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拉米斯会战 普拉提亚会战 希罗多德,曾经这样的写着:“现在在雅典有这样一个人,他是新近才升到了第一等公民的地位:他的真名字叫作提米斯托克里斯(Themistocles),但是通常大家却都称他为尼可里斯(Neocles)之子。”他要比他的多数同胞更具有远见,他认为马拉松只是波希间长期战争的一个开始而已。他也认清了除非雅典能够建立一支强大的舰队,足够赢得爱琴海的控制权,否则它的复亡即将成为定命。 每当伟人的出现,通常总是有一种时势来帮助他,而提米斯托克里斯又可以算最伟大人物中之一个。他的情形也正是如此。第一点,由于雅典与爱吉拉(Aegina)之间的战争,证明出来强大海军的需要。第二点,尽管大流士的决心比过去还更坚定,一心想继续进行对希腊的战争,可是由于埃及发生了叛变,把他牵制住了,暂时无法采取行动。第三点,在马罗尼亚(Maroneia)的矿区中,发现了丰富的银矿,最先大家主张把这些财富平分给雅典每一个公民,最后提米斯托克里斯却终于说服了人民大会,把它用来建造一百艘有三层桨架的战船(Triremes)。最后第四点,当大流士尚未把埃及的叛乱压平之前,他本人又死了,由他的儿子克尔克斯 [ 注:Xerxes,公元前四八五--四六五年 ] 继承。这又使希腊人获得了更多的喘息时间,因为克尔克斯不仅要平定这个叛乱,而且同时还要巩固他自己的皇位。 一旦等到埃及的秩序已经恢复了之后,克尔克斯于公元前四八四年,即开始准备这个延误已久的希腊侵入战。虽然希罗多德的记载不免夸大,可是经过了四年的准备,使这一次的远征行动实在是显得声势浩大。每一个省区要负责供给一定量的兵额。据希罗多德的记载,是全部亚洲民族,都已经出兵对希腊作战。毛莱斯爵士(Sir Maurice)估计这一次征兵的总数为一五○,五○○人,而孟罗则认为战斗人员共有一八○,○○○人,可是比起希罗多德的记载:二,六四一,六一○人,却似乎还是很渺小的。不管实际的数字到底有多大,不过由于人数太多,所以绝对无法用船只来运输,于是采取了陆上进攻的路线。而这一次渡过欧洲的地点为希里斯朋特,而不是波斯普拉斯。为了预防马多纽斯在公元前四九二年,所曾经遭受到的灾难,克尔克斯又命令在连接阿索斯山(Mount Athos)与卡尔西德斯(Chalcidice)大陆之间的狭窄地峡上,开了一条运河。此外他也命令在斯台蒙(Stragmon)河上架桥,并且沿着部队所要经过的海岸道路上,一路设立兵站。 从阿拜达斯(Abydus)到西斯塔斯(Sestus)之间的希里斯朋特大浮桥,就当时而论,可以算是一个惊人的成功,即令到了今天来说,也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第一次尝试失败,而第二次在希腊工程师,哈巴拉斯(Harpalus)的指导之下,却终于成功了。由三层桨架和五十桨座船只(Penteconters)一共搭成了两座浮桥。它们之间由六条长缆连系者,两条是麻绳(Flex),四条是纸草(Papyras)纤维所织成的。在船上又建造着一条木制的道路。西端的浮桥一共用了三一四艘船只,东端的浮桥一共用了三六○艘船只。 到了公元前四八一年的冬天里,一切准备都已完成,克尔克斯把他的司令部,设在沙尔提斯,向所有的希腊国家发出通牒--只有雅典和斯巴达为例外--向他们要求土和水,这也就是“臣服”的象征。次年春季开始进兵,陆军向阿拜达斯进发,依照希罗多德的记载,早已集结了一二○七艘战船,和三千艘运输船。在阿拜达斯,克尔克斯检阅了他的陆军,此后陆军就由浮桥上渡过到了西斯塔斯,向齐尔松尼斯进发,绕过了米拉斯(Melas)湾,到达了多里斯卡斯(Doriscus)。在那里与他们的舰队会合,以后舰队就要通过阿索斯山运河前进。克尔克斯检阅了他的舰队之后,就启程往提尔马(Therma--即沙罗尼卡),这是远征军休息之地。于是波斯王乘船先行,去侦察滕皮(Tempe)隘路的情形,它的位置是在阿林巴斯山(Olympus)之南,和阿沙(Ossa)山之北。 在尚未叙述以后的发展之前,应首先把这个时期中,希腊人的战争艺术,略加检讨如下。为了使这问题的讨论完整起见,并一直包括到公元前五世纪末的发展为止。 到了这个时候,方阵组织在斯巴达已经发展到了最完美的程度。依照斯巴达的法律,这些公民军人的责任就是“征服或战死”。对于他们而言,战争是一种节日,而战斗即为勇敢的比赛。每一个斯巴达的军人,都有一个背负防盾的人员随伴着,因为他的装备差不多有七十二磅重。在公元前四七九年的普拉提亚会战中,每一个重步兵(Hoplite)都有七个农奴(Helot)跟着他,于是使整个方阵有了八个人的纵深。对于负伤的敌人,这些农奴用棍棒将他处死,假使他们的主人负伤了,他们也就负责救护。为了保持战斗的行列,士兵们的步伐以军笛吹奏的音乐为准绳。 在这种“礼仪”式的战斗中,战术就只限于长矛的冲刺,一直等到轻型部队加入了方阵之后,这种战术才开始有一点变化。假使不是受了这种崇尚英勇的宗教狂热所影响,则毫无疑问的,一开始就应该作如此的改革。可是甚至于迟到伯罗奔尼撒战争(公元前四三一--四○四年)的时候,除了北部希腊的种族以外,其余各国都还是不重视轻型部队的。话虽如此,在公元前四二六年,在地摩西尼斯(Demosthenese)所率领下的雅典人,却为艾托利亚(Aetolian)人的标枪兵所击败了,他们拒绝从事肉搏战,只是从远距离外,用标枪(Javelins)来击溃方阵。由于环境的压迫,这种改革遂无可避免,于是在公元前四世纪的初期,雅典的将军,依费克拉提斯(Iphicrates),才训练成功了一支真正轻型的步兵,称为(Peltasts),他们受过迅速运动的训练。他们穿着棉胎或皮质的短衣,携带着防盾、标枪、和刀剑。在公元前三九○年,他歼灭了一个斯巴达的营(Mora),足以证明他们的价值。 说也很奇怪,象雅典人这样一个聪明的民族,对于这种重要兵种的建立,却会如此的迟缓,因为早在很久以前,他们即已经组成了一支具有高度效率的海军弓弩部队,这些人员是从次一等的富有阶级中招募来的,不过他们的财产却还不够养马的资格。