提着一个沉重的箱子走进草丛里。大鼻鼠蹑手蹑脚地跟上去。 女邻居无声无息地穿过葡萄架、花池子、小树丛,来到那堆奇形怪状的假山石前。她轻轻推动一块山石,假山石竟然无声无息地移开了,闪出一个漆黑的洞口来。大鼻鼠吃了一惊,他还一点不知道。假山石里还有鬼名堂。他趁女邻居提皮箱的工夫,吱溜—下钻了进去,石门随后关上了。前面是一条有石阶的通道,大鼻鼠爬上了洞顶,灵巧得像壁虎一样。身子贴着顶上的石壁往前跟踪。绕了五六个弯,最后停了下来,女邻居推开了一扇门,进到一间地下室。里面亮着昏黄的灯光,一个身披黑斗篷的矮子坐在一张桌前,桌上的盘子里放着一个黑色的石头蜘蛛,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听见响声,他倏地回过头来,这是一张戴着假面具的脸,只露出一张阔嘴和一对凶狠的眼。 “带来了?”“黑斗篷”声音冰冷地问。 女邻居点点头,打开皮箱,里面爬出一条胖胖的黄狗来,大约在里面憋了好久,昏头昏脑地四下张望。 “把这个给它吃掉!”“黑斗篷”从桌上的盘子里抓起石头蜘蛛,扔了过来。 女邻居顺从地把石头蜘蛛塞进黄狗的嘴里,“轱辘辘”滚进了黄狗的肚里。 “黑斗篷”冷冷地盯了黄狗一会儿,突然挺直了身躯,双臂缓缓张开,脚慢慢移动,那神态仿佛是在练气功。 “嗨!”“黑斗篷”在二米之外,双掌伸出向黄狗推去,就像一股无形的力冲过去,黄狗不由得向后打了个趔趄。 “黑斗篷”不露声色,两臂两掌向下乱晃,越来越快,黄狗浑身颤栗,呜呜地低吟着。 突然,“黑斗篷”停止了晃动,摊开双掌,石头蜘蛛出现在他手心里。啊!他是在用特异功能取物,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狗肚子里把这玩意儿取出来了。 “您成功了!从活物身体里把所要的东西取出来了!”女邻居谄媚地说。 “从人的肚子里取出东西才是目的呢!”“黑斗篷”冷笑道,“人的抵抗力强,有头脑,只要人一警觉,取出来就很困难。” “那您趁他们睡觉的时候,赶快偷偷发功取出来吧!”女邻居赶忙说。 “黑斗篷”登上桌子,仰起脚来,准备向屋顶处发功。屋子里静极了,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大鼻鼠也使劲侧着耳轮子向上听。他忽然大惊失色,因为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上面的鼾声——那是哈克的。闹了半天,这地下室就在他们住房的下面,并且……大鼻鼠猛然醒悟了,他屏住气息,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一出洞口就连滚带爬地往楼上跑。 “哈……哈克!”大鼻鼠急得连说话都结巴了,这在他来说可是很少见的。他冲进屋子,发现哈克正愁眉苦脸地坐在床上。 “我犯胃病了。”哈克苦恼地捂着肚皮。 “不,有人想取出你肚子里的一件宝贝!”大鼻鼠急忙告诉他,“千万别让他们拿走!” “哎哟!我的腹腔在发胀!”哈克呻吟着。 “快,快用皮带把肚皮勒得紧紧的!” “似乎有东西往喉咙口冒!” “快!快把嗓子眼堵住!”大鼻鼠心急如火,也顾不得干净了,从椅子上抓起一团布塞进哈克的嘴里。两人都没看清,那是哈克脱下的臭袜子。 “不……不行,我受不了,有个东西在……肚里乱动!”哈克眼泪都快呛出来了。 “砰砰砰!”大鼻鼠灵机一动,向地下连放三枪,嘴里喊着;“快打!坏人在下面捣鬼!” 哈克也顾不得疼痛了,抄起机关枪向地下猛扫。地下似乎有响动。 哈克的肚子立即不疼了,两人拿着枪一起冲出屋,直奔假山石下的洞口。
八海底古堡里的搏斗 哈克和大鼻鼠冲进地下室,发现女邻居和穿黑斗篷的矮子全不见了。 “唉,又叫他们逃脱了。”哈克懊丧地说。 “快!快去医院!”大鼻鼠神情紧张。 “他们逃到哪儿去了?” “不!照照X光,看看你肚子里的东西叫他们偷走了没有!” 透过X光的荧光屏,大鼻鼠清晰地看见,一个亮晶晶的黑钻石蜘蛛正闪现在哈克的胃里。 “哈克,祝贺你!”大鼻鼠兴奋地叫。 “那东西还在?”哈克高兴地咧开了嘴,不由得拍拍肚皮。 “赶快做手术,把黑钻石蜘蛛取出来!”大鼻鼠吩咐医生。 “啊!要开刀?”哈克吓得几乎要晕过去。 正在这时,一位警察冲进诊室,着急地喊:“快!