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尼亚诺战役,法军以野战炮彻底摧毁了瑞士长矛兵。此次战役后,法国的势力顺利进入意大利。 至15世纪末,欧洲各国的战术体系各不相同,形式多样。有些文化的因素阻碍了一些国家采用在别国盛行的武器。比如,法兰西国王就没能说服他的部下采用英国的长弓,其中就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法兰西的贵族们不愿意使用出自社会下层人士手中的这一令人生畏的东西。因此,一些国家对一些武器的采用是因为雇佣了外国士兵,比如,瑞士的重步兵和巴尔干的轻骑兵就是如此。 然而,各种地区性的武器系统还是被普遍使用的。披铠甲的重骑兵,尽管在战术上经常被当作重步兵使用,但它仍然居于主导地位。虽然,只有英国人拥有有效的长弓,而其他所有的军队却拥有一般弓箭或者是十字弓弩,但英国人却在战场上层示了其轻步兵的作用。经常站着不动的重步兵中的长矛兵们,能抵抗优于这一武器系统的骑兵对自己的冲击。但是,西班牙人和意大利人又让重步兵拿起了剑和盾。具有可怕机动性的瑞士长矛兵方阵,随着他们被其他国家军队所雇用而走出了瑞土山区。一些效仿者们开始模仿瑞士模式来组建步兵。甚至既可用于战略目的,又可用于战术目的的轻骑兵也在西班牙军队出现,他们配备有十字弓弩和可在马背上笨拙地射击的火绳枪。就是在这样一个多种战术形态并存的时期,出现并发展起来了职业军队和职业军官。他们冲破了中世纪一些战争观念的束缚,设法寻求战争艺术中的科学成份。后来,法兰西人在意大利挑起了一次时间较长的国际性战争。一些地区性武器系统和战术风格就都汇集在这次战争中了。到16世纪末,一种新的多兵种联合战术体系便应运而生。 法意战争的缘由是因为法兰西国王查理八世的勃勃野心。与狡猾的父王路易十一不同--他的父亲在鲁莽查理的废墟上已将其领地扩大许多--这位年轻的国王却缺乏足够的能力和判断力。他在设想一个巨大的规划,比如,要夺取君士坦丁堡,而征服意大利就将成为自己实现上述目标的一块踏板。1494年,法兰西国王查理八世率军入侵意大利。这支军队完全不同于本世纪初败于英国人手下的封建军队。其部分力量是法兰西的常备军,始建于百年战争的最后几年。侵意大军的其余大部分部队是雇佣军队。法军在保留自己上乘的传统重骑兵的基础上,又添加了欧洲最好的炮兵。法军的炮兵也是百年战争最后几年的成就。它有高素质的炮手,有安装在四轮货车上的最好的青铜炮。因而,法兰西炮兵有着较强的机动力,能与部队的行进保持同步,既能用于野战行动中,也可用于围城作战中。法军的步兵除了有大量的法兰西十字弓弩兵外,查理八世国王还征用了许多瑞士重步兵的雇佣兵部队。这样,法兰西国王率领一支有25000人的庞大军队入侵意大利。这一数目在当时已经是相当巨大的了。这支组建于百年战争后期的军队,不仅反映了法兰西人从战争中汲取的经验教训,也体现了法兰西人针对15世纪的变化而对军队建设作出的一些改革。 由于法军不仅规模庞大,而且有着较好的质量,意大利人未作太多的抵抗,法兰西国王就轻易地向着意大利南部目标--那不勒斯挺进。由于威尼斯公国保持中立,米兰公国则成为法兰西的盟友,查理国王就一直向前挺进。这一势头也吓住了佛罗伦萨和教皇,他们也为查理国王提供了经由本国领地入侵意大利南部,进入那不勒斯国王的西西里领地的自由通道。由于那不勒斯国王的战略目标不得人心,再加上他的许多贵族本身是前法兰西人,这样,那不勒斯国王也只是对法军的入侵作了象征性的抵抗。就这样,查理国王几乎没发起一次攻击就征服了那不勒斯。查理国王的成功不仅震住了威尼斯公国、米兰公国和教皇,也吓着了斐迪南国王、西班牙的伊莎贝拉女王,以及神圣罗马帝国。当然,此时的罗马帝国的松散统治实际上仅局限于德意志、奥地利和及其邻近陆地。1495年,查理国王留下一半人马驻守那不勒斯,其余的准备撤回法兰西。此时,他发现米兰公国和威尼斯公国的军队已封锁了他经阿尔卑斯山脉回国之路。这样,优秀的法军,在一位没有战争经验的国王的率领下,不得不去面对另一支由久经沙场的职业军官指挥的、在战争中得到很好锻炼的意大利士兵组成的庞大军队。 意大利联军由蒙特尔侯爵指挥。蒙特尔侯爵没有去阻止法军行进,甚至没有封锁法军通过阿尔卑斯山脉,而是决心利用自己军队的数量优势,在法军从山上下来时,进到适于意大利骑兵行动的地形上,再攻击法军。蒙特尔侯爵希望能多次击败法军,从中获得征服法军的美名,而联军则可从中取得军事和政治的双重效应。由于,法军北上不得不依赖一条夹在一条河和一片山脉之间的道路,因而,蒙特尔侯爵就选择在法军的行军途中攻击法军。因为,他认为,法军会指望这条河和这片山脉来屏护自己的翼侧,而只准备在正面作战。然而,侯爵自己却很清楚,这条河很浅,他的士兵可以轻易实施徒河攻击。因而,他计划以部分兵力攻击法军的前卫,迫使法军行军纵队停止前进,而以主力攻击法军行军纵队的中部和后部。蒙特尔侯爵率有20000人马,对法军占有2:1的数量优势。 然而,会战进程却未能按意大利人的计划发展。查理国王虽然算不上是一位称职的指挥官,但是,在他的行军部署中却也反映出了他的战争预见性。他知道,自己在行军路上难免一战,因而,以善战的瑞士重步兵担任前卫,并在行军队形两侧排成两线。这样,一旦受到左、右两翼的攻击,瑞士兵就可以形成一道防线,保护行军队伍。由于天下大雨,意军被迫在一个不好徒涉的地方渡河,渡河攻击行动因而推迟。这样,法军就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自己的战斗阵地。担任前卫的瑞士兵驱除了攻击法军纵队前头的意军。本来应该攻击瑞士兵的意大利轻骑兵却去抢劫了法军的兵营。由于,意军会战的总预备队未能发挥作用,因渡河延迟了的主力攻击也因此遭到失败。根据意军的计划,有一半兵力担任预备队,其指挥权仅限于侯爵叔叔一人,而他又在会战中牺牲了。这样,预备队在会战中就未能发挥作用。然而,此次会战极其短暂,只持续了一刻钟,这对预备队的使用也带来了一些影响。尽管整个会战的时间不长,但意大利联军的伤亡却不小。法军士兵杀死了掉下马的意大利重骑兵。经这次短暂的福尔诺沃会战后,法军又继续他们的行军。 这次会战指挥的失利,一方面是因为河水的上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蒙特尔侯爵缺乏指挥大规模军队作战的经验。他不是致力于指挥整个会战,而是亲自率领部队去实施一次攻击行动;另外,对于这种规模的军队,作战计划过于复杂也是一方面原因。此次会战增长了法军的声望,而同时却削弱了意大利雇佣军队的声誉。然而,此次会战只是进一步证实,瑞士步兵能较好实施进攻,除此之外,对16世纪初期,指挥官如何有效地发挥诸多武器系统的作用,或者说,实施多兵种联合作战方面,却没有提供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然而,福尔诺沃会战并没有保证法兰西人对那不勒斯的拥有。在一次与贡萨洛率领的西班牙远征军的复杂战役中,法军就丢失了那不勒斯城。贡萨洛,来自科尔多瓦,是一位伟大的将军。他率领的西班牙远征军由100名重骑兵、500名以标枪为武器的轻骑兵和1500名步兵组成,在意大利靴形半岛的脚趾部登陆。在1500名步兵中,只有少量的火绳枪兵和十字弓弩兵,主要的则是手持剑和盾牌的步兵。在第一次会战中,法军重骑兵冲散了贡萨洛手持标枪的轻骑兵和一些持剑步兵,法军中的瑞士长矛兵则冲击其余的西班牙持剑步兵和持标枪轻骑兵。 英俊潇洒、衣着华贵的贡萨洛,在西班牙人征服母斯林人的后期战役作战中,已有着10年的军旅生涯。卡斯提尔的伊莎贝拉女王发现了他的杰出才华,并施加自己的影响,为这位年轻、聪明,但表面上又显得很平庸的军官在意大利军队谋得统帅职位。事实证明,女王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贡萨洛后来不仅成为了一位著名的勇士,而且还是一位举世无双的优秀统帅。 第一次会战受挫后,贡萨洛就尽量避免会战,而派他的轻骑兵去袭击敌人的护送队和粮草征收人员,并在围攻法军的作战中重视发挥筑垒工事的作用。在西班牙强大海军的支援下,又得到了被法兰西统治者疏远了的群众的同情,贡萨洛重新夺回了那不勒斯,迫使法军于1498年撤回。尽管在战术上应用费边后勤战略没有太大必要,但是,贡萨洛的努力却改进了西班牙陆军的作战方法。