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对于斯巴达的海上突袭,这些弓弩手曾经有过极成功的运用,根据修昔底德(Thucydides) [ 注:扫校者注:著有《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文版由商务出版社出版。 ] 的记载,斯巴达人只好采取非常的步骤,组成了四百匹马,和一批弓弩手以来对付他们。 当波斯大军侵入的时候,在希腊各国中惟一有真正骑兵的只有提沙里亚人(Thessalians),但是他们对于希腊的防御,却并未能有所贡献,因为他们完全不是波斯骑兵的敌手。尽管他们国家是具有山地的性质,可是说也奇怪,希腊对于这种兵种却是如此的落后;因为二十年前,公元前五一一年,斯巴达人在距离雅典不远的地方,即曾为提沙利亚人的骑兵所击败,早已认清了它的价值和付出他们的成本。依照戴尔布鲁克(Delbruck) [ 注:扫校者注:德国历史学家,著有《Geschichte der Kriegskunst ] 的分析,在波斯战争中的全部过程中,其决定性的因素都是希腊对于波斯骑兵的畏惧心理。 从上述对于希腊战争的简略分析中,就可以注意到一点:所有关于兵器方面的改变,都完全是出于强迫的,因为就整个立场上来说,都是匹夫之勇阻碍了发明。仅仅在围城战中,才可以发现有使用想像力的例证。在公元前四二九年的普拉提亚围城战中,普拉提亚人似乎是曾经使用火箭,去焚毁敌人的攻城机器;在德龙(Delium)围城战中,曾经利用硫矿烟以来作过一次毒气攻击;在公元前四一三年,叙拉古斯人似乎也使用液体火以来防御他们的城墙。 远在克尔克斯到达提尔马之前,许多希腊国家即早已派代表参加一个所谓泛希腊会议(Panhellenic Congress),共同讨论如何应付他的进攻。会议在柯林斯地岬举行,由斯巴达人任主席。有许多国家都缺席,其中较重要的为提沙里(Thessaly),和多数的波提亚城市。 所讨论的防御计划,最主要的是受了下述事实的支配:由于伯罗奔尼撒是被它那些国家,认为是“希腊独立的卫城”,所以他们认为柯林斯地岬的防御是最为重要。第二种考虑是假使单独据守这个地岬,则所有希腊北部和中部都要放弃,可是假使这些地区一旦被敌人所占领,则地岬的防线即可以从海上来加以迂回;为了消灭这种危险起见,所以又必须在地岬的北面阻止敌军,愈远就愈好。因为希腊的陆海军在数量上,都是处于劣势的,所以前者必须要在隘道中,后者必须在窄海中,才能够希望获致成功。除了这个地岬本身以外,滕皮谷地和提尔莫皮利(Thermopylae)隘路,对于陆军而言,似乎是一个合理想的位置。而除了沙拉米斯海峡以外,欧里巴斯(Euripus),或称欧波亚海峡,对于舰队而言,似乎也同样的合用。更进一步,因为后述的窄海,在希腊东海岸上,从滕皮起到塞尔莫皮利之间,对于所有实际可能登陆的地点,都可以构成它的侧翼,所以一支舰队若能在这里作战,则可以与据守滕皮或提尔莫皮利的陆军收到合作之效。同时所需要的陆军也不必太强大,其实力只要能够阻止波斯陆军的前进,达相当长久的时间即可。当波军在陆上既无法前进时,于是即可以引诱他们使用舰队,以来迂回这个阵地,这样就可以在欧波亚海峡中作一次海战了。在这种窄海中,波军的数量优势即将大打折扣。如果波斯军在这个窄海中遭到了决定性的失败,于是柯林斯地岬即可以免于受到海上来的侧翼迂回。 当希腊人正在讨论上述战略时,克尔克斯还留在阿拜达斯,提沙利亚人向希腊会议提出要求,希望能封锁滕皮谷地。于是有一支希腊的舰队,装载着一万步兵,分为两个师,一为斯巴达师,由艾凡尼塔斯(Evaenerus)率领,一为雅典师,由提米斯托克里斯率领,被派通过欧里巴斯以达到阿恰费提阿提斯(Achaea phthiotis)的哈拉斯(Halus)。从哈拉斯,联军总司令艾凡尼塔斯又领兵向滕皮前进,在那里他发现了有几个隘路,就感觉到他的兵力实在不够支配,于是就撤回了柯林斯地岬。当战争一开始的时候,即作了这样一次撤退,结果使希腊北部诸国,在精神上大受打击,而那些主张专守地岬的人,在会议中的意见大为增强。 德尔费的神签(The Oracle at Delphi)又使情况变得更为复杂。由于为波斯战争准备的浩大声势所慑,(克尔克斯对于这些准备是绝对不加以掩蔽的)所以这些预言都表示出来希腊是不利的。它说:“为什么你要坐在这里等候毁灭?飞,飞向造物极端。离开你的家,和你的城市。” 这个忠告是专对雅典人而发的,很显明的,这个祭师是以为波斯人远征的惟一目标就是雅典,假使雅典受到了膺惩,而其他国家不去支援它,则大致是可以幸免的。 雅典人对于这个丧气的神签,感到非常的失望,于是又再度的去祈求神的指示。结果是他又获得另外一个指示,其最后一段是很有名的,其大意如下: 这个木墙会继续保护你和你的孩子的安全。 不要等候马的蹄声,或是步兵的步伐声。 在陆上,转过背来对着敌人,你可以撤退。 可是有一天来到了,你将会与他交战。 神圣的沙拉米斯,他可以毁灭女人的后代。 那里人播种,或是那里人收获。 是不是真有这回事呢?这些预言也在可解与不可解之间。假使上述的一切是事实,那么神签似乎是能够猜得很准确,决战只有在海上去寻求,而不是在陆上。也许可能这样的:当艾凡尼塔斯回来不久之后,泛希腊会议就开始向当时希腊世界中最大的强权,叙拉古斯的僭主,吉罗(Gelo)求救。由于他的舰队在数量上可以与雅典相等,所以神签才会作以上的推断。 依照希罗多德的记载,虽然吉罗也很愿意援助,可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当时迦太基也正准备要想向西西里作大规模的侵入,由于这个威胁,所以把他牵制住了,不敢行动。 这里就有一个有趣味的问题发生。波斯和迦太基的同时发动侵入,是否为一个联合性的作战,其目的不仅是摧毁希腊,而且更是整个的希腊世界? 根据狄奥多罗斯(Diodorus) [ 注:扫校者注:希腊历史学家,也被称为“Diodorus Siculius”(西西里的狄奥多罗斯),约于公元前1世纪中叶,写了四十卷《历史丛书》。 ] 的记载:克尔克斯希望把所有的希腊人,都赶出他们的家乡,所以便派了一个使臣到迦太基去,要求他们合作,并订定一个协定。波斯人攻击住在希腊的希腊人,而迦太基人则同时攻击住在西西里和意大利的希腊人。格仑地(Grundy)在他的“大波斯战争史”中认为这是可能的事情,因为第一点,腓尼基人一方面是波斯的臣民,另一方面又与迦太基人具有血统关系;第二点,因为这两方面的侵入作战,是很显明的可以收到互相协助之效。 