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越南，相对与中国来说，大部分时候都是个被动防守的国家，但是他们也有强势进攻的时候，其中最大，也是给中国造成最大伤亡的一次，就是在北宋年间的越南（交趾）军进犯广西，并在南宁制造了一次大屠杀，这也是历史上越南军队在中国唯一的一次大规模屠杀。 【战争背景】 越南盛世 越南当时叫交趾，与中原时分时合，自宋代以来，交趾国李公蕴就取代黎氏而自立为交趾的最高统治者，是为交趾李朝建立之始。交趾李朝从建立到发展，逐渐形成了一个强盛的国家，这个时期，也是越南历史学家最津津乐道的越南（交趾）强盛时期，而这个强盛，并非在经济上，而是他们在这个时期对中原王朝有了进攻的强势。 北宋无暇 而此时的中原王朝，是北宋神宗时期，当时的宋朝，北有强辽、西有悍夏，两大敌国时时令宋朝如坐针毡、连吃败仗。宋朝统治者忙与应付北方和西面，而对南方强盛起来的交趾无暇顾及，这也客观上造成了交趾人的侵略企图。 【战之不足】 当时交趾主要进攻的目标是广西，当时广西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当时广西的主客观不利条件： 一、广西全省人口稀少，根据《宋代广西人口数量考证》：北宋元丰时广西的总人口为160万，而交趾进攻时期，正是在北宋元丰初年前后（也有学者认为，当时广西人口大致在80万到120万之间）。无论那个数字都表明，广西人口当时仅占全国总人口的七十分之一到八十分之一之间（据《元丰九域志》，元丰年间（1078－1085年）全国有户1600万，人口8000万上下，而交趾进攻在1075年至1076年上下，当时全国人口大致也为这个数字），当时的广西为全国人口最少的省份之一； 二、朝廷在广西招募的招募正规军兵员数量缺乏，广西人口少，地理位置偏僻，自然环境恶劣，最重要的原因是宋朝朝廷不重视南方，对士兵的军费招募缺乏，广西全省当时总共才有军队一万人上下，其中南宁二千八百人，桂林三千人，其余分散各地，或数百，或数十； 三、广西的地方军队独立性太强，当时广西全省人口最高估计为160万，朝廷在广西招募的正规军一万，但是汉族宗族地方团练、少数民族私人武装这些私人、私族武装总计有三万人，为正规军的三倍。广西由于地理环境恶劣、资源匮乏、土地贫瘠、民族、宗族之间矛盾激烈，以至于民风极为彪悍，这些地方私人武装，由于距离汴梁远，基本不听朝廷指挥，在交趾进犯的时候，除了南宁（邕州）、钦州、廉州一带的私人武装配合官军作战外，其余部队，基本不动，当然这也和交通不便有很大关系。 这一切，正是造成了交趾进犯、南宁大屠杀的的原因。 【战争过程】 越南犯边 1075年冬季（熙宁八年十一月），交趾辅国太尉李常杰集中八万人马（一说12万），分三路出兵，一路兵在这年的岁末攻下钦州(今广西灵山)，一路兵又在三天之后攻下廉州(今合浦)，而另一路则直前去攻打邕州(今南宁)，在攻破邕州境内的太平、永平、迁陆、古万四寨之后，最后便把邕州城围困起来。 倒行逆施 钦廉二州的州城陷落之后，北宋的大量军民被杀害（约10余万人），连一些和尚道士也不能幸免。在他们杀死了这些和尚道士之后，夺取了这些人的出家入道的凭证，叫交趾的间谍们换上这些人的衣服，混入一些军事冲要地区去侦察情况。（资料来自：《长编》卷二七七．熙宁九年八月辛亥记事） 当北宋王朝闻知钦州已被交趾攻下之后，还下诏给广南西路的经略安抚使司，要它约束受到敌军威胁的各个州军，坚守城池，不要轻易出战。这可见，交趾对北宋所属岭南各州军的侵袭，确实可以称做“乘其不备，出其不意”。既然在北宋还完全是“不备”、“不意”，当然又足可证明，必不能有“明言欲见讨伐”的事了。（资料来自：《长编》卷二七一，熙宁八年十二月丁未记事。） 邕州之战 钦州城和廉州城，都是在敌兵一到就被攻下了的，邕州的守城者则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在邕州境内的四个军寨连续被交趾军攻破之后，北宋的邕州守臣苏缄把州境内的禁军和厢军二千八百人全部集合起来，分别扼守各要害。又募集敢死队数百人，在邕江上迎击敌人，杀死敌兵二百余人，战象十数只，然后就据城而守。用神臂弓射杀攻城敌军的人和象，用火箭焚毁敌人特制的攻城用具云梯和用牛皮做的攻濠洞子等物。