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军多次大发兵,或进行自卫还击,或对外进行军事援助。其中有人们熟悉的抗美援朝、援越抗法、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等等。可是,对于另一次发兵--援老抗美,大多数人也许并不知道。 援老抗美从1968年至1978年,我军派出工程、地面警卫、防空、后勤及民工大队共7万余人,帮助老挝修筑了7条战略公路,达800余公里,每公里造价达31万人民币。为老挝人民取得抗美救国斗争的胜利和发展经济作出了贡献,加快了老挝的民族解放进程。1975年12月1日,美国扶植的老挝政权崩溃,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成立,由此宣告了美国对老挝侵略的彻底失败。 在援老抗美中,我军有269人英勇牺牲,其中210人长眠在老挝孟赛和班南舍的烈士园里。 既然是帮助老挝修筑公路,为何要出动地面警卫和防空部队?我有幸参加了援老抗美作战,在老挝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回忆起那激情燃烧的岁月,仿佛就在眼前,至今仍历历在目。 美国的阴谋彻底破产 1968年3月5日,我参军入伍,被分配在昆明军区边防民族第一支队三营十连当兵。刚到连队,连长陈金见向全连宣布进入一级战备。接着对新兵强化军事训练。指导员乐朝阳为我们进行爱国主义、国际主义、革命英雄主义教育,同时每天要学一个小时老挝语。1968年5月8日,全连脱下我军军装,穿上老挝军队的服装,全副武装地乘坐伪装好的汽车,借着夜幕,秘密地离开了营房,朝老挝边境进发。 老挝,位于东南亚的东北部,同中国、越南、柬埔寨、泰国、缅甸相邻,是一个长期遭受外强侵略的国家。在1954年7月关于印度支那问题的日内瓦会议上,与会国承认老挝王国的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1960年老挝成立了以梭发那·富马亲王为首的王国联合政府,但美国却积极扶植老挝右派势力,发动内战,直接训练指挥老挝“特种部队”进行“特种”战争,镇压老挝爱国力量,扼杀老挝人民维护民族独立的正义斗争。在这种情况下,老挝爱国战线党提出要我国帮助他们修建战略公路,以便更好地进行抗美救国斗争。因为老挝没有铁路和出海港,交通运输主要靠公路和骡马路。为此,1968年2月28日,中老双方在北京签订了《中、寮双方关于修建公路问题的会议纪要》。为执行会议纪要,国家交通部派来8个专家:中国人民解放军工程兵第5支队刘德润队长(副军级),昆明军区作战部方南荣科长,海军参谋李秋武以及孙学成营长等,加上电台报务员、运输部队,整个部队400人。前进的线路是对波亭、孟富、孟赛、孟夸、丰沙里公路线路进行实地徒步勘察。我们连队的任务是保卫我国专家。 天刚亮,我们来到中老边境云南勐腊县磨憨口岸。这时老挝军方的情报处长坎松和营长岩根带着翻译和警卫来接应我们。坎松见我们只带一个连的兵力警卫,连连摇头说:“太少了。” 还在中老修建公路会谈纪要产生前,美国就扬言:只要中国出兵就将他们消灭在中老边境。因为敌人知道,我修公路的地方是原始森林,中国高炮进不去,他们可以利用空中优势,用飞机将进入老挝边境的中国军队轰炸消灭。