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是“关于重建安全保障法律基础恳谈会”会长代理。恳谈会的焦点课题是使行使集体自卫权成为可能。这也是为了给日本防卫增加一张王牌。 然而，一旦日本讨论增强自卫力，就有人指责这迟早会引向战争。这是由于他们并没有认真地思考战争爆发的原因。回顾推动昭和年代的日本走上战争之路的各条件，不难发现没有一条与当今的日本相符。 五个条件不复存在 笔者试从较重要的五个条件进行探讨。 第一，“地理扩张有利于确保国家安全与繁荣”的观念。 面对从俄国革命混乱时期走出来逐渐成为军事大国的苏联，当时的日本国内普遍存在必须确保控制满洲（旧指我国东北一带———本报注）的观点。满洲事变发生后，为确保满洲稳定必须进一步控制华北的观念可以说也深入人心。由于日本人口过剩，向海外转移人口的观念也是根深蒂固的。将地理上扩大版图看作国家荣耀的观念更是强烈。这些观点不仅在军队中间，甚至在全国范围内都深入人心。 当然，也有人不这么认为。例如，战后就任首相的石桥湛山从上世纪20年代初期就提出“小日本主义”。其主张是，与其占有殖民地，不如在世界范围内寻求资源和市场，移民会引发较大摩擦，与其移民不如培养出口产业。这种卓识当时并没有太大影响力。1929年的大危机发生后，世界范围内的区域化加强，日本国内要求地理扩张的声音日益高涨，这种声音促使日本将势力范围扩张到满洲、华北甚至东南亚地区。 相比之下，日本国内现在没有要求扩大版图的声音。从历史上看，日本遭受的威胁多来自朝鲜半岛，现在有美韩同盟保障日本的安全，日本不可能产生需要越过海洋扩充版图才能确保安全的想法。日本战后进口物美价廉的资源，向世界出口成品，经济上获得了很大发展。作为自由贸易体制的受益者，日本不再认为地理扩张直接促成繁荣。也不再有人把军事扩张看作国家荣耀。 第二个条件是，认为“对方很弱”。 二战前的中国，军阀军队基本由雇佣兵组成，战斗力低下，中华民国的军队除少数骨干外也基本上不堪一击。因此，在日本看来，中国“很弱”。 在笔者所知范围内，现在日本没有人会认为“中国很弱”。 第三个条件是，认为“国际社会力量欠缺，没有制裁能力”。 满洲事变发生时，美国还深陷大危机的“后遗症”，中国国民党一心与共产党作战，不重视与日本的战斗。苏联当时也持谨慎态度。结果，日本没有受到来自国际社会的严厉制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如今联合国领导下的国际社会可以采取严厉制裁。联合国的经济制裁对高度发展的经济社会更能造成强烈影响。也就是说，在受到制裁之际，相比朝鲜之类的国家，现在的日本遭受的损失更大。 第四个条件是，政治对军队的统治薄弱。 战前，关东军开始自作主张，军队日益膨胀，话语权不断增强，政治无法阻止军队。但现在，日本政治对自卫队的统治可以说是十二分有效。 第五个条件是，言论不自由。 直至满洲事变发生，吉野作造对满洲事变进行批判及清泽洌批判日本退出国联的评论还刊登在了《中央公论》月刊上。然而，日中战争初期，持自由主义论调的人被列入黑名单，无法发表文章。到了1937年秋天，由于日中战争造成了庞大的死伤人数，指责的声音日益高涨，甚至发生了士兵家属闯入连队长家的事件。日本当局进一步加强了言论管制。如果没有言论管制，战争实现起来还是很困难的。 现在，日本国内言论自由得到切实保护。 总之，以往促成日本走上军事扩张之路的五个重要条件如今完全不存在。日本之所以是和平国家，不是因为宪法第九条，更根本的原因在于支撑日本当今繁荣的基础条件。 现在的中国更具备这五个条件。 第一，中国在世界范围内不断获取资源。其扩大海洋活动的背景在于确保安全的观念和宣扬国威的思想。 第二，中国对在东亚的军事优势抱有相当大的自信。 第三，中国似乎不担心遭到国际社会的制裁，经常做出无视国际法的行为。实际上，对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实施制裁是十分困难的。中国还凭借其巨大的经济实力让反对的国家闭嘴。 第四，从中国近年的动向来看，政府对军队的统治削弱的风险日益增大。 第五，在中国，人们很难自由地批判政府。 日本难以重犯错误 笔者并不认为中国侵略周边国家的可能性很大。但日本发动战争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相比之下，促使中国走上战争的诱因还是比较大的。希望那些认为日本迟早会发动战争的人具体解释一下日本为何以及如何走上战争道路。 在主张“只能用和平手段保护和平”的“和平主义者”当中，有人认为“所有的战争都是邪恶的”。可以说这是把侵略方和被侵略方混为一谈的看法。当年日本侵略中国之际，中华民国奋起抵抗的自卫战争难道也是邪恶的吗？难道说他们应该迅速投降接受日本的暴政？ 当然，日本再也不会重犯当年的错误。讨论走上战争之路的五个重要条件，不难明白根本没有必要担心现在的日本。日本反而应该站在当年遭受侵略的中华民国的立场上，设身处地地考虑如何防止不正当的侵略以及如何进行更加有效的自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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