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越自卫反击战：解放军打垮越南王牌师攻克谅山(1)

    越南重镇谅山,北临山岳,南接平原,是越南北方的战略要地。北距我国广西友谊关18千米,南距越南河内130千米,奇穷河自东向西横贯市区,把谅山城分为南、北两部分。谅山交通发达,有公路与河内、高平、太原、禄平相连,河铁路纵贯市区,北经同登与中国湘桂铁路及公路相连。谅山以北以扣马山为核心的一系列高地,构成了拱卫谅山的天然屏障。在1979年的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我广西边防部队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连续作战,仅用了6天时间,就攻克了被越南当局视为“要塞”的谅山,迅速形成了威逼河内之势,圆满完成了还击作战任务,创造了壮怀激烈的英雄业迹,写下了绚丽多彩的光辉篇章。

    激战扣马山直逼谅山城

    越南当局自恃谅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气势汹汹地叫嚣要在这里与我军“决一死战”。他们命令越军“王牌”第3师,沿谅山城外的山岳丛林一线摆开,妄图阻止我边防部队乘胜进击。

    我广西边防部队在攻占同登后,人不卸甲,马不停蹄,兵分数路,以迅雷闪电之势,直扑谅山。越军遂紧急增调其第327师、第337师驰援谅山,妄图固守谅山,伺机反扑。

    1979年2月27日,我边防部队在强大的炮火掩护下,步兵与坦克密切协同,开始向谅山挺进。攻打七溪和禄平的部队,迅猛推进。我B师1团作为主攻谅山部队之一,进攻锋芒直指谅山西北5千米处的扣马山。

    扣马山海拔800米,山险坡陡,草深林密。山前和左右两翼有八个高地与主峰遥相呼应,进可攻,退可守,是谅山城的主要屏障。敌人经过多年经营,在这里构筑了几十座明碉暗堡。盘踞在扣马山一带的越寇,经常炮击我友谊关一带边境地区,给我边境居民的生命财产造成重大损失,犯下了累累罪行。我边防战士早就对这个反华巢穴痛恨得咬牙切齿了。一到扣马山下,要求担负主攻任务的请战书便纷纷飞向团指挥所:“拿下扣马山,打进谅山城!”“为祖国立功劳,为团队添光辉!”铮铮誓言,表达着勇士们克敌制胜的决心。

    我主攻谅山的B师成两个梯队部署,第一梯队展开两个团,第1、2团为师第一梯队,第3团为师第二梯队。第1团是一个拥有光荣传统的红军团,配属军坦克团坦克1营、师防化连1个喷火器班,该团为师右翼主攻团,任务是:在探某、班列之间展开,主力沿303高地、那来东侧无名高地向扣马山实施钳形攻击,当日攻占扣马山。战斗打响前,步坦指挥员一起认真分析敌情,察看地形,周密研究协同计划,制订战斗方案。从前出的路线、攻击的信号、目标,到发射阵地的位置,都作了具体规定,各自任务明确,心中有数。

    2月27日清晨,战区大雾弥漫,细雨蒙蒙,我红军团将士待命出击。8时整,随着前线指挥部一声令下,我英雄战士形成四道铁流,径直向扣马山下8个高地冲去。

    配属给该部的坦克1营兵分多路,迅速展开成战斗队形,支援该团第一梯队战斗。我坦克如下山猛虎,出海蛟龙,勇猛冲击,势不可挡。坦克乘员用高射机枪平射,压制敌前沿火力点,掩护步兵冲击,步兵分队则在坦克前方派出战斗小组,消灭敌人的反坦克火器,步坦交替掩护,逐段跃进,直逼扣马山。扣马山前,烟尘滚滚,弹雨纷飞,我坦克乘员一时看不清目标无法射击,从而使攻击303高地受阻。在这紧要关头,坦克2连指导员黎德才,冒着枪林弹雨,露身炮塔外沉着指挥,边打边观察敌情,终于看清了敌火力点的位置。他立即把方位用电台告诉各车,高喊一声:“注意看我的弹着点!”并指挥一炮手迅速用并列机枪打了一梭子曳光弹。各车根据指示的目标,猛烈开火,共摧毁敌6门火炮和17个火力点。为了更准确地摧毁敌人的火力点,车长们不顾生命危险,纷纷露头观察指挥。

