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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攻坚战:粟裕曲阜运筹帷幄 许世友前敌指挥(1)

2013-12-25 00:00| 发布者: 123456000000| 查看: 13| 评论: 0

摘要: 1948年,济南战役激战的场面 1948年的金秋,是一个大丰收的季节,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的硕果,一直延续到1949年的早春,这一场大丰收的序幕就是济南战役。战役前1948年7月,我华东野战军主力胜利结束豫东战役, ...

1948年,济南战役激战的场面

1948年,济南战役激战的场面

    1948年的金秋,是一个大丰收的季节,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的硕果,一直延续到1949年的早春,这一场大丰收的序幕就是济南战役。

    战役前

    1948年7月,我华东野战军主力胜利结束豫东战役,山东兵团攻克兖州、泰安等城市,尚未结束津浦路中段战役,14日毛泽东就发电指示华野指挥员粟裕等人,要求乘胜连续作战,发起攻济打援战役(参见《毛泽东军事文选》电子版第4集237页)。16日又连发4电指示华野粟陈唐张和许谭,对攻济打援提出具体方案,如:抢占济南机场,准备攻克济南,准备打邱清泉和黄百韬兵团的援济部队等等(参见《毛泽东军事文选》电子版第4集239、240、242、243页),对于攻打济南的迫切心情跃然纸上。16日,粟陈唐回电,基于华野部队连续作战,十分疲劳,急需休整和补充,马上打济南是不合适的,建议休整一个月,得到军委同意(参见《毛泽东军事文选》电子版第4集246页)。

    华野部队休整期间,7月26日,毛泽东又发电指示粟陈唐张等华野指挥员,指示华野于休整后打邱清泉之5军(参见《毛泽东军事文选》电子版第4集252页)。对于毛泽东有点咄咄逼人的层层加码,华野军事主官经过反复磋商,8月10日给军委发电提出3个作战方案:1、孤立徐州,歼灭5军;2、先攻济,后打援;3、同时攻济打援。8月12日毛泽东复电指出要树立攻克济南的决心,敢于攻坚,真攻济南,真打援兵(参见《毛泽东军事文选》电子版第4集262页)。

    8月20日粟裕前往曲阜,与山东兵团谭震林、王建安等会合,这是华野两大集团自1947年“7月分兵”以来的重新会合。

    8月25日到29日,粟裕、谭震林主持华野曲阜会议,讨论攻济打援问题。粟裕指出:济南战役将是一场严重的艰苦的战役,济南是徐州的屏障,敌人会死守济南,增援也会猛烈。战役将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攻占济南飞机场,歼敌5~6个旅,第二阶段攻济打援。并严肃指出:不能轻敌,济南不比潍县、兖州和开封,守敌王耀武能力较强,手上有正规军3个师9个旅,非正规军5个旅,共有11万余人。济南市区分为内城、外城和商埠,从日军时期长期设防,构成基本防御地带;济南郊区白马山、茂岭山、砚池山等制高点为重点防御地带,在日伪工事的基础上构筑碉堡、壕沟、铁丝网和鹿砦,形成160多个支撑点,纵深10多公里的防御阵地。

    济南守军的部署如粟裕所说:“以泺口、马鞍山为界,分为东、西两个区,守备东线的是中央军(73师),守备西线的是杂牌军吴化文部(96军84师)。”“济南守敌既然将中央军置于东线,显然以东线作为重点。”并指出,我军睢杞战役的教训就是“吃急酒”,20天作战一个纵队伤亡多达6千余人,伤亡少的纵队也有4千人。粟裕将军后来在回忆录中说:“我决定将攻城兵力重点首先用在西线。这个问题涉及到集中兵力问题,毛泽东同志说集中兵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的体会,如何判断和选择重点是关键。”(《粟裕战争回忆录》582页)

    华野和华东局各部门早就开始了攻打济南的准备。津浦路中段战役结束后,华东局预见我军即将攻打济南,便指示济南市委(地下党)广泛收集济南的军事、政治等情报。山东兵团根据这些情报和各部队侦查的情报,编写了《济南蒋匪部队调查》、《济南工事情况研究》、《济南守备情况研究》等文件,下发给各部队。

    毛泽东华野曲阜会议期间,于8月26日、28日连电华野指挥员,对济南战役的前景进行了分析,并对攻济打援的部署作了指示(参见《毛泽东军事文选》电子版第4集267、268页)。

    曲阜会议上,对如何攻济打援的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战役的关键在于能否在短时间内迅速攻克济南。毛泽东曾在7月16日的电报中说:“争取10天内外夺取济南”(参见《毛泽东军事文选》电子版第4集242页)。

    后来又在8月28日的电文中说:“攻克济南之时间不能预先只规定一种,而应预先规定三种,即二十天、一个月、两个月。这三种时间中,我们固然要争取第一种,其次是第二种,但这在战役发起之前只是一种理想,是否能实现要依攻击过程中敌之防御能力如何才能确定。或者二十天左右即可攻克,这样我阻援兵团是有把握阻得住援敌的(包括歼敌一部分);或者要一个月左右才能攻克,这样我必须歼灭援敌几个旅,虽然不一定是六个旅,但歼其三至四个旅是完全必须的,否则就不能阻住援敌,我攻济必功败垂成。但最重要者是一个月左右还不能攻克济南,必须大量歼灭援敌,例如六个旅、八个旅或更多些,根本停止了援敌前进,给我以所需要的一切攻城时间,例如一个半月,两个月,或更多些(打临汾曾费去七十二天)才能克城,你们的根本出发点应放在这种情况上。”(参见《毛泽东军事文选》电子版第4集286页)。这就有了攻克济南“20天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2个月”的说法。

    9纵司令员聂凤智在会上说:“以我个人看法,不一定非得拖那么久,也许有个15天到20天就可以把济南拿下。”这一来真是语惊四座,“被大家挖苦得不得了”(聂凤智语。参见《华东解放战争纪实》,刘统著,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452页、《战场--将军的摇篮》聂凤智回忆录104页)。6纵副司令郭化若起身倒了杯水,端到聂凤智面前,不无取笑、调侃地说:“聂老兄高见!敬你一杯!”郭将军是我军有名气的军事理论家,在延安“抗大”时就是聂凤智的军事理论教员。他一带头,其他几位纵队司令也跟着起哄:“老聂高见!”玩笑过后,郭将军极认真地论证了自己的看法,说明聂凤智半个月打下济南是不可能的。