快去警察局,又发生了大案,一所幼儿园的孩子全部被匪徒绑架了。” 警察局里乱作一团,神色不安的局长把一封匿名信递给哈克。 “哦!是‘黑蜘蛛’寄来的!”哈克一眼看出信纸上张牙舞爪的黑蜘蛛的印记。信上说,只有用哈克(连同他肚子里的东西)作交换,他们才释放人质,否则孩子们将全部被杀掉。 “怎么办?”局长问。 “为了保护孩子,我去!”哈克毅然决然地说。 “我和你一块深入虎穴。”大鼻鼠鼓励他。 “他们只让哈克一个人去,为了保护孩子,只能照办!”局长连忙提醒。 “放心,我用鼻子跟踪,决不会有人发现。”大鼻鼠充满信心,“只要给我预备一辆微型汽车,一架微型飞机,一艘微型潜艇,这样,他们上天入地都甩不掉我。” 夜里九点钟,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警察局长朝天空打了三发彩色的信号弹,通知了“黑蜘蛛”。过了半个小时,一辆流线型的黑色轿车飞驰而来,车上的窗帘遮得严严的。 “请哈克先生上车!”汽车里发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你们什么时候放回孩子?”警察局长急切地问。 “哈克一到目的地立即释放。” 哈克刚刚钻进汽车,两个蒙面人立刻用黑布遮住他的眼睛,汽车闪电般地开跑了。 “把后面跟踪的汽车用激光炮毁掉!”还是先前那个低沉的声音。 匪徒们把激光炮伸出后车窗,一束强光,把后面五百米的地面照得雪亮。但是后面空荡荡的,连个蚊子也没有。他们一点也没有料到,在他们的汽车底下,大鼻鼠的微型小汽车正以相同的速度在行驶。 黑色轿车驶出了城,沿着寂无一人的海边公路驰向“狂浪海峡”。远远地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浪涛响,大鼻鼠看见了成片成片的黑如铸铁的岩石奇形怪状,伸向天空;看见悬崖间冲天而起的雪白的巨浪,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好险恶的地方! 黑色轿车在悬崖边停了下来,一个匪徒下了车,走到一堆凸起的岩石边,搬开其中的一块,打开下面的铁匣子,按动电钮。矗立在面前的高大悬崖颤抖着,随着沉闷的响声,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大岩洞。匪徒把车开进了洞,洞门又关上了。洞高而宽阔,里面放着汽车,直升飞机,洞的另一面通向海底,一艘潜艇停泊在岸边。 几个匪徒拥着哈克登上了潜艇,咚地一声关上了密封仓门,潜艇引擎发出轻微声响,慢慢地沉下海底,周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嘻嘻!”大鼻鼠笑着,把他的微型小汽车从黑轿车底下推了出来,“幸亏我事先考虑得周到!”他自语着从小汽车里取出工具箱,开始拆拆卸卸,不到一刻钟,微型汽车已改装成了一艘精巧的小潜艇。 “哗——”小潜艇下了水。深蓝色的大海里,两艘潜艇无声无息地在水中遨游。不过,你只能看见一艘,大鼻鼠驾驶的微型潜艇隐藏得十分巧妙,时而钻入深绿的海藻中,时而又混入漫游的鱼群中,装模作样地像一条小鱼晃来晃去。小潜艇中,大鼻鼠全神贯注,死死盯住前面正在下沉的潜艇。潜艇沉到岩石凸凹的海沟里,光线骤然暗了下来。恍惚中,大鼻鼠大吃一惊,他发现,在这光线幽暗的海底,竟然隐藏着一座巨大的黑色城堡,匪徒的潜艇驶进了城堡。 大鼻鼠马上取出了报话机,他要通知警察局,黑蜘蛛的巢穴找到了。 遮在哈克眼睛上的黑布取下来了。他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灯火通明,两边矗立着一个个蒙面匪徒和目无表情的机器人。正面的高台上,一个黑衣矮子背对着他。 “哈克!你来了!”矮子倏地转过身来。啊!面目是那么狰狞可怕,吓得哈克不由得浑身颤抖了一下。 “你就是‘黑蜘蛛’?”哈克壮着胆问。 “咱们已见过两次面了!”矮子冷笑着,从桌子上拿起两张特制的脸皮来:一个是金发男孩的,一个是面色蜡黄的小女孩的。 哈克脸红了,他两次都没认出来,硬是叫这狡猾的家伙从身边溜掉了。他气愤地质问:“我如约来了,绑架的孩子你放了吗?” “你放心,”“黑蜘蛛”冷笑着,“你一登上潜艇,我的部下就把孩子全放了,我要那些孩子没用,我要的是你!”