为了给中国一个下马威,1968年1月7日,美国悍然出动飞机侵入我国云南中老边境的苗寨地区进行轰炸和扫射。 美国中央情报局(cIA)设在老挝基地的秘密特工队一直在搜集中国派兵老挝的情报。 在美国支持下的老挝右派军队已在孟夸对面(即我军必经之路)集结了1200余人的兵力,随时阻击我军。另外我军要经过的线路位于老挝的北部上寮地区,山高林密,人烟稀少,瘴疠流行。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军曾企图通过该地区侵入我国云南,结果尚未交战,便被疟疾痢疾等疾病夺去一万余人的生命,不战而败。我们所经过的线路还有部分敌占区,老挝右派军队常常伪装成老挝爱国战线党的军队,刺探中国军队的情报,使我军难以辨清敌军与友军。加上老挝长期受法、日、美帝国主义控制,国情十分复杂,老百姓对我军并不了解。因为敌情严重,又没有高炮的情况下,要保护好我国专家以及一位副军级首长,深入老挝踏勘线路,仅派一个连警卫,这不但连老挝军方没有想到,敌人更没有想到。 5月9日,我们进入到老挝的纳堆县境内。上午10时,太阳刚出来,雾霭散尽。此时上空出现美国的一架侦察机,接着飞来四架轰炸机,不停地在我们上空盘旋,寻找攻击目标。由于我们伪装巧妙,侦察机放了颗加速弹“轰隆”一声飞走了。一会儿,在我们的后山森林里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轰炸机胡乱丢下炸弹也逃离了。 六天后,我们到达纳堆县的蒙寮寨子。奇怪的是,有300多人口的寨子竟没有一个人。指挥所专家们在半山腰树林宿营,我们连在河边警卫。 下半夜,我站岗。亚热带森林里的夜晚很冷,我端着枪密切注视四周。 突然,一个黑影踉踉跄跄从河边朝我走来。“咔嚓”!我拉动枪机大声喊道:“口令!”对方没有回答。我大声吼了起来:“噜,呀素叮!”(老挝语:站住不许动!)我的话音刚落,“扑通”一声,黑影重重地倒在了草丛里。我慌了,端着枪对空“叭、叭”连开两枪。 听到枪声,连长带着一个排火速赶了过来。连长拨开草丛看,倒在地下的是一个男子,已经死亡。他问我朝死者开枪没有,我说没有。经过验尸,连长没有发现枪伤。他是什么人?为何死在我们这里?不仅我纳闷,连长也想不出是为什么。 天亮后,呼啦一下,大约有二百多男女老少涌到我们连的住地。男的手持大刀、梭标、弩箭,女的握着菜刀木棍。为首的男子怒目圆睁,大叫起来:“好呀,中国军队枪杀我们老百姓!”群众中立即有人附合:“杀人偿命,一命抵一命!” 连长、指导员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面叫副连长带领两个排迅速将专家和电台转移,一面叫翻译王志平去叫蒙寮寨村长来做工作。村长山琅很快来了,当他看见尸体后,又望了望群众,双手一摊,表示他也无法向寨民解释。 就在我们束手无策之时,一个中年妇女满头大汗跑来了。她拿出一封信给连长看。原来,她叫通花,华侨。死者是她丈夫,叫盂洱,是自杀而死。这是一封遗书,上面写道:“因为敌特工给了我2000美元,要我打听中国军队的人数,每天经过的路线,如不从必死无疑。我是云南思茅人,早年随父逃荒来老挝,我不想做危害祖国的事,才想到自杀。所以死在中国军队面前,是想求中国军人为我做一口棺材安葬,因为老挝当地实行的是水葬,我不想水葬……”当翻译将孟洱的遗书当众宣读后,老百姓马上就离开了。 过后,我们连砍伐了一棵红椿木大树,为孟洱做了一口棺材,抬到了通花家里,通花感激不尽。 