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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学校之三眼猫》选摘-学龄前-阅读

2015-5-8 23:11| 发布者: 123456000000| 查看: 9| 评论: 0

摘要:   一 绑匪事件   一看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表情,我就知道事情有点儿不对。   他脸色苍白,整条衬衫领子都被汗湿透了,握着方向盘的手瑟瑟发抖,胳膊上还有一条长长的血痕。   司机脸上强装出一丝别扭的微笑,朝 ...

  一 绑匪事件

  一看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表情,我就知道事情有点儿不对。

  他脸色苍白,整条衬衫领子都被汗湿透了,握着方向盘的手瑟瑟发抖,胳膊上还有一条长长的血痕。

  司机脸上强装出一丝别扭的微笑,朝我摆摆手:“小孩,干吗哪?走开,走开!”他的眼睛却好像想说别的话。

  我知道,这都是因为坐在司机身边的那个人。

  那个人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他的胳膊半抬起,手藏在司机背后,在微微颤抖。

  那只手大概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尖刀,在司机的腰眼那儿比画着。

  我趴到车窗玻璃上,向里面张望,车厢里的角落散落着不少钞票,甚至还有一百块的。

  不用说,我正好遇见了一场抢劫。

  这是一条挺偏僻的街道,这辆出租车一直静静地停在路边。我从超市出来经过这里的时候,恰好发现这一切。

  躲在阴影里的人忽然开口了:“小孩,上来,走后门!”

  “让他上来干吗啊?他……”司机说到一半,忽然乖乖地闭嘴了,眉头皱得紧紧的。

  那把刀一定又往前顶了顶。

  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手里还拎着刚从超市买来的方便面。

  “开车吧,这儿太闹了!”那人阴沉沉地说。

  车窗玻璃“啪”的一声被锁住了。

  司机发动了车子,向前驶去。

  汽车飞驰在公路上,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竟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和零星的村庄。

  “去那儿停吧!”那个强盗随手指向田野中的一条小径,那儿附近一个人影也没有。

  汽车停下了,路两边都是高高的玉米秸,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强盗把刀亮了出来,那是一把尖利的大剔骨刀,寒光闪闪。

  他挥着刀向我们比画了一下:“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那小孩,把你身上的钱也掏出来!”他按亮了车顶的照明灯。

  强盗的脸被映亮了,那是一张挺滑稽的脸,圆脸蛋儿红彤彤的,眼角儿耷拉着,总带点儿发愁的表情。最可笑的是,他一着急,两只耳朵就跟着一块儿呼扇。

  我忍不住笑出声儿来,强盗恼怒地呼扇了下耳朵:“干吗?!”

  我没答话,无声地指指他紧紧握着的尖刀。

  他低下头,吃惊地“啊”了一声。

  那把尖刀像融化的奶油冰糕,不断淌下银色的液体,而且开始软塌塌地弯曲,变得越来越短。

  一滴银色的液体流到了强盗的手背上,他尖叫着扔掉了,“冰糕刀”,嘶嘶地向手背吹气。

  也难怪,那银色的溶液足足有两百度!

  司机也看愣了,过了一会儿扭头问我:“你有特异功能?”

  我傻乎乎地眨着眼睛:“什么特异功能啊?是不是你有啊?”我一只手藏在下面使劲儿捏自己大腿,好憋住笑。

  其实我也没骗他,我真的没有特异功能。

  只是——我上的学校有点儿特别,那是一所货真价实的魔法学校!那儿的老师都会魔法,还开设各种各样的魔法课!

  强盗的手被烫起一个大水泡儿,耳朵都给气红了:“我看出来了,就是你捣的鬼!”他恶狠狠地扑过来,要掐我的脖子,我敏捷地闪开了。

  司机转过身,揪住强盗的衣领,挥拳要打。

  我摆摆手:“没事没事!你好好开车!要不,咱们可容易掉下去!”我微笑着向司机说。

  “掉下去?!”司机被我说愣了,连强盗也摸不着头脑。

  等他们凑到窗边一看,立马儿大叫起来。

  透过车窗玻璃看出去,外面的麦田变得像格状的国际象棋盘,房子像小小玩具屋。这辆汽车已经飞升到半空中,离地足有几十米,而且像架飞机似的还在向上爬升。

  司机赶紧牢牢握住了方向盘,不错眼珠儿地盯着前面。

  强盗马上老老实实地坐回自己的座位,还绑上了安全带,双手拼命地抓着屁股下面的坐椅,眼睛闭得紧紧的:“不行,不行,我有恐高症……”

  司机忙里偷闲地回头问我:“咱们往哪儿开啊……不,不,往哪儿飞啊?”

  我向四周张望了一会儿,指了指麦田尽头那座高耸的水塔,“就那儿吧!”

  “好嘞!”司机答应得倍儿痛快,“嗡”地加了一脚油门儿,汽车笔直地向水塔飞去。

  出租车司机现在已经飞得挺熟练,不时在空中翻个跟头,打个滚儿,玩点儿花样儿。他偷偷瞟一眼满身是汗的强盗,偷着直乐。

  最后,汽车稳稳地停到水塔旁边,忽忽悠悠地悬浮在半空中。

  我向司机挤挤眼睛:“坏啦,汽车快没油啦!”

  司机愣了一下,“不,这不还有……”他看见我的眼色,改成使劲儿点头:“对啦,马上就要掉下去了!”他故意晃动身体,让汽车在空中摇摆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似的。

  强盗流汗流得像快要化掉了,整个座位都被他弄得湿漉漉的。他紧紧捂着脸,从手指缝里向外偷看:“啊,那我们怎么办啊?”他向座位下面一个劲儿地摸:“有降落伞吗?”