在膝皮的不战而退;加上又没有能够获得吉罗的援助,逼迫着泛希腊会议在下述两条路线中,必须要决定选择一个:(一)在欧波亚海峡中寻求海上的决战,同时用陆军扼守提尔莫皮利隘路。(二)专门坚守柯林斯地岬,等候在沙拉米斯海峡中作海上的决战,斯巴达人主张后者,而雅典人则主张前者。但是最后斯巴达人让步了,因为假使决定放弃阿提卡,则雅典人将宁肯与敌人言和,而不愿意让他们的国家化为焦土。若是这样,则他们的舰队将归入波斯人的掌握,而若无雅典的海军,则柯林斯地岬即将丧失了其防御价值。 于是会议决定派遣联合舰队到阿尔提米苏门(Artemi Sium--可能即为Pataki)去,这个地点在欧波亚的西北岸上。另外有一支陆军,在斯巴达王,李奥尼达斯(Leonidas)指挥之下,同往提尔莫皮利。后者约有七八千人,除正规步兵以外还有轻型步兵,其中并包括着三百个斯巴达的御林军在内。前者一共有三二四艘三层桨架的战船和九艘五十桨座的船只,其中雅典海军共占一八○艘,由提米斯托克里斯指挥,虽然由欧利拜德斯(Eurybiades)所统率之斯巴达海军,一共只有十艘船只,但因为他是代表同盟中的盟主,所以仍由他出任统帅。 虽然海军与陆军在数量上的不成比例,指明出来主要的目标是海上的战斗,但是提尔莫皮利的死守也还是同等的重要,因为只有阻止了波斯陆军的前进,才能迫使波斯舰队挺身而斗,照我们看来,希腊计划中的弱点就是李奥尼达斯,也还是和艾凡尼塔斯一样,所率领的兵力实在太少,不足以完成他的任务。其原因是斯巴达人坚决的认为柯林斯地岬的守兵,是决不能减弱的。 波斯人的计划是陆军和主力舰队应同时抵达提尔莫皮利的前方,和欧波亚海峡的北端入口处,后者又负责与希腊舰队交战。同时。腓尼基人的支队,约有船只二百艘,准备绕过欧波亚的东岸和南岸,以来封锁海峡的南端入口;这样就可以把希腊舰队关在海峡之内。 当波斯陆军从提尔马向南行军的第十二天时,波斯的主力舰队和腓尼基支队也开始出海。欧利拜德斯听到了支队行动的消息之后,就派了五十三艘阿提卡战船到恰尔西斯(Chalcis),以去扼守海峡的腰部。此时,波斯舰队沿着马格尼西亚半岛(Magnesian)的东岸向下行驶,当尚未达到阿费台(Aphetae)的碇泊所之前,突然遇到一阵东南狂风--号称希里斯朋提亚斯(Hellespontias)风--依照希罗多德的记载,有四百艘战船受到了损毁,而运输船则无法计算。 欧利拜德斯召开了一个战争会议,以来讨论这个事件,在会议席上,依照地阿多拉斯的记载,除了提米斯托克里斯以外,其他所有的指挥官都主张采取守势。虽然如此,他还是说服了大家同意采取攻势,因为他指出这是一个空前的好机会,在第一次接触时,就能够以整齐的兵力来攻击一个秩序已乱的敌人。接着就发生了顽强而无决定性的战斗。当天,在阿尔提米苏门又接获了从恰尔西斯传来的消息,得知腓尼基支队遭遇到了大风暴,大部分船只均被摧毁,于是那五十三艘阿提卡战船也开始驶回,可能在交战的那一天黄昏,即已驶返阿尔提米苏门。 第二天,波斯舰队改取攻势。希腊人把他们的船只摆成一个新月形,把两端指向陆地,以防侧翼方面受到迂回,在一声讯号之下,波斯舰队冲上来。结果是一场接近的混战,但还是没有决定胜负。交战之后,希腊的海军将军们又开会准备考虑退却。正在争辩时,突然由提尔莫皮利来了一条三十桨座的快船,带来了一个坏消息:隘路已经丧失,李奥尼达斯已经阵亡,波斯陆军已经正在向雅典开进。于是除了撤退以外,是更无其他选择的余地,在黑暗掩蔽之下,希腊人向南撤往沙拉米斯。 在尚未叙述这一个惨败的经过之前,应先把这个隘路的情况略加以说明。在公元前四八○年的时候,它是沿着马利亚湾(Malian Gulf)的南岸行走的,一共分为三道“门”(Gates),西门、中门、和东门。西门在阿索普斯河(Asopus)河口东面不远的地方,东门在阿彭尼(Alpeni)镇的西面,而中门则位置在二者之间。在南方为卡里德罗马斯山(Mount Cullidromus),有一条小径,叫作阿罗培亚(Anopaea),越过它的北坡,从东门的附近起,到山地中一点的附近--这一点叫作德拉柯斯皮利亚(Dra Cospilia)--于是往西走达到特拉齐斯(Trachis)卫城附近的阿索普斯峡谷。若是取道这一条小路,则那条通过海边三门的道路,就可以从东西两边来加以迂回了。 [ 注:注:这条小径的真正位置,历代史家的看法都不一样,到现在仍无定论。 ] 当李奥尼达斯达到了提尔莫皮利之后,他就据守着中门,为了保护他的左翼起见,他派了一千名弗西亚兵(Phocians)驻在阿罗培亚路上,大致距离德拉柯斯皮利亚不远。等到他部署好了不久之后,克尔克斯的大军即进入了马利亚平原,把营地扎在西门以西和阿索普斯河上。他在那里停留四天,据希罗多德所推测的,他是想凭着他的庞大兵力,把希腊人吓走,但是比较更可能解释是他在等候他的海军先打一个胜仗,以便迂回希腊人的阵地。 在第五天的时候,他开始对于中门作第一次攻击,但却只发现出来他的那些未装甲的部队,实在不是希腊装甲部队的对手。第二天他再进攻,但仍然被击退。现在波斯人的地位就开始变得颇为紧张。他的陆海军现在都无法通过,而我们也可以假想其陆军的补给是已经快要完了。当这个紧要关头上,假使希军的总数是一万六千人,而不是八千人,则克尔克斯即可能会被迫撤退,而假使他一走,则希腊舰队即将随之发动全面攻势。 克尔克斯正在感到无可奈何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马列斯人,艾费尔提斯(Eplrialtes),告诉他还有一条小路通到提尔莫皮利山地中。克尔克斯马上就想到若沿着这条小路进兵,则即可以有迂回中门的可能性,于是大约在上灯的时候,他命令海达尔尼斯(Hydarnes)率领御林军去担负这个任务。他们走了一夜,在拂晓的时候,向德拉柯斯皮利亚附近的弗西亚支队实施奇袭,把他们赶入了山中之后,接着再继续挺进。不久之后,就有侦探--可能即为弗西亚人--去把这个情况报告给李奥尼达斯知道。以后的发展就很模糊不清。格仑地在“大波斯战争史”中所假定的说法,是李奥尼达斯即把他的全军分为两部分。留下斯巴达,提班斯(Thebams)和提斯皮亚(Thespians)的部队,仍然扼守中门,而把其余的兵力派往后方去占守森林中的小径,阻止波军的跃出,这样就可以使他的交通线仍然还不至于被切断。