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Vroomans,荷兰人。靠着一双脚,他徒步从荷兰来到中国新疆乌鲁木齐,在这里做着去目的地北京的准备。Jan说,这一次行程,是他的理想。 见到JanVroomans的时候,他刚从北京路的一家网吧里出来。他友好地伸出手来:“叫我Jan好了。”说的是英文。 Jan今年37岁,来自荷兰的足球城埃因霍温,有着典型的欧罗巴人种外貌特征:白皮肤泛着红色,高鼻梁和灰黄色的眼睛,穿墨绿色的短棉衣和磨得很旧的牛仔裤。新疆是他踏上中国的第一站,中国是他从荷兰一路走来的第10个国家,北京是他此次行程的终点。 他说,之所以不远万里徒步进京,一来是为了缓解压力,放松自己,二来是因为中国作为一个东方大国,一直有股神秘力量在吸引他前来。 394天的风餐露宿、跋山涉水后,Jan用双脚把7500公里的路程抛在身后,离埃因霍温越远,离北京就越近……
一年后 中国近在眼前 Jan,大学本科,曾在荷兰海军服役,徒步前是荷兰一所特教学校的老师,教授12岁以上的儿童多个科目。他热爱旅游,以徒步为乐趣;热爱自由,至今未婚。 2005年,像大部分现代城市里的青年一样,Jan想换一种生活方式,于是开始为这次完全自费的漫长旅程做准备。卖掉房子、把汽车抵押给银行、研究行走线路、完善户外风险应对能力、了解途经各国的人情风俗等等。 “我足足做了一年的准备,带上了我所有的钱。不能带走的是家人,可为了理想我还是离开了他们。”提到自己曾经的工作,Jan流露出几分不舍:“我热爱我的工作,它不单单是谋生手段,可在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我放弃了它。” Jan清楚地记得他离开祖国荷兰的日子——2006年10月14日。那天,他71岁的母亲、4个姐妹和9个外甥等共30多人举行家庭聚会,为他送行。告别的时候,Jan没有给家人承诺归期,他不确定到达目的地北京后,会从此驻足还是继续行走。 一辆二轮小推车装着Jan征途所需的全部家当:一顶小型帐篷、三个厚度不同的睡袋、海拔气压表、指南针、世界地图及随着行程逐渐增多的各国(及其不同城市)的地图。荷兰——德国——奥地利——斯洛伐克——匈牙利——罗马尼亚——摩尔多瓦——乌克兰——俄罗斯——哈萨克斯坦——中国。2007年10月12日,Jan到了哈萨克斯坦边界,中国近在眼前。 “似乎闻到了家的味道”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让人有种置身初夏的感觉。然而,不知为何,面对四周的美景,我却无暇欣赏。一种无法表达的感觉,让我加快了脚步,甚至飞奔起来。如果非要解释的话,那只能说,我似乎闻到了家的味道。”在Jan一篇题为 《WalkingtoChina》的行走日志里,记者看到了这段话,记录时间为2007年10月12日。 Jan说,旅途中他最害怕面对的问题是 “为什么要选择这样漫长的徒步?”他觉得关于这种内心的选择有时候无法解释清楚,尤其是问题背后还背负着亲人们“一定要成功”的期望。这种“害怕”竟然成为Jan一直坚持纯粹地走而不搭乘任何交通工具的动力。 10月12日16时,Jan顺利地通过护照检查,来到哈萨克斯坦前往中国的通道。 “经过相当长的一段路,来到通道的尽头,有辆迷你巴士在那里等我。边检人员警告我:‘先生,步行通过边界是被禁止的,你只能搭乘小型公共汽车通过。’我似乎别无选择。”Jan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我坚持步行通过!” 没过多久,一名工作人员招呼Jan过去,一名年轻的巡逻员告诉Jan,他的要求被允许了。 中国餐“那是相当好吃” 进入中国(注:具体地说是新疆霍尔果斯口岸),Jan先遇到一个向他兑换货币的男人,两人没有达成协议。之后他遇到一连串的好心人: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为他做了一套西服,并教给他如何估算货币兑换以及兑换的比率等;一个在霍尔果斯做生意的哈萨克斯坦商人帮他办理了一张手机卡,并教会他怎样发短信息。 