    其实,3月打周村时,聂将军就开始详尽了解济南的国民党军防务,周村战斗俘虏了一个旅级军官,是刚从济南调来周村的,熟悉济南的情况,叫他写出来,他两天没动静,说要白面馍馍,要毛笔砚台才肯写。看守的战士气得直骂,聂将军说照办。结果几天下来,厚厚的一叠关于济南城防工事、兵力部署、部队特点、内部关系的情报摆上了聂将军的案头。这时9纵还在济南百公里之外(参见《战场--将军的摇篮》101-102页)。4月打下潍县之后,聂将军又将部队拉到城郊,按照攻城部署,带着干部战士讨论研究怎么过护城河,怎么接近城墙,怎么爆破,怎么协同步兵和炮兵,怎么突破,怎么向纵深发展。完了,又来一遍实兵攻坚演习。兵近济南,聂将军又化装成拾粪的农民,带着侦察科长,深入济南近郊进行侦察。--在将军心里,早有攻打济南的想头。

    这说明华野的各级指挥员对攻打济南这样工事坚固、重兵防守的大城市,是十分谨慎的。多数人认为济南战役将是一场艰苦和需要时间的战役,不可能用短短几天就打下来。粟裕8月27日给军委的电报也表示了担忧,他列举了一些困难,如:敌19、57旅已空运济南,济南守敌总数已达12万人;济南城防坚固;王耀武在敌军中的指挥是有才干的;华野部队减员大,阻援一个月有困难;内线未必可靠以及国军援军较多等等。

    8月29日,这是曲阜会议的最后一天,华野商定济南战役的部署,决定以攻占济南为主要目标,力争短期内攻克,将部队分为攻城和打援两大集团。后来几经修正,成为如下正式部署:攻城集团由许世友、谭震林指挥,分东西两个集团,东集团为9纵、渤海纵队和渤海军区部队,由9纵司令员聂凤智指挥,担任助攻;西集团为3纵、10纵、鲁中南纵队、两广纵队和冀鲁豫军区部队,由10纵司令员宋时轮指挥,担任主攻;13纵为预备队。攻城集团总兵力为14万人,占华野参战兵力的44打援集团由粟裕指挥,1、2、4、6、7、8、12纵和中野11纵等部队,兵力为18万人,占56

    会议结束后,粟裕前往10纵,谭震林前往9纵,分别看望攻城部队,并作战前动员。

    粟裕在回忆录中说到,9月9日他到10纵,宋时轮说济南机场有敌5个旅,3纵、10纵两个纵队打可能有困难,就是打也很吃力,要花较长的时间。粟裕便电告许世友谭震林,要求把预备队13纵加入西集团。有意思的是,同日许谭回电,要求给东集团增加一个纵队(《粟裕战争回忆录》583到585页)。当时,许谭并不在一起,此电是许还是谭所发,不得而知,当存疑。但是从后来许世友9月11日的电报看,至少他是同意的。

    山东兵团司令员许世友因病没有参加曲阜会议毛泽东特别指出:“此次攻济是一次严重作战,请考虑在许世友同志身体许可情况下请他回来担任攻城主要指挥员,王建安同志辅之。因王初到东兵团,不如许之熟悉情况。据饶漱石同志说许休息若干天是可以回部工作的。攻济任务完成,他仍可去休息。”(转引自刘统的《华东解放战争纪实》452页),他是引自《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史料选编》第3辑第1册)。许世友是看到这份电报才连夜于9月11日赶到济南前线的,这份电报应该是1948年9月10日或10日之前发来的。(《毛泽东军事年谱》第666页上提到:9月7日,毛泽东致电华东局并告粟裕、陈士榘、唐亮电,攻打济南需要许世友担任指挥,他现在何处,何日可到,盼告。)

     9月11日许世友赶到济南前指,就发了一份电报给军委,称:“以现在情况打下济南是有把握的,但从部署上看,我们兵力不集中,没有重点的使用,这样很容易造成对我不利,尤其是攻济南的兵力已布置好,不能变动,第一步就这样,但第二步我一定集中使用兵力。打下济南我们有最大的决心与把握,只要能挡住援敌。请令打援部队坚决挡住援敌,以争取时间解决济南。”

    毛泽东回电称:“你已到前方,甚慰。你所说的有重点的使用兵力,是正确的。此次作战部署是根据军委指示决定的,即目的与手段应当联系而又区别。此次作战目的,主要是夺取济南,其次才是歼灭一部分援敌,但在手段上即在兵力部署上,却不应以多数兵力打济南。如果以多数兵力打济南,以少数兵力打援敌,则因援敌甚多,势必阻不住,不能歼其一部,因而不能取得攻济的必要时间,则攻济必不成功。而以一、四、六、七、八、十一、韦吉等共八个纵队担任打援,以其余各纵担任攻城。这种部署,在下列两种情形下是准备予以改变的,即:(一)在阻援与打援有出乎意料的顺利(歼敌甚多,敌已停顿),而攻城尚未得手之时,应当从打援方面抽调兵力参加攻城。(二)攻城已有把握,但尚不能最后解决战斗,而援敌则因被阻难于急进之时,亦可从打援方面抽调一部兵力参加攻城。但在另一种情况下,则应准备作和上述调动相反的调动,即在攻城第一阶段中,已经证明不能短期解决战斗,而援敌又已大举进犯,非歼灭援敌不能继续攻城,在此种情况下则应坚决由攻城兵团中抽调一部至半数兵力(除占领飞机场及其他必要部分外),加入打援。此点,你们亦应预先作精神准备。至于攻城部署应分两阶段,第一阶段集中优势兵力攻占西面飞机场,东面不要使用主力。此点甚为重要,并应迅即部署。第二阶段则依战况发展,将主力使用于最利发展之方向,如果东面利于发展,则应使用于东面。整个攻城指挥,由你们担负。全军指挥,由粟裕担负。整个战役应争取一个月左右打完,但是必须准备打两个月至三个月,准备对付最困难的情况,并以此作为一切部署和工作的主要的出发点。饶政委大约三天后即可由中央所在地动身回山东,并先到粟处及你处。”(参见《毛泽东军事文选》电子版第5集002页)。