真正的情形是怎样,还是不可考:或者是这一部分兵力到达得太迟,没有来得及阻止波军的前进;不然就是在恐惧中溃散了,从东门向艾拉提亚(Elataea)逃走。不管到底是怎样,李奥尼达斯不久即腹背受敌,在拒绝了招降之后,终于英勇战死。于是这个隘路遂被打通,波斯军开始向雅典长驱直入。 克尔克斯立即向南进发,希望使雅典人和斯巴达人都屈服在他的意志之下,以使战争获得一个胜利的结束。他的统一宇内的壮志所要求的不可能比这个再少,而且似乎在他的前途上,已经没有任何的障碍物,足以阻止整个的希腊半岛,并入他的帝国版图之中。 雅典城中是已经惊恐万分。雅典公民希望他们的伯罗奔尼撒同盟军,能够赶紧开入波提亚,阻止野蛮人南下。可是他们所听到的消息,却是同盟军还正在忙于在柯林斯地岬构筑要塞工事。可是他们却还是不肯投降,而作了一个历史上最英勇的决定。他们在阿克罗波利斯(Acropolis)山上设防,撤出了雅典和阿提卡,把他们的家庭送往爱吉拉(Aegima),沙拉米斯,和特罗曾(Troezen)。 在这种迁徙之中,当然一定会造成混乱,再加上斯巴达人尽管还是自私自利,可是提米斯托克里斯手中仍然还握有一张王牌--雅典的舰队。假使提尔莫皮利的防御是要依赖这个舰队的,那么柯林斯地岬的防御对于这个需要,也许就还要加倍。但是这支舰队又应该如何使用呢?在阿尔提米苏门,尤其是在第二次海战中,所犯的错误就是不应该在开阔的水面上,与数量优势的敌人交战。提米斯托克里斯认为决不可以再犯这个错误,于是他的思想就固定在沙拉米斯海峡上面。可是诚如格仑地所指明出来的:假使波斯人居然不管留在沙拉米斯的希腊海军,而直接驶向柯林斯地岬,则情况即可能会危险到了极点。所以如何引诱波斯人来攻击他所选择的地点,就变成了提米斯托克里斯心中的主要问题。 沙拉米斯岛位置在艾流西斯(Elensis)湾的南面,东西两端都形成一个狭窄的海峡。其一在沙拉米斯与麦格拉(Megara)之间,另一个则在赛罗苏拉角与皮劳斯河(Piraeus)河口之间。后者又与普西塔利亚(Psyltaleia)岛分为两个小海峡,西面一个约半哩宽,东面一个比一哩的四分之三略宽一点。 为了想引诱波斯人再采取他们在阿尔提米苏门所企图使用的同样计划--即把希腊舰队封锁在窄海之内,以便一网打尽--提米斯托克里斯决定作一个极大的冒险,故意留着沙拉米斯到麦格拉之间的海峡,不加以设防。为了防御东西的两个小海峡,他可以依赖三六六艘三层桨架的战船,和七艘五十桨座的战船。 现在我们可以引用修昔底德(Thucydides)的评论,以来说明这个伟大人物的风度: “……提米斯托克里斯这个人,是显出了无比的天才,尤其是在这个危急的时候,他更是值得我们加以无比的推崇。他的天才似乎是不可学而致的,在这个迫不及待的危机中,几乎是没有考虑之余地,他却是一个最好的决断者,而对于将来,甚至于是很远的可能性,他也都是一个最好的预言家。对于所有从其实际经验领域中产生出来的东西,他都最善于作理论上的解释,但对于其毫无经验的事物,他也一样具有适当的判断能力。对于隐藏在不可预见的将来情况中的善恶,他却能分辨得很清楚。最后,不管是他的天才也好,和他在应用时的果敢态度也好,这个伟大人物在用直觉的能力,以来应付危机的本领上,的确可以说是高人一等。”(见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 当提米斯托克里斯用计的时候,克尔克斯也已经前进了。他达到了雅典,围攻阿克罗波利斯山,经过了苦战之后,才把它攻陷,并且屠杀了它的防御者。这个似乎是一个意外的恶耗,使希腊舰队的水手们立即发生了惊慌的现象,要求立即召开战争会议。但是这个震惊是太巨大了,甚至于有些船长们不等到会议中投票表决,就立即匆匆的上船,扯起风帆来,好像他们就准备马上逃走一样。提米斯托克里斯听到了这个消息,就立即说服了欧利拜德斯,离开了他的船只,又重新召集各位船长再开会讨论。于是提米斯托克里斯作了下述的致词: “啊,欧利拜德斯呀!拯救希腊就全靠着你,假使你要肯听我的话,在这里与敌人交战,而不听那些人的话,把舰队撤回柯林斯地岬,那么希腊即可得救。现在请你听我说,在下述的两条路线中选择一条。若在地岬地区,你就必须在开阔海面上作战,这是对于我们大为不利的……。波斯的陆海军会同时并进,假使你要撤退,那么也就无异于把敌人向伯罗奔尼撒引去,结果会使整个希腊同归于尽。反过来说,假使你肯听我的话,那么你就可以获得下述的利益:第一点,当我们在窄海中作战时,即可以寡击众,假使战争若照常轨发展的话,则我们可能获得一个伟大的胜利;因为若在窄海中作战,就对于我们有利,而在阔海中作战,就对于他们有利。……这就是你所要决定的,到底是采取那一条路线。不管我们是在这里作战,还是在柯林斯去作战,都是同样为了防御伯罗奔尼撒而战的……。当人类依照理智去考虑,理智即可保证成功,但是假使他们不依照理智去考虑,则上帝就决不会帮助人类的幻想!” 柯林斯人,阿德曼塔斯(Adeimantus),反对他的意见,劝说欧利拜德斯拒绝接受提米斯托克里斯的计划。于是,提米斯托克里斯最后向欧利拜德斯致词,并且打出他的王牌来: “假使你肯留在这里,采取像一个勇士的行动,那一切都很好……否则,我们就会把我们的眷属装上船去,立即开往意大利,那里本是我们的老家……等到你损失了像我们这样一个同盟国之后,那么你再想到我今天所说的话,就一定会追悔不及了。” 听到了这一番话之后。欧利拜德斯遂又变更了他的决心。因为他害怕假使他把舰队撤往地岬地区,则雅典人就会一怒而去。他也明知道一旦雅典人离去之后,则所剩余的兵力,就更绝对不是波斯舰队的对手。于是他也决定留下来不走,就在沙拉米斯与敌人决战。 第二天,公元前四八○年,九月二十二日,在这个决战的前夕,据当时在场的阿齐拉斯说;克尔克斯曾经从希腊舰队方面收到了一封来信。它的内容据说是有如下述: 等候到夜幕将垂的时候, 希腊人是不会再坚持下去, 他们将乘着黑暗的掩护, 各自飞奔逃命。 当克尔克斯接到了这封来信--那可能是午后不久的时候--他本来已经命令他的舰队出海,现在又暂时收回成命,决定等到黑夜之后再采取行动。是谁送去这一封信,和为什么要送呢?希罗多德对于这个故事的叙述是有如下述: 尽管欧利拜德斯已经决定在沙拉米斯决战,可是反对这个决定的人还是太多了,于是在九月二十二日上午,又举行第三次战争会议,仍然还是讨论这个老问题。