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大街上穿奥黛的美女

      在越南，穿奥黛的姑娘越来越少了，就像在中国，穿上旗袍的女孩，总是会被误以为是饭店的服务员一样。有人说，奥黛对身材很有要求，所以才适合瘦小的越南女孩，其实，试穿过的人才会发现，奥黛比旗袍更加宽容，因为裙衩开到腰上，所以就算臀部稍微丰满，也能掩盖，宽松的长裤又恰到好处得转移了别人的视线，于是大家的注意力都到了腰上，不必担心，就算你不是小蛮腰，只要你是女人，就一定有腰，奥黛神奇得让一个女人变成窈窕淑女，妩媚的笑容乌黑的头发，飘逸的奥黛，让这个国度充满了神秘与浪漫。

再见时光——穿奥黛的卖花姑娘

文：七月娃娃

车子停靠在一栋破旧的小区门口，司机下车抽烟，烟雾袅绕中依稀又看到他被烟熏得发黑的纤长的手指。

从车子下来，空气干燥，从美奈带过来的湿润瞬间蒸发！下车的时候把厚外套穿上，只有阿俊大哥还穿着薄薄的格子衬衫，在大叻街头，你会看到任何一种奇怪的装束，棉衣棉裤的，短袖短裤的，有点像广州的深秋，穿什么都能被人理解。

虽然对这种空气有点过敏，但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一个月前的夜班机抵达昆明机场的时候，离开机舱那一刹那，迎面扑来的气息，我喜欢这种清爽不粘稠的天气，它跟越南其他地方比起来，有点特立独行，暧昧的潮湿的越南天空，空气漂浮到大叻上空的时候似乎突然凝固，就像一些犹豫不决的爱情颗粒，飘到大叻，一切尘埃落定。1500的海拔，它确实跟昆明有点相似。
    这是大叻处于地势较高的一个住宅区，灰色的墙壁周围是一盆盆鲜艳的叫不出名字的花朵，走出小区门口，鲜花的芳香便掩盖了烟味，门口是一排不成规模的花店，司机开始和当地人闲聊，翻译阿连跟着我来到门口的花档。
    几间花档零零散散的几乎没有生意，中午时分，大多数花市都已经收市了，靠近门口的花档的主人是一个披着长发的瘦弱的姑娘！她的肤色白皙，完全不是我印象中传统的越南女子黝黑的形象！白色的奥戴裹住她的纤长身子，因为天气寒冷，她在奥戴里面加一件高领的毛衣，这种奇怪又有老土的打扮在她身上显得很自然！
    卖花姑娘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抱住膝盖！她面前摆放的是各种颜色的玫瑰，玫瑰的芬芳刺激着我因干燥的天气而未来得及适应的鼻子！忍不住伸手去触碰花瓣中仍然停留的水珠！
凝望着盛放的花朵，思绪又回到几年前的少年心事中。