    从9月11日许、毛之间的电文看,许对济南战役的兵力部署是有看法的,许认为没有集中兵力,没有重点。但是许又因病没能参加8月25日到29日的曲阜会议,济南战役的部署早在曲阜会议就已议定,所以许说“不能变动”,“第一步就这样”,第二步他要“集中兵力”,就是要改变部署。在毛的电文督促之下,许世友同意按原计划实施济南战役。

    从战役的进展来看,预备队13纵的投入最早是在18日晚投入39师配合鲁中南纵队行动,37、38师于19日投入进攻商埠。许世友等人有将10纵作为预备队监视吴化文部的打算,但是因为在外围和商埠战斗中未能大量歼灭济南守军主力,因此在22日攻击外城的时候,10纵是作为攻城主力使用的,但是由于在商埠打2绥区部队消耗了时间,10纵攻击外城的时间要比9、13纵晚几个小时。10纵只有两个师,攻击商埠和外城伤亡也较大,因此进攻内城10纵就未作为主力。大概是9月22日夜,就去“监视吴化文”(毛泽东语,参见《毛泽东军事文选》电子版第5集005页)了。从济南守敌的兵力看,重点是在东边,但是我军并没有将预备队放在东边,这和9纵打得积极主动有很大关系,使王耀武不知我军的主攻方向,调动他的预备队忽东忽西,不知所措。10纵的攻击力是弱了些,据说是战前宋上将要求主攻,兵力也是西集团强于东集团。而9纵因半年来经过周村、潍县、龙山、大汶口战役战斗,伤亡较大,因此济南战役作为助攻。10纵打完外城就推出主战场了,而9纵则一直打到底。由此可以确认,济南战役的进展确实是以粟裕将军的部署实施的,预备队13纵没有调到东边,而是加入西集团,当然,13纵这一生力军的加入,才使西集团有了点主攻的样子。

    华野攻济部队分为东西两个集团,9纵属东集团,任务是助攻。可是,在9纵给各师下达的命令中,聂凤智却出人意料地将“助”改成“主”。9纵3位师长打电话问纵队作战科长,聂将军知道了,打电话给他的师长们:“不要以为我没有念过书,就会把主攻和助攻都搞错。我现在告诉你们,没有搞错。兵团的命令是兵团的,纵队的命令是纵队的,你们就照纵队给的命令打!”命令既下,聂凤智将此事报告攻城总指挥许世友,得到许的赞同,许说:“好,就这样,两把刀子一起往里捅!”
聂凤智认为,主攻和助攻的位置随时可以互换,只要部队打得积极主动,助攻可以变为主攻。而且,对于部队的战斗士气,主攻当然可以起到鼓舞的作用。他说:“王耀武在山东经营有年,我们同他的部队多次交过手。他毕竟是国民党军队的一位'上将军',有胆识,有谋略,决非昏愦无能之辈。与这样的对手打交道,必须在胆识上压倒他,在谋略上超过他。你单凭一边的兵力强攻,他有足够的能力应付;你东、西夹击一起攻,才有可能错乱他的部署。主攻也罢,助攻也罢,关键都要攻。如果助攻部队束缚住自己的手脚,不敢放开去打,怎么能有助于兄弟部队的主攻呢?相反,助攻部队和主攻部队一道,全力以赴,整个战役胜利的把握就更大。实践多次证明:同样一支部队,同样的兵力、火力,精神状态不同,打起来大不一样。'助攻'改'主攻',一不要增人,二不要添枪,这些都不变。要变的就是精神状态。你把'助攻'当成'主攻'去打,在东面攻得紧,反而能减轻主攻部队的压力,更有利于西线集团夺取飞机场,同时可以加剧吴化文王耀武的矛盾。说到底,你助攻部队能最先攻进济南,岂不更好?而且战斗情况,说变就变,不可能按一个死框框打到底。在周村战斗中,有的主攻连队攻击受挫,担任助攻的连队反而打开突破口,助攻变成主攻。这样的战例,并不鲜见。济南战役的实际进展过程充分表明:我们越是放开手脚去打,敌人就越是乱了阵脚,而我们则赢得了战机,赢得了胜利。”(《战场--将军的摇篮》聂凤智回忆录,107-108页)笔者之所以引用聂将军的大段议论,就是要说明我军将士的主动求战、闻战则喜的积极战斗精神。

    从战场态势来看,这一打,济南守军不知我军的主攻方向,预备队兵力调动按照我军的进攻压力,时东时西,猝不及防,便于我军东西配合,加快了战役的进程。

     战役中

    济南战役于1948年9月16日发起,很多参战的老人都记得那是一个月圆之夜--中秋节。

    我攻城东西两集团同时于午夜时分发起攻击,西集团逼近济南机场,王耀武急令预备队19旅增援,57旅也向济南收缩,企图固守机场;东集团9纵以25师74团向济南东郊茂岭山发起猛烈进攻,以25师75团向砚池山发起猛攻。我军积极主动,奋勇攻击,到17日晨8时,分别拿下这两座济南东部屏障。王耀武战前曾夸下海口,说济南外围工事坚固,防守半个月没有问题,见东郊一夜之间失守,以为我军主攻方向在东边,急调预备队19、57旅增援城东。并亲手枪毙了一个从茂岭山溃退下来的营长朱国华,严令敌军向东郊反扑,夺回茂岭山。

    济南战役结束后,谭震林在10月9日至毛泽东和华东局的报告中,高度评价9纵的主动作战精神:“在战役开始,9纵当晚即攻占了茂岭山及其四周,迫使王耀武改变部署,迅速将放在长青与机场之间的19旅、57旅东调平顶山、马家庄一线,将放在机场以西之211旅调回商埠北郊火车站一带,因而便利我军迅速迫近机场,迫使吴部起义,9纵这个行动,在整个战役进程缩短是起了很大作用。”(《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史料选编》第3辑第1册)