前后杀伤敌军一万五千余人，战象不计其数。（资料来自：《长编》卷二七一，熙宁八年十二月丁酉记事。）后来，敌人采用了土攻法，以囊盛土，堆积在城墙外边，待堆达数万袋时，高达数丈，敌人由土囊蜂拥登上城墙，遂使邕州城在被围攻了四十二天之后，终于在1076年3月1日(宋神宗熙宁九年正月二十三日)被敌人攻破了。城破之后，苏缄先叫他的家属三十六人自杀，然后他本人也纵火自焚。交趾人进入邕州城后，杀吏卒、土丁、居民五万余人，他们还把邕州城拆毁，用以填塞邕江。（资料来自：《长编》卷二七二，熙宁九年正月庚辰记事。《宋史》和《东都事略》的《苏缄传》等处所载也都与《长编》大致相同。交趾后黎朝的史学者吴士连所编写的《大越史记全书》卷三，也有一段同样的记录。） 宋军反击 北宋熙宁九年(1076年)，宋军反击交趾，宋廷决计反击，命宣徽南院使郭逵为安南道行营马步军都总管、本道经略招讨使，赵高为副使，率号10万秦晋锐卒进讨。同时诏广东、福建、江西募勇士万人赴广西。宋将郭逵率10万宋军主力南下，击败交趾军，收复邕州（南宁）、钦州、廉州，并推进占领越南的广源、思琅、苏茂、门、谅、桄榔县等地。 损失惨重 交趾对南宁的大屠杀，屠尽南宁五万八千多人，南宁原本为宋代南方最繁华的城市之一，此战下来，一片荒芜，成为死城。再加上在钦廉二州的屠杀，交趾军总计造成广西军民近七万人死亡，其中军人仅占四、五千人，其余大部分为老百姓，占当时广西全省人口的近二十分之一。同时，在宋将郭逵的宋军主力没有到来之前，交趾军在南宁、钦州、廉州三地，由于广西本地宋军的激烈抵抗和老百姓的自发骚扰，交趾军也已经损失了二万人以上的精锐部队。 议和班师 三月初，郭逵率军南下。宋诏岭南诸路置备粮草，广南东路征集舟船和熟悉水战兵员，拟届时水陆并进。七月，郭逵经潭州(今湖南长沙)进抵桂州(今广西桂林)，令广南东路钤辖和斌率水军自广州沿海西进。八、九月间，宋军水陆夹击，收复全部失地，招抚左、右江(今广西邕江上游)地区诸峒部族后，自邕州进抵思明(今广西宁明东)。时因安南行营军士不习水土，患病与疫亡甚众，屯驻休整。十二月初，宋军集兵西进，为保障侧翼安全，防止交趾军从侧后袭击，郭逵先遣副都总管燕达引军攻广源州(今越南广渊)，迫其观察使刘纪出降，收降5000余。十一月，宋军至决里隘，交趾军列象阵阻击，宋军持强弩猛射，以长刀砍象鼻，象回走，反践其军，交趾军溃退。宋军乘胜拔机榔县与门州(皆今越南同登西北)。交趾军设伏夹口隘，欲袭击宋军。郭逵探知，自间道兜顶岭直抵富良江。交趾军列战船400艘，据江阻击，宋军不能渡。郭逵，赵卨令将士伐木，制造攻具。依燕达建议，暗遣军设伏山间，逐步减兵，示弱诱敌。李常杰中计，倾数万众渡江出击，宋军伏兵尽发，步骑合击，以炮发石，猛击其船，趁其帆折樯摧之际，选精兵乘大筏猛攻，大败交趾军，击杀数千，毙其大将太子李洪真，俘左郎将阮根。交趾王李乾德被迫奉表求和。宋军由于冒暑涉瘴，粮草不济，兵夫20余万死亡过半。存者多病，遂议和班师。 【战争反思】 值得一题的是在最激烈的邕州（南宁）保卫战中，此战南宁守军正规军加新招募的地方部队以及邕钦廉三州的地方团练部队（乡兵）总计不过四千人，面对八万交趾军，浴血奋战四十二天，歼敌一万五千余人，最终孤立无援而失利，守将自杀，可以说作为军人和地方官，他们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是由于机械的执行坚守孤城，不疏散百姓的策略，致使城破后全城百姓被屠杀，令人叹息。另交趾军在之前久攻不下的情况下，也曾经想绕道进攻邕州北部（现广西宾阳、马山、武鸣一线），但是其中2万进攻北部的交趾军迅速被广西汉族地主武装和少数民族土司武装分别击败，从此交趾再不敢北进，而集中全部部队全力围攻南宁。想到此，不禁感慨，广西的地方武装军队战斗力确为强悍无比，但是却眼见着南宁被围、被屠，这些部队如能集中起来，以如此强的战斗力，如再外加得当的指挥，三万广西地方部队击败八万交趾军应该是有很大可能的。但是却见死不救，坐看同胞被屠，令人不禁愤怒和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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