为帮助持剑手们守住筑垒地域,他很快增加了军队火绳枪兵的数量,并训练士兵按照瑞士人的方式使用长矛,以便在开阔地带的战斗中,能将剑手和长矛兵合成起来使用。 1503年,法意战争再次爆发。贡萨洛占数量优势的军队,在有壕沟防卫、且背靠大海的营地抵抗法军进攻。同时,贡萨洛派他的轻骑兵去攻击法军的后勤补给队。当法军将自己军队分成小股去寻求补给时,贡萨洛向法军发起了进攻,夺取了法军察里诺拉基地,并准备在一片开阔地再度遭遇重新集结起来的法军。他在开阔地挖掘壕沟,堆起胸墙。一方面,由于意军轻骑兵对法军侦察行动的阻碍,法军未能察觉壕沟的存在;另一方面,法军也急迫想在开阔地抓获贡萨洛,因而,法军匆忙地发起了正面攻击。实施攻击的法军骑兵未能通过对方的壕沟,而躲在胸墙后面的西班牙火绳枪手们,则以火力阻止了法军步兵的攻击,杀死了坐在马车里的法军指挥官。当实施进攻的法军在一片混乱之中停了下来时,贡萨洛实施了全线反击,小部分重骑兵从他的翼侧也加入到反突击行动中。当敌方部队撤退时,贡萨洛的轻骑兵再度给瑞士步兵造成一定的伤亡。 当法军的一支大规模部队南下,准备前来挽回被动局势时,贡萨洛派人袭击了法军的货物运输车,封锁了所有陆上通道。法军在原地耗尽了粮草,最后不得不通过一条海滨道路,从他们自己的舰上汲取补给。然而,贡萨洛在加里利亚诺河的渡口也部署了防御,将这条海滨通道也封锁了。在连续6个多星期的多雨天气里,法军住在到处积水的地面上,既缺少粮食,又遭到了冻雨的袭击,损失巨大。困在索罗路侯爵领地的法军,虽然有一位知识渊博、经验丰富,且很有声望的指挥官,但面对如此艰难的处境,他也难以保持军队高昂的士气。 经几个星期的紧张僵持阶段,贡萨洛一反往常小心谨慎的作风,乘着自己军队士气极度高昂之时,对同样处于寒冷和潮湿环境中,但士气极度低落的法军发起了突然袭击。由于预先准备好了架桥的物资,在圣诞节后的第三天,贡萨洛很快在法军的翼侧架起了一座桥梁,并使自己的军队通过,击溃并重创处于惊讶之中的敌人,很快就迫使法军指挥官同意撤军。 贡萨洛能运用罗马的费边后勤战略,保持足够的耐心,依赖筑城工事,利用自己的轻骑兵完成后勤袭击任务,致力于以最小的代价夺取作战的胜利。这一切表明,上述战略风格不只是英格兰人和意大利人所独有。贡萨洛能设法维持自己军队的士气,正确地估价形势,乘敌士气低落时实施攻击,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指挥才干。 贡萨洛为西班牙陆军战术体系的发展作出了坚持不懈的努力,为西班牙军队走向强盛奠定了基础。他在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会战失败后,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将其轻骑兵用于战略侦察、掩护和袭击对方交通运输线的任务。当然,他确实也在战术范围内使用过轻骑兵,如在察里诺拉会战之后的追击行动中,轻骑兵最大限度地发挥了其对重步兵的优势。由于认识到以长矛兵抵抗骑兵的必要性,他在自己的军队中创建了部分长矛兵,同时也雇用了一些瑞士长矛兵。他还将剑手和长矛兵联合起来使用,这样,西班牙步兵后来再遇到长矛兵时,剑手们经常以盾托起对方的长矛,带着剑和盾接近对方长矛兵,赢得会战的胜利。贡萨洛还不断增加军队中火绳枪兵的数量,同时辅之以筑城工事,创造了一种有效的轻步兵战术体系。西班牙军队的强盛就建立在以往的长矛和火绳枪这两件传统兵器之上。 贡萨洛能十分清楚地认识到各种武器系统之间的相互关系,因而,走在了他同时代人的前面。在法军入侵意大利的30多年战争中,发生了无数次的会战。指挥官们在这些会战中,艰难地摸索着在自己的兵力部署中如何最好地使用多种不同的武器系统,形成军队整体合力。 在意大利战场上,法兰西对西班牙和神圣罗马帝国结成的联盟展开了斗争。意大利自身的力量也因此分成了两派。在战场上的雇佣兵有来自希腊、阿尔巴尼亚、非洲、瑞士、德意志、意大利和法兰西等多个国家和地区,意大利人在其中扮演着主要角色。战争中所采用的战略,很大程度上归结于使用雇佣兵军队的战争实践,以及科尔多瓦的贡萨洛的战略典范作用。意大利战争使得欧洲人能因此学习、消化意大利人的高深战略。英格兰人尽管认识到了防御作战在战术上具有一定优势,但是,他们除了占据坚固的阵地,指望敌人能盲目地从正面实施攻击外,没能更多地发挥出防御作战的优势。然而,在15世纪,意大利的将军们也认识到了防御作战所蕴藏的威力,尤其是有了野战筑城工事的加强后,他们不是依赖同样理智的敌人去盲目地实施正面进攻,而是采取一定的策略迫使对方实施攻击。这主要有断敌退路、围城打援等,即围攻敌重要城市,迫使对方前来发起攻击以解围。在1512-1525年间所发生的5次主要会战中,有4次就是属于对方为解被围之城而发起进攻的。其中有两次,法兰西人围城的惟一目的就是为了吸引躲避战斗的敌军前来作战。在大多数情况下,防御者是为了发挥堑壕设施的战术优势,否则,这些防御会战在战术方面与其他会战没有什么不同了。因为,在当时这场为争夺意大利的国际性战争中,指挥官们寻求的是如何发挥出多种武器系统的最佳效能。 在1512年的拉韦纳会战中,西班牙军队的目的是要解除法军对一座城市的围困,但是,他们却是在被围城市附近掘壕以阻碍法军的围城行动,而不是冒险进攻。法军年轻的指挥官加斯东•德富弗瓦很清楚,要直接对付西班牙人,他就得向有壕沟和胸墙防护的西班牙人发起正面攻击。因此,他依赖自己先进的炮兵火力,迫使对方离开堑壕后再发起攻击。双方炮兵对射了近两个小时,西班牙人让自己的步兵卧倒在堑壕中,躲避对方炮火打击,而将炮兵集中在野战工事的正面,给法军步兵造成了很大的伤亡。法军炮兵的纵深火力最终迫使西班牙未作防护的骑兵,沿着他们的堑壕和胸墙的左翼间隙发起了冲击。战场上,法军的机动炮兵能像轻步兵一样行动,而且,加农炮的射程和威力甚至比长弓大多了。加农炮弹有效地击破了对方的骑兵队形,一发炮弹就能击倒33名骑手或马匹。 西班牙重骑兵遭受了法军炮火的打击,战斗力已经削弱。他们越过一片崎岖的地形,沿一狭窄的通道向法军发起了冲击。然而,他们所遇到的不是静止不动的法军炮兵,而是一支新投入战斗的法军重骑兵。这支欧洲最优秀的部队正向西班牙军队实施反冲击。当法军骑手们赶跑西班牙骑兵后,加斯东调其弓弩兵在长矛兵的掩护前来作战,命令他们以高射角发射弓箭,让弓箭越过胸墙打击卧倒的西班牙步兵。然而,西班牙军队很快又在其胸墙上部署了士兵,以火绳枪火力将法军击退。法军中的德意志雇佣长矛步兵发起的一次攻击,甚至都已经越过了火绳枪的火力线,尔后平均分布在西班牙人的胸墙正面上。这样,西班牙的剑手们就能充分地发挥近距离格斗的优势。他们以盾牌挡住对方18英尺长的长矛,以剑刺杀对手。结果,德意志长矛兵的这次攻击也告失败。此次会战,筑城工事防御显示出了它的巨大优势。但是,得胜的法军骑兵穿过西班牙军队堑壕的间隙,从后方攻击防御中的步兵,最终赢得了会战的胜利。法军的骑兵在此扮演了当年亚历山大和汉尼拔时期会战中骑兵所扮演的角色。然而,许多训练有素的西班牙重步兵组织了良好的撤退,采用了从瑞士步兵那学来的紧缩队形,使对方重骑兵的追击未能达到目的。 在西班牙重步兵撤退过程中,加斯东,这位天赋很高、但性情急躁的法军指挥官,截住了一股沿河边堤岸小路行进的西班牙长矛兵。他率领部队匆忙地向这些长矛兵发起了一次冲击,结果法军在会战中全军覆没。受伤的加斯东和他的几位同伴,身着铠甲掉进水中而被淹死。当这股西班牙步兵后来与另一支法军骑兵分队相遇时,西班牙步兵首领冲他们喊道:“你们为什么要阻拦我们?要知道,凭你们的力量也拦不住我们!你们已经赢得了会战的胜利,也杀了我们许多人。请你们行行好,放我们走吧!”法军指挥官觉得他讲得也有道理,于是,两支军队未曾交战便各走各的道。看来,西班牙步兵首领比利萨瑞士的劝告还挺有说服力的。 在1513年的诺瓦拉会战中,法军与瑞士兵对阵,结果瑞士兵以其传统的战法赢得了会战的胜利。法军指挥官预计到瑞士兵肯定会来解救被围在诺瓦拉的部队,于是,在城市外围选择了一个较好的位置以等待瑞士兵前来攻击。然而,瑞士兵在黎明时分就赶来了,其速度之快使法军连移动式木栅都来不及架起,更不用说挖掘壕沟了。法军先让其炮兵投入了会战,以火力打击6000名实施主要攻击的瑞士兵方阵。在3分钟的时间内,法军的加农炮弹就给密集排列的瑞士方阵造成了700名伤亡。然而,当步兵抵达炮兵一线时,炮兵就无所作为了了。瑞士兵很快就战胜了队形混乱,且准备不充分的法军长矛兵。有些法军长矛兵在撤退时。