    粟裕将军在回忆录中也说:“我军的攻势如此迅猛,使敌人消耗我军主力于外围的计划成为泡影,特别是我东兵团的攻势,进展迅速,王耀武自信可坚守半个月的济南东部屏障--茂岭山、砚池山等要点,竟被我军在一夜之间攻占,使他大为惊慌。他本来判断我军主攻方向在西线,曾将总预备队两个旅西调古城以西。这时,他错误地判断我军的主攻方向在东面,一面慌忙把总预备队两个旅调到东面,一面用15旅及刚空运到济南的新编74师一部,向茂岭山、砚池山等处进行反击,企图恢复城东屏障;又将机场以西的211旅调入商埠加强城防。这更给我西线的攻击造成有利的条件。说明局部战场指挥员的主观能动作用,常能对战役全局起很有利的影响。”(《粟裕战争回忆录》587页)

    17日,10纵攻占靠近机场的杨家庄、大刘家庄;3纵夺取西郊琵琶山、玉皇山,于18日炮击机场,敌军正空运74师,刚运了7个连,机场就被我军封锁。9纵击破敌军对东郊的反扑,向燕子山(燕翅山)、千佛山推进。

    但是我军东集团渤纵攻击历城失利,聂凤智便指示渤纵留两个团围困、监视历城之敌,其余部队绕过历城,配合9纵攻击济南。又提出以砚池山我军火力控制千佛山之敌,置千佛山之敌于不顾,抓紧时机向济南外城发展,此举得到攻城指挥员许世友的赞同。

    18日夜,9纵25师以74团、75团合力攻击济南东郊马家庄。19日拂晓,守敌19旅56团向我反扑,晨7时,敌复以刚刚空运抵济的74师58旅172团(被歼后重建)近一个团(7个连)兵力反扑马家庄,被我以猛烈炮火拦阻于马家庄以西,终未得逞。此战我74团虽伤亡甚重,但对钳制敌人,减轻攻城部队的压力,起到了重要作用。

    9纵74、75团从茂岭山打到马家庄,伤亡较大。敌73师师长曹振铎亲自指挥反扑,敌19旅旅长赵尧亲自率队冲锋,并负重伤,战斗异常惨烈。当9纵作战战科长刘岩向聂凤智报告74、75两团极为困难时,聂凤智让刘岩告诉74团团长王景昆、政委孙子宇,75团团长张文和、政委丁锐:“王耀武不断把机动力量从城内调出来,不但减轻了兄弟部队的压力,也为以后的攻城创造了有利条件;你们的困难我们知道,但是你们的牺牲是值得的,一定要尽可能的吸住敌人,尽可能多地把敌人消灭在城外。”

    后来,9月22日拂晓,当73团(即后来被命名的“济南第一团”)奉命进抵霸王桥,准备攻击外城时,74团全团打得只剩5个连。73团团长张慕韩拉着74团团长王景昆的手说:“感谢你们以极大的牺牲,为济南解放打开胜利的道路!”

    19日晨,9纵26师78团攻克东郊燕子山,并击退敌19旅57团一个营的反扑,控制了该山。

    19日夜,吴化文部约2万人起义,撤出济南以西的阵地,向我军指定的机场以西地区集结。我军3纵、10纵接收吴部阵地,并投入预备队13纵加入西集团。由10纵占领机场,3纵和13纵向商埠逼近。

    东集团我军绕过历城、千佛山,向济南外城推进。

    吴化文的起义是在我军凌厉的攻势和策反工作双重作用之下的产物。谭震林在10月9日至毛泽东和华东局的报告中指出:“吴部起义,我即攻入商埠,10纵机动攻入车站,迅速攻至普利门以北,造成了提早攻击外城的有利条件。使整个战役中各个阶段形成连续作战,陷敌无喘息机会,迫敌处在由吴部起义所引起的部署缺陷无法调整的恶劣条件下作战,这也是迅速解决济南的重要条件之一。”(参见《华东解放战争纪实》474页)

    10纵司令员宋时轮将军认为吴的起义“一是缩短了济南解放的时间”;“二是减少我军几千人的伤亡”;“三是保护了济南的工商业区--商埠”。(同上)

    对此13纵37师师长高锐却表示了不同的意见:“到19日白天,吴化文之84师与我3纵接洽起义时,我西集团3纵、10纵已对缩守飞机场附近之吴部3个旅,形成北、西、南3面弧形包围圈,吴部防区已被压缩到南北约10公里,东西约5公里的地区。其中村庄、高地的设防据点约计不过20余处,以我军两天来攻克城郊据点的速度估计,19日夜至20日夜,吴部必被我西集团基本歼灭(我西集团包括总预备队13纵,此时共展开6个师,按每师第一梯队使用2个团,共有12个团可同时展开进攻,一夜必能歼敌12个以上的据点)。这种攻势,迫使吴化文必须立即决定,守还是降。如吴不起义,我军全部解放济南的时间表,也不会有多大变化。”高将军有认为吴是我军攻势逼迫下“降”的意思,他又说:“吴部起义后,王耀武仍有9万兵力,防守济南城区还是先当充足的。因此,不待吴化文部撤出,他便立即命令其有关部队占领商埠土围子阵地,掩护其主力变更部署。”“按这个部署,商埠虽因吴部起义在西部空出了一片阵地,但未开放进入商埠的大门。而我攻城兵团所下达给西集团及总预备队13纵乘吴部起义于19日夜进入商埠命令,也就无从实现。”(参见《胶东雄师》511-512页)

    吴化文的起义是济南战役的重要环节,对我军济南攻坚到底意义如何,上述济南战役的当事人给了不同的说法,当立此存照,以供后人参考。

    20日上午,我74团又一举攻占霸王桥及以西几个集团工事,81团攻取霸王桥以北集团堡。指战员锐气方张,越战越勇。在我东线集团的凌厉攻势下,东郊之敌被迫于20日放弃平顶山、开元寺、螺丝顶、羊头峪等大批外围阵地,回缩城内以及外城附近之集团堡固守,东线我军进逼外城城下。