6月15日,我们从孟赛出发后,要经过敌占区孟通。深夜,战士李济良、岩恩在站岗时,抓获一名潜伏在我宿营区的老挝右派军队特工,缴获电台一部,手枪一支。特工交待 在我们通往的孟通叉丫口,敌人有两个连队300余人设伏,企图阻击我军。特工的任务是监视中国军队的具体位置,如果阻击失败,第二天指示敌机轰炸。 获悉这一重要情报后,指挥部决定将计就计:先送专家、首长连夜通过。为了迷惑敌人,命令一排采取奔袭的方法,在通过的叉丫口来回奔袭。当一排奔袭接近到叉丫口敌人的设伏地时,用一个班守护,有意拉响枪机,另两个班再次来往于孟通寨。 这一招果然很灵,敌人以为我军至少有两个营的兵力扑过来了。他们万万没想到中国军队会在晚上攻击。老挝兵最怕的是近战、夜战,何况他们只有两个连的兵力。他们惊恐万分,迅速撤退了。 专家和首长在我们连的掩护下快速穿越敌占区,经过六个小时急行军,天亮时到了苗洪献寨子,摆脱了敌人的监视。 6月25日,部队顺利到达老挝的孟夸县。横在我们面前的是楠乌河。此时,我们面临越来越多的困难。这里是无人区,部队已断粮,我们只得靠挖野菜充饥,更严重的是敌机在我们上空活动越来越频繁。 6月28日上午10时,一架敌侦察机在我上空盘旋,突然在我们的对面山发出三颗信号弹。连长知道,这是地面敌人在给敌机指示轰炸目标,立即命令全连准备战斗,保护专家。顷刻间,4架F104美式轰炸机飞来了,接着如汽油桶大的炸弹从飞机上丢了下来。瞬间,山崩地裂。敌机在我们头上俯冲呼啸而过,激起一股股强大的气流,一时满山硝烟滚滚,弹片横飞。敌机轰炸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我连战士李阿强等5人被弹片击中,身负重伤。看到8个专家安然无恙,连长、指导员才松了口气。 楠乌河宽160米,因为是雨季,深达18米。情况危急,如果不迅速渡过河去,敌人会驾着快艇从下游冲上来阻击我们。 这时副排长陆嘉庆提出,由他带领三个战士用竹排先过河,侦察敌情。如果遇到敌人,先把敌人引开,为大部队开路;如果是小股敌人就把他们消灭。连长、指导员经过慎重考虑,同意了陆嘉庆的请求。并指示如果对岸没发现敌人,连开三枪为信号让部队渡河。 陆嘉庆,26岁,壮族,1964年当兵,云南富宁县人。1968年连队决定他退伍,后听说要执行援老抗美任务,他坚决要求参战。出国前,陆嘉庆已同家乡的姑娘订了婚,准备在第一阶段的任务完成后回国结婚。他推着竹排划向了河中。竹排上的战士是普得昌、张之清、岩刀。三人持枪密切注视着河对岸,当他们快到对岸时,突然又有三架敌机飞来了,随即在河里投下了炸弹。陆嘉庆要三个战士迅速上岸,他即划着竹排引开敌机。“轰隆”一声巨响,一发炸弹在竹排旁爆炸,竹排被炸翻,陆嘉庆掉进洪水激流中。三天后,越南人民军在楠乌河的下游湄公河出口处发现了陆嘉庆的遗体,他手里仍紧紧握住冲锋枪。 陆嘉庆牺牲,5人受伤,部队已断粮的急电传到了北京总参。总参回电,已派人从越南湄公河前来老挝孟夸接应伤员,同时已运来粮食。晚上8时,果然来了一艘船,我们卸下粮食,将伤员抬上了船。 晚上8时lO分,普得昌他们朝天连开三枪,告诉部队,未发现敌人。全连立即利用竹排掩护专家和指挥部人员渡过了楠乌河。第二天,美国之音播出一条消息:“中国一支400多人的军队,在老挝孟夸县境内遭到老挝飞机的轰炸、攻击,无一幸存。” 此消息一播出,一直关注我们安危的昆明军区、总参首长,一天几封电报询问我们的情况和到达的位置。