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如伴虎：古代臣子成为皇帝各种毒药的牺牲品

　　在品级森严的封建社会，皇帝与群臣的关系，是主奴关系。所谓“伴君如伴虎”，弄得欠好，会被“虎”咬死。不少皇帝对年夜臣打屁股、砍头、剥皮、“炮打功臣楼”、株连九族，层见迭出；而某些帝王用毒药戕害官员，让臣下为他尝有毒之药，充任“试剂”，以保自己长生不老，同样令人切齿。

　　五代时，全国乱离，纪纲颓靡，帝王常命四川、广西等地纳贡鸩鸟、蛇头、胡蔓藤、钩吻草等草药的毒汁，殛毙胆敢有贰心的年夜臣。

　　直到清代，雍正皇帝仍在挖空心思地访求毒药及解毒之方，有关的朱批谕旨，至今还保留无缺，堪称铁证。例如，雍正三年(1725)，他曾密谕广西巡抚李绂：“近闻贵州诸苗之中，狆苗之弩最毒。药有二种：一种草药，一种蛇药。草药虽毒，熬出两月之后，即出气不灵。蛇药熬成，数年可用。的暌姑蛇汁，其毒能止溃烂，若有治蛇之药可医。更有一种蛮药，其名曰‘撒’，以此配入蛇汁敷箭，其毒遍处遇流，殆不成治。闻此‘撒’药系毒树之汁，滴在石上凝聚而成……其树颇少，得之亦难……尔等可着人密行访谒此树，必令扰缦泖外形，尽行砍挖，无留遗迹。既有此树，亦应有解治之法。加倍密密遍处菲揭捉?，若有解毒之方，即便写明乘驿奏闻。”你看，雍正皇帝对毒药的乐趣，何其年夜也！平易近间传布雍正皇帝杀人用“血滴子”，历史文献并无记实，但看了上述雍正的密谕，就可知道，平易近间传说风闻并非空穴来风。联系到雍正在翦除政敌(搜罗其兄弟)时的心狠手辣，他访求毒药的目的，不言而喻。

　　没有一个帝王不想活到万岁千秋，这就给术士进各类丹药以邀宠开了便利之门。据王明清《挥尘余话》卷二记实，宋朝有个叫王定不美观的人，很有才学，政和末年，执政中仕进。一日，他倏忽被召进宫内，宋徽宗赵佶说；“朕迩来找到一位异人，能制丹砂，花了一年功夫，炼成一粒长生不老丹，色如紫金，你先吃下去，试试药性若何。”可怜王定不美观蒙在鼓里，觉得皇帝如斯信赖自己，是晚年夜的恩宠，于是笑脸可掬，当即取药吞下。不意才下咽，便感受“胸间烦燥之甚”，瞬息间竟“烟年夜口出”，“急扶归，已不救”，一命呜呼。

　　此类丹药，内含金石，其性燥热，毒性甚年夜，可谓不是毒药，胜似毒药。明穆宗朱载垕服了此类丹药后，“阳物日夜不嫱棘遂不能视朝”(明·沈德符：《万历野获编》卷二十一)，可见药性之烈，骇中听目。朱载垕健康日坏，自然是自取其祸，活该；而王定不美观则纯属宋徽宗的牺牲品，其实是个悲剧。

　　但这样的牲牺品，并非绝无仅有，名气最年夜的生怕要数明朝赫赫有名的严嵩了。此公历来被视为奸相，近滥暌剐的学者主张为他翻案，这是学术问题，这里姑且非论。不外，当你读了他的一些奏疏后，是不能不摇头的。

　　嘉靖皇帝酷好仙人方术，荒淫无度，不竭服用八怪七喇的丹药，而事先往往绕揭捉?嵩先试服，严嵩便将服后的感受，一一上奏。请看嘉靖三十五年(1556)六月十日严嵩的奏疏：“伏蒙圣问服药一件，仰惟圣慈惓惓轸念，勉臣以年夜道难迂，天高地厚之恩……无任感谢感动。臣昨岁八月服丹只五十粒，乃致遍身燥痒异常，不成以忍……至冬发为痔疾，痛下淤血二碗，其热始解……臣……惟一意尽忠报主，以祈天之佑而己，伏乞圣明俯察。”(《嘉靖奏对录》卷十)

　　此时的严嵩，已是七十七岁高龄，身为内阁首辅，他不单没有力谏嘉靖皇帝的荒唐乖张行径，反而感谢感动涕零地念叨所谓“天高地厚之恩”，甘愿宁可身试丹药，是以，虽然支出了血的价钱，事实?下场不值得同情。

　　严嵩的身体素来很好，晚年仍颇顽健。时人曾记实，尽管他年已七旬，但“耳目聪明，步履轻健，颜色清和。”(明·韩邦奇：《苑洛集》卷二)显然，若非严嵩体质特好，生怕早就由活“试剂”而成为死“试剂”了。然而，严嵩事实?下场未得善终，被罢官、流放，“乞食不得，流放以死。”(明·徐复祚：《花当阁丛谈》卷二)落得个不光华的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