  “哦,降落伞已经用光了!”我装出突然想起来的样子,“不过,那儿倒是有个小型的机场!”我向窗外一指:“你只要把刚才拿走的东西都还回来,就可以登陆了!”

  强盗看见窗外的水塔顶儿(从这里面看出去,那儿倒真是像个安全的小平台),高兴坏了,忙不迭地点头,把口袋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连衣服上的纽扣都给揪下来,塞到司机的手里:“成了吗?”

  见我点点头,他飞快地打开车门,一步就跳了出去,站到了水塔顶上。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迅速转身把车门关上了,然后狠狠地踹了汽车一脚。

  汽车像大浮冰块儿似的轻悠悠地飘离了水塔。

  强盗叉腰站在水塔顶端,呵呵地大笑起来:“还想算计我?你们就等着掉下去吧!”

  他实在笑得太厉害了,脚下一滑,差点儿摔下去,好不容易挣扎着坐到了水塔的边儿上。他向下看了一眼,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身子直打晃儿。

  “救救我!”强盗拼命向我们招手,风把他的头发吹得高高扬起。

  “别理他,得教训他一下!”司机发动了车子,向远处飞去。

  强盗的哭喊声还久久地回荡在夜空里。

  没一会儿,出租车静静飞到我家窗外。

  我跨到了窗台上:“谢谢你!”

  “是我谢谢你!”出租车司机微笑着说:“你真是太厉害啦!”

  我拼命忍着要冒出来的得意,压低了声音:“待会儿,你去把那个家伙接下来吧,他也挺可怜的。再见啦!”可刚一迈腿儿,袖子却被人拉住了。

  出租车司机拉着我胳膊,脸儿红扑扑的:“这个汽车还能开……能飞多久啊?”

  我愣了下,乐了:“你飞上瘾啦?”他红着脸笑了。

  “也就十几分钟吧!”我看看手表,挺替他遗憾。但我的魔力只能维持这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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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司机还想说什么,屋里传来了我爸的声音:“米楠,窗台上好像有动静儿?”

  这是说我哪!我赶紧向司机挥挥手:“下回见啦!”然后,用了个“穿墙魔法”钻了进去。

  我爸推门进屋的时候,我正好提着开水壶泡面呢。

  我爸怀疑地打量了我一会儿,好像看出了什么不对劲儿:“你不是偷着用魔法了吧?你这包方便面不是变出来的吧?”

  “绝对不是!”我有点儿心虚,所以声音就特别大,还举起面袋儿给他看上面的超市标签。

  “哦,那就快点儿吃吧!”我爸临出门又补了一句:“别忘了,学校规定你们绝对不能在校外乱用魔法!”

  我心里一沉,刚才一直得意忘形,早把这件事给忘干净了。

  学期的最后一天,张校长非常郑重地警告我们:

  “绝对不可以把魔法学校的事情透露出去,更不能随意使用魔法!”当时,他的表情真是严肃得可怕。

  我闷闷不乐了一会儿,决定不去想这件烦心的事了。

  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

  泡面冒着腾腾的热气,我把各种调料放进去,忍不住又在面里用了一点儿“跳跳魔法”。

  所有的面条都盘卷起来,像弹簧似的在碗里蹦来蹦去,然后报数“1、2、3……”总共56根。

  它们一起左扭右扭,然后排着队一根接一根跳进我嘴里。

  窗外传来了嘀嘀的汽车喇叭声,我拉开窗帘。

  那辆出租车竟然还飘忽忽地浮在我家窗前,司机把车窗玻璃摇了下来,向我招手。

  我打开窗子:“怎么啦?”

  出租车司机也压低了声音:“看着啊!”他把车窗摇上。

  车缓缓地在空中转了个弯儿,车头朝下。

  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车子已经“嗡”的一声垂直向下蹿了出去,似乎准备撞地爆炸!

  我差点儿叫出声儿来,手心里都是汗。

  可那辆出租车就在离地几厘米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然后向上倒车,回到了窗口。

  “怎么样,飞得不错吧!”司机笑嘻嘻地冲我眨眼睛,他又开着这辆飞天汽车在空中连翻了两个跟头,还像马似的竖起两个前蹄(前轮)。

  看见我张嘴吃惊的样子,出租车司机微笑着说:“要不要上来玩玩?”

  我赶紧摇头:“你快走吧,就快没魔力啦!”

  司机吭哧了半天,“那个……能不能再用一次魔法?再多飞五分钟也好啊!”原来都是为了这个!

  “不行,不能乱用魔法。”我一本正经地说,然后又替自己刚才的话找借口:“当然,除了……除了关键时刻!”

  “算啦算啦。”司机失望地挥挥手:“飞了啊!”

  “记得去接那家伙啊!”我向汽车尾巴大喊。

  没人回答,那辆飞天出租车灵活得像架特技直升机,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绕过闪光的楼群,消失不见了。

  这天晚上,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在一个非常黑暗的角落里,有三只闪闪发光的眼睛正注视着我。是那种橄榄形,会在暗处闪烁的野兽眼睛。

  可我刚走近,它们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盥洗室里哧哧地刷着牙,爸妈都上班去了。我待会儿也得去参加魔法学校的开学典礼。

  电视播报新闻的声音隐隐从客厅传来。

  “美国驻也门大使险些被劫持到伊拉克……”

  “四胞胎小棕熊在济南动物园出生……”

  “魔法学校今天开学。今夜,新生们会乘坐着潜水艇,参观他们的海底校园和沉船教学楼……”

  我的脑袋像被谁捶了一下,牙刷从嘴里掉进了水池子。

  电视新闻里居然提到了我们学校!