一个星期后,我们躲过了敌机白天黑夜的监视侦察和伺机攻击,六次抗击小股敌人的袭击,顺利到达丰沙里。 由于我们胜利到达丰沙里,掌握了第一手勘探测绘资料,摸清了敌情,为党中央决策提供了最可靠的依据,使美帝企图消灭我援老先遣队的阴谋彻底破产。1968年8月16日,毛主席签发命令,由中国后勤部队第5支队组成筑路指挥部,率4个工程大队,云南第一民工总队以及防空、警卫和后勤部队共2万人,首批入老担任筑路任务。 13名战友壮烈牺牲 在我援老筑路大部队进入老挝施工后,我连转战丰沙里、苗寨、纳通、孟赛、孟洪等地执行警卫任务。因为多条公路全线开工,防空的高炮部队只能保护重要桥梁和指挥部,警卫部队的防空,只能靠自己伪装和挖防空掩体。 1969年9月6日,我连在孟洪执行警卫任务。中午11时我正在站岗,突然我宿营地的后山焦巴岭飞来一架直升飞机,接着四个全副武装的敌人从飞机上空降下来。我马上报告连长,连长立即率两个排分两路朝焦巴岭搜索。 焦巴岭山高林密,我们搜索了两个小时才到山顶。在山顶发现了降落伞。突然,树林里传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连长命令我班朝树林里开火。 全班的冲锋枪、步枪一齐射向了树林。在打了几个点射后,一个男青年惊慌失措举起双手朝我们走来。我走过去搜身没有发现武器。男子用手指了指树林,示意有情况。我们走过去一看,发现打死一名特工,身上背着电台。男青年介绍,他叫孟帕,是个猎人。刚才打猎时被从直升飞上下来的特工发现抢走了猎枪。其中一个特工问孟帕是否看见一个中国军人骑着一匹大马,说那是昆明军区派来的一名将军,是副司令员,要他配合抓活的回去领赏。如抓不到活的,明天就指示飞机轰炸,只要炸死他也可立大功。特工刚要带孟帕走,我连冲了上来,打死1人,另3人怆惶逃走了。孟帕提供的情报是否真实,已来不及甄别,连长决定马上下山向指挥部报告。 这个时候我连警卫的是云南交通厅第四测绘大队35人,第5支队马富明参谋长、边防民族一支队参谋长秦德旺、参谋太世鹤等人。马富明参谋长是刚从越南战场转战来老挝的,他从越南带回来一匹大马,平常走累了骑一骑,显然敌人把马富明当成了昆明军区副司令员。敌情严重,情况危急,连长立即向指挥所报告了情况。指挥所决定,准备三天的干粮,下半夜撤离孟洪。后来如果不是敌人情报误判,我们测绘队、指挥所包括我们连也许就会全军覆灭。 孟洪一带瘴疠流行。我班哈尼族战士普正华患钩端螺旋体病已十多天,鼻子、耳朵已出现流血,生命垂危。连长决定让他骑马,全班护送到一百公里外的孟赛我野战医院治疗。作出这个决定连长十分痛苦,如果敌人把骑马的普正华当成大官进行袭击或飞机轰炸怎么办?可他已不能行走,连长一咬牙,还是让他骑马,由六班连夜护送。并命令明天上午9点前一定要通过尚岗寨子,因为尚岗是一个大坝子,晨雾一散敌机就会出现。 全班加上卫生员,骡马手共15人,马上出发。可是天公不作美,7月6日晚上我们刚离开孟洪,天就下起大雨。普正华淋了大雨后高烧不止,四孔流血,无法坐稳。我们只得用背包绳将他捆在马背上,踩着泥泞的骡马路深一脚浅一脚行军,速度大大放慢了,直到第二天上午11时才到达尚岗寨子。班长张发顺率全班护卫普正华走在前面,我走在最后。正当全班快速通过尚岗时,敌人的侦察机来了,不停在我们头顶上空盘旋,接着寨子的后山 发出四颗信号弹,这是敌人在给飞机指示轰炸目标。 “全班注意,停止前进,卧倒!”