    20日18时,我西集团从南、西、北三面攻击商埠,经40分钟的炮火和爆破,我军多路突破敌人阵地,13纵和鲁中南纵队由商埠南向东北进攻;10纵由北向南突击,攻占济南火车站,向第2绥靖区司令部推进;3纵向东猛攻,占领国民党省党部。

    21日3纵、10纵、13纵继续进攻商埠并肃清商埠残敌,3纵与10纵一部包围了第2绥靖区司令部,经半天激战,全歼守敌。激战中,我3纵8师师长王吉文被炮弹击中,伤重牺牲。王吉文是华野虎将,洛阳、开封攻坚,他指挥的3纵8师都是头号主力,总是靠前指挥。在他身负重伤生命垂危之际,还让医生把药品留给其他伤员。

    22日中午我军攻克商埠,东西两集团均迫近济南外城。

    此时我攻城集团已连续鏖战六天六夜,部队伤亡较大,人困马乏。王耀武判断我军至少须休整数日才能完成攻城准备,于是加紧调整部署,巩固内外城防工事,企图抢在我军攻击外城之前布置停当。我攻城集团首长根据战局的发展,决心争取主动,不容城内之敌休整喘息,于迫近外城的当晚即发起攻城战斗。于是当晚18时发起攻击济南外城,10纵从西和西北向东和东南进攻,3纵作为10纵预备队;13纵从西南发起攻击;9纵从东和东南发起攻击;渤海纵队从东北发起攻击。

    这里攻击外城的发起时间有几种说法:《济南第一团》(张克勤、胡松植著,济南出版社1998年版415页)说是“下午4时许,总攻外城战斗开始”;《胶东雄狮》(彦庆杰编著,黄河出版社2003年版515页)说是“22日17时30分”;《27军军史》说是“9月22日18时,总攻外城战斗打响”。

    东集团在4辆坦克的配合下,9纵73团、75团突破外城的永固门,80团、81团也相继登上外城,向纵深发展。

    西集团10纵突破外城永镇门,13纵37师突破永绥门,向纵深发展。

    23日凌晨(有说22日夜)9纵和13纵在外城会师。23日白天,敌出动大批飞机对我军阵地狂轰滥炸。我军攻城部队忍受着寒冷和彻夜作战的疲劳,交替前进,勇猛突击,步步逼近内城护城河边。我军各部攻势凌厉,至23日下午已全部肃清外城当面之敌,与内城守敌隔河对峙,并积极做攻击内城之准备。

    济南内城经过北洋军阀、日军和国民党军的三代十几年的修建和加固,内城城墙用石头砌成,内填泥土,宽达10米,高达14米;城墙上头筑有明暗壕沟、地堡、轻重机枪火力点和炮阵地。城墙外有护城河,水深2-3米,城墙和护城河之间有50-80米的开阔地,设有子母堡火力点、陷阱、铁丝网、鹿砦和地雷区。攻坚难度很大。

    蒋介石得知济南岌岌可危,一面督令援军北进,一面派徐州“剿总”司令官刘峙和空军副司令王叔铭飞临济南上空,为王耀武打气壮胆。王耀武自知待援无望,守城亦属徒劳,但又不甘心束手被歼,仍企图借内城这一核心防线与我军作最后较量。他又一次错误地判断我军经连日苦战,非经三至五天不能形成对内城的攻击力量。遂再一次调整部署,加修工事,严令全线死守内城,与我军决一死战。我攻城集团又一次出敌预料,发扬连续作战的战斗作风,边打边组织,边打边补充。迭经七昼夜苦战,仍锐气不减,于攻取外城当天傍晚即不停顿地发起内城战斗。正当内城之敌频频调兵遣将手忙脚乱之际,我军强大攻势已全线展开。

    我攻城兵团决定:东集团9纵对内城新东门至东南角实施攻击,渤纵在新东门以北实施攻击;西集团13纵队西南角坤顺门实施突击,3纵进攻西门,10纵清扫外城残敌。

    9纵4个攻击点,具体部署为:第73团于内城东南角攻击;第76团于东南角西侧攻击;第79团于新东门以南攻击;第80团于新东门攻击;并以一部于黄台车站、小清河至黄河铁桥一线警戒,防敌突围。在济南内城东边,80团、79团、73团和76团,由北向南依次排开。

    9纵除了73团和80团是在22日攻击外城时投入战斗之外,26师76团和27师79团(“潍县团”)都是刚刚投入的生力军。这也是聂凤智高人一筹的地方,战役开始之前就精心设计和部署,根据各师团的战斗作风和战斗素质,将任务和职责分到各师、各团,打外围就专打外围,打外城就专打外城,打得再苦,伤亡再大,也要独立完成任务,不得轻易动用预备队,这样就保证了在攻城的每一个阶段都有生力军,都可以保持旺盛的战斗力,都可以连续作战。

    13纵以37师配属115团担任主攻,37师师长高锐决心以110团从坤顺门突破,109团从坤顺门北侧突破,111团为师预备队。

    23日18时,我全线开始炮火准备。我纵集中强大炮火,又一次对敌实施抵近射击,内城14米高的城垣顿时被一片火光硝烟笼罩,爆炸声震天动地。19时起,各突击团分由各自的预选突破口处展开连续爆破,冒着硝烟弹雨,奋不顾身架梯登城。

    此时城内守敌完全明白自己四面楚歌的险恶处境,一旦内城失守,便是全军覆没。战前王耀武曾亲绕城墙一周,严饬各部拼死顽抗,毋稍却步。敌人做困兽斗,依据高大城垣和绵密的火力网,居高临下,向我爆破及登城部队进行疯狂反击。