说着,他一挥手,几个大汉一拥而上,把哈克绑在一个铁架子上。一辆古怪的机械车驶来,伸出机械手,撬开哈克的嘴巴,一条长长的软管子伸进他的喉咙,呛得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机器隆隆地吼着,哈克感到有一股往上的吸力,几乎要把他的五脏六腑全吸出来。软管子终于退出来了,管子的吸嘴上有一个闪着乌黑莹光的东西。 “钻石蜘蛛!钻石蜘蛛!总算找回来了!”“黑蜘蛛”狂喜地扑上去,一把抓过黑钻石蜘蛛,贪婪地看着。 “把这家伙怎么办?”匪徒问。 “丢到黑井里去喂海怪!”“黑蜘蛛”狞笑着吩咐。 “等一等!”哈克大吼一声,“去之前,我想知道钻石蜘蛛是怎么跑到我肚子里来的!” “当然可以!”“黑蜘蛛”嘲笑地说。他吩咐匪徒把残留信息再现机取出来,给哈克放后半部分录像带。 屏幕上出观丁哈克熟悉的画面:他正坐在垃圾桶上,拿着酒瓶,一边喝酒,一边吃着熟肉猛地,他抓起了黑钻石蜘蛛,醉眼醺醺地瞅着,“这块肉可不错,一定是透明的水晶肉!”他说着说着,一口吞进肚里,然后费力地爬进垃圾桶里昏睡过去…… “哈哈!透明的水晶肉!”匪徒们哈哈大笑。哈克却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他决心这辈子不喝酒了,不!看来得等下辈子了,因为他马上就要去喂海怪了。 哈克被推进了一个空旷的大房子里,身后的铁门紧紧关上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正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前面的墙壁忽然像门一样地裂开了,海水源源不断地涌进来。哈克看到了两盏绿莹莹的大灯笼,不,是海怪的眼睛,正狠狠地瞪着他,几条柔软粗大的触脚伸了进来,原来是大章鱼。 哈克的胳膊、腿、身躯全被紧紧地缠住,皮肤火辣辣地疼。他眼冒金星,几乎喘不过气来,他闭上眼睛,以为这回真的完了。 突然,缠绕他的手臂软软地松开了。“哈克!哈克!”是大鼻鼠的声音。哈克睁开眼睛,看见一艘微型小潜艇驶了进来。大鼻鼠笑着说:“嘻嘻,大章鱼中了我的麻醉枪,早进深深的海沟里去了,你快游过来!” 哈克用尽力气游过去,外面停泊着三四艘大潜艇,警察局长也在里面。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哈克问。警察局长还没来得及答话,报话机里又传出了大鼻鼠的笑声,“当然是我的鼻子闻出来的!注意,我开始攻击了!”说着,小潜艇射出一枚最新式的原子鱼雷,轰隆一声巨响,里面的大铁门破裂了,汹涌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了进去。 “黑蜘蛛”坐在他的宝座上正得意洋洋地欣赏着黑钻石蜘蛛,一个小匪徒跌跌撞撞地跑来叫道:“不好了!好几艘潜艇从后面打……打进来了!”他背后响起了海浪的呼啸。 “快上潜艇!抛弃城堡!”“黑蜘蛛”气急败坏地命令。匪徒们惊慌失措地分别爬上六艘潜艇,冲出了海底城堡,但数十艘潜艇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袭来,他们陷入了重围。 “分成六路,各个突围!”“黑蜘蛛”狡猾地下了一道命令,自己却驾着另一艘潜艇向深海沉去。奇怪,所有的追捕潜艇都不约而同地向他冲来,抛出大网,把他的潜艇推进器缠住。 “黑蜘蛛”慌了,急忙换上潜水服,想 从潜艇底部的暗门逃走。他刚钻了出去,就觉得胳膊挨了一针刺,立刻眼冒金星,手脚酥软地瘫倒了。原来大鼻鼠的微型潜艇正紧紧地贴在他潜艇的肚皮下,向他发射了麻醉枪。“黑蜘蛛”这回可真逃不掉了。 警察局的一间办公室里,新上任的警长哈克和他的朋友大鼻鼠正在灯下捧着闪光的黑钻石蜘蛛,仔细端详着。哈克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匪首落网了,下一步,该用这个招集所有暗藏的匪徒,然后一网打尽!” 新的战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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