甚至攻击他们自己的炮兵。未等法军骑兵介入会战,瑞士兵就击败了法军步兵。这样,法军骑兵只好撤退了,因为,他们很清楚,攻击瑞士长矛兵将会是什么样结局。在此次会战中,法军的炮兵所发挥的作用,相当于当年波斯军队在马拉松和普拉蒂亚会战中,弓箭兵所扮演的角色。在步兵靠近加入会战之前,火炮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作为一种抛射武器系统,炮兵发挥的作用相当于一种更有效的轻步兵。然而,即使是在战场上可移动的火炮,它们也不具有步兵的其他关键性特征,比如机动性。 1515年,在马里尼亚诺会战中,法军顽固地按照波斯的作战理论行事,主要防止对方的重步兵冲击自己的轻步兵。为了能用静止不动的弓箭手阵形抵挡对方的重步兵攻击,波斯人曾派骑兵从翼侧突击对方重步兵的攻击阵形,迫使其停下来进行防守,因而,弓箭手们就可以向原地不动的敌人重步兵发射弓箭。在这次长达两天的会战中,瑞士兵贸然地向有堑壕防护的部队实施冲击,遭到了法兰西骑兵的翼侧突击,被迫停了下来,形成全方位防御阵形。这就给法军的炮兵提供了延长火力打击的机会。这样,法军的骑兵和炮兵轮番攻击瑞士步兵,最后击败了瑞士步兵。但是,这一原则具有极大的局限性,因为,在此次会战中,瑞士兵单独实施攻击,没有得到骑兵,或者一支有影响的轻步兵部队的配合。以如此简单的解决问题方法,去对付一支多兵种的联合军队恐怕就不行了。 由于同行专家们的阻止,再加上精明的西班牙帝国军队雇佣兵指挥官帕劳斯帕•科隆纳的费边式机动战术的拖延,法军攻打西班牙军队的战役计划推迟了一年实施。法军于1522年才开始围攻帕维亚城。科隆纳率军抵近离城不到十英里的一个名叫比克卡的地方,让自己军队掘壕据守。法军很有权威的指挥官劳特克打算切断科隆纳的后方补给线,以迫使他离开阵地,在其机动过程中再攻击之。然而,在法兰西军队中,那些好战且自信的瑞士兵向劳特克发出了最后通牒:他们要求立即向科隆纳部队发起攻击,否则,他们就要离开法军打道回府。因为,他们还没有得到薪金,因此,他们想从会战中得到自认为肯定属于自己的战利品。劳特克,这位名不符实的指挥官,在自己可能丧大部分重步兵,将不得不因此放弃此次战役的情况下,竟同意向有堑壕阵地作依托的西班牙部队发起了正面攻击。 瑞士兵担负主要攻击任务,分两个方阵,每个方阵4000名士兵。西班牙军队在一条低洼的道路后构筑了一道胸墙,在路上垒起了一些土木工事,其中包括炮兵阵地,这样炮兵火力可以控制整个防御正面和前面的道路。科隆纳在胸墙后面布置了四排火绳枪兵,再往后是长矛兵。尽管因雨天,阵地前方道路泥泞,劳特克还是带上自己的炮兵参战,想看看能否用炮兵火力打烂对方的防御体系。但是,过于自信的瑞士兵,急不可耐地要发起攻击,以两个方阵朝着对方的胸墙和炮兵阵地前进。瑞士方阵在对方加农炮火力打击下,丧失了1000条性命,刚到达路上,立即又遭到了四排火绳枪火力的打击。瑞士方阵在路上停了下来,在对方加农炮和火绳枪的火力打击下,继续设法攀登对方胸墙。 实施防御的西班牙长矛兵将越过胸墙的瑞士兵挡了回去。瑞士兵退回时又丢下了3000尸首,余下的瑞士兵仓皇逃跑,为法军指挥官留下了会战失败的结局。当然,瑞士兵自己也遭惨重伤亡。野战筑城的倡导者们,对野战筑城工事能打破瑞士兵不可战胜的神话感到满意。此次会战也展示了当野战炮兵和火绳枪与堑壕相结合时,具有的巨大战斗效能。 在年轻的法兰西斯一世国王的领导下,法军再次入侵意大利。法兰西斯一世外表华丽、端庄,是一位诙谐幽默、和蔼可亲的文学和艺术卫士,但却欠沉稳,缺乏智慧和持久恒心,热衷于打猎和打网球,对朝政并无太大兴趣。 1525年冬天,法兰西人又一次围攻帕维亚城,西班牙人则再一次前来企图解救被围之城。法兰西人不仅已经构筑了围城工事,还在西班牙人接近路的一侧掘壕防守。西班牙人则在法兰西人堑壕40码以外处也挖了堑壕。因此,两军以堑壕相对。法军中部分雇佣兵的离去削弱了法军的实力,而西班牙军队也财力耗尽,决定发起攻击。西班牙人穿过了对方未部署警戒的防护墙,大部人马在拂晓前行军,绕过法军堑壕的远端。在黎明时分,西班牙人部队由原来的行军队形变为一种战斗纵队,与法军部队成直角对着法军部队。西班牙人的这次行军,使人联想起当年的贡萨洛率军渡过加里利亚诺河时的行军场景。至此,西班牙部队停下来组织防御,因为,他们知道,法军肯定会向他们发起攻击,以阻止西班牙人通过此地,切断法军与米兰基地的交通运输线。法军则担心,西班牙人会突然攻击自己尚未形成战斗队形的分散部队。于是,法兰西斯国王明智地以重骑兵立即发起攻击,以掩护其他部队的集结和形成战斗队形。这一决定带来了法军多个部队的连续攻击会战。 西班牙人将火绳枪兵部署在队形的两翼,重骑兵和德意志雇佣长矛兵在中间。法兰西斯一世自己率领一支法军重骑兵,成功地冲击了西班牙重骑兵,但在冲击西班牙纵深两个重步兵集团时,由密集的长矛兵组成的防护墙挡住了法军重骑兵的冲击。法军中的瑞士长矛兵紧接着又实施了一次冲击,指向火绳枪兵队形的翼侧。瑞士长矛兵并未越过西班牙轻步兵阵形,而是在火绳枪兵连绵火力面前停了下来。西班牙轻步兵在少量长矛兵的协助下,击败了瑞士长矛兵的攻击。在比克卡会战中,火器兵和胸墙发挥了较大的作用,致使瑞士兵的攻击无力。一位当时的历史学家写道,自比克卡会战后,“瑞士长矛兵一方面因为数量上的减少,但是更主要的是不再大胆鲁莽了。他们回到了瑞士山区。可以肯定,瑞士兵在比克卡会战中的伤亡,极大地影响了他们在以后几年里的作战。他们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那种气势了。” 法军的最后一次行动是由他们的德意志雇佣步兵攻击西班牙军队中的德意志雇佣步兵。正当这两支雇佣兵集团冲撞在一起时,西班牙的轻步兵开始向法军长矛兵射击。同时,第二个德意志雇佣步兵方阵从翼侧攻击法军部队。西班牙重步兵击败了法军中的德意志雇佣步兵部队后,接下来又驱散了法军其余步兵在当天发起的最后一次冲击。西班牙军队包围了勇敢的法兰西国王和他的一群骑兵,最后打败了法军,俘虏了法兰西国王。 此次会战,使火绳枪兵的声望大增。但是,这并不是因为他们顶住了瑞士兵的冲击。如果瑞士兵能有他们往日那样的行动坚决性,或者,在火绳枪兵两侧的德意志雇佣步兵长矛手们战斗中能体现出坚定决心的话,重步兵还是可以冲散轻步兵阵形的。然而,西班牙的火绳枪兵运用轻步兵传统的小分队战术,利用树丛或树林作掩护,躲避法军骑兵,以速度虽然不快,却保持连绵不断的火力打击法军骑兵和重步兵。战斗中,轻步兵展示了其在开阔地上与在堑壕阵地上同等的作战效能。当时的一位人士证实,“经常有一些最著名的指挥官和骑士们,……不是在这儿,就是在那儿,被地位低下的普通轻步兵所杀害。”此话说明了轻步兵所具有的战斗效能,甚至能有效地对付骑兵。 炮兵在这次非刻意安排的会战中没有发挥多大的作用。法军就没打算使用炮兵,而西班牙人将自己的大部分火炮留在了阵地上,以实施骚扰性火力打击。战斗中,重步兵显示了其能抵抗重骑兵冲击的传统作战能力。法军重骑兵击败了西班牙重骑兵,再一次展示了其在当时欧洲骑兵中的领先地位。但是,法军骑兵虽然击败了西班牙人的骑兵,法军却并没有真正打败西班牙军队。西班牙轻步兵和静止不动的重步兵稳住了战场。长矛兵集团的全方位防御阵形,使得西班牙人能挡住法军骑兵的冲击。同时,这一阵形也显示了较大的战场机动性,能从翼侧攻击法军重步兵。 在帕维亚的后期争夺中,爆发了一系列的会战。指挥官们在会战中尝试了重步兵、重骑兵和轻步兵的多种混合编组方法。由于从福诺沃会战到帕维亚会战的一系列会战,法军都遭到了失败,且伤亡惨重,因此,法兰西在后来进行的对西班牙人和德意志人的战争中,指挥官们明显地在减少会战的次数。将士们已经消化吸收了意大利战争中的经验,并相应地发展了自己的战术理论,调整了军队组织。在实现多种武器系统的结合方面,西班牙人最为成功。他们的结合方法极大地影响着欧洲的战术。这一方面应归功于他们的查理国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控制着意大利,统治着尼德兰和德意志的哈布斯堡领地。西班牙战术实际上支配着当时的西欧战场。 意大利战争使西班牙人对自己认为步兵重要的传统观念深信不移。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对步兵的武器作了彻底的改进。由于在意大利南部战争中使用过长矛,因此,西班牙人不久就用长矛全面取代剑和盾。