    19时53分,我79团(“潍县团”)7连突击队登城,得知突破的消息,27师师长孙端夫和政委刘中华端起茶杯,以水代酒,祝贺“潍县团”再立新功,又将增添“济南第一团”荣誉称号。可是不久,遭敌重兵猛烈反击,云梯和浮桥被打断,后续部队受阻。我已登城的7连与敌展开激烈拼杀,全部壮烈牺牲,攻击受挫。

    73团在城东南角实施攻击。此处城头气象台为全城制高点,台下四面宽阔,易于我登城后展开兵力和下城作战,但在此处攻击又易为敌人火力俯制,攻击难度较大。第73团“常胜连”(7连)经先后3次突击,均因遭敌人火力严密封锁而失利。

    战前,13纵109团(即后来被命名的“济南第二团”)团长田世兴抵近前沿观察地形,遭敌狙击,右眼负重伤而退出战场。109团由政委张志勇、副参谋长梁凤岗指挥,按预定计划组织攻城。在炮火准备之时,109团3营8连架桥成功,但随即被敌人炮火炸断,8连涉水过护城河,炸毁城下碉堡,并在城上炸开一个缺口。7连随后登城,遭敌燃烧弹袭击,突击受阻。

    我军数个突破口均遭敌人疯狂反扑,攻击受挫,战斗陷于僵局。

    下面的文字引自聂凤智将军的回忆录《战场--将军的摇篮》,让我们看看亲历者是如何叙述这个困难的时刻:

    攻取内城作战,全线受挫。在严峻的现实面前,各级指挥员都在紧张地思考着:怎么办?有的同志主张,先让部队后撤,待休整、补充以后,重新发起攻击。在这种情况下,兵团指挥机关开始考虑后撤的部署,并两次电话通知,让我准备将部队撤下去。我说,打到这个地步了,往哪里撤?!不一会儿,许司令员亲自打电话来,问我的意见。我说,再考虑一下吧。他说,你们快研究,有什么方案马上报来。

    我纵指挥所已经前移到茂岭山上,正好占用敌人的一座大地堡。我放下电话,就在地堡里开了个纵队领导干部碰头会。可是,急切之间,又很难拿出个统一的意见来。我只觉得地堡里又燥热,又憋气。于是顺着窄窄的过道,踏上山顶,果然清凉多了。

    西侧山崖边,影影绰绰站了一个人。走近一看,原来是纵队作战科长刘岩。

    我们互相对望了一眼,谁也没有出声。刘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在原地兜着圈,几口就吸掉一支烟。

    清冷的月光,洒向泉城内外。一场血战之后,整个战场寂静无声。这突如其来的、长时间的沉寂,真叫人揪心、难捱!

    夜深了,离天亮没有几个小时。时间宝贵,战机更宝贵。我各路部队密集聚拢在内城城下。天亮以后,不仅要受到城头守敌强大火力的集中杀伤,而且徐州之敌将派出飞机狂轰滥炸,后果不堪设想。如若后撤,外城、城关及外围阵地,只能弃之于敌;守敌士气倍增,我攻击锐气顿挫;王耀武很有可能乘机发起反冲击,追着我们后尾打,叫我们撤也撤不安生;更重要的是,中央军委和华野多次电示:“济南是否攻克决定于时间”。毛主席还亲自来电指出:若战役时间拖长,援敌难以阻住,“我攻济必功败垂成”。

    “怪啦!我们不打,敌人也不打。”刘岩悄悄地咕噜着。

    看我没有任何反应,刘岩又好象自言自语地说:“再组织千把人,有可能突进去!”

    我说:“打得不顺手,3000人也不行;打得顺手了,300人就能拿下来!”

    我们核计了一下:全纵还有比较完整的5个团,指战员们求战情绪始终高昂,正在逐条总结受挫的教训,重新研究打法。再突一次,不应该有什么问题。敌人几道防线都丢光了,仅剩下一道内城,守城官兵覆灭在即,其内心的恐惧和慌乱,不言自明。只要我们以勇猛的一部登上城头,站住脚根,在内城上撕开一道大口子,敌人赖以支撑的最后一道防线,就将彻底崩溃。

    主意拿定。我回到指挥所里,抓过电话,向兵团建议再攻一次。

    兵团首长连声说:“就这样,你们继续朝里打!”

    我说:“西线不能撤!”

    “好!我们商量一下,东、西两面一齐打。”

    我们把兵团首长的决心,迅速传达到各部队。命令各部抓紧做好攻城准备,将炮弹、炸药集中使用到主要攻击方向;炮火、爆破、突击的协同要更加紧密;各级机关要抽调人员充实到突击分队去;要进一步加强第一线的宣传鼓动工作。同时,在最主要的突击方向上,要舍得把最硬的刀尖子连队拿上去。我随即把电话直接要到73团指挥所,找到团长张慕韩,询问他们的情况。他们表示,一切都准备好了,坚决把山东人民赠送的红旗,插到济南城头上!我问他们还有什么困难,他们提出再要20发炮弹。

    我说:“给你们50发。马上送到!”

    凌晨1时30分,全线众炮齐轰,撕破静谧的夜空。内城四周,杀声震天。我73团严密封锁住城墙上、中、下三层火力发射点,3营7连越过护城河,贴紧城墙,把几百斤重的云梯高高竖起。英雄战士们在敌人的密集火网下,不怕伤亡,前仆后继,顺云梯攀援而上,跃登城头,勇猛地堵住首批扑过来的敌人。2时25分,相继突上去两个排。“打进济南府,活捉王耀武”的红旗,插上了高高的气象台。

    这个消息传到纵队指挥所,大家都很振奋。刚才弥漫着的压抑情绪,一扫而空。参谋人员拿起电话,要向兵团报捷,被我一把卡住了话筒。

    我说:“稳住点。万一又被敌人反下来,岂不成了谎报军情?”