当提米斯托克里斯看到伯罗奔尼撒诸国的将领,都准备投票反对他的时候,就秘密的从会议中溜了出来,向某一个人吩咐了一番,即命令他搭上一艘商船开往米提斯的舰队中去。以下即为这个使者向克尔克斯所说的话: “雅典军的指挥官秘密的派我来见你,其他的希腊人都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他是一向对于大王具有好感的,他宁愿希望大王成功,而不愿见他本国人胜利。他要我来告诉大王,希腊人是已经恐慌到了极点,正准备匆匆逃走。假使你现在能够阻止他们逃走,那么你就可以大获全胜。他们之间已经意见分歧,所以现在是已经不会作任何的抵抗。甚至于你可以看到他们之间即将发生内哄。” 克尔克斯会中计,其理由是可以想见的,因为他一直听到他的间谍们说,敌人阵营中是早已发生了分裂的现象。所以如上文所说的,他立即改变他的计划。现在他决定同时秘密的封锁沙拉米斯的东西两端出口,于是把希腊舰队就可以全部封锁在内。依照阿齐拉斯的说法,这些行动都是在夜幕垂下之后进行的。 埃及人派遣的二百艘船只,发命绕过沙拉米斯,去封锁西端水道,而其余的波斯舰队,则排成一道三层船的阵线,从赛罗苏沙角的南面,一直到皮拉斯河口为止。中间的普西塔利亚岛也由波斯军来加以占领。在九月二十三日拂晓之前不久,这些部署都已经完成。 当这些事正在进行之中时,而希腊的将领们却还在争论不决。于是提米斯托克里斯的政敌,阿里斯泰德斯(Aristeides),突然的从爱吉拉岛上赶来。他把提斯米托克里斯喊到一边来,向他说,“不管那些柯林斯人和欧利拜德斯希望如何,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无法撤退了,因为我们全部都已经为敌人所包围。”于是提米斯托克里斯要求他亲自向会议报告。当他报告了之后,斯巴达人还不肯相信,一直等到有一艘从波斯方面,逃来的提尼亚人的船只,才算是证实了阿里斯泰德斯的话,这样他们才认清了他们的问题已经自动的解决。 现在既然被迫非应战不可,于是希腊方面的将领才开始匆忙的准备作战。据推测,他们是首先派遣柯林斯支队去据守西面海峡,以对抗埃及人。其次,他们在沙拉米斯镇与艾加罗斯山(Mount Aegaleos)南坡上希拉克莱奥(Heracleion)下面的海岸之间的海峡中,把战船列成了阵势。其战斗序列如下:右面,欧利拜德斯率领着十六艘船只;左面,雅典舰队,船只占总数一半以上;中央,其余联军的船只。 在视线之外,波斯舰队分成了三线,一字摆开。不久,它又分为船只的纵队,以便通过普西塔利亚水道,腓尼基人在右,而伊洪希腊人在左。可是当这个调动开始之后,也许是因为船数太多,或者是因为水手不够熟练,又或者是因为海上波浪太大--可能三者联合在一起--于是波斯的纵队发生了混乱,一直等到希腊船只已经划近了他们的时候,秩序仍然没有恢复。于是开始混战,在这种混战中是最重的船比较有利,而最快的船却并无作用。不久领先的波斯船被迫向后倒退,使混乱更形增加。由于雅典的船支,构造较为坚固,所以它们从敌船侧边紧紧的擦过,把敌船一面的桨完全折断,使其丧失操纵力。然后它们又绕过头来,碰撞敌船的中部。在雅典的每一艘战船上面,载有十八个陆战队--十四个重步兵,和 四个弓弩手。 决定性战斗是在希腊左翼方面打的。在那一方面的雅典人和爱吉尼坦人(Aeginetas),沿着海岸向前划行,就在克尔克斯的面前经过--他本人正站在皮拉斯河北的一个山丘上面,想在那里展望希腊舰队的投降--然后转到腓尼基舰队的右面,把他们向波斯阵线的中央压迫,但希腊的右翼已经进展得太快,在那里看来好像腓尼基人已经受到了侧面的攻击。等到雅典人和爱吉尼坦人对于波斯中央部分的迂回,已经使波斯左翼又受到后方攻击的威胁时,胜利的波浪才逐渐向希腊的左翼传到右翼方面。于是伊洪希腊人开始撤退,而他的撤退遂使这个已经苦斗了七八个小时的战斗告一结束。 似乎希腊人并未实行追击,也许希腊人是已经很够吃力了。普西塔利亚岛上的波斯守军为阿里泰德斯所肃清。战败后的波斯人返回法利龙,而得胜的希腊人则返回沙拉米斯。双方损失并无可靠的记载。依照狄奥多罗斯的记载,希腊方面损失四十艘船只,波斯方面则为二百艘,被俘的还不算在内。 就战术而论,沙拉米斯并不算是一个超级的伟大胜利,但是在战略上,它的效果却具有决定性的效果。它彻底的击毁了波斯人的计划,这个计划的成功,必须有赖于舰队与陆军间的密切合作。对于克尔克斯而言,船只的损失还并不太严重,而威望的损失却更为严重。前者是可以补充的,可是后者在一个勉强组成的混合大帝国中,一经丧失之后,就很难再建立起来了。他的后方由于这次战败之后,即可能会发生叛乱,而尤以伊洪希腊人为然。 直到沙拉米斯之战为止,波斯的海权在爱琴海中是至高无上的,因为一方面,波斯人所能集中的船只数量,是任何国家都比不上;另一方面,由于伊洪里亚叛变失败之后,沿着爱琴海东岸的波斯海军基地是已经安全有了保障。现在情形就完全不同了,因为在沙拉米斯的希腊海军,不仅击败了波斯的舰队,而同时也鼓励了伊洪里亚人的反抗情绪。虽然在那个时候,双方还不一定知道这一点,可是沙拉米斯这一战,却的确使波斯人在爱琴海中的制海权从此告一结束,而若无制海权,则波斯人在像希腊这样一个穷国之中,实在无法维持一支巨大的陆军兵力。诚如格仑地所说的,他们所运送过去的巨大兵力,现在已经逐渐缩小,以至于希腊人在战场上都敢向他们挑战了。普拉提亚之战即为沙拉米斯之战的后果。 这一战结束了,克尔克斯现在所最感到焦急的,即为希里斯朋特浮桥的安全。他已经有一点神经紧张,他自己把危险的程度放大了,认为若是希腊人或伊洪里亚人若把它毁灭掉了,那么他的全军就都会陷于死地。所以他立即命令他的舰队回亚洲去,扼守爱琴海的东岸,几天之后,他也率领陆军向北退却。 当时,希腊人看到波斯陆军仍坚守原地未动,遂假定其舰队尚留在法利龙,直等到波斯陆军也开始撤退,他们才开始出动侦察敌人的行踪。他们发现敌人舰队是早已远去,而且也没有捉到任何的波斯船只,他们只前进到安德罗斯(Andros)岛为止,在那里他们停船,又举行了一次战争会议。提米斯托克里斯建议一直驶往希里斯朋特,去毁灭波斯人的浮桥。但是欧利拜德斯却反对他这个意见,他认为这一个行动将使波斯人无法回亚洲去,由于他们为了求生,必作困兽之斗,整个希腊就都有遭到蹂躏的可能性。由于大多数都对于这个意见表示同意,所以提米斯托克里斯的计划被打消。 当他发现希腊海军并不积极活动,于是克尔克斯的神经又开始恢复了它的镇定。