他们效仿瑞士长矛方阵模式,将长矛兵编组为1000-3000人不等的矩形阵形。虽然,西班牙长矛方阵还可能缺少瑞士方阵具有的机动性和活力等众多特色,但他们的训练与组织方式却都是照搬瑞士人的。西班牙陆军经常让其长矛兵形成防御阵形,抵挡对方重骑兵的冲击,为自己的骑兵进行重组提供掩护,而不是让长矛兵方阵连续不断实施进攻性行动。当然,这并不是说西班牙长矛兵就不实施进攻性行动了,正像瑞士长矛兵和德意志的雇佣长矛兵一样,他们也能在战场上行进,并向其他步兵阵形实施冲击。 西班牙人较早放弃使用弓弩而偏爱火绳枪,并在他们的轻步兵部队中增加火绳枪兵的比例。火绳枪兵在帕维亚会战中可实施散兵作战,这一点给西班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那次会战中,树木、灌木丛、高低不平的地形,以及平坦的地形,轻步兵都显示了古代轻步兵常有的、进行单个作战的主动灵活性特点。他们利用地形逃避法军重骑兵的追赶,并保持以不间断的火力打击对方的重骑兵和重步兵。西班牙人认识到,大量的这样一些细小的战斗行动,其结果加起来就可以极大影响整个会战的结局。因此,他们让自己的众多火绳枪兵扮演这一重要的角色。正当英国人在他们的线式战术中使用长弓兵时,西班牙人却对自己的长矛兵方阵的防御力量充满信心,分派自己的轻步兵在会战中扮演独立行动的角色。 然,火绳枪兵与长矛兵仍编组在同一部队,并没有完全独立作战。西班牙人知道它们谁也离不开谁。在没有自然屏障的地形上,长矛兵方阵可为轻步兵提供惟一的安全庇护场所。轻步兵可以在长矛兵方阵的一侧或后方选择自己阵地,许多轻步兵就可以躲在前几列长矛组成的防御墙后面。火绳枪兵轮流射击,可以增强长矛兵的防御。对方的重步兵集团、重骑兵众多的骑手和马匹,正好是火绳枪弹打击的目标。西班牙人逐渐地加大了步兵部队中的火绳枪兵对长矛兵的比例。到16世纪末,西班牙步兵团中的轻、重步兵人数已经相等。 军事统帅和军事作家们,开始较多地考虑一支军队的最佳部署方案。从理论上说,在一次会战之前,指挥官应首先勘察地形,并标注出能使己方部队与地形最相匹配的步兵阵形的位置,而后再编组军队,最后,由大家所知的总军士长,利用公式和一些表格计算出步兵方阵的规模及其组成。例如,在行军时,如果知道长矛兵中穿戴铠甲和不穿戴铠甲士兵的人数、戟兵的人数,指挥官就可以计划部署这样一个方阵,外面四列长矛兵是穿戴铠甲的,里头是八列没有护甲的长矛兵,这种长矛兵的雇用与装备费用要低些,戟兵位于方阵的正中心。对于这个方阵,他还可以分派一些火绳枪兵在前面作为散兵,再在阵形两侧部署一些火绳枪兵,形成一个由四列火绳枪兵组成的长长的松散纵队,每列有12名火绳枪兵。在战斗中,两侧的四列火绳枪兵的前几排首先开始射击,尔后退回到后面装弹,下一排前进接着射击。这种技术叫反方向运动射击技术。军队在采用这种技术时,火绳枪兵可以保持虽然是有限的,但却是不间断的火力,打击射程内的任何目标。 到16世纪后期,上述的这种关于步兵部署的思想已在欧洲传开了。这一精心设计的战斗次序可能在实践中只偶尔出现。因为,一个国家、军队的自身特点,将决定适合特定环境的步兵阵形的规模和人数。然而,恰当地部署军队的思想却展示了战术家们面临的问题,也反映出了他们解决这一问题的思路。 在步兵阵形中,骑兵应该配置在哪?这始终没有一个固定的答案。但是,骑兵在西班牙陆军中的地位已经下降。因为,西班牙人扩大了军队中的步兵编制,其中部分原因是由于步兵花费较低。装备一名有适当铠甲防护的重骑兵所需的费用,相当于一名长矛兵或火绳枪兵的4倍,因此,稍微削减重骑兵的数量规模,其节省下来的经费就可以用来装备一支庞大的步兵部队。这样,就能引起了军队中步兵与骑兵比例的显著变化。虽然,西班牙人的骑兵极大部分是传统的、全身铠甲防护的持长矛重骑兵,但是,在作战中,他们也让自己的重骑兵像轻骑兵一样去实施战略侦察,攻击对方军队中的掉队人员、粮草征集人员、运输人员和后勤设施等。大多数情况下,这些任务是由骑马的火绳枪兵来担负。由于骑在马上使用火绳枪比较困难,因此,实实在在地说,这些骑马的火绳枪兵只是马背上的步兵。他们通常要下马才能使用武器。然而,至少有这么一次,在1544年的塞莱索里会战后,骑马的火绳枪兵追击了退却中的重步兵。他们追一段路,便下马射击,尔后又上马接着追。这倒也像传统的帕提亚人、安息人、土耳其人的轻骑兵战术那样有效。 新的战术体系雏形在塞莱索里会战中得到了检验。此次会战中,法军由来自瑞士、意大利、法兰西的雇佣兵组成,由年轻且富有朝气的恩格伊将军指挥。对手是由西班牙、德意志、意大利军队组成的帝国联军,由迪尔•瓦斯特指挥。瓦斯特是一位严肃认真的军事指挥官。双方都有4个步兵集团,由长矛兵和火绳枪兵联合组成。这四个步兵集团成一线展开,有少量骑兵位于这四个步兵集团中间,其余的骑兵则部署在两翼。经过4个小时的火绳枪兵散兵交火,战场态势成了各支部队分别在与对方相对应的部队展开交战,即骑兵对骑兵,步兵对步兵。 位于南翼的法军骑兵首先开始向对方南翼骑兵集团发起了冲击,击败了与之相对的帝国骑兵部队,接着又向北冲击帝国军队中相邻的步兵集团。虽未能取胜,但也迫使帝国军队步兵集团迅速停止前进,未能加入其相邻的德意志雇佣兵的攻击行动中。因此,帝国军队中由7000名德意志长矛兵组成的步兵集团在前进时,遇到了法军的两个步兵集团的冲击,其中的一个法军步兵集团从翼侧攻击德意志长矛兵集团。帝国联军的德意志雇佣兵在此则展示了其训练有素和良好的战斗技能。他们兵分两路,分别与对方的两个步兵集团交战。德意志长矛步兵在翼侧遭到冲击时,与对方刚接触,法军就让藏在第一列长矛兵后面的第二列火绳枪兵开始射击,击倒了德意志雇佣兵的第一排长矛兵,失去掩护的德意志火绳枪手们便迅速向法军第一列长矛兵开枪射击。经双方长矛兵集团的残酷交战后,德意志雇佣兵屈服了。当法军部分从南翼和中央集团过来的骑兵再一次突击其两翼时,便开始撤退了。 北侧的法军骑兵也击败了对面的帝国联军的骑兵集团,而位于部署中间的帝国联军骑兵集团,甚至都没有参加交战就撤离了战场,这时,帝国联军中的其他步兵阵形,在交战中原地不动,后来也开始撤退了。然而,北面的两个帝国联军步兵方阵去攻击与之相对的法军步兵方阵。法军北部步兵逃跑了,撇下南部获胜的步兵和帝国北部得胜的步兵在战场上。但是,法军三个骑兵集团的攻击都取得了胜利,决定了整个一天的战局。获胜的帝国步兵后来也撤退了,而不是去面对敌方步兵和骑兵的攻击。帝国联军中的德意志雇佣步兵损失惨重,伤亡率占全军的250是法军损失率的两倍。 可以说,此次会战计划不周,且指挥不力。受伤的帝国联军指挥官离开了战场,而年轻的法军指挥官在会战中只是指挥骑兵冲击了一会儿。法军骑兵不仅数量多,而且素质好,发挥了其应有的作用。法军骑兵在会战中能快速机动,攻击帝国联军中德意志雇佣步兵的翼侧。这再一次表明,骑兵对重步兵的冲击,即使不能成功,也能迫使步兵停止向前攻击。双方的炮兵在战斗中没发挥太大的作用。因为,交战前,部队都保持在火炮射程之外,士兵们都卧倒以防护炮火;或者,部队在火炮射程外的小山顶上进行编组。如果能将炮兵用于攻击位于堑壕内的士兵,那么,炮兵还可以发挥其作为弹道火力的最佳效果。即使是安装在轮式车辆上的火炮,其机动力还是比较弱的。这就限制了炮兵在战场上作用的发挥。其在围攻城堡行动中的暂时优势,也很快随着筑城技术的改进而告结束。 15世纪中期开始,随着炮火对城市和城堡护城墙摧毁能力的不断增强,军事工程技术人员就致力于解决城防中的这一难题。不久,他们就研究出了一种新的城防体系理论,并以此改进旧的城防工事,构筑新的城防工事。为实现他们提出的使城墙免于炮火摧毁的基本设想,他们加宽、加深了护城渠,渠内砌有砖石内墙,以防两侧渠壁倒塌而填满护城渠。护城渠的砖石内墙成为进攻者攻击中的一道新的障碍,能很好地防御炮火的打击。这一新的构筑方案的断面图显示了渠内砖墙所能提供的防护作用。胸墙上的火炮照样能打击敌人,而胸墙和渠内砖墙还可以得到渠外土坎的防护。 防御依然依赖于侧射火力的打击,低矮而宽大的火炮阵地工事取代了原来的塔楼。阵地工事不高于胸墙,向渠外突出,这样,阵地工事上的火炮既能控制沟渠,又打击围城者和他们的火炮。 新的城防工事保留了城堡防御设施的各方面优点,同时,由于砌有内石墙,还能防止围城者的炮兵火力摧毁。要说稍有区别的话,那就是由于使用了火药弹道武器,从而增强自身防御能力。因为,防御者的炮兵可以打击更远距离上的围攻者,所提供的侧射火力也可以打得更远且更有效。在16世纪,一些重要城镇的防御设施进行了重建,将阵地工事体系结合到整个城防体系之中。