恍惚中一朵白色的玫瑰递到面前，卖花姑娘用温柔但不太熟练的中文跟我说了一句：“小姐，送给你！”我在惊讶中接过她手中的玫瑰，连声道谢。
    阿连开始催促我离开，午饭的时间逼近，她担心我们去到餐厅的时候已经错过吃饭时间，她用越南语跟姑娘说了几句，然后我们用英语道别！走到街道的拐角处我忍不住嗅了嗅手中的花，回头看到白衣女子孤独的背影，她的笑容在花中绽放。
    穿过嘈杂的中心市场，绕过一个圆盘，我们来到市中心一家餐厅，餐厅的环境不怎么好，选择了楼上靠窗的位置坐下，大家开始点自己喜欢的食物！这是一顿让我很纠结的午餐！
    从美奈一路颠簸过来，两百公里不到的距离足足走了一个上午。前一天晚上，在美奈街头要了一瓶当地的冰冻牛奶，第二天早上起来开始翻江倒海！汽车在怎样的山路里穿行已经全然不知，空气里全是罗浮山百草油的味道！在途中一个休息室，翻译阿连给我点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肠胃因为这来自越南的独有的香气开始有些缓解！但是刚喝下去的咖啡又因为上了一趟厕所闻到刺鼻的味道而全部吐出来，我依在驿站的一颗树下，看着那些中途下车对杂货店里的旅游商品跃跃欲试的人们，突然感到一阵悲凉。
    点了一碗白粥，过了好一会才做好送过来，期间我的几个同伴早已经吃饱并开始在旁边找wifi上网！
    白粥煮得很烂，加了盐的白粥有点刺激我的味蕾，让我记忆深刻，在这座浪漫小城的第一顿午餐，咸咸的一碗白粥填满胃里所有间隙。
    梦幻山庄在情人谷附近，车子穿越整座城市，小城风景掠过车窗，沿路的松树在微风中波涛轻涌。酒店不在市中心，交通不太方便，但我很喜欢它的幽静。行李放在大堂的小木屋里，随手拿了一份英文的大叻地图！阿连问我要不要租一辆摩托车，我对自己的驾驶技术没有自信，来自南京的老顽童阿俊大哥却是跃跃欲试！我对他的驾驶技术更加不自信，最后我们决定徒步这座高山小城！
    沿着山庄门口的上坡路走到情人谷，这是一个类似于国内游乐场的娱乐场所！旋转木马有点旧但仍然吸引了我，爬上去之后阿俊帮我买了票，想起刚上班的那会儿租住的那个小区，街心花园里有一个旋转木马，每当加班回家的时候，在路边的小贩那里买一串牛杂，便坐到木马上开吃，偶尔会有人陪伴，站着推动木马旋转，看着我吃完，然后再离去，如今旋转木马已经拆掉，那些陪伴着我穿过黑夜走到家门口的人，都已经离开或者消失。我坐在上面转了几圈，晕眩中似乎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从木马上跳下来，我拉住阿俊往影子的方向走去！果真是那位卖花姑娘，她的奥戴直拖到地上，裙摆处有些脏，踏着急促的脚步走向情人谷门口，她坐在一间简陋的花档门口，面前摆放的是上午卖剩的玫瑰！只是头发绾了起来，显得比上午更精神和年轻些！

她似乎留意到我，跟我礼貌地微笑招呼，跟旁边那些游说游客买花的小贩比起来她显得有点另类，没有吆喝也没有纠缠，几个欧洲男人经过的时候对她吹起口哨，她仍然微笑应对，目光巡着我的方向！
    我走近她，蹲下来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阿俊则端起相机不断的拍！我不喜欢阿俊这种无目的的拍照，这个五零后大叔带着最先进的摄影装备，背着沉重的三脚架，喜欢别人欣赏和赞美他拍的照片，但是他总拍不到让我称心如意的照片，大概是我和他的审美观有些偏差吧！他不停地在抓拍，让我觉得烦不胜烦，幸好卖花姑娘性格够沉静，对他并不太介意！
    卖花姑娘是西贡人，她的母亲是华裔，而且来自江浙一带，难怪姑娘有着白皙的肤色！姑娘在梅里的丛林大学大叻大学念书，偶尔会帮忙在大叻的亲戚卖花，今年的春天她在这里邂逅了一个来自广东的男子，因为会中文，他们不但成为朋友而且成为恋人！一个星期的相遇相知足够让人回味一生，故事并不太戏剧，但很符合我对爱情的想象，思念和遗憾永远是爱的主题，一棵开花的树总是比一棵结果的树更让人留恋！也许那位来自广东的男子，早已经忘记在大叻的这位美丽的女子。多情的人注定，伤得比较久，我从她温柔又坚毅的眼神里看到很多东西。
    我相信在西贡，姑娘有着舒适的生活，她也许刚从大学毕业，是那些穿着美丽的衣服穿行在西贡街头的美丽女子中一个。也许他们之间有承诺，只是相信承诺的那个总会更辛苦一些！
    听过大叻的故事吗？据说很久以前有一班年轻人来了这里，离去的时候都成双成对，于是大叻被誉为爱情之城，这个不瘟不火的小城因为这些浪漫的故事而变得生动起来！但是我更愿意相信的故事是属于保大皇的！这位花心的皇帝最后情归法国女子，并且因为这位女子而改变自己的宗教信仰，如此惊天动地的爱情童话最后也免不了落入生活世俗的卑微小事中！让人唏嘘。
    阿俊不会英语，但是又想和卖花姑娘搭讪，我让他掏钱买了一束玫瑰，姑娘望着他热情地微笑，笑容就如花儿一样灿烂！她说为了等那个邂逅的男子，她特地请假从西贡过来，在亲戚家里帮忙售卖鲜花，她说等到这个月底若见不到他再来，她就会回去西贡，继续她的生活。“电话联系过嘛？”她摇摇头，跟国内的大多数年轻人不一样，这位越南女子的衣服把身材修饰得紧紧贴贴的，奥黛上没有装化妆品和手机的口袋，她看起来就像一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鹤。