他现在认清了假使全军都撤出希腊,其后果之惨将与全军覆殁在那里是几乎并无二致的。因为假使承认了这样一次压倒性的失败,则其帝国的基础即将开始动摇。所以他决定守住希腊不退了。他留下马尔多纽斯和阿尔塔巴左斯(Artabazus)两员大将,和陆军的一部分。前者驻在提沙里(Thessaly),后者则留在戴内斯和马其顿,因为在这些地区中,已经存积了不少的补给,而且到亚洲的交通线也此较短。至于其他的部队则经过希里斯朋特撤回亚洲,以便压平后方可能爆发的任何叛变。 根据希罗多德的记载,波斯陆军中一共留下了三十万精兵,交给马尔多纽斯指挥,当然这个数字是不免过份夸大,但无论如何,实际数字也还是不小,足以使马尔多纽斯随心所欲,在任何地方都能重整攻势。 [ 注:注:根据剑桥古代史的估计,约为十万人。 ] 不过由于波斯的舰队已经撤走,所以他已经无力解决柯林斯地岬的问题。很明显的,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并不前进,而企图设法利用希腊城市国家之间和以内的永无休止争论,以来坐收渔人之利。 公元前四七九年,在雅典又重开了一次选将会议。提米斯托克里斯这次没有再度当选--其原因已不可考--但他的两个政敌,阿里斯泰德斯和克沙提巴斯(Xanthippus)却都当选了。这对于马尔多纽斯而言,是一件幸事,因为他们过去都是主张宁愿与波斯人讲和,而不愿再与斯巴达人缔结同盟的。假使他能够把他们争取过来,则柯林斯地岬的问题就自可迎刃而解。 在公元前四七九年的初夏时节,他派马其顿的国王,亚历山大,到雅典去诱和,说明完全不究既往,要求雅典与波斯以平等的地位缔结同盟。这个消息传到了斯巴达人的耳中,使他们立即感到大为震惊。结果雅典人同意拒绝这个和谈的要求,不过斯巴达人也默认愿与雅典人联合在一起,以对于公共的敌人发动一次攻势。 于是马尔多纽斯又开始设法挑拨伯罗奔尼撒诸国之间的内哄。因为知道阿尔吉费斯(Argives)是与斯巴达有宿怨的,所以他就想挑拨阿尔吉费斯去攻击斯巴达。假使这两国真正打起来之后,他就可以突然的南下,用突击的手段把地岬地区攻占下来。这个阴谋又未能成功。 接着马尔多纽斯又把他的第一个计划,加以修正再来实行。这一次的目的是要想用压迫雅典人为手段,以来引诱斯巴达人进到开阔地上来求战。当他从提沙里南下时,他改变了方向,直向雅典进军。同时又派了一个使节到沙拉米斯去,企图与雅典人重开谈判,希望这样可以使斯巴达人感到恐慌。这一计成功了,阿里斯泰德斯立即派代表到斯巴达去,说假使斯巴达人对于雅典仍然是忠实的盟友,那么就希望他们能够立即采取行动。这个威胁的后果为经过了相当的迟延之后,斯巴达人从地岬地区派出了一支野战军,由他们青年的国王,普沙尼亚斯(Pausanias)率领着,一共有五千名重步兵,和三万五千名武装的农奴。马尔多纽斯一直都不曾损毁过雅典城,现在却纵火把该城烧光,接着就撤回到波提亚,以来引诱斯巴达人和他们的同盟军前进到一个比较适宜于其骑兵作战的地区中。 普沙尼亚斯可能在七月间,才达到了柯林斯地岬,他首先集中在那里的伯罗奔尼撒诸国的兵力,然后再进到艾流西斯,在那里阿里斯泰德斯也加入到一起,一共有八千名重步兵,和相当数量的弓弩手。从艾流西斯他又向艾里斯莱(Erythrae)前进 [ 注:确定地址已不可考 ] ,从那里站在赛台龙(Cithaeron)山的北面山脚上,他可以看见在阿斯普斯河上的设防营地。 虽然希军所占的位置是并不适宜于骑兵攻击的,地形是起伏破碎,但是马尔多纽斯因为希望在敌人尚未获到增援之前,即将其击败,所以就命令马西斯塔斯(Masistius),率领他的全部骑兵向希军进攻,结果却不幸大败而归。雅典人一箭把马西斯塔斯射下了马,于是他被杀害。以后为了争夺他的尸体,又发生了一场恶战,结果还是波斯人损失较重,终于撤回。 虽然这只能算是一次大型的小战,但却带来了重要的战术性后果。波斯人学会了一个教训,知道在一个破碎多山的地面上,若与密集队形的重步兵作接近的战斗,则骑兵是不会有获胜的机会。可是希腊人却被这次胜利冲昏了头脑,以为他在任何地形中都可以击败敌人的骑兵了。所以结果我们可以看出来,在下一次作战中,波斯人是过份的小心,而希腊人则是过份的大胆。 由于这一次击败了波斯的骑兵,而艾里斯莱又缺乏适当的水源,同时似乎在这里又很难于向波斯军的右翼采取攻势--假使这个攻击若能成功,则足以切断马尔多纽斯与其在提贝斯基地之间的交通线--所以遂使普沙尼亚斯,决定利用山地的掩蔽,躲过波斯人的视线,从他这个良好的防御阵地中跃出,进到普拉提亚与阿索普斯河之间的普拉提亚平原上。在那里他展开了他的军队,斯巴达人在右,雅典人在左,其余的盟军--共有十九国的部队--居中。根据希罗多德的记载,兵力总数一共为一○八,二○○人。(孟罗的估计约为八万人,其中又只有五分之二为主力的重步兵。) 从他这个新位置上,假使他若能够在敌人尚未认清其动机之前,即开始打击,则普沙尼亚斯也就真可以迂回着波斯人的右翼。所以这是很值得惊异的,为什么他在占领了这个位置之后,而不立即发动攻击。不管这个原因是什么,马尔多纽斯不久即发现了他的对方已经调换了阵地,于是也就立即引兵出了他的设防营地,在阿索普斯河的对岸(北岸)上,排了一个平行的序列,正面对着希腊人。左面是真正的波斯人,面对着斯巴达人;亚洲诸国的兵力位置在中央,波提亚人和其他的希腊附庸军队则在右面,面对着雅典人,普拉提亚人,和米格里亚(Megarians)人。 依照希罗多德所说的情形,两军曾经毫无动静的,对峙达八天之久,于是当然就要追问“为什么”的问题。可能有两个原因:(一)由于在艾里斯莱,波斯骑兵曾在密集的重步兵手里,吃了一个大败仗,所以马尔多纽斯希望敌人能渡过阿索普斯河再动手,这条河固然还是半干的,但却仍能使希军的秩序混乱。(二)由于普沙尼亚斯现在已经不能够迂回波斯人的右翼,又因为上次的胜利是在固定阵地中,严阵以待而获得的,所以他也决定让敌人先行动。 最后到了第八天的时候,有一个提贝斯人,提马吉尼达斯(Timagenidas),劝告马尔多纽斯应注意赛台龙山地中的隘路,因为希军每天都有大批的补给增援从那里通过,并且向他保证一定可以截获其中的巨大数量。一点都不错,普沙尼亚斯的补给纵队是正在从这些隘路中通过,其中最重要的为戴奥齐费莱(Dryosce Phaale)隘路(意译为橡头)。