    四车二炮手黄友文的耳膜被炮声震破,听不到声音。他就用棉花塞住耳朵,看着一炮手的手势,连续准确地装填了60多发各种炮弹。当战车靠近敌人时,他又不顾个人安危,露身炮塔外用高射机枪猛烈扫射,直打得敌人鬼哭狼嚎,魂飞胆丧。

    在483高地前沿,步兵分队及时用曳光弹指示目标,二车乘员眼疾手快,5分钟连打了17发炮弹,发发命中敌堡。我炮兵部队更是随叫随应,指哪打哪,配合得十分有力。他们开设了前进观察所,随第一线步兵一起前进。炮火逐步向前延伸,我步兵分队紧随着弹着点冲击。该红军团的100毫米炮兵连,当年在着名的黄土岭战斗中,曾击毙过日本侵略军号称“名将之花”的阿部规秀中将,这次还击越军,又大显神通。侦察班战士卿度松,连续观测十几个目标,个个准确无误。一班一炮手刘金云,带伤连发20发炮弹,发发命中目标。榴炮班副炮长罗永荣,战斗打响不久,头负重伤,战友们要抬他下去,他说:“不,我要亲眼看着敌人灭亡!”硬是留在阵地上坚持战斗到底。在攻打2号高地时,二炮手刚刚把炮弹送上膛,突然中弹倒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罗永荣霍然站起,扑向炮位,准备向敌人射击。不料一发敌弹飞来,又一次打中了他。罗永荣深情地向北方眺望一眼,牙关一咬,又一次扑向炮位。在生命的最后一息,终于把这发炮弹射向了敌火力点。

    多么英勇的战士,何等壮烈的场面!

    此时此刻,在536高地,正在进行着一场恶战。这个高地位于扣马山主峰的东南侧,是扣马山守敌南逃谅山的必经之路。越军在这里配备了很强的火力,龟缩在明碉暗堡之内的越寇,借着雨雾的掩护,使用轻重机枪、高射机枪、火箭筒、六○炮一齐向我开火。然而,他们遇到的对手,是红军长征途中威震敌胆的“大渡河连”。勇士们拿出革命前辈强渡天险的英雄气概,直打得敌人一个个火力点变成了哑巴。激战到下午,高地上只剩下东北侧一个火力点。这个火力点龟缩在一块突起的石崖下,炮弹和坦克对它都难以发挥作用。连队发起攻击后,被敌人密集的火力压制在阵地前沿。这下子惹恼了四班副班长王成富。他找到排长说:“咱大渡河连怎能受这个窝囊气!我去炸掉它!”说罢,提起爆破筒,带领突击组,犹如离弦之箭,跃出掩体。在敌人的枪林弹雨中,他和突击组交替掩护,转瞬间就迂回到敌火力点侧翼,扑向了这个罪恶的暗堡。敌人发觉暗堡旁有人,刚要甩出手雷,只见王成富腾地跃起,一下子将爆破筒塞进了敌堡。随着一声巨响,浓烟弥漫,乱石横飞,这个“钉子”被彻底拨掉了。经过八个多小时的激战,扣马山下八个高地的敌人全部被我歼灭。

    扣马山主峰守敌,看到前沿高地相继失守,像输红了眼的赌徒,凭借多年修筑的明碉暗堡、山洞,负隅顽抗。“坚决消灭敌人,提前拿下主峰!”这是我红军团将士共同的决心。15时55分,我炮兵向扣马山主峰实施5分钟火力急袭。16时,坦克1营开始对扣马山主峰实施自下而上的逐段集火射击。坦克1连支援红军团3营沿扣马山西北侧攻击;坦克2连支援红军团1营沿扣马山东北侧攻击。步兵每前进100米即发射白色信号弹1发标示占领位置,坦克按步兵标示的位置逐段延伸火力支援步兵冲击。在坦克强有力的火力支援下,红军团将士们迎弹雨,踏荆棘,一径直上,锐不可挡!44分钟之后,扣马山主峰上就升起了两发宣告胜利的白色信号弹。