  这本来应该是个大秘密,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

  我满嘴泡沫儿跑进了客厅,电视里已经换了别的新闻。

  一个表情呆板、头发又扁又亮的年轻男人正板着脸讲股市行情。

  大概是我听错了。

  牙膏把我的舌头辣得又麻又酸,我转身准备往回走。

  这时,电视里忽然又传来了一个怪腔怪调儿的声音。

  “一个家伙被困在了一座高达几十米的水塔上。他脸色惨白,双手紧紧地抓着塔顶平台的一角,耳朵还在乱呼扇,可惜人已经被吓死了!”那播音员说得美滋滋的,简直有点儿幸灾乐祸。

  我真给吓坏了,一口把嘴里的牙膏都咽了下去。

  这是在说昨天的那个家伙?!

  当我慢慢转过身去,发现事情不太对劲儿。

  电视屏幕上出现的不是死板的男播音员,换成了一个面孔丑陋而滑稽的小矮个儿。

  他半蹲在演播台上,红白条的大西服一直拖到膝盖那儿。两只尖耳朵长得都接近脑袋顶了,上面还布满了短茸毛。最古怪的是,这家伙居然长着一双橄榄形的绿眼睛,瞳孔在强光下眯成一条细缝。

  我凑近电视,直揉眼睛,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噔噔噔!”尖耳朵播音员居然弯起手指,响亮地敲击着电视屏幕:“欢迎收看魔法电视台!米楠同学,你看见的一切都货真价实,绝对错不了!”他还知道我的名字。

  “那个人是真的……”我担心得说不下去了。

  “那个嘛……”尖耳朵播音员耸着肩膀呵呵地笑了起来,“管他呢?那只是个小人物!而你……”他的手指从屏幕中穿了出来,一直碰到我的鼻子上:“你是个大人物!”

  “我!?”

  “没错!”尖耳朵播音员亲热地把我的头发胡撸得乱糟糟的:“说的就是你!”他朝我亲昵地眨眨眼睛:“‘谁敢不守规定,谁就是大王!’这就是魔法界的规矩!”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反驳:“你是说昨天的事儿?!我不是成心的,当时情况特殊……”

  尖耳朵播音员不耐烦地打断了我:“别那么啰啰唆唆。”他向自己脑门儿上一点,“砰”的腾起一阵烟雾,他肩膀上便换了一个皱皱巴巴的倭瓜脑袋。

  那个倭瓜做出一副滑稽的可怜相儿,结结巴巴地学着我的声音:“我……我错了,我不该……不该……不该随便使用魔法!”他拼命地把头往墙上撞,倭瓜上裂出一条条的缝儿。

  “砰”的一声,尖耳朵播音员的脑袋又恢复原样:“用魔法拿自己想要的,这就是天经地义!”

  我的脑子有点儿混乱了。

  也许他说得对,偷偷使用点魔法不算什么,只要干的是好事。

  “你会明白的!等着瞧吧!”他把握十足地挥挥手,一面使劲跺演播台,终于在上面跺破了一个大洞,尖叫着掉了下去。

  尖耳朵播音员扒着破洞探出头来:“回到学校去吧,越快越好,不久就会发生大事情了!”

  演播台终于“哄”地整个儿塌陷下去,腾起一阵灰扑扑的烟雾。

  电视屏幕忽然全黑了,紧接着,那个木头脸的男播音员又回来了,继续喋喋不休地念叨股市新闻。

  我站在电视机前发呆,那个古怪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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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惩罚屋的精灵

  等我回过神儿来,想起来看墙上挂钟的时候,居然已经到了八点五十分——离开学典礼只有十分钟了。

  去学校的路上,我一直拼命跑,想让乱糟糟的脑子变得清醒一点儿:刚才的事情总让我觉得挺不自在。

  快九点半的时候,我气喘吁吁地跑到魔法学校的大门口。里面隐隐传来了开学典礼的音乐声,好像没什么人注意到我的迟到。

  我匆匆地猫着腰往操场上跑,打算悄悄地混入参加典礼的人群里。眼看马上就要成功了,只要拐到那条花园边的小径就能顺利到达……

  “砰”的一声,刚拐弯我就撞到了什么东西上,被反弹到一边。

  我揉着脑袋上的青紫,迷惑地打量着周围,发现自己没有待在操场,却不知怎么回事,跑进了一个阴暗潮湿的房间。

  这个古怪的房间连一个小小的窗户也没有,只有星星点点的光线从屋顶的破洞里射进来。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气味儿。所有的东西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层尘土。那些陈设样式古怪极了。

  巨大衣柜表面满是黏黏的褐色污迹,让人看了心里发慌。在它的顶上竟然长着一对弯曲的大犄角,每一根都有树干那么粗。

  半人高的茶几放在墙角,腿儿被雕刻成了兽脚的形状,围绕着一圈圈儿斑纹皮毛,边沿儿冒出了锋利的爪尖。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把椅子,它被雕刻成了怪兽的巨口,边沿和把手上布满了尖尖的牙齿,眼睛那里似乎镶嵌了宝石,在黑暗中熠熠发光。

  我是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的?

  我想站起来,脑袋却再次撞到了硬东西,向上伸出手,指头碰到了什么冰冷的东西,可这东西却完全透明,一点儿影子也看不见。

  我上下摸索了一遍,发现自己被扣在一个隐形的圆罩子里面了!

  我试图摇动罩子,可它坚实极了,纹丝不动。我沮丧地坐在地上,心里纳闷儿: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给我捣乱。

  更糟糕的是,罩子里的空气似乎正在迅速地减少,我感到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了。我像雨天的鱼儿似的张大嘴巴拼命呼吸,因为缺氧而头晕眼花,全身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儿。

  难道我会被憋死在这里啦?这么一个怪异神秘的地方,肯定谁也发现不了!