马尔多纽斯接受了他的劝告,在这里作了一次骑兵的奇袭,获得很大的成功:希腊的一个补给纵列,一共有五百匹驮兽,在隘路中被切断毁灭,没有一人一兽漏网。 这一次突击实际上证明出来普沙尼亚斯的地位,是已经不可再留,因为他没有骑兵,所以只有退回到隘路上,才能够保护他的交通线。此外,这一战也唤起了波斯人的战志,于是在以后两天之内,双方曾经作过多次的小接触,结果都是希军失败,因为他们的弓弩手,在数量上是远居于劣势。 尽管敌人的地位已经不可久留,但是马尔多纽斯现在也忍耐不住了,也许是因为他的补给也已经逐渐感到困难--尤其是骑兵为然。所以尽管阿尔塔巴左斯劝他应撤回到提贝斯,并用贿赂来拆散希腊将领的团结,而马尔多拉斯却还是决定发动一个全面的攻击。马尔多纽斯决定作骑兵的攻击,不过这一次却准备使用长射程的兵器,而不准备作接近的战斗。 当此之际,希腊人列阵在阿索普斯河的南岸上,雅典军在左,联军居中央。他们的水源都是要仰赖着这一条河川的供给。至于在右翼方面的斯巴达军,则可以从格尔格费亚(Gargaphia)的泉水中去汲取。这个河川的水源是很危险的,因为这条河流是夹在两军之间的;但是这个泉水却很安全,因为它是位置在斯巴达军的后方。当波斯骑兵前进之后,他们向雅典和联军,展开激烈的弓矢攻击,使其无法再取得河中的饮水,于是迫使他们也必须到格尔格费亚去取水。接着斯巴达人也一定是被逐退了,虽然历史上并无正确的纪录,而不等到他们再度前进之前,波斯人却把这泉水的水源破坏掉,结果当斯巴达人重占该地时,就发现了它已经是毫无用处。 自从交通线受到了突袭之后,希腊人的地位即已岌岌可危,现在水源又已经断绝,于是遂不可能再留。在波军攻击的第二天上午,希腊人又召开了一个战争会议,决定在黑夜里退到一个叫作“岛屿”(Island)的位置上,这个位置在普拉提亚废墟东面约一哩远,在格尔格费亚的南面,夹在阿罗(Oeroe)河的两个源流之间。据希罗多德的记载:他们也一致同意,当达到了这个位置之后,他们就应该在同一夜之内,派出一半的兵力去援救那些已经派往采办补给品的部队,这些部队在那个地区中是已经被敌人阻塞住了。 从这个记载和真正发生的事实上看来,似乎这次撤退的计划是有如下述:全军都准备撤到赛台龙山上面,这个山地足以掩护三条隘路:(a)普拉提西--米格拉隘路,(b)普拉提亚--雅典隘路,(c)雅典--提贝斯隘路(戴奥齐费莱)。这又有三个因素使它变得更为复杂。其一,采办补给的单位仍在围困之中,必须尽最快的速度去加以解救。其二,由于这些运动必须在夜间实行,所以一定很慢,因为太慢了,所以当希军左翼和中央达到山地时,在拂晓之前已经来不及摆阵。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决定先撤回右翼(斯巴达人)。以去援救被围的部队,而同时则由中央和左翼的兵力,在“岛屿”地区中占领一个中间位置。从战术方面来看,这个位置应该从普拉提亚的卫城,延展到米格拉--提贝斯道路,一共有两哩长的距离。从这个“岛屿”中央的圆丘算起,一边大约有一哩长。现在再说到第三个因素。很显明的,最简单的办法是把中央部分(小同盟国)撤到圆丘的东面,而把左翼(雅典人)撤到圆丘的西面;但这却违反了军事上的礼节,于是小同盟军奉命组成新的左翼,而雅典人则调到右面来。这个决定的意义就是说必须等到小同盟军和斯巴达军都撤尽了之后,雅典人才能开始撤退,换言之,他们必须最后走。 在该夜,二更的时候,撤退开始,希军的中央部分向普拉提亚与圆丘之间的位置撤退,尽管希罗多德对于他们颇有非难之辞,实际上似乎是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当普沙尼亚斯听到了中央部分已经在运动的时候,就也命令他的右翼撤退,可是他有一位师长,阿蒙费里塔斯(Amonpharetus),却是一个标准的斯巴达顽固分子,认为面对着敌人而撤退,这是一种耻辱,居然拒绝采取行动。于是全夜时间中的最好部分都用之于争吵之中(这是希腊人的老习惯),一直等到天亮之后,普沙尼亚斯才算是把这位顽固分子留下来,开始行动了。此时,雅典军却还等在那里,在等候中央部分撤尽了之后,现在还要再等斯巴达人采取行动。 当普沙尼亚斯开始撤退之后不久,这个一切迟误的主因,阿蒙费里塔斯才发现他已经被丢弃了,于是赶紧向右翼追去,等他追上的时候,波斯骑兵也就开始攻击。很不幸的,由于这一次的迟误,使斯巴达人未能达到丘陵地区,而在一个平缓开阔的斜坡上,为敌人所赶上,在这个地方是一切都对于波斯骑兵有利的。他们的目的是非常的显明,不等到斯巴达人达到赛台龙的岩石斜坡上,就先把他们钉住,以等待波斯步兵的赶到。 留下他的右翼去对付雅典人--他们还留在后面未动--马尔多纽斯命令他的波斯步兵前进,以来支援他的骑兵,而在他们的后面,他又催动了中央部分的全部亚洲部队。当普沙尼亚斯看到敌军的大部分,都已经正对着他进攻,于是立即派人去要求雅典人,来作紧急的救援。可是他们却无法应命,因为波军的右翼也正面对着他们前进。所以结果,普沙尼亚斯只好率领他的部下,对抗着波斯军的主力。 波斯骑兵始终都只采用弓矢的战术,不久即使斯巴达人感到站不住脚;正当战斗进行的时候,波斯步兵也赶上了,他们接替了骑兵的位置,把柳条编成的防盾构成了一道堤防,从它们的后面射出箭云来,使斯巴达人更感到吃不消。现在马尔多纽斯却开始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结果使他不仅丧失了这次会战,而且更丧失了他个人的生命。他本来应在弓弩手的后方,保留着相当大的空间,以便他们可以进退自如,保持着一个有弹性的战术正面。可是他却把它的亚洲部队,集中的塞在他们的后方,于是使弓弩手的正面被冻结住了。 最后战争的转机就来到了,换言之,当普沙尼亚斯看到亚洲部队靠拢的时候,他就认清了决定性的时间已经到了,于是立即发动反击。他的重步兵冲破了盾墙,把弓弩手们逼在亚洲部队的身上。接着就是一场激烈的苦斗。希罗多德的记载这样的写着: “野蛮人几次三番的抓着希腊人的长矛,并把他们折毁掉;因为在英勇好战的精神方面,波斯人比希腊人是毫无逊色的。但是他们没有手盾(Buchlers),没有受过训练,在使用兵器的技巧上远不如他们的敌人。有时个别的,有时十人成为一组,有时多,有时少,他们直冲在斯巴达人的行列上,白白的送了性命。” 希罗多德又继续说: “战况首先对于希腊人还是不利的。