攻城又一次出现了像中世纪那样成为一种无望的行动。攻城者设法困住城市,以饥饿逼出防御者是夺城的惟一办法。例如,西班牙人围困荷兰海港城市澳斯坦特,时间长达3年之久。虽然荷兰人可以通过海上提供一些补给,但最终还是被西班牙人夺占了该城。当然,在这次围城战役中,西班牙人的伤亡达60000人之多,而荷兰人的伤亡却只有30000人。 虽然炮兵并没有有效地增强攻城者的攻击力量,但是,它应该对战术还有其他一些较小的影响,只是这些小的影响还没有在增强野外筑城防御中体现出来。由于西班牙人成功地使火炮具有了野战机动能力。这本是弹道武器应有传统特征,火炮也对野外作战带来了另外一些影响。在16世纪初,西班牙人制造了滑膛枪。这实际上是一种很大的火绳枪,它重达20磅,相当于一支火绳枪的两倍,枪膛口径为20毫米,发射重达2盎司的枪弹,是火绳枪弹的两倍重。将枪管架在一个独立的支架上,一个人就可以操作发射这种滑膛枪。尽管它的火力精度还不高,但由于它便于携带、威力大、有400码的射程,因而,还是很管用的。尽管滑膛枪精度不高,在西班牙的步兵部队中,滑膛枪手替换了一半火绳枪手。大多数其他欧洲国家军队也开始使用这种滑膛枪了。滑膛枪的成功运用,却影响了野战火炮机动能力的提高。因此,火炮只能是在预先准备好的阵地展示其巨大的威力。 同时,在16世纪初,枪的另一项技术改进,即轮式枪机的出现,带来了战术上的变革。轮式枪机有一个带弹簧的钢轮,枪手可以用板手上紧弹簧。然后,轮式枪机的工作原理类似于点烟用的打火机,枪手松开弹簧,转动的轮子撞击黄铁矿石或燧石,向火药池发射出火花,点燃火药,从而将枪弹发射出去。由于轮式枪机花费较高,相当于1980年的600美元,而相比之下,火绳枪机却只要225美元。另外,轮式枪机机械装置很精密,经常需要有高薪军械工人来维修,而简单、粗糙的火绳枪机却几乎不需要太注意保养。因此,尽管轮式枪机更安全、可靠,也没能取代军用火绳枪或滑膛枪。 然而,轮式枪机既不需要点燃着的火绳,也不需要采取任何防护措施以保持火绳不灭,因而,有其明显的优点。单手操作的火绳手枪,如使用者不时刻关注火绳,它几乎都无法使用。但是,有了轮式枪机,使用者就可以先将枪机上紧发条,放在手枪皮套里待用。使用装上轮式枪机手枪的骑手就可以腾出一只手来握着缰绳,这就大大简化了马背上射击的难度。 随着轻骑兵行动技能的简化,到16世纪中期,大多数骑手就都给自己装备二至三支手枪,并相应地改进了他们的战术。骑兵们扔掉了需要一只手始终持着的长矛,换成了马刀,即一种骑兵用的剑;在他们使用手枪时可以将其插入刀鞘,这种骑兵也叫手枪骑兵。手枪骑兵们发明了一种战术,即旋转战术。他们排成较大纵深的战斗队形,前面几列骑手先用手枪射击,尔后退到队形后面进行再装填;此时,紧跟后面的几列骑手则用手枪射击,射击完成后也退到后面再次装弹,以备再射击。这样,骑兵间的战斗就成了双方的对射,直到一方失去信心而退出战斗。 不过,手枪骑兵的旋转战术并没有在山地作战中起决定作用。在1574年的穆克海德会战中,荷兰的手枪骑兵打完了他们的手枪弹后,遇到了一群手持长矛的老式西班牙骑兵。西班牙骑兵趁荷兰手枪骑兵正在再装填中,向他们发起了冲击,很快就击溃了对方手枪骑兵队,就像以往的重骑兵冲散轻骑兵一样容易。在1590年法兰西内战期间的艾夫累会战中,亨利四世国王的许多精神抖擞的手枪骑兵,没有使用手枪进行对射,直接向企图应用旋转战术进行手枪对射、而不想使用马刀进行近距离格斗的对方骑兵发起了冲击,赢得了胜利。这再一次展示了在近距离格斗中,冲击震撼效果是最重要的。因而,骑兵对骑兵的战术就有了一种折衷战术,即通常是既有手枪对射,又有冲击行动。同时,面对厉害的滑膛枪,手枪骑兵还减少了护甲重量。骑手们保留了防手枪弹的胸铠,省去了腿上的护甲,而穿着能挡手枪弹的重靴子。这一改进,降低了装备骑手的开支。这样,军队中这种多能骑手数量上的增多,大大地抵消了其质量水准下降的不足。 掌握骑兵旋转战术需要平时的操练。要想熟练运用这种战术,部队要有严格纪律、较好的凝聚力,士兵必须听从指挥。因此,部队在战场上的整体战斗效能发挥就远大于旧式骑士单个行动效能的聚合。在战场上,骑兵部队经常会发现旋转战术并不好使,骑兵部队间的战斗经常是既用手枪又用马刀的混战。因此,训练有素的手枪骑兵继续与训练不多的长矛骑手一起参加战斗。这样,他们就具有一定的优势。然而,由于新武器的使用并不需要掌握太多的技能,因此,供养使用马刀和手枪的骑手比长矛骑兵更省钱。在16世纪末的几年中,装备有手枪与马刀、更易控制的新骑手们就逐渐取代了长矛骑兵。 手枪的使用并没有因此剥夺骑兵实施冲击行动的能力。骑兵们还可以自由地穿戴铠甲,使用马刀,这样,骑兵还可以保留重骑兵的各种特点,丝毫不丢失其可贵的冲击震撼行动的能力。在1600年的尼帕特会战中,荷兰手枪骑兵充分展示了这方面的能力。他们十分成功地冲击并击败了一直很厉害的西班牙步兵。此次会战经历了长时间的步兵间混战,西班牙长矛兵离开了他们的队形,加入到火绳枪兵一起,虽然很艰难,但最终还是击退了荷兰步兵的进攻。此时,荷兰手枪骑兵便实施了重骑兵式的冲击,手持马刀向着未经统一组织的西班牙轻重步兵混合队形冲去,几乎不费力就击败了敌方的步兵。 但是,手枪骑兵与带有弓箭的老式拜占庭重骑兵有很多相似之处,有着可靠的双重战术效能。在1597年图尔诺特会战中,能干的荷兰手枪骑兵使用他们的手枪向西班牙长矛兵阵形射击,直至对方阵形出现裂口,然后持马刀从裂口处突入,打败了西班牙重步兵。到16世纪末,只有西班牙人还保留了一些长矛骑兵,大多数西欧国家的重骑兵,无论是在武器装备、战术技能、平时训练,还是在多能性方面都已表现为真正的手枪骑兵了。 在十字军东征作战中,尽管只有埃及人全部使用过轻、重骑兵,轻、重步兵四种武器系统,但这四种基本的武器系统却充分展示了各自的性能特点,也显示了各自相对的强弱,如图解3.1所示(转引自第二章)。图中字母A表示箭尾的武器系统能击败箭头所指的武器系统,字母D表示箭尾的武器系统能成功地防御箭头所指武器系统。 但是,轮式枪机手枪的发明,身着铠甲,既佩带马刀又持有手枪,具有双重战术效能的手枪骑兵,改变了武器系统间的相互关系,有手枪骑兵时各武器系统间的战术能力关系就像帕提亚人的骑马弓箭手在十字军征战中进攻罗马重步兵一样,手枪骑兵也可以进攻重步兵。他们在一定的距离上持枪射击重步兵,一直到对方长矛兵队形出现混乱,才持马刀进行冲击。手枪骑兵也能进攻轻步兵,但是,此时他们不能再用手枪去与对方威力更大、射程更远、精度更高的火绳枪和滑膛枪交战了,因为,轻步兵比轻骑兵更厉害。相反,骑兵应该实施冲击,利用马快速捷跑的特点,利用对方枪射速较慢的弱点迅速通过火力危险区,使穿有护甲的剑手立即出现于历来非常惧怕冲击作战的轻步兵队列的中间。 手枪和马刀的使用,给了轻、重骑兵以进攻能力,但也较多地剥夺了他们实施防御的价值。手枪骑兵由于没有了长矛,在他们下马时不能作为长矛兵使用。如果将他们作为剑手,却又没有了传统上与剑相匹配的盾。这样,不像中世纪的重骑兵,可以下马增强自身的防御力量,以对付重骑兵和步兵的冲击。具有双重战术功效的手枪骑兵,面对对方进攻时,其下马后的防御力量远不如留在马上,以与进攻者相同的方式实施反冲击,或者以自己的机动性能避开对方的步兵进攻。手枪骑兵的手枪不如轻步兵的火绳枪和滑膛枪,因此,一旦徒步行动,手枪骑兵就成为一种最差的轻步兵。英格兰人在克雷西会战中,很好的展示了重骑兵下马实施防御作战的能力,有效地抵抗了对方的进攻,而手枪骑兵以失去重骑兵的这一战斗效能为代价,换来了更强的进攻能力和其他多种战斗功效。 具有双重战斗效能的手枪骑兵给步兵带来的挑战,促使了轻、重步兵间的作战配合。在长矛兵方阵的两侧部署几列火绳枪兵,以保持连续不断的火力,这是当时主要的战法。指挥官们在此基础上作了改进,在长矛兵方阵的四周部署上四列轻步兵,第一列先射击,尔后脆下装填,后面两列接着射击,射击完毕脆下装填,最后一列再接着射击,射击完毕再接着脆下装弹。由于这种队形妨碍了长矛兵的动作,指挥官们又发明了一种操作办法,让长矛兵方阵打开,以便火绳枪兵们发射完了后可以进到方阵里面,尔后再重新形成密集的长矛方阵。然而,这一方法虽然为轻步兵提供了掩护,但实施起来非常不便,同时也使长矛方阵变得稀疏了。当轻步兵向方阵里头运动时,一旦被对方骑兵赶上了,那么,这种阵形就会遭至厄运。因此,这种战法在实践中并未带来多大的好处。轻步兵经常可以利用自己的主动灵活性,以树木、灌木、建筑物以及不平的地形作掩护,逃避骑兵的马刀,但是,他们又不能丢下长矛兵不管,让他们去承受对方骑兵手枪的火力打击。