  我的心猛烈地狂跳着,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

  罩子里的最后一口气也被吞掉了,我的鼻孔上好像被封上了保险贴纸,什么都吸不到。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似乎马上就要昏过去了。

  就在这时,我头顶忽然出现了一缕微弱的光芒。

  屋顶上自动翻开了一块活板门,露出一块方形的天空,半空中出现一个影子,正向我这边接近过来。

  我眯起眼睛仔细看,那东西看起来古怪极了,像是在树枝顶上插了一个蓬松的毛团儿,“树枝”还是极其鲜艳的粉红色。

  等“怪东西”再凑近一点儿,我终于看明白了,同时也吓了一大跳:那居然是一个穿粉红衣服的中年女人!

  她干瘦得像条炸鳗鱼,卷头发在风中纹丝不动,结实得像是用塑胶做成的,鼻梁上架了一副大号变色眼镜,她一手举了把旋转的飞翔花伞,飘飘地穿过屋顶,降落到我面前,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举着飞翔伞在我头顶挥舞了两圈儿。

  新鲜空气就在这时猛地涌进来,我用鼻子、嘴巴,甚至耳朵拼命吸气,眼前逐渐亮起来。

  我抬起脑袋,“假发鳗鱼”正满脸堆笑地看着我。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怎么……”我急促地喘着气问。

  “那是保护你用的!”“假发鳗鱼”微笑着做了个夸张的手势,把差点儿憋死我的玩意儿形容得像小宝宝的被窝儿:“免得你在这个屋子里乱闯!”

  “我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我应该已经到了学校操场参加开学典礼……”

  “因为你迟到了。”“假发鳗鱼”低下头,眼睛藏在镜片后面注视我,“从这学期开始,迟到的学生都得到这个房间来。”

  我茫然地向四周打量,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个“假发鳗鱼”是什么人?

  “假发鳗鱼”芭蕾舞演员似的伸出手,轻轻搭在了我的额头上,像试体温那样放了一会儿。

  我惊愕地瞪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假发鳗鱼”把冷冰冰的手缩回去。她的眼镜片变成了暗红色,像是愤怒的猛兽眼睛,脸上的笑容被冻结住了,硬邦邦地收了回去。

  “不要随便给老师起外号!”她的嗓音又高又亮:“那和乱用魔法一样!也是违犯校规的行为!就像这个……”她把手弓起来,手指弯曲成圆形,然后往上吹了口气。

  她的手变成了一辆袖珍出租车,忽悠悠地飞翔着,甚至还有一盏闪闪发亮的顶灯。

  她竟然能知道我给她起外号!还知道我在外面用魔法的事儿!?我慌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做出一副傻相,好像已经暂时失去了记忆,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起刚才她触摸我额头的动作:“假发鳗鱼”只要碰到谁,就能猜透他的心思!

  我努力地让头脑保持一片空白,一遍遍在心里念叨:“不想……什么也不想……这样她就没法儿知道我的想法了。”

  但实际上,我的脑子还是在飞快地转动着:“‘假发鳗鱼’是老师?那我怎么没见过她?!”

  “假发鳗鱼”看着我慌张的样子,又微笑起来了,她耸耸肩膀:“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是新来的老师,姓史,是专门管你们的纪律问题的教务主任。”

  她脸上忽然露出了甜蜜的笑容,眼镜片也跟着变成了粉红色,声音带点沾沾自喜:“当然,我还要开一门非常难非常难的课程……现在暂时不能透露内容,总之,会是你们一直盼望想上的那种课!”

  她是教务主任,还要给我们上课?简直没什么比这更糟糕了。

  我想起了严老师,她是我们以前的教务主任,是个热心的小老太太,养着一只叫大菜的花皮小猪。

  史老师用食指在我额头“接收了一下信息”,撇撇嘴:“她退休了,现在这儿归我管,就得按新规矩办。”

  她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真不讨人喜欢!

  “至于你,”她并不看我,挥动着飞翔伞向四周指指,“就得在这儿多待一会儿了!”她把脸凑近我,大眼镜片变成了深蓝色,显得神秘而诡异,我发现,那副变色眼镜片儿总能帮她做表情。

  “这里就是惩罚房间!”

  惩罚房间?!光是这个名字就够吓人了。

  “这个房间是专门关那些违反了规矩的学生,”史老师的声音低低的,“你知道,这里面可有不少吓人的东西,有个一年级学生只是在里面待了半个小时,出来后头脑就变得糊里糊涂,屁股上还长了一根红毛猪尾巴!”

  我听得直打冷战,再一打量,房间里的阴影中似乎都藏着蠢蠢欲动的幽灵,我磕磕巴巴地问:“我只是迟到了一小会儿……公共汽车先是爆胎了,后来车门关不上,再后来,售票员总是打嗝儿,没法报站……”我尽量在脸上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像真的坐过那辆倒霉的公共汽车似的。

  史老师朝我的脑袋伸出手来,我下意识地迅速向后退了一步。

  “撒谎了吧!”史老师冷冷地说:“撒谎会让人头发变绿。”她推推眼镜框:“当然,你们自己看不出来!还有哦,在学校外面偷偷使用魔法的人,手指头会变黑!”

  我马上把双手藏到了背后,好像真的感觉到指尖在发痒。

  “两样加在一块儿,你得在这儿待上好一会儿了!”她“噗”地撑开了飞翔花伞,“该说的都说了。现在,你留在这儿好好想想吧!”