Jan认为,这里的通信系统操作起来比他那里复杂得多。换好SIM卡后,Jan首先给家人发送了报平安的信息——出发以来,他每周通过电话或网络与家人联系一次。 Jan通过翻译告诉记者,走到哈萨克斯坦时,他常被冷与饿所困扰。“那里人烟稀少,有时很难及时补充足够的食物和水。大部分时间我吃泡面、喝白水,难得见到蔬菜,身体所需的维生素难以补给,也难得完全放松地休息,导致身体很虚。所以到中国的第一天我首先要了一份3人套餐。 长久以来我第一次吃到蔬菜,那是相当好吃。” 在中国的第一夜,Jan见识了15欧元的豪华酒店。这个价格起初让他咋舌,可发现酒店的设施先进而温馨时,他又觉得很便宜。最终他在哈萨克斯坦商人的帮助下住进了两欧元一晚的汽车客栈,并找到了一家网吧。在旅途中他经常通过网络记录所见所闻。 Jan的个人网站上有用荷兰语、英语、俄语和中文讲述的途中故事,这并不意味着他精通中文和俄文。他的网站由各途经国的志愿者朋友帮忙翻译或者更新。记者看到从10月12日进入中国起,Jan的日志讲述变得越来越细致,其中两篇被热心人译成中文。
驴友眼中的“传奇” Jan从霍尔果斯向乌鲁木齐进发,他看到了精-伊-霍铁路的修建,在赛里木湖边上宿过夜,他说次日从自己的小帐篷里钻出来时,看到四周积雪覆盖的山峰触手可及,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没有房屋,没有树木,也没有人,山环抱着湖和我。赛里木湖仿佛只因我而存在。”在日志中,Jan骄傲地写道。 10月29日,喜爱户外运动的网友“狂生”在乌奎高速路沙湾段偶遇Jan。这次偶遇让“狂生”念念不忘:“这个看不出年龄的外国人风尘仆仆,看上去需要帮助。”“狂生”给了Jan一些水。Jan说,他要去北京看奥运。“狂生”感到不可思议,Jan接着说他爱中国。“狂生”想用车载他一段,但Jan拒绝了,坚称要走路去。 “狂生”后来把这段偶遇发在首府一个著名的户外网站上,希望新疆的驴友遇见Jan能给他一些帮助。一时间,Jan的传奇故事吸引了众多人的眼球。网友“壁虎”甚至建议大家有空就沿途陪他走一段。 网友“夸张”跟帖说,如果遇见Jan愿意为他在首府当一回全程翻译。之后,石河子、奎屯、沙湾及首府的驴友们根据Jan每天35公里的步速推测他可能到达的路段,有意识地寻找,最终却毫无收获。 与此同时,Jan在石河子逗留了好几天,公路两边棉田里采棉的人们让他觉得人们因劳动而快乐。在这里他遇见了热心的英文教师欧阳,欧阳为他做翻译一直到Jan来到乌鲁木齐。也因为欧阳,“狂生”、“夸张”等驴友终于和Jan取得了联系。 Jan眼中的长征 当“狂生”第二次出现在Jan面前时,Jan笑着说:“我在路上见过你。”“狂生”送给他一顶帽子、一些袜子和驱赶野兽用的鞭炮,Jan接受了。他很大方地道谢之后,毫不客气地说他的袜子足够了,更需要的是手套。大家的交流从此开始。 Jan告诉大家,他本来就会一些俄语,而最初经过的几个国家都说英语,由于那些国家地域较小,交流和物质的补充不存在什么问题。从罗马尼亚开始遇到不同语种,但总能遇到热心人。除了鱼以外,Jan不吃其他肉食,因此路上的干粮以面包、鱼干、奶酪为主。 其间,“夸张”突发奇想地想把Jan的徒步与长征联系起来。Jan一下变得很郑重,他说,自己早在中学时就从历史教科书里知道了著名的万里长征,虽然自己的行程也很长,但从来不敢把这次徒步和长征相提并论。“我一直走公路,比长征年代的条件好很多”。 一路上,Jan学会了一些简单的中文,诸如“你好”“麻烦你”“谢谢”等等。11月12日,Jan印制了一些中文名片,使用了“夸张”给他设计的中文名字“杨·弗洛蒙斯”。之后,他在热心驴友陪同下,购置徒步必需用品,并到相关部门办理签证。11月13日,Jan在乌市办好了签证,并又买了一双徒步鞋。在此之前,他已经穿坏了8双结实的徒步鞋。他打算本周四再次启程。 Jan说,来到中国,温暖无处不在。他相信,这种感觉将一直伴随他抵达向往的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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