指挥官们始终没有想出有效的办法以对付已熟练掌握双重战斗效能的手枪骑兵。 到1600年,欧洲的战术也基本上像古代战术那样复杂和成熟。手枪的出现改变了骑兵的战术,也改变了古代和中世纪的战争模式。尽管西欧人使用的重步兵方阵不同古希腊和古罗马的线式阵形,但最终的战术在外形上基本上是相同的。 到16世纪末,军队后勤补给方面还停留于古代水平,没有太大的发展。道路交通的改进已提高了马匹运输的效率,但这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军队补给的状况。船体更大、有罗盘导航的更好风帆船也没能从根本上改变水上运输的特点及其相对的优势。缺乏良好的道路交通,限制了四轮马车运输潜能的挖掘。虽然人口稠密的地区有较密集的道路交通网,但没有几条道路的路面状况是好的,大多只是比乡间小路稍好些,到了雨天几乎就不能通行了。 大多数西欧国家军队,雇佣由法兰西人和意大利人发展起来的兵员体制,保持一支数量较小的常备正规军,战时则利用雇佣兵扩大其军队规模。由于缺乏资金储备,也没有大的政*府机构,统治者在扩充军队时,经常是求助于一些单个的协约商。他们或者是招幕有250-300名士兵的上尉连长,或者是召集有10-12个连队的上校团长。当然,这样的上校团长通常又将自己的团队承包给若干上尉连长。这些雇佣兵部队的承包商通常在政*府提供任何东西之前,自己出钱装备部队。有时,他们也由雇用他们部队的王子提供一定的预付贷款来养活部队。为准备作战,政*府经常向这些雇佣兵承包商提供一定的雇用费。这样,就使得这些承包商保持其部队的完好,并承诺效忠于出钱的王子,而不去替王子的敌人卖命。这些雇佣兵承包商通过向王子们提供士兵挣取钱财,并作为上尉连长或上校团长,指挥自己经营的雇佣兵部队作战。王子们也经常从这些军人承包商中选用军队的指挥官。 在尼德兰的革命运动之初,西班牙人就向人们展示了,采用雇佣兵兵役体制能保证在极短的时间内扩建一支庞大的军队。西班牙人在尼德兰只保留了一支13000人的常备军队。当然,这个数目在当时已是相当大了。1572年4月1日</font>,西班牙人召集了自己的雇佣兵承包商,到8月31日,他们就组建了一支有67000士兵的军队,其中包括原先的13000名常备军部队。在短时间内能如此迅速地征集这么多的士兵,就使得不少政*府挡不住诱惑,雇用超出自己支付能力的雇佣兵部队。因为,一方面担心敌人会有更多的部队,再加上当时人们相信,只要作战胜利了,怎么也能支付雇佣兵的工资,而一旦失败了,就会有许多士兵不会来领取自己工资的,因而,政府们往往雇用过多的士兵。由于政*府不能支付士兵用来换取自己食物的薪金,不可避免地带来了所雇佣的西班牙人和其他未领到薪金士兵的兵变。士兵们为挣回自己薪金的斗争,削弱了西班牙军队的力量。士兵代表在与贫穷的执政者谈判时,坚持自己的立场,不给薪金就不再参加战役。在1576年,曾出现过几次,士兵们以武力强迫要回自己报酬的事件。那一年,未领到酬金的西班牙士兵们洗劫了繁荣的商业城市安特卫普,杀死了6000名老百姓,烧死了800匹马。在这次西班牙人的暴行中,士兵们所摧毁东西的价值远大于他们应得的薪金。 由于长期无力支付士兵薪金,经常导致西班牙人只给他们士兵部分酬金,如通过分发士兵们一些食品而相应地降低他们的薪金。这一措施倒是防止了士兵们铤而走险而干出不当的事情,因为,士兵们没有钱购食品。西班牙人习惯性地欠他们的士兵部分现金工资,后来甚至发现这一做法还具有防止士兵开小差的功效。一位西班牙指挥官评论说:“要想让士兵们不会散开,最好的办法就是拖欠他们一些东西。”同期的一位人士也赞同说:“不时地让士兵们缺钱花是件好事,这样可以让他们更听话,使他们总有盼头。”这样,钱就成为了惟一的战争支柱,它决定着其他一切东西。当时的另一位人士说得好,“谁有钱,谁就是胜利者。”当时,不止一位指挥官都认同这么一个观点:战争需要三样东西,那就是:钱,钱,还是钱。 雇佣兵部队承包商既可在己方友好国家征集士兵,也可在中立国征集士兵。所征集的人既有常年作战的职业军人,也可以是一些无业人员和其他希望通过抢劫发财的人,以及想尝试当兵生活的人。有时,雇佣兵队长们设置骗局,骗人参军。比如,让一名贵妇人以答应给穷困的讨饭食物为由,将他们骗至地窖里,尔后,她“突然将地窖门关上,让他们在里面挨饿,直到他们答应参军,领取津贴”。 征兵没有固定的时间。然而,大多数政*府坚持在每年的秋季战役结束后,解散部队,来年春季再重新招募士兵。但是,由于西班牙和荷兰之间的战役年复一年,持续不断,这就使得他们让士兵们常年保持武装,在被解雇前都有参战的职责。当雇佣兵承包商招募职业军人时,他们要求步兵要自带火绳枪、滑膛枪或长矛,骑兵要自带马匹及相应的武器。士兵的津贴数目取决于士兵的武器装备情况,通常骑兵可以领取两倍于步兵的酬金额,带有铠甲的徒步兵可以因为带有昂贵的装备而得到一定的奖赏。承包商或政*府也可以为不带武器的士兵提供武器装备,但要降低其酬金份额。 雇佣兵士兵很少有正规的训练,也没有更多的武器操练经验。即使是西班牙的常备军也忽视操练。著名的西班牙指挥官,阿尔巴坚持认为,一名士兵需要有一至两年的军队服役经历,才能适合作战。在行军途中,士兵们呆在城镇里,带着家属在营外过夜。到了敌人的领地,部队就抢人家的食物,住人家的房舍,就像是在自己国家一样随便。即使在自己国家,老百姓也担心部队到来。即使是很有节制,他们通常也干些破坏性的事,如恶意地烧老百姓的粮仓。在主人不情愿的哀求下,他们才控制自己不去破坏财产。 在西班牙人的军队中,士兵通常是外国人。因为,西班牙人有这么一个政策,部队要远离士兵的家乡,以免开小差,防止士兵有不忠的行为。一位西班牙军官曾强调,从一个地方征召的士兵应该放到另一个地方去打仗,他指出:“由来自作战地区本地士兵组成的部队很快就会解散,只有外国士兵组成的部队更为稳定。”西班牙人还大量地从自己大片领地征集士兵,或从他们的哈布斯堡亲属领地征集士兵。当然,外籍兵员的部队对其他国家还是重要的,如同他们在中世纪以及16世纪一样。一位法军指挥官后来在总结外籍兵员的优点时指出:“一个德意志人到我们军队参军,相当于3个士兵的作用,首先他省去了我们一个法兰西人的名额,同时他还相当于从敌人部队争取了一个人,最后他还是我们实实在在的一名士兵。” 一支军队,如果没有良好的训练或操练,缺乏对自己民族的忠心和对事业的忠诚,那么,它在作战中就缺乏能形成凝聚力的多方面基础。然而,年复一年保留下来的团队,士兵们的家眷倒是给部队带来了一种团结精神,成为战时维持他们作战的士气源泉。这一社会群体包括一些非正式的、但却是军队不可少的组成部分,如军官的佣人、随军小贩、军官妻子、女佣人、娼妓等。有一次,一支只有步兵8646名、骑兵965名的西班牙军队,其行军队伍人员总数达16000人,马匹3000匹。当时一位人士稍有夸大地评说另一支西班牙队伍,“你从没见过一个小小的身体,会有一根如此长尾巴的东西。”它是“一支相当小规模的队伍,却有如此众多的运货车、驮行李的马、小马驹、随军小贩、男仆人、女人、小孩,还有一群总数远超过军队自身数量的乱民。”然而,负担如此沉重的军队,却竟然一天行走12英里。这个距离相当于在古代和中世纪时期,一支受到较好训练的部队在得到沿路补给情况下所能走的路程。军队的这些额外人员也是重要的,因为,他们帮助士兵们安置家眷,但是,这却增加了补给上的困难,也增加了老百姓的负担。因为,在行军途中,老百姓得为他们提供住处。 由于军队的后勤保障与古代相比并未发生根本性的变化,而战术体系对组织不严、训练不多的雇佣重步兵要求不高,因而,战略指挥官应考虑的内容与以往没有太大的变化。在早些时候,指挥官主要关注创造一个良好的作战环境,避免在可能导致失败的不利条件下作战。他们尤其关注战场态势,尽量不造成让军队背水一战的局面。另外,16世纪的指挥官还有另外两种危险要注意避免,或者说另外有两种机会需要把握。一是军队从行军纵队展开为战斗队形,这是相当困难的。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其战斗队形与在一条道路上并肩行进的四路纵队都相差较大。一支部队要部署成战斗队形需要有一套计划。重步兵要形成方阵,在方阵侧翼要配上一些轻步兵作为散兵,以提供火力支援,还要将重骑兵部署成六至八列纵深的阵形,根据计划,还要部署一些骑马的火绳枪手或无铠甲骑兵。军队可以在将要进行交战的地域,或在敌人阵地的附近地区完成战斗队形的部署。