  飞翔花伞开始旋转,带着史老师慢慢升空,房顶的活板门打开,又关上,屋子里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现在,我不得不一个人待在这个惩罚房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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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暗极了,潮湿的空气冰冷得要命。我这时才想起来,竟然忘了问“假发鳗鱼”我要在这里待上多久?!

  我向周围张望着,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屋子里那些家具似乎正向我靠拢过来,长角的暗黑色柜子,毛蓬蓬的兽腿茶几……所有的东西都无声无息地包围过来。

  它们好像长出了隐形的手脚,在黑暗中蹑手蹑脚地偷偷接近我,可你偏偏看不出它们是什么时候,怎么移动的!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许多低沉或尖细、急促或平缓的喘息声。

  “嘁嘁喳喳……嘁嘁喳喳……”好像有很多人在黑暗中窃窃私语。

  “是他吗?”

  “有点儿像……”

  “可他没带着那只猫。”

  “三只眼睛的猫!”那个声音有点颤抖起来,“别提它!”

  他们在说什么?

  三只眼睛的猫?他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想使用“照明耳朵”(就是用魔法让自己的耳朵闪闪发光,而且能让听觉更灵敏),咒语却一点儿也不起作用。所有的魔法这时似乎都失灵了。

  我只能像个普通小孩儿那样,可怜巴巴地一个人待在黑暗里,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这时,墙角摆放的立式大钟响了起来。

  “当——当——当……”闷闷的敲击声一共是十二次。

  一束惨白的光柱打到了大钟身上,钟底座上的小门“啪”地打开,一对黑袍木偶顺着滑轨从里面走了出来。它们都破旧不堪,身上满是老鼠的齿痕。那个矮个儿表情恐惧地紧缩着身体。

  他们慢吞吞地走到我面前。高个儿木偶僵直地伸出手臂,指向矮个儿木偶,从他指尖射出了耀眼的绿色光束。

  没等我反应过来,矮个儿木偶已经被光束击中,变成了黏糊糊一团东西,像章鱼似的伸展着无数条柔韧的触手,还吐紫色泡泡儿。

  我看得头皮发麻:这居然是一对表演邪恶魔力的时钟木偶!

  大钟里响起一个机械的声音:“魔法时间到!”

  四周的窃窃私语忽然停止了,可怕的寂静持续了半分钟,黑暗中忽然传来了嘶哑的吼叫声,长角的大衣柜开始嗒嗒地在地面蹦跳,大嘴椅子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所有的家具都在跃跃欲试。

  终于,衣柜嘶叫着朝我冲了过来,迅猛得像一头壮实的斗牛!

  我想躲开,可其他家具冲上来,把我紧紧地围在了中间,一条缝儿也不留,怪椅子张开巨口,随时准备把我吞下去。

  地板“--”地抖动着,那个衣柜的尖角眼看都要戳到我的额头了,就在这时,什么东西碰了碰我的脚指头。

  我低下头,是一个怪兽形的青铜烛台。它不知是从哪儿钻出来的,只有尺子那么高,头顶的犄角尖燃烧着明亮的火焰,它嗒嗒地踏着坚硬的蹄子,示意让我跟它走!

  它看上去心地善良,说不定我这回碰到好运气了!

  烛台怪兽灵活地穿过家具堆,飞快地冲向屋子一角,我紧跟在它后面,大衣柜从我肩膀旁边轰的一声划过,尖利的犄角深深刺进墙壁。

  狂奔的烛台怪兽在墙角停下来,它歪过脑袋,用头顶的火苗一阵灼烧,盘结在墙角的巨大蛛网卷曲成了乌黑的一小团,墙上居然露出了一个大洞,光芒从那儿射出来,照亮了地面。

  烛台怪兽一边做出爬行通过的姿势,一边用金属蹄子咚咚地刨土,催促我赶快通过。

  我身后的吼叫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大地都在微微地颤抖着,那些怪物好像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我顾不上别的,猫腰就要从墙洞中钻出去。

  就在这时候,怪兽烛台在我身后发出了尖厉刺耳的笑声。

  其他怪物也在哈哈大笑!

  他们到底在笑什么?!

  当我把身体探出地洞时,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面前竟然是一个陡峭如刀锋的万丈深渊,书包从我手中滑落出去坠入黑幽幽的深涧之中,竟然听不到落地的响声。

  那个烛台怪兽是个大骗子!

  我一阵头晕目眩,想缩回身子,可背后却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把我往前推,那些怪物们都伸出双手,用尽全身力气要把我推进深渊。

  那个烛台怪兽竟然是引我上钩的,让我自己钻到险境里来!

  我耳后传来了响亮的号子声,“嘿哟—撞呀!嘿哟—撞呀!”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在我屁股那儿猛地一拱,我终于失去了平衡,向深渊坠落下去。

  我一头向黑洞洞的深渊中扎了下去。

  眼前是望不到尽头的黑暗,狂风呼呼地顺着脸颊吹过去,几乎要把我的耳朵刮掉了。

  急速的下坠让我全身失重,胳膊和腿像木偶似的乱摆。我觉得眼前越来越黑,快要昏过去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从后面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衣服领子。

  我感觉到自己的速度在逐渐减慢,身体慢慢地恢复了知觉。

  一个亲切的声音凑到我耳边,“别害怕,闭上眼睛,这一切马上就会过去了。”

  那个声音几乎快被呼呼的风声遮盖住了。可我还是听出,那是个值得信赖的熟人!我听话地闭上眼睛。

  耳边的风声逐渐小了,迎面有温和的光芒射过来。同时,我的脚踩到了坚实的地面上。

  有人拍拍我的肩膀:“好啦!”