“这样的艳遇真浪漫。”阿俊发出一阵感叹，不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只留下美好记忆，大概是男人们在旅途中最渴望的艳遇方式。

阿俊把鲜花送回姑娘的手中，我不可能抱着一束花徒步大叻，告别卖花姑娘，我想我再也不会遇见她了吧，不知道她是否还能遇见她心上人，我遗憾未能留下她的任何联系方式，虽然我回到家之后仍然会被琐碎的事情困烦扰而忘记这位女子，但我一定会在回忆起大叻这座城市的时候，想到这位卖花姑娘，想知道她的故事的结局。

也许她回到西贡，继续跟父母生活在一起，做着一份很清闲的工作。也许她嫁到了广东，跟我处在一个城市里，或许某一天我在街头巷尾拍摄照片的时候，举起相机，会看到正在阳台上晾晒孩子衣服的熟悉的身影，不管怎样，这个故事虽然有点悲戚，但是时过境迁，一切又变回美好，结局是怎样并不太重要，时光，就是这样的轮回，在这个小城里，上演着无数浪漫的故事，演绎着悲伤的离别，再见时光，大叻仍然是一个让无数恋人追随的城市。

从梦幻山庄走到市中心，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路，走到Trieu Viet Vuong街道的尽头，便是越南末代皇帝保大皇的别墅。别墅没有游人，我和阿俊坐在后花园的台阶上商量接下来的行程，我拿起阿俊的相机，想看看他刚才在情人谷拍摄照片，图像中除了看到我在花丛中笑之外，完全没有卖花姑娘的影子，我问阿俊是怎么回事，他傻笑了一阵，说他拍的人正是我，我倒是很惊讶他这次的摄影技术，明明我和卖花姑娘挨着坐，怎么就能让她消失地无影无踪呢？

时隔一年，冬天的时候我又去了一趟大叻，这个时候大叻的气候已经相当寒冷，依旧是梦幻山庄的别墅，这次我是带着任务去买葡萄酒的，在沿着山路下来市区的那段小路两旁，到处是卖当地特产的店铺，突然想起半年前在这里遇到的那位美丽的奥黛女子，心想她也许早已经找到自己的归宿吧，寒冷的天气中已经没有人穿奥黛了，穿过中心市场来到半年前停车的小区附近，那儿有一家卖红薯干的专卖店，忍不住想再带几包回去，小区门口的花档似乎经过了清理，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围栏，种上了各种在寒风中仍然开得鲜艳的花。

我问同行的在越南常驻的朋友，这儿什么时候改建的？他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子，我不相信，明明半年前这里是一排花档，卖花的人喜欢把花儿装在篮子里售卖，花店旁边还有卖芭比娃娃的。

他看着我傻笑，指着围栏上的木头架子说，“你看这架子，都有些年头了，我几乎我每个月都来大叻一次”。“大叻大学在哪里？”我突然心里掠过一丝恐慌，他指着远处的山坡说：“那是个好地方。”

也许大叻对我来说就是一场梦，卖花姑娘的微笑永远定格在七月的那个上午，微风徐徐吹来，吹乱了她的头发和心事，裙衣飘飘的奥黛女子如一道白色的光影，穿梭在城市的每个角落，花香四处散开，空气里全是等待爱情的味道。

 小贴士：如果想尝试越南的国服奥黛，越南的一些裁缝店可以满足你的要求，因为奥黛尺寸要合适，穿起来才好看，所以，在店铺里直接买的话对身材要求比较高，如果你稍微丰满一点可能就买不到合身的，所以去裁缝店是最好的选择，偶尔去逛西贡或者河内的一些市场，发现市场里面就有裁缝店，一般卖布匹的地方，就能量身定做奥黛，只是要稍微花点时间，可能做好要1-2天的时间，不过为了美，有什么所谓呢？

ps：特别感谢我的摄影助理Mr.de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