    时隔不久,73团有两个营攻入内城。参谋人员赶紧向兵团报告,却被许司令员“尅”了一顿,意思是嫌我们报告晚了。

    我告诉他们,这不算批评。实际上,许、谭首长是高兴的。

    拂晓前,13纵109团在西南角也突破成功。

    37师师长高锐向13纵纵队司令员周志坚报告了这一情况。周志坚认为形势十分严峻,天已大亮,又不能再等天黑发起攻击,白天攻击更为困难。基于这一态势,周志坚命令37师继续攻击,自己立即来到距敌前沿20多米的110团3营9连阵地,亲自组织白天登城战斗。3营长刘坤指挥9连爆破并架云梯登城,9连长秦嗣照和指导员张富善指挥全连登上坤顺门城头,与敌展开英勇搏斗。由于云梯被敌火力封锁,后续部队登城受阻。9连与敌搏斗反复争夺1个多小时,连长和指导员相继在突破口英勇牺牲,班、排长挺身而出代理指挥战斗。最后突破口上只剩1排长许宝石、1班长李来祥和解放战士白振威3人,他们用缴获的两箱手榴弹击退敌人数次反扑,坚守在突破口上。这时3营长刘坤重新组织火力,掩护7连、8连登城。

    我攻入城内的109团3连、9连在3连长吕洪团和9连指导员刘健的指挥下,临危不惧,相互配合,孤军奋战,向东冲杀。当得知我军突破口被敌封闭,后续部队上不来的情况下,毅然决定:9连指导员刘健率9连坚守既得阵地,阻击敌人反扑;3连长吕洪团率3连往回打,接应我军城外主力重新夺回突破口。3连杀回坤顺门门内,占领一座楼房,用机枪火力压制城上守敌。敌人正与我110团3营争夺突破口,遭此一击,晕头转向,不知所措。在突入城内的109团3连、9连的配合下,110团3营夺回并巩固了突破口。

    24日上午,我军东西集团各部源源进入内城,展开最后围歼守敌的纵深战斗。

    此时我13纵37师指挥所遭敌机轰炸,政委徐海珊和一参谋牺牲,师长高锐负伤。(有说是23日白天--刘统《华东解放战争纪实》482页。笔者认为徐海珊的牺牲是和高锐负伤同时,高锐23日还在指挥攻打内城,只有24日之可能)

    王耀武见败局已定,遂于9月24日上午1l时放弃指挥,化装逃出济南,潜逃至寿光县境时,被我当地军民查获。

    城内守敌渐呈无组织抵抗的混乱状态,73团2营下城后,直插敌人侧后,占领警察局,歼敌一个汽车营,缴获汽车百辆。2营之所以进展神速,是因为该营战前集中演练的就是巷战。12时许,4连攻进旧省政府,缴大炮17门,尔后育捣敌新省政府。3营7连从突破口向西攻击前进,转而插向两北角,打遍半个内城,所向披靡。下午17时许,73团7连首先攻进新省府。9纵各部战斗发展顺利,并与3纵、13纵一部会合。此时守敌已完全丧失抵抗能力,一部在分散突围中被歼,大部在我凌厉攻势面前放下武器。在大明湖畔,大批国民党军高级将领和党政要员欲逃无路,只好束手就擒。

    24日18时许,济南内城战斗基本结束。

    据守外围孤立据点之敌亦先后被解决,其中千佛山之敌15旅一个营,于26日被78团及9纵侦察营缴械。

    济南战役胜利结束,我军全歼敌第2绥靖区司令部及其所属2师、73师等部10个旅,保安部队4个旅,共歼灭84000人,其中毙、伤22423人,俘王耀武等将级军官23人。缴获大批武器装备,并策动吴化文部2万余人战场起yi。我军共伤亡26991人,其中9纵伤亡9806人(阵亡1365人),13纵伤亡5907人,10纵伤亡4631人。

    济南战役结束,国民党军的援军邱清泉、黄百韬和李弥兵团还在成武、曹县一带磨磨蹭蹭,畏缩不前。我华野阻援部队在粟裕将军的指挥下在兖州、邹县地区严阵以待,准备在邹县以南集中兵力歼灭援济之敌。邱清泉等知道北上援济凶多吉少,有意拖延,得知我军攻克济南,慑于我军强大声威,迅速回撤。虽然得免于济南战役被歼,但仍未逃脱淮海战役被我军全歼的下场,此是后话。

    8天8夜攻克济南,不仅国民党军政要员大惊失色,就连我军内部也出乎意料。“当时军委总部派往济南前线的视察组,刚抵达石家庄,纷传济南已克,一时难以置信。隔日看到国民党报纸上登出的消息,方才得到确证。”(《战场--将军的摇篮》聂凤智回忆录,101页)

    济南战役,是毛泽东和中央军委筹划战略决战的起点。周恩来副主席指出:“三大战役的序幕是济南战役。”济南战役的胜利,为解决国民党重兵集团创造了成功的经验。(《第27集团军军史》1999年版205页)

    战役后

    济南战役后,山东敌军受到极大震慑,临沂、烟台、菏泽等地之敌军弃城逃跑,山东除青岛和路南边缘少数据点外,均获解放,使我华北、华东两大解放区完全连成一片,为后来的淮海战役提供了极为可靠的战略后方,为淮海战役提供了极为有效的后勤保障。

    济南解放,证明我军的强大攻坚能力,我军在炮兵攻坚、步炮协同、障碍爆破、城市巷战等各个方面都有了长足的发展,任何一个国民党军占领的城市都无法逃脱我军的攻击了。粟裕将军说:“淮海战役后期,杜聿明手中虽有3个兵团,但不敢坚守设有坚固工事的徐州,他们害怕成为第二个济南,是一个重要原因。济南战役结束了,这仅仅是一个序幕,更大的胜利正等待我们去争取。(《粟裕战争回忆录》596页)

    我军在战役过程中始终得到山东地方党和人民群众的全力支援。人民先后出动50万民工、1.8万辆小车和1.4万副担架支援前线作战。其中9纵担架团在完成伤员的护送转移任务中,指战员和民工们不畏艰险,连续奋战十天十夜,每天往返80多华里,很多同志脚底起泡脱皮仍不下火线,直至圆满完成任务。战后lO月8日,9纵为该团荣记集体一等功。(《第27集团军军史》1999年版204页)