班长发出命令。此时五架敌机飞临上空,随即丢下炸弹。“轰”一声巨响,一颗汽油桶般大的重型炸弹落在普正华身边,骡马手孟罕旺和普正华当场牺牲。卫生员李卫国一只腿被炸断,但他并没有倒下,骑在篱笆墙上,只见他扭过头大声呼喊:“班长,快隐蔽,别管我!”说着端起冲锋枪朝敌机射出愤怒的子弹。 “快,解放军跟我们进防空洞!”此刻尚岗村坎诺松村长赶来了,要大家进防空洞。班长招呼大家进防空洞。这时有十多个老挝妇女、儿童也朝防空洞跑来。防空洞容纳不了那么多人,我们主动让出来,端着枪蹲在篱笆墙下的排水沟里,朝低空俯冲的敌机猛烈开火。班长张发顺鼓励全班不要怕,一边大声呼喊:“打倒帝国主义!”一边朝敌机猛烈射击。 敌人误把我骑马的普正华当成了昆明军区副司令员,轰炸持续了一个小时仍没停止。 “轰隆”又一声巨响,一颗重型炸弹在我们身边爆炸,我被巨大的气浪抛出十多米掉在草丛中昏迷了过去。下午四时,我从昏迷中醒来,全身疼痛难忍,双手一摸,居然完好无损。在我旁边的孟仁忠也坐了起来,他手臂负了伤。我拿起枪支撑着站起来,大声呼喊着:“班长、张平……”四周没有回音,天空布满阴霾,空气凝固、山野沉默。 在篱笆墙下的沟里,我发现牺牲的班长张发顺仍持着枪呈单跪姿势,双目怒睁,枪口依然对着天空,脑浆和鲜血盖住了整个脸庞。经清点遗体,班长张发顺,战士张平、普正华、孟罕旺、李卫国、关冬生、岩金、李光明、刘安家、严华、万立江、张新伟、杨垂堂13人全牺牲了,他们大多肢体被炸得残缺不全,我和孟仁忠含泪将他们的肢体收敛在一起,这才去找大部队。 英勇作战,击落敌机35架 十年援老筑路,是在战争环境下进行的。敌机经常对施工部队进行轰炸,伤亡经常发生。我施工部队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以对祖国人民,对老挝人民负责的高度政治责任心,克服各种艰难困苦,争分夺秒,高速度,高质量地为老挝人民修好路架好桥。我高炮部队更是严阵以待守护着已建好和正在修建的大桥131座,保护施工人员的安全。 1969年8月22日,我坦克3师高炮团守护孟赛大桥,四架敌机飞至1800米时,高炮团突然开火,当即击落击伤敌机各1架。敌人发现我高炮位置后,集结8架轰炸机飞来轰炸孟赛大桥。我防空部队早已料到,在周围布置了44团2营和11军直属高炮营,当敌机飞越大桥上空时,两个高炮营猛烈开火,激战半个小时,击落敌机4架,击伤2架。 1970年1月2日上午11时,敌4架飞机对我坦克3师307团1营2连阵地进行狂轰滥炸。3营7连排长吴春祥为了减轻敌机对兄弟连队的袭击,主动暴露自己,吸引敌机,在炮位上三次操作高炮,奋勇打击敌机。激战四十分钟,与战友们一道击落敌机1架。最后敌机低空向他袭击,吴春祥头部中弹,壮烈牺牲在阵地上。友邻空军高炮44团4连,目睹吴春祥倒在炮位上,他们抓住战机,誓死为战友报仇,朝敌机猛烈开火。一发发愤怒的炮弹直射敌机,当即击落敌机1架。此时又飞来三架敌机扑向4连,对4连阵地疯狂轰炸,战士王可武身负重伤。卫生员要给他包扎,他推开卫生员要他先去抢救其他伤员,最后因流血过多,献出了年仅19岁的生命。5连班长党二白被敌机炮弹炸伤,血流如注,昏倒在地,当他醒过来后,顾不上包扎,爬上炮位带领全班继续战斗,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一年多后的孟夸,也就是在我连遭到敌机轰炸的楠乌河,此时,我工程部队正在施工架桥。