    在谅山西北部的七溪,我边防部队以卷席之势,猛打猛插,一举歼灭了守敌,占领了飞机场,切断了交通要道。

    在谅山东部的禄平、横模地区,我边防部队长途奔袭,一鼓作气,斩关夺隘,连克守敌,控制了援敌必经之路,使谅山之敌更加孤立。

    谅山城的屏障被我劈开了!我边防部队雄姿英发,直逼谅山城下。

    智取三清洞拿下省府楼

    经过2月27日、28日两天战斗,B师先后攻占了扣马山、417高地、当坤、泥壶北侧无名高地一线,为增强突击力量,不给敌人以喘息的机会,迅速攻占谅山北市区,师决心使用第二梯队进入战斗。28日黄昏,师调整了部署:第3团加强军坦克团坦克4连和师工兵、防化、喷火兵各1个排,以及第1团迫击炮连和两个营属炮兵连,在536高地以东、关湖、泥壶地区,第2团在波沙、党燕地区隐蔽占领了进攻出发阵地,积极进行进攻准备。第1团则在扣马山及其附近地域组织防御,清剿残敌,巩固战果。

    3月1日上午9时30分,一门门火炮猛轰谅山,一发发炮弹倾天而泻,30分钟之内落弹几万发。刚刚盖起的敌军营房顿时化为平地,城内坚固的军事目标、弹药仓库,顷刻间房倒屋塌,连续爆炸。谅山守敌指挥官犹如丧家之犬,狼狈南逃,留下一群替死鬼负隅顽抗。10时整,我主攻部队发起了猛烈的冲击。经过一天的激烈战斗,我军进至谅山外围的大、小石山、279高地一线。

    大、小石山是位于谅山市区西北的两座比高百余米的石山,山体陡峭难攀,山上岩洞较多,越军多年经营,将其山洞与坑道、火力点相连接,形成了较坚固的支撑点。市区北部的279高地与两座石山相连接,可直接控制公路、铁路。位于大石山上的三清洞,本来是山青水秀的疗养胜地,但越南当局穷兵黩武,硬把这里修成了一座坚固碉堡群,里面山洞相通,坑道相接,粮库、水库、弹药库一应俱全,上下左右23个暗火力点,都可以扼守通往谅山的铁路、公路。几百名守敌龟缩在三清洞中,妄图作困兽之斗。

    3月1日晚,师令各攻击部队就地组织防御,进一步查明敌情、地形,做好次日进攻准备。3月2日上午8时50分开始,我炮兵开始向大、小石山实施5分钟火力急袭。8时55分,我第3团第1营由坤来东侧向大、小石山发起攻击。9时攻占了疗养院,9时35分攻占了小石山表面阵地。为扩张战果,团令该营迅速攻占大石山和三清洞,为攻进谅山市区扫清障碍。年轻的一营营长许远然带领连排干部周密地察看地形后,定下了巧妙的战法。他先组织部队以猛烈的火力轮番向三清洞发起攻击。敌人已成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就拼命向外打枪。打到晚上,三清洞守敌的部署情况终于被我侦察清楚:此洞共有三道火网,山脚下是地雷、坦克和装甲车,山腰里是轻重机枪,山顶上是高射机枪,火力密集,宜智取而不宜强攻。黎明前,许营长把三连留在正面迷惑牵制敌人,一、二连却神不知鬼不觉地迂回到三清洞旁边的疗养院一带,做好攻击准备。守敌盲人骑瞎马一般,胡枪乱炮打到天亮,山下突然不见了人影,正在迷惑不解时,我军一个勇猛冲击,就如神兵天降般直插三清洞口。在我强大火力掩护下,爆破手把一个个爆破筒、炸药包送进了洞里。刹时间,烟火冲天,山鸣谷应,崩塌之声不绝于耳。洞中守敌死的死,伤的伤,有的憋得喘不过气来,惊呼着刚挤出石缝,就被我活捉。战士们在硝烟中冲进尚未炸塌的坑道,肃清残敌。11时许,一营就攻占了三清洞及附近阵地,歼敌300余人,缴获敌坦克1辆、装甲车2辆、高射机枪6挺,击毁敌坦克2辆、装甲车4辆、高射机枪9挺。

    我数路精兵,在歼灭城郊残敌之后,从东、北、西三面,直扑谅山北市区。我第3团2营6连刚刚冲到北市区奇穷河桥头,突然和从三清洞败退下来的2辆敌坦克、1辆装甲车遭遇了。敌坦克和装甲车开足马力,想越过奇穷河向南逃。十班副班长黄炳培眼明手快,端起火箭筒对准第一辆坦克的屁股,一炮正中油箱。只听一声巨响,火光冲天,一堆废铁堆在了桥上。第二辆坦克见大桥被堵,立即掉转车头,绕到铁桥下面,企图从桥下逃跑,正碰上班长庄玉成。只听他喊了声“往哪跑!”又来了个首发命中,坦克顿时在河边燃起大火。装甲车眼见逃脱不掉,便开进一个洼地,企图顽抗。这时,新战士叶木火一把从班长手中夺过了火箭筒,大吼道:“我来收拾它!”说罢,一扣扳机,正中敌车体上部。“轰”的一声,连车上的高射机枪都被抛上了半空。