    济南战役胜利的消息震动全国,9月24日济南解放当天,中央军委复电华野,有趣的是,在批复的电文上周恩来批示:“请主席考虑,此类事以后会多起来,以城名再排以番号,似可同意。周”。毛泽东倒是很干脆,大笔一挥圈去周恩来的这一段话。电文由毛、刘、周、朱签发,全文如下:“许王谭,并告华东局粟陈张:同意给9纵73团以济南第一团,13纵109团以济南第二团的称号。军委”。

    战役结束后,9纵73团打得仅剩3个连,74团连续合并建制5次,最后全团编成3个连,仍顽强攻入外城,109团也是“建制破坏甚大”,可见战斗之惨烈。

    谭震林1948年10月9日给毛泽东、军委和华东局关于济南战役情况的报告中反映了两件事,可见战斗的激烈残酷:“109团百余伤员不愿失掉时机,阻塞突破口坚决不下火线,让后续部队从自己身上踏过去而牺牲。73团首先突入城内,两个连大部阵亡。一个负伤班长被俘,在审问时坚强不屈与敌对抗。敌问:'你来做什么?'答:'毛主席命令我来打济南。'问:'你有把握么?'答:'完全有把握有信心。'问:'你已被俘怎么办?'答:'我们的人多得很。'此人已被敌枪毙,这是战后缴获的口供大意如此。”军委首长看后深受感动,周恩来副主席10月14日以军委名义指示谭震林:“此次报告中所提的一些自我牺牲以求人民解放的英勇感人的战绩,应告新华社记者及政治部人员,将它写成通信或文章,说明人民军队的力量及其因军队民主所造成的高度觉悟和自我牺牲的精神是举国无敌的。”(《华东解放战争纪实》486页)

    毛泽东对攻济部队非常关心,9月28日电示:“曲阜会议拟宜推迟数日举行,以便攻济兵团各纵、师能在会议以前稍加整理。伤亡最大之9纵、13纵等部宜迅速给予补充,在可能条件下如能抽调若干地方建制部队补入该两纵,特别是73团和109团是有必要的”。(《第27集团军军史》1999年版205页)中央军委对部队的关心如此体贴入微,在解放战争中也是极为罕见的。

    10月5日华野前委又在曲阜召开前委扩大会议,还是那位郭化若将军,又给聂凤智将军端上一杯水,真心实意地说:“老聂的确高见!”--对聂凤智的指挥和9纵的战斗力作了充分的肯定。

    50年代济南进行城市改造,拆除了旧城墙,唯独保留了当年73团战斗过的内城东南角,并在气象台旧址上建起一座高台,陈毅元帅亲笔题名“解放阁”,以纪念济南战役中的英雄。

    20多年后,第二个登城的济南英雄于洪铎登上“解放阁”,望着那高耸的城墙,连自己都不相信当年居然能全副武装登梯跃上城头。第一个登城的济南英雄李永江,在1950年11月抗美援朝第2次战役的柳潭里东山战斗中牺牲,时任27军235团8连副连长。另一位济南英雄王其鹏,在1951年9月抗美援朝金化战斗中牺牲,时任27军235团参谋。战地重游,回首当年,忆及战友,物在人亡,老人嗟叹不已。(于洪铎于1972年在济南因病逝世。)

    当年13纵109团副参谋长梁凤岗,后来曾任27军80师坦克团团长,81师参谋长,80师参谋长,乌鲁木齐军区副司令,后来在石家庄27军干休所离休,可是27军没有人知道他打济南的事。当年109团团长田世兴和他一起上去看地形,田团长被打伤眼睛,退出战场,他带了部队打上去。这人能打,也在老13团(胶东军区第13团,73团前身)呆过,熟悉9纵和老13团的老作风。指挥109团攻击济南内城时,他负伤不下火线,坚持指挥,突破内城比9纵73团还早,可是没有巩固,又叫敌人反了出来。73团是凌晨突破,4点巩固并攻下城内。109团是第二天早上7点再次突破。所以73团是“济南第一团”,109团是“济南第二团”。按理梁副参谋长应该是第一任“济南第二团”的团长,可是他一直不声不响。直到31军(原13纵)来人采访他当年打济南的事,27军军史馆的主任陪着去,才知道这些事。人家问他为何不早说,他说:“有什么好说的,仗是战士们打的,我不就指挥指挥嘛。”

    1984年4月1日晚7时,粟裕将军的夫人楚青携粟裕的骨灰抵达济南,夫人是按将军的遗愿将骨灰撒向将军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入住济南军区第5招待所,正对英雄山烈士纪念碑。当夜,久旱的济南首降春雨,淅淅沥沥,一夜未停直到次日白天,夫人有感赋诗:“人间失将星,战友同声一哭。苍天迎忠骨,白雪时雨齐飞。”夫人携骨灰离开济南正逢清明,夫人日记:“今天是清明节。济南阴霭沉沉。我们住在军区五所六楼,我住的房间面对英雄山革命烈士纪念碑。济南周围的一些山,虽然还算不上郁郁葱葱,但也已非刚解放时光秃秃的景象了。汽车曾走过了一段街道,完全是新区,如果你能见到,定然会欣然的。”(《慰英灵--粟裕大将的蒙冤与平反》江苏新闻出版局2002年版166页)

    1985年,卸任南京军区司令员3年之久的聂凤智将军来到济南,在瞻仰济南英雄山烈士陵园时惊奇的发现,这里竟然没有一个济南战役中牺牲的9纵烈士陵墓。老人被震惊了,他没有想到济南解放37年,为此献出生命的英雄在济南竟然没有一席之地,没有一名一姓。老人立即报告有关部门,经27军(即当年的华野9纵)和省市民政部门的努力,由当时济南军区政委迟浩田直接负责,在当时山东省委书记姜春云的全力支持下,才从济南城东的历城县孙村镇找到46位9纵当年牺牲的烈士遗骸,并将烈士遗骸迁至济南英雄山烈士陵园。而9纵济南战役伤亡近万人,其中有名有姓登记在册的烈士就有1365人。46,连1365的零头都不到,还有1319位9纵的烈士,他们的忠骨在何处?还有3纵、10纵、13纵、鲁中南纵队、渤海纵队……?这难道就是“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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