进攻的部队然后以这一展开的战斗阵形在战场上接敌,去攻击早已部署准备好的对手。军队即使是从行军队形转换为一种简单的、由几个大的步兵群和骑兵群组成的战斗阵形,其转换过程也通常是缓慢且麻烦的。 当两军相对峙时,队形的转换更是危险。两支军队通常会在一个时间内呈对峙状态达数天之久,首先撤离的部队往往是迫于粮食的缺乏,这样,它们不得不在摆开阵势的敌人眼皮底下将部队阵形转换成行军队形。希腊军队在普拉蒂亚会战中就遇到了这么一种情况。波斯骑兵捕获了希腊人运有粮食的辎重队,毁坏了他们的水源。希腊军队经一晚上的撤退行动,呈现了无序状态,陷入了波斯军队的攻击之中。还有一次与此相类似的情况发生在1553年的意大利战争中,法军赶上了帝国军队,见他们正在前面挖掘壕沟,法军也在与之相距150码</font>的地方构筑工事。双方都未实施攻击。一个星期后,法军的情况变得很糟糕。因为,敌方炮兵轰击了法军的水源,法军部队开始减员,最终不得不撤退。由于担心晚上撤退引起的队形混乱,法军指挥官斯特齐企图在中午撤出其部队。然而,对方察觉到了法军行动意图,立即发起了攻击,并给总共有1.2万人的法军造成了4000-5000人的伤亡。用当时一位人士的话说,“法军的骑兵与辎重队混杂在一起,步兵被歼灭在路上,”这其中部分原因是由于,“法军未能做它惟一能做的事,即牺牲它的后卫,这大约有300-400名火绳枪兵,而让骑兵带本队逃脱。”虽然在部队队形转换的运动过程中,惨重的失败不会经常发生,但战场机动还是危险的,指挥官应该周密计划,尽快实施,以避免灾祸的发生。 骑兵的机动性以及能从行军队形快速地转换为战斗队形的能力,给行军部队带来了其他的麻烦。尽管实施追击的部队未必比撤退的部队机动得更快,但是,骑兵可以单独赶上一支有步兵的军队。这一情景出现在1578年的杰布路斯会战中。荷兰人在骑兵的掩护下,退回到一个新的阵地。而西班牙骑兵发觉了对方这一企图后,迅速发起了攻击,但被荷兰人的骑兵顶住了。后来,帕尔马公爵的儿子,后来成名的将军,率领另一支西班牙骑兵迂回到荷兰人骑兵的后面,从侧后和翼侧发起了攻击。击败荷兰人骑兵之后,西班牙骑兵接着向正行进在路上的荷兰步兵发起了攻击。在对方步兵未能展开成战斗队形前,西班牙人赶上了他们。擅长攻击的西班牙长矛骑兵们,一个接一个地将荷兰人步兵团击败。西班牙骑兵利用骑兵的良好机动性能以及由行军队形向战斗队形快速转换的能力,以很小的代价给荷兰军队造成了5000-6000名的人员伤亡。 20多年之后,在图尔诺特,800名荷兰骑兵追上并袭击了有5000名步兵和500名骑兵组成的西班牙行军纵队。西班牙骑兵未作有效的抵抗,就被对方驱散了,荷兰骑兵接着突击西班牙步兵纵队的两头,击败了堪称一流的西班牙步兵行军编队。800名荷兰骑兵在少量火绳枪兵的帮助下(他们协助攻击西班牙行军纵队的侧后),共消灭2000名西班牙步兵,并俘虏了500名战俘。 一次普通的会战胜利会产生较大的战术效果。一次强有力的追击行动毫无疑问将提高双方损耗的对比。会战也会产生战略上的影响。这种影响开始于会战失利一方的撤退行动。胜利一方通过战略追击可以扩大战果,或者是迫使对方延长撤退时间,或者迫使对方再次交战。战斗的损耗将打破双方力量上的平衡,使之更有利于胜利一方,胜者将占有会战前所没有的数量优势。假定16世纪的一次普通会战前,双方军队的人数皆为10000名。会战后,胜利一方将还有9400人,而失利一方将只有6200人,双方都包括一些受伤人员在内。这样,双方的力量对比率就成了3:2。 会战也会带来心理上的影响。失利一方部队的士气低落,可能会造成过激的反应,导致与新的力量对比不相称的更惨重的失败。心理影响还可能左右政治环境,引起对改变战略态势的过高反应。 会战的实际影响是不完全相同的。在法兰西内战期间,勇敢而富有进取精神的国王亨利四世,在一次会战胜利后,即向巴黎挺进,而在另一次会战胜利后,他却放松斗志,利用战争的间隙去会他的情人。法兰西人在意大利的一次会战胜利后,占领了米兰公国,而在另一次会战胜利后,他们却撤退了。因为,对方得到了大量的增援部队。荷兰军队一次在击败了企图阻止围攻尼波特城的西班牙军队后,荷兰军队指挥官利用这次有影响的胜利得来的声誉却打道回府了,而不是开始他本不同意进行的围攻行动。然而,没有一次会战胜利能从根本上改变战略态势。在1513年,诺瓦拉会战失利后,法兰西人放弃了入侵意大利的企图。但是,对于法兰西人来说,要想征服意大利这么一个广大且又相对不容易进入的半岛,是不现实的。首先在政治上,这一要求就不是很有力,况且对方还有帝国联军以及西班牙舰队和陆军。会战即使是胜利了,这对于要占领如此广大的领土同样是无效的。一位16世纪法兰西小品文作者说道,一次会战的胜利“不是胜利,除非它结束了这场战争。”按这个标准,实际上,16世纪发生的所有会战,也包括其他时期的大多数会战都没有真正的胜利,因为,都没有因此结束战争。 有一次,查理五世这位很有权威的皇帝,利用他军事上的优势,在庄稼成熟之季越过阿尔卑斯山脉入侵法兰西南部。但是,法兰西国王实施后勤封锁战略,赶走了所有的家畜,将所有的庄稼都烧毁在田野上,毁坏了面粉厂。查理五世皇帝一方面缺乏后勤补给,另一方面则面对着一支强大的军队在防御,迫于无奈,不得不撤军。还有一次,帝国的军队与法兰西国王的军队相峙三周,双方都认为不需要花多大的代价就可以击败对方。结果,两位君主耗尽了所有可支付士兵的钱财后,不得不都撤退了。 因为,当时的社会在维系生存之外所剩产品不多,再加上低效率的税收体制和金融机制,使态势不断恶化,使得任何一个对手都不能征集足够的军队,去控制敌国的全部领地空间,征服反对他们的人民群众,夺占它国的筑城堡垒。在回顾英格兰人在15世纪对法兰西的征战时,法兰西的德•蒙吕克元帅写道:“如果法兰西团结起来,就不会因为十几次会战而被征服的。因为,法兰西绅士们都有着爱国精神,法兰西还有大量的堡垒。我始终坚信,那种认为失去巴黎就意味着失去法兰西的观点是错误的。”他进一步补充道:对于一个筑有堡垒设防的国家,还有忠诚的绅士,除了巴黎以外,“在法兰西这片领土上,还有许多其他城市和堡垒,这将需要30支军队来占领并守卫它。要想守住所有已占领的城市,入侵者就得将征集其国内的所有人参军,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当入侵者占领这片地方,他就得失去另一片地方,因为他不可能提供这么多的人来驻守占领地。” 德.蒙吕克元帅清楚地看到,为什么英格兰人在百年战争初期要采用袭击战略,以及为什么在没有得到比亨利五世国王更多的政治支援情况下,他后来的持久战略也失败了。在意大利和荷兰北部的小片城市地区,入侵者因为有相对于地理空间而言足够的兵力,因而,能实施持久战略。然而,在荷兰情况就不一样了,入侵者遇到了自己难以战胜的更多的对方部队。除了要击败对方的将士们外,入侵者还得克服大量的筑垒城镇和强固支撑点。 被占国在自己国土空间上有更多的部队,可以在多个地区分片击败入侵者。他们有足够的资源以支持抵抗,有城镇民兵协助防御,有先进的筑城技术实施城市防护。正因为有了上述这些有利因素,荷兰人,现在的荷兰各省,顶住了不仅数量规模大而且素质较高的西班牙军队的入侵。在西班牙人取得了一次重大会战胜利后,一位英国观察家就指出,这些会战的胜利在荷兰这么一个具有良好筑城防护的国家来说,几乎没有任何战略意义。要想利用会战胜利的优势,西班牙指挥官就得“一个城镇接一个城镇地占领,要占领够最起码数量的城堡,就得不少于半年的时间,而这必将造成其部队减员、名声丧失、前途暗淡,因为,只要一个防御严密的城堡就足以拖垮一支原本强大的部队。”在尼德兰,西班牙人最终调集的33000名士兵去驻守208个地方,一个地方少至10名士兵,多至1000名士兵,平均每个地方要用160名士兵驻守。荷兰人也在构筑城防设施,驻守其余城镇。用当时一位人士的话说,他们之间的绝大多数战事尽是一些“小规模战斗、遭遇战、小分队间冲突、伏击战、偶尔的一两次会战、小规模的攻城战、袭击战、用云梯登上对方城墙捕获俘虏、偷袭对方城镇等行动。”正如罗马人早期所做的那样,荷兰人也在不断地进行土工作业,以加固未被占领的领地。 在有大量筑城设施的地区,会战对战略全局的影响不大。其重要程度也赶不上其他无筑城设防地区。由于失败者也会给战胜者带来较大的伤亡损耗,因此,越是有经验的职业军人越是要避免发生会战,除非自己有很大的胜利把握。这一点不足为奇。更进一步说,由于会战对战略全局的影响不大,因此,仅从战略的角度考虑,就不好要求部队不要一味地避免会战。