这是我援老修建的桥梁中最长的一座,桥位水面宽160米,深18米,全长256米,9个孔,是敌人破坏的重点。我防空部队在山顶及周围布下了严密的防空网。有我空军高炮15师44团57炮营。57高炮是打中空的,阵地设在山下;1I军直属队37高炮营,专打低空,阵地设在半山腰;31师3个步兵团的高、机连组成5个连队,是专打低空俯冲扫射的敌机,阵地设在山顶。在不到半公里的地面上,我军集结了60门高炮,50挺高射机枪,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打击来犯敌机。 1971年5月14下午1点30分,美F4C 6架敌机,分佯攻和主攻袭击轰炸我孟夸楠乌河大桥。我57高炮营、37高炮营全线向敌机猛烈开火,当即击落击伤敌机各2架。敌机继续反扑。十分钟后,又飞来6架敌机向我高炮阵地轰炸攻击,当第二架敌机低空俯冲机枪扫射后,爬高逃窜时,遭到我高射机枪痛击,当即将这架敌机击落。敌机再次分6架次分批轮番对我高炮阵地攻击轰炸,我各炮阵地密切配合,越战越勇,向敌机猛烈开火,又击落击伤各2架敌机空战持续了3个小时,敌机40余架次地对我大桥和炮阵地进行轰炸攻击,大桥保住了,敌机始终无法靠近。我防空部队也遭受了重大损失,战友王科武、刘海松、吴山友等15人壮烈牺牲,另有50人受伤。 1972年4月8日,我援建的老挝新东线全线贯通,老挝爱国战线党主席苏发努冯亲王亲自出席了交接仪式。为了鼓舞士气,我中央慰问团前来阵地慰问演出。可演出刚开始,敌机就来轰炸了。我高炮立即还击,当即击伤敌机1架。此时女演员仍在阵地上唱着《歌唱祖国》的歌曲,三架敌机又飞来轰炸,演员们只好进防空洞防空。敌机投下炸弹逃走后,演出继续。这天演出4次拉响防空警报,折腾了4次节目才演完。 4月12日,北京军区内蒙古军区高炮独立营、成都军区高炮11师2个高炮营,守护老挝新东线芒朗大桥附近。上午10点30分,三架敌机飞越上空,接着向我炮兵阵地投弹。三个高炮营猛烈朝敌机开火,当即击落敌机2架。紧接着敌机三架次不停地分二批、三批轮番对我高炮阵地轰炸射击。敌机共30余架次对我高炮阵地进行报复性疯狂轰炸,3个高炮营奋力反击,激战2个小时,又击伤敌机3架。大桥保住了,我高炮连队在这场战斗中有12人牺牲,伤42人。 在防空作战中,我防空部队作出了巨大牺牲,但援建老挝的131座公路大桥却从未遭到破坏,我援老指挥部和一些重要目标也从未遭到过敌机轰炸。在5年的对空作战中,我援老高炮部队先后派出21000余人的对空作战部队,作战95次,击落敌机35架,击伤24架,最大限度地保障了筑路工程部队和民工的安全。在我防空部队有力打击下,敌机逐渐减少了轰炸,1974年底,我高炮部队全部撤回国内。 1978年4月8日,我援老筑路任务胜利完成。在老挝孟外县中老双方举行了隆重的签字移交仪式。在十年援老抗美中,我军共有265人牺牲。大会上,老挝国家主席苏发努冯和政府总理凯山·丰威汉,向我筑路部队英雄集体授勋,向英勇牺牲的陆嘉庆、张发顺、吴春祥等207名烈士授予二级英雄勋章各1枚。如今210名牺牲的战友分别安葬在老挝的孟赛和班南合烈士陵园里。 在援老抗美中牺牲的战友永垂不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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