    “拿下省府楼,壮我英雄志!”这是第2团三营指战员的共同心声。他们一冲进市区,就直扑省府大楼。城南高地上的守敌以密集的火力封锁路口,炮弹爆炸声震耳欲聋。八连七班长带领战士,在敌人的火网里灵活跃进,只用5分钟就冲进了省府大楼。在弥漫着硝烟的办公室里,省府官员们南逃时丢下的大印摔在屋角,文件、纸张随风飘零。看着这种景象,战士们不得发出了鄙视的笑声。

    跨过奇穷河全克谅山市

    谅山城分为南、北两个市区,中有奇穷河相隔。奇穷河流经市区的一段宽约120米,水深2至5米,河上有一座宽4米的公路、铁路两用桥和一座水面下桥,可通行各种车辆。市区南部的428、391和文庙三个高地,居高临下,俯瞰谅山,是敌防守谅山的重要依托。越军在这三个高地上配备了强大的火力,严密封锁着大桥、渡口和市区,企图凭借天险阻挡我边防部队继续南进。

    3月4日凌晨,在弥漫的浓雾中,攻打南市区的战斗开始了。城南三个高地上的敌人拼命抵抗,奇穷河里,炮弹掀起高高的水柱,高射机枪子弹激起层层浪花,弹片发出刺耳的啸音。我步兵战士在猛烈炮火支援下,分多路从大桥和桥侧的水面强渡奇穷河,直插南市区。

    副班长胡祖贤带领的一个战斗小组,刚冲进南市区,就与越军一个班遭遇。胡祖贤一声喊“打!”三个人一齐向敌人开火。敌人见势不妙,各自逃命。胡祖贤等三人分头追击,把七个敌人全部击毙。这时,我第3团二营、三营的指战员,沿着南市区的几条主要街道,以泰山压顶之势,一齐压向市区南侧的三个高地。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战,428、391和文庙三个高地全部落入我边防战士之手。当我军战士冲上敌阵地时,敌火炮的炮管炽热炙人,上了膛的炮弹还没来得及打出去。在4门被击毁的57毫米高炮旁边,堆放的弹药竟达五卡车之多。叫嚷要与我“决一死战”的敌人,大概没想到他们竟会覆灭得如此之快。

    三个高地被我攻占之后,“谅山要塞”全线崩溃。这时,我边防部队指战员火速兵分两路,快速向南追歼残敌。敌人已经毫无招架之力,急不择路,狼奔豕突,拼命逃窜。滚滚浓烟笼罩下的谅山,南北市区到处是一堆堆废墟。街头巷尾到处堆放着越军丢下的武器弹药、军装和各种食品,一片丢盔卸甲的景象。而这些武器弹药和食品大多是过去我国作为援助物资赠送给越南的。在谅山市西南的文庙高地上,越军炮台里的枪炮已被我军打得东倒西歪。第3团2营7连连长黄培旺带领全连战士穷追猛打,击毙多名逃敌,一直追到谅山城南3千米的465高地。举目南眺,只见山下残敌还在鬼哭狼嚎地向南溃逃,远处丛林里坦克的马达声也由近而远地向南遁去。

    “要塞”陷落了。这时,河内的时间是:1979年3月4日11时20分。敌人扼守河内的屏障被我军攻占后,河内门户洞开,我军造成了雄师威逼河内之势。攻克谅山后,我军在敌军的一些阵地上看到,所有的日历都没有翻到2月28日的,有的翻到了2月27日。可以想见,他们刚把日历翻过26日那一页,就被我军打得丧魂落魄,再没有能往下翻了。正像一个越南士兵在一封未发出的家信中写的那样,“我们这里形势很紧张,每天都有许多人死伤,不知哪一天该轮到我的头上。”谅山之战,我军战绩辉煌,歼敌第3师第2团、炮兵68团1个营、第327师第42团及公安12团一部,不可一世的越军“王牌”第3师主力基本被歼。3月5日,我国政府发表声明,惩罚越南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不要越南一寸土地。截至3月12日,谅山方向我军全部撤回我国境内,严守我国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