  我睁开眼睛,小罗老师在我面前,我们就站在操场的拐角儿,隐隐能听见不远处传来张校长讲话的声音。

  是他救了我!

  小罗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一个爱脸红的小男老师,讲课特逗。

  他把书包塞进我怀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用咒语把身上那团巨大的降落伞收到伞包里去。

  他有些急躁地叨咕着:“你不知道吗?那玩意儿叫幽灵兽烛火,专门用各种小把戏把你引向死亡!”他瞟了我一眼:“上学期测验里不是还出过一道题,‘哪种精灵会在自杀者面前催促他快点儿?’……当时你居然答对了!”

  我急着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发鳗鱼’搞出来的!您不知道,刚才,我在操场那边碰到了一个穿粉衣服的女人,她说她是……”我突然停了口,瞪着小罗老师发呆。

  降落伞已经完全收回了伞包里,小罗老师那身鲜艳的粉红色制服露了出来,蹩脚的领子紧紧卡着他的脖子,那个难看的颜色简直和“假发鳗鱼”的一模一样!

  小罗老师被我盯得不好意思了,他不自在地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是我们的新校服,你碰到那个假发……”他咳嗽了一声,改了口,“你说的那位老师,就是教务主任史老师。”

  不用说,这套校服也是“假发鳗鱼”设计的!

  这真像一场噩梦!尤其当小罗老师把我拉到操场边上的时候,我居然看见整整一操场的人都穿着这样的粉红制服!

  我快步地穿过这个粉红色的海洋,觉得自己像晕船似的昏头涨脑。

  大家都显得闷闷不乐,连张校长讲话也显得不那么起劲儿。

  平时讲话的时候,他总会变出些小花样儿。

  比如教育我们要讲卫生、常洗澡的时候,他就会在讲台边变出个圆溜溜的浴缸,一只粉白粉白的小猪正起劲儿地在里面洗泡泡浴。

  听他讲话,简直比看马戏团表演还好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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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张校长穿了件笔挺的深紫色大衣,看得出来,也跟我们的校服是一系列的,肯定一样的不舒服。

  他不停地流汗,把整条领子都打湿了,把笑话说得像念课文,而且一个有趣的魔法也没用。

  我很快就明白原因了:他的身边正站着那个“假发鳗鱼”!

  她严厉地扫视着操场上的学生,好像随时准备抓谁出来,扔进那个惩罚房间!

  尽管一切都这么糟糕,可看见穿粉衣服的汪小旺,我还是忍不住乐出声来。

  他像个被彩纸打好包的美味甜点,粉红色的衣服把他的脸蛋儿映得像草莓冰淇淋,圆乎乎的奶油鼻子上架着一副巧克力镜框——一块儿愁眉苦脸的点心!

  “别笑我了,”“甜点心”心烦意乱地嘟囔,“你还不是一样!”

  我低下头,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也穿上了这么一身粉嘟嘟的东西,样子比汪小旺好不了多少。

  “我刚才会过那条‘假发鳗鱼’了,她……”我正要向汪小旺诉诉苦,他却向我使劲儿摆手,鼻子扭来扭去地向我身后指。

  我隐隐觉得后脖根儿一阵发凉,但还是壮着胆子扭过脑袋。

  最初的一瞬间,我觉得“假发鳗鱼”真的站在那儿,斜着眼睛看我。

  我全身的血液都快冷却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我发现这家伙的头发没那么蓬,眼镜片是透明的……最重要的是,他其实是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男孩。但除了这些,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简直和“假发鳗鱼”长得一模一样!

  汪小旺凑到我耳朵边,声音小极了:“他是史老师的侄子,从别的魔法学校转来的,听说这小子魔法级别高得不得了呢!”

  我把想说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台上“假发鳗鱼”正津津有味地讲关于“惩罚房间”、“束缚上衣”等等一大堆新规矩,听得人心惊胆战。

  我从她的话里听出来了:这身校服除了颜色讨厌、样子难看之外,还是个随时准备发难的间谍。

  台下一直静悄悄的,大家看上去都比平时老实得多。一方面是“小鳗鱼”一直死盯着我们,好像要从我们的后脑勺上看出点儿什么来;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实在沮丧得说不出话来了。

  大家的脑袋都是越耷拉越低,只有“小鳗鱼”一直昂首挺胸,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

  最后,“假发鳗鱼”宣布了新学生会主席——段小克。

  “小鳗鱼”大步地走上讲台,笔直地站到了他姑妈旁边,看上去就像一对粉色“鳗鱼”双胞胎,“鳗鱼”姑妈给侄子带上了碧绿的徽章标志。

  在这种非常沉闷的气氛里,开学典礼终于结束了。大家默默无声地散开,谁都懒得再多说话。

  汪小旺连宿舍都没回,好像神秘地消失了。接近中午的时候,我看见他从图书馆里钻出来,直奔小罗老师的办公室。

  吃午饭的时候,汪小旺扒拉着虾皮洋白菜,忽然想起了什么,神秘地说:“你听说了吗?除了史老师,咱们还要来一个新老师,他明天上午就会来给咱们上魔灵课!”

  “还有老师要来?”我瞪圆了眼睛,觉得脑袋都大了。

  丁立立说:“开学典礼上都说了,他叫葛东。你来晚了,没听见。”

  “葛老师可不一般,他的来历特别神秘!”汪小旺兴奋地说。

  “怎么神秘?”

  汪小旺犹豫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开口:“你们知道,新老师来之前,我总想先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

  我们俩都点头:没错,这正是汪小旺的习惯。

  “我到图书馆查了咱们的校史纪录,那个老师曾经是考了101次第一名的超级优秀生!到现在这个记录也没人破过!”