马尔多纽斯骑着一匹白马,周围由波斯人中最勇敢的分子包围着,这一千名精兵都能各自为战。只要马尔多纽斯还活着在,这一个集体就能够抵抗一切的攻击,而当他们为了保卫他们的生命而战时,同时也就杀死了不少的斯巴达人。但是在马尔多纽斯阵亡之后,这个部队也就丧失了重心,而这又正是波斯军的主力,他们一垮了,其余的兵力也就随之而瓦解,纷纷逃走。他们的轻装,和缺乏手盾,是他们的致命伤,因为他们是在与重装甲的敌人交战,而自己却完全缺乏防御。” 于是这位克罗门布罗塔斯(Cleombrotus)的儿子,普沙尼亚斯,获得了一次空前的胜利。这个胜利的日子可能为公元前四九七年,八月二十七日。 当此之时,雅典人又怎样呢?当他们接到了普沙尼亚斯的紧急通报之后,他们马上就改变了行军的方向,朝往斯巴达这一面赶去。但是当他们移动不久的时候,波提亚人和其他的希腊附庸军队,就开始扫击他们的左翼,逼迫着他们必须组成一个正面来对抗敌人。经过了一场苦战之后,波提亚人被击溃了,纷纷向提贝斯逃走。同时,在“岛屿”地区构成左翼的希军中央部分,直到此时尚未与敌人交战,当他们看到敌人已经溃逃的时候,就也迅速组成了两个纵队,乘胜追击。在下面的平原上,左面这个纵队为提贝斯骑兵所击毁,战死者有六百人之多。在这一个著名的会战中,这是希腊人所遭受到的惟一灾难。 全部的损失无法知道。希罗多德说;组成波斯陆军的三十万之当中,逃出性命的也许不超过三千人。斯巴达一共死了九十一个人,提吉亚(Tegeans)十六个人,雅典五十二个人(这个数字根本上不可靠。)。普鲁塔克(Plutarch) [ 注:扫校者注:著有《古希腊罗马名人传》。 ] 在他的阿里斯泰德斯传中,估计希腊方面全部战死人数为一三六○人。 胜利后的十天,希腊人开始围攻提贝斯,到了围城后的第二十天,马尔多纽斯的基地作了有条件的投降。 当提尔莫皮利之战的那一天,依据狄奥多罗斯的记载,叙拉古斯的吉罗,在希米拉(Himera)击败了哈米尔卡(Hamilcar),这个决定性的胜利使此后七十年中,西西里都不曾再受到迦太基人的威胁 [ 注:注:希罗多德则说是在沙拉米斯之战那一天。 ] 同时上文所说过在安德罗斯出现的希腊舰队,也并非完全静止不曾活动。大概是在公元前四七九年,从沙莫斯(Samos)他们获得了一个请求,说假使能有支援,则伊洪希腊人即将再度叛变,于是舰队奉命把战争带入敌人的海水中。 希腊舰队这时正留在提洛(Delos)岛边,由斯巴达王,李奥特齐达斯(Leotychidas)指挥。当他驶到了沙莫斯,波斯舰队却早巳退往米卡里(Mycale)。克尔克斯在这里留置了相当数量的陆军,由提格拉尼斯(Tigranes)指挥,以监视这些伊洪利亚的城市。在米卡里,这些船只都搁在海滩上面,为了保护它们,就构筑着有要塞。李奥特齐达斯划过了敌人的舰队,在距离米卡里约二十哩处,命令陆战队和重步兵登陆,由这个位置进攻,伊洪希腊人也都纷纷起而助战。他把波斯舰队付之一炬之后,才再退回沙莫斯。 接着,他们又决定驶往希里斯朋特,去折毁那些桥索,并攻占西斯塔斯。那是戴内斯齐尔松尼斯的锁钥,和波斯人在欧洲的最后据点。但是因为它构筑有坚强的要塞工事,而斯巴达人却不欢喜作围城战;李奥特齐达斯就回家,留下了雅典人,由克沙提巴斯指挥着,继续实行围攻。虽然这次围城是在秋季开始的,雅典人却花了大部分的冬天,以来用饥饿的方法减弱这个要塞的力量。阿尔塔巴左斯不得不来援救,反而撤回到拜占庭,越过波斯普拉斯海峡,退回亚洲去了。 这样就结束了亚欧两洲之间的第一次大决斗,其全部的记录现在都还能保存着,诚属幸事。若专以战争而论,则我们感到有两点是值得注意的:(一)虽然这是在公元前五世纪的时候,可是一切有关战争艺术的要点。都差不多已经和今天同样的有了极高度的发展。(二)在战争中所犯的错误,也正和现在所犯的是一样的普通。 波斯人挑拨迦太基人,去攻击在西西里的希腊人,以便在地中海中部造成牵制的局势,这一点足以证明波斯人已经充分明了大战略的意义,而希腊人的向吉罗求救,也可以证明出来波斯人是的确知道他们会如何的做法。即令我们认为这种牵制是不可靠的,暂时置之不论,可是对于海权与陆权之间的关系,当时所具有的了解程度,却是毫无疑问的不比今天差。不仅波斯人如此,而希腊人也同样能够如此。此外,双方战斗部队的行政问题,也一定有了很高度的水准。即令克尔克斯率领开入欧洲的部队,其总数并不超过十万人。但是它既然能够从其亚洲基地前进八百哩的距离,到了一个无道路的国家中去作战,这也就可以确实的证明出来其补给系统,是必然具有优越的组织。而对于普沙尼亚斯而言,在一个多山的国家中,要想在野战中维持着八万人的兵力--甚或就是再少一点--就行政方面来说,也当然不是一个易事。 在战术方面,这里所犯的错误,也是古今军人在许多不同的战场上,所常犯的老错误。例如只想倚赖大量的半训练人力,而希望数量可以补偿素质的缺点。又如对于兵器的威力缺乏认识,对于兵器的使用,未能配合地形和当时战术条件。但是更重要的,却是整个战争都证明出来心理因素,军队士气的得失,和最高指挥者威望的消长,却仍然还是战争中的决定性因素。 威望的丧失不仅制止了波斯帝国的膨胀,而且更撼动了它的基础,也正和以前和以后的许多帝国一样,并且也更埋下了其最后崩溃的远因。同样的,由于希腊人在沙拉米提亚战胜了,所以这个所赢得的威望才使他们开始走上惊人发展的道路,诚如布里教授(Prof Bury)在其希腊史中所说的:“人们似乎都一致被唤醒了,意味着他们的经验所具有的高度历史重要性。当时的大诗人把它写成了诗词,大雕刻家把它塑成了偶像……这些观念都漂浮在空气之中,好像特洛伊战争(Trojan War)就是这个同一剧本的前一幕一样。在沙拉米斯和普提亚作战的战士们,与在特洛伊平原上和希克托(Hector)死拼的英雄们,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战的。” 随着这一战,我们也就站在了西方世界的门限上面,在这个世界之内,希腊人的智慧为后来的诸国,奠定了立国的基础。在历史上,再没有此这两个会战更伟大的,它们好像是两根擎天柱,负起支持整个西方历史的责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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