在1568年和1572年,驻守尼德兰的西班牙指挥官阿尔巴公爵先后两次击败荷兰人的进犯,不是通过会战,而是设法避免会战,直到冬季降临,等他们的钱花光了,物资耗尽了,荷兰人自己也就撤退了。然而,尽管阿尔巴将军可以在战场上通过会战,或者甚至不通过会战就赢得荷兰人,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战胜荷兰人的大量堡垒要塞。他的天才继任者也没能超过他。因此,西欧的会战类似于汉尼拔在意大利时的会战,而不像亚历山大征战亚洲时的那些会战。面对坚固的要塞堡垒、强烈的政治反抗,另外,还有大片的领土需要控制,征服者即使在战场上给失败者以大量的消耗,最终也不能产生相应的战略结局。 发生在法兰西北部的自1590-1592年的大规模战役,清楚地展示了指挥官们的高超指挥艺术。这种指挥艺术产生于意大利战争时期的雇佣兵作战中,成熟于16世纪。查理五世皇帝的孙子帕尔马公爵,这位接受西班牙教育的意大利公爵,从尼德兰率领驻守在那里的西班牙军队,前去援助法兰西内战中的天主教徒。当时的情况是,在1590年,天主教徒占领了巴黎城,新教徒亨利四世国王前来镇《百度》压,双方于是摆开了战场。亨利四世国王有着鲁莽的性格,阻碍了他自己从法兰西内战中学到的战术才能的充分发挥,同样,他那娴熟的战术才能却又往往妨碍了他对战略全局的把握与理解。实践证明,他是一位开明的君主,他体贴普通百姓的故事被人们传为佳话,他通情达理、平易近人的作风更增添了他的威望。他不仅有高超的战争指挥艺术,也有精明的治国才能,因而,他牢固地掌握着国家和军队的统治大权。而帕尔马公爵在20岁时,就已是一位勇敢的骑兵指挥官。他非常清楚有雇佣兵参加的作战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况,因而,被公认为是在他那个时代中最优秀的将军。亨利国王尽管从没亲自率领骑兵进行过冲击,但是,他有过成功的军队高层指挥经历,因此,他与帕尔马可谓是棋逢对手。 他们两个第一次相遇是在1590年夏季。亨利国王封锁了巴黎城,断绝了天主教徒们的粮食供应,终于迫使帕尔马公爵从尼德兰率西班牙军队前来解救。帕尔马公爵的作战目标就是使巴黎城能重新实现自我供给。亨利国王尽最大可能召集了更多的人马,在帕尔马军队正向巴黎东面挺进途中与之相遇。帕尔马军队于是停了下来,摆开阵势,邀请亨利国王首先发起攻击。法兰西内战应该说是一场专业水平不高的战争,正是在这种战争中成长起来的亨利国王,在他勘察了帕尔马军队的堑壕之后便也明白自己遇到了一位新的对手。亨利国王并不真想去攻击有筑城工事的防御军队,他只是对帕尔马军队采取了一些威胁行动,帕尔马果然又占领了一道新阵地,并又开始工事构筑。正当亨利国王在寻找帕尔马军队的弱点而徒劳无获之时,西班牙军队的一支先遣队占领了一座桥,打开了通往巴黎的通道,这样,巴黎城很快地获得了重新补给。帕尔马公爵的确使巴黎城恢复了原样,而他自己的军队虽然就在大城市附近,却找不到任何可吃的食物。因为,亨利国王的军队已在此呆了4个月,几乎消耗尽了这附近所有的粮食。由于军队没吃的,钱也花完了,帕尔马公爵便率军返回尼德兰,其部队的一些掉队落伍者被当地敌对的老百姓杀了。这样,帕尔马公爵的这次小小的干预行动,以微小的代价救活了巴黎城,达成了他在这场几乎不流血战役中的预定目标。 1591年,亨利国王为了加强他在法兰西北部的统治,在秋季开始围攻塞纳河河口附近的城市鲁昂。西班牙国王又一次派帕尔马公爵率军前去解救。帕尔马公爵于1592年1月中旬率军出发。其实,他并不愿意离开尼德兰,因为,那里也即将开始新的一轮战事;再者,帕尔马也与其他将军们一样,不喜欢冬季战役,因为,寒冷的气候给部队造成的非战斗减员几乎相当于实际战斗减员。例如,在法兰西内战期间,发生在12月份的一次冬季战役中,因寒冷的天气和持续不断的雨雪,不少士兵因此生病,也有一些士兵开小差,部队的非战斗减员人数达1/3。 亨利国王已经清楚了帕尔马公爵的罗马式作战方式,因此,这次他不想再在战场上去面对西班牙军队的堑壕防御,而是率7000名骑兵去追击行军途中的西班牙军队。但是,亨利并不期望通过追击能达成多大战果,只想骚扰一下西班牙军队,抓获几名掉队者,拦截西班牙军队的先遣支队和辎重队,以此阻止帕尔马公爵率军向鲁昂开进。尽管亨利率领的大部分是重骑兵,但他也带了1000名骑马的火枪手。从国王采取的战略行动,以及他在追击中带上部分轻骑兵这点可以看出,亨利国王非常了解轻骑兵的战略地位与作用。类似于伊莱尔达战役中的恺撒和意大利南部战争中的贡萨洛,亨利国王也计划使用骑兵去实施当年费边对汉尼拔时采用的战略。 由于法兰西骑兵是一支较优秀的部队,而且,以往的战争实践又表明,行军途中的部队比较脆弱,因此,帕尔马公爵在率军行军途中采取了一种并不稀奇的预防措施,即他不是将部队部署成行军队形,而是采取了战斗阵形。他将步兵排成长方形阵形,重骑兵摆在阵形当中,让轻骑兵担任行军侦察任务。由于阵形较大,部队并不能完全沿路行进,这就影响了行军的速度。正像当时一位人士解释道:“部队始终处于临战状态,因此,只能在非常好的天气条件下才能行军,而且部队行军前方的地形必须经过严密的勘察,每天下午又得准时停止行军,以保证有时间在部队营地周围构筑好堑壕。”就这样,帕尔马的部队在行军中几乎没给法兰西骑兵留有任何打击的机会。帕尔马公爵以这种罗马时代的作战方式挫败了亨利国王的费边战略。 不停行军始终也没能到达鲁昂城。正当亨利国王设法对付帕尔马公爵时,鲁昂城的天主教徒指挥官也成功地从城市中突围出来了,炸毁了围攻部队的弹药仓库,填平了他们的堑壕,打开了鲁昂城与外界的联系。由于不再需要继续向鲁昂城开进了,再加上天主教徒们也希望自己的事情不要有太多的外国军队参与,帕尔马公爵就停止了行军,并希望亨利国王也能像他一样停止行动。 而在4月中旬,亨利国王又调集自己所有的部队到鲁昂,在鲁昂城恢复相应的自我补给能力之前再次围攻该城。帕尔马公爵又迅速赶往鲁昂,亨利国王觉得自己实力不如对方,因此,自觉地解除了对鲁昂城的围攻。于是,帕尔马公爵便率军绕过鲁昂城,向西围攻起一个小镇来了。一向小心谨慎的帕尔马公爵,这次却低估了亨利国王的能力和智谋。亨利国王很快又从远处调集部队,并请回了因躲避冬季战役而离开部队的贵族绅士,在短时间内就又集中了一支较大规模的部队,切断了西班牙军队与鲁昂城之间的联系,将其逼到塞纳河边。这样,西班牙人就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正面攻击法兰西人的构筑有堑壕的阵地防御,要么撤到勒阿弗尔港。该港早已被法兰西的盟友--英国人和荷兰人的舰船所封锁。 亨利国王通过自己的能力和战术技能,实现了16世纪任何一位指挥官都想达到的目标,即迫使敌人要么进行一次无望的会战,要么最终甘愿投降。然而,足智多谋的帕尔马公爵,撤到塞纳河边的一个筑垒阵地后,他利用夜晚时间架起了一条由许多小船连接起来的浮桥,并让其部队在法兰西人赶来之前全部渡过了河。然后,帕尔马公爵便展示了自己因在战役作战中总是小心谨慎行事而不易被人觉察的潜在指挥能力,以每天18英里的最快速度率军赶到巴黎附近,加强了那里的防守,尔后,回到荷兰,开始对付荷兰人新的攻势作战。 亨利国王和帕尔马公爵所具有的这种熟练驾驭战役的能力,展示了他们这些16世纪后期的将领们在战略上的成熟。他们不进行会战,因为,他们都清楚会战的可能结果。好战的亨利国王本可以很容易地向尚未到巴黎城的掘壕据守的西班牙军队发起攻击,或者在西班牙军队向鲁昂城开进途中实施攻击,以求对整个战役带来一些微不足道的可能影响;同样,多谋的帕尔马公爵在渡过塞纳河之前也可以正面攻击法军部队,当然,其选择会战的结果将没有别的,只能是一支受创的部队。然而,正像不轻易会战原则的创始人一样,无论是亨利国王,还是帕尔马公爵,在明显知道会战结局的情况下,谁都没有贸然实施会战。 在欧洲,随着战争的不断发展,随着更多年轻人成为指挥官,并长时间地呆在军队指挥位置,许多经战争锤练的成熟老练的将军们将指挥着一支身经百战的老兵队伍,拉开三十年战争的序幕。他们将从战略的高度把握战争,采用西班牙陆军的战术方法,主宰着三十年战争的第一个10年的军事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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