  “那有什么,”我失去兴趣了,“也许叶建建会对他感兴趣,他们俩到时候可以好好交流交流。”叶建建是个对背书和学习爱得要命的家伙。

  汪小旺摆摆手:“可是,就在葛东快毕业的时候,发生了一桩意外,先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随后他所有档案也一起消失了。据说,是被装进了‘黑口袋’……”

  “绝密档案!!”我和丁立立一起叫出声儿来。

  我们都听说过“黑口袋”,那是一个魔力黑洞的外号。

  黑口袋在学校秘密地下迷宫最深处的角落里,看起来就像一团黑蒙蒙的雾气,里面的空间却奇大无比,看不到边际,能吞噬掉任何东西,只有掌握黑洞钥匙的人才能把东西取出来。

  据说,“黑口袋”是用最厉害的魔法练成的,能够抵御任何入侵者。所以,放到里面的书籍、文件或者物品都是极其隐秘的……我们还以为那只是一个校园传说!

  “后来呢?”

  “他消失了好些年,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直到最近,他才回到了魔法学校。”

  “是吗?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魔法学校最大的秘密。”汪小旺摇摇头:“连小罗老师也不知道。”

  这家伙神秘了半天,最后什么都没说明白。

  我刚想讽刺他几句,可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朱格格尖厉的惊叫声,响彻了整条楼道。

  整个中午,朱格格一直在楼道里乱窜。

  朱格格是个比“还珠格格”差一个字的小胖姑娘。她想通过“魔鬼式”的脸部训练,就是把两只眼睛往大里撑,把鼻子往高里揪,让自己的眼睛变得有赵薇那么大,所以一天到晚红肿着两个眼泡儿。

  这回,朱格格偷偷对自己的新校服施了点儿小法术,把制服短裙变成了半透明的纱制蓬蓬裙,上面还洒满了闪光的粉色珠子。

  吃过午饭,她就穿着裙子在楼道里走来走去,希望能多碰见点儿人看看她。实在寂寞的时候,她就凑到楼梯拐角的大镜子前面,摆个超级POSE自我欣赏。

  那面巨大的方形镜子是“假发鳗鱼”亲自摆过来的,她要我们“每个人经过的时候,都好好修理修理自己”。

  朱格格赖在镜子前面舍不得走,后来还从兜里掏出根胡萝卜当话筒,一首接一首地唱起来了。那调儿简直是“走来走去”,而且穿透力还特别强,头上包了三个枕头也不管用。

  我们一直使劲儿忍着。好在到后来,都听得没什么感觉了。

  直到听见朱格格的尖叫,我们才想起这回事儿来。

  听她那发颤的声音,似乎是发生大事情了!

  我们冲出宿舍,看见朱格格正在楼道里跳着脚乱蹦,她脸色苍白,裙子被撕了一条大口子,上面缀的珠子噼噼啪啪地滚落下来。

  “怎么回事?”

  朱格格抽抽搭搭地说:“刚才从这里面窜出一只猫咪,”她的胖手竟然指向面前的镜子,“它先是恶狠狠地瞪着我,然后扑到了我的裙子上面,猛地抓了一下,要不是我躲得快……”

  “从镜子里?!”我想朱格格是吓糊涂了。

  没想到朱格格点点头:“就是从这里面钻出来的。更吓人的是,它居然长着三只眼睛!这儿还有一只红眼睛!”她点点自己的脑门儿。

  “现在那只猫跑到哪儿去啦?”我向周围巡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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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格格理直气壮地摇头:“我都快吓死了,哪还顾得上它啊!”

  这面镜子所在的楼道角落是被封死的,那只猫只能向这边跑,可我们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什么猫的影子啊。

  汪小旺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你肯定是看错了!会不会是猫的影子映到镜子里来啦?还有,脑门儿上长眼睛?你大概是把猫的花斑也给看成眼睛了吧!”

  丁立立也跟着帮腔:“有可能,有可能,你好好想想。”

  朱格格被他们说迷糊了,眨着细眼睛:“是吗?我也不太肯定。大概是看错了……”她低头看见了自己被撕破的裙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可是我的校服……”

  “用‘还原魔法’!”汪小旺说。

  “那节课我没仔细听!”朱格格小声说。

  丁立立插嘴:“这么重要的课都不仔细听?多实用啊!”他曾经用这种魔法把摔碎的大花瓶复原了,那可是他妈最爱的花瓶!

  最后,朱格格愁眉苦脸地拽着裙子,和丁立立他们一起回宿舍拿笔记去了。

  我却站在原地没动。

  我想起在惩罚房间里听见的神秘对话。这回,朱格格也提到了“三只眼睛的猫”!

  这里面说不定有个大秘密!

  我仔细地看着这面镜子,它似乎和普通镜子没什么两样,平整光滑,我的形象清清楚楚地映在里面。

  可当我的目光移到镜子的右下角时,却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

  那团像是水痕似的东西,原来是一行淡淡的乳白色图案,看上去就像是一队跳舞的微型猫咪。

  这大概就是镜子的符咒吧。

  我凑近那队手舞足蹈的猫咪,隐约听见了喵呜喵呜的歌声。

  奇怪的是,我居然能够听懂那些猫咪的歌声:它们似乎是在教给我一句神秘的咒语!

  我不由自主地跟着复述:“斯蒂芬,斯多夫……”

  我刚一停口,镜角儿的小猫马上活动起来,它们跳起了滑稽的挠爪儿甩尾巴舞,最后,领头的猫吹响了洪亮的号角:“呜——”

  顺着镜子边沿裂开了一道缝儿,像打开了旋转门。

  我探头向里面张望。

  镜子后面居然隐藏着一条长长的楼梯,昏黄的灯光从高高的房顶射到一级级的台阶上,角落里不时发出吱吱的怪声儿,好像那里面藏着一些鬼鬼祟祟的小精灵。

  楼梯长得看不见顶,一直通向看不到尽头的高处。

  也许,那只从镜子里钻出来的猫就是从这儿跑出来的。

  我刚刚踏上楼梯,头顶传来“噼”的一声儿,灯光瞬间消失了,周围陷入一片黑暗中。

  大概是灯泡坏了。

  我随手打个响指,食指尖儿上燃起了一团火焰,可却扑簌簌地不住闪动,光芒暗淡,只能照亮半米见方的地方。

  在这个古怪的地方,连燃烧魔法都不怎么灵了。

  我正要迈步,忽然有个毛茸茸的东西蹭着脚腕儿窜了过去,那是一团速度极快的黑影儿,简直看不清形状。

  等我低头看的时候,它已经消失不见了。

  也许这就是朱格格所说的那只猫!

  我急忙快步追了上去,刚到楼梯转角儿,忽然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狼狈地跌倒在地,摔得结结实实的。

  我忍着全身火辣辣的疼痛,正要爬起来,突然感觉脚腕被什么一下牢牢地“抓住”了。我睁大眼睛向周围看,可连个人影也没有。

  好像有一只大手从地底下冒出来,正使劲儿抓着我的脚。

  指尖的火焰越来越暗淡,像燃尽的蜡烛似的发出口兹口兹的响声,终于熄灭了。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中,安静得可怕,我用尽全身的劲儿努力想把脚抽出来,可那只手抓得特别紧,尖利的指甲好像已经刺进了肉里,我疼得要命。

  一股阴森的冷气顺着那手指钻进皮肤,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你——看见——那只猫啦?”

  我这才注意到,在我脚下,也就是楼梯角落里,有一大团软乎乎的黑色东西,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从里面伸出来,紧紧握着我的脚腕。

  “猫?”

  “一只大猫,它的样子有点儿古怪……”

  “没有。”我紧张地摇头,难道,他也在找那只三眼猫?!

  “你骗人!没有那只猫,你怎么能打得开这扇门!”那个声音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

  “我……走到这儿的时候,门已经打开了!”慌乱中,我撒了个谎。

  软乎乎的怪物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哦……”抓着我脚腕的手慢慢放松了。

  我暗暗把腿抽了回来,不知该不该马上逃跑。

  “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到这里来!以后决不要出现在这里!”瘦骨嶙峋的手慢慢地缩了回去,隐没在黑暗中。那团软绵绵的黑东西腾空而起,从我面前无声地划过,消失在楼梯尽头。

  几乎同时,屋顶的灯光“啪”的一声儿重新亮了。

  就在那个怪物从面前划过的时候,我有了一个奇怪的发现:

  那个伸出怪手的东西看起来活像个大旅行包!

  它到底是从哪儿跑出来的?他说的猫难道就是出现在我梦中的那一只?

  我正出神儿,忽然有人啪地一拍我的肩膀。

  我吓了一跳:难道是那怪手又回来啦?!

  我扭过脑袋,原来是段小克叉腰站在我的身后。他皱着眉看我:“你居然跑到这里面来了!你没学过校规里的第235条:未经允许不得闯入禁地!”

  原来这里是禁地!

  我没有搭腔,还在低头想着刚才的事儿。

  段小克却还喋喋不休:“你是怎么闯进来的,我姑妈说,这里有非常厉害的守护魔法,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你管不着!”我懒得理他,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来。

  段小克眼里闪过一道恶狠狠的光,他抬脚“咚咚”地踏了两下地面,口里嘟囔着咒语。

  没等我反应过来,脚下的台阶忽然一起转了四十五度角,变成一条直溜溜的滑梯,上面好像还洒了油。

  我顺着“滑梯”跌了下去,屁股重重地磕在地面上。这个很厉害的魔法,我偷偷练习了好久都没能掌握。

  楼梯随即恢复了原状,段小克站在高处,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我:“作为学生会主席,我当然有义务警告你下次注意!还有一件事,”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这个,你最好听仔细一点儿,我可完全是出于好心才告诉你的!”

  我扭过头去不理他,却又没决心迈上那段危险的楼梯,只好在楼下晃悠着,巴望那个讨厌鬼快点走开!

  段小克的嗓门儿变低了:“这并不是一段普普通通的楼梯。这里发生过非常吓人的事情,就在几十年前,把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给彻底毁掉了!”

  他的话把我吸引住了。

  “最好不要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段小克很有深意地俯视着我,“像你现在这样,太不安全!比如说,你在楼梯上看见一只小动物蹲在角落里,它的样子特可怜,你忍不住想去碰碰它……”

  他的话让人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我定定神:说不定刚才发生的事情就是他搞的鬼,现在又编出一大套话来吓唬我!

  “我才不信你的!”我“噔噔”地跨上楼梯,“吓唬谁啊!”

  段小克转身要走:“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啊!我其实还有一句非常重要的话!”

  我拦在他面前,身子乱抖:“千万别说,会吓死我的!”

  段小克鼓着眼睛咽唾沫,一时说不出话来,我大步走了,镜门在我背后无声地合上,严实得看不见一丝缝隙。

  “哎,你的鞋上是什么,好像是根猫毛!”段小克在我背后大声喊。

  尽管我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心里还是禁不住咯噔一下,视线向低处瞟了瞟。段小克这回不是说谎,我的鞋带上真的粘了一撮黑色的短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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