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图：北京小剧场现状调查

    繁荣在胡同小巷 存活于市井草根

    记者 程福俊

    何为小剧场？顾名思义是相对于传统大剧场话剧而言的，其特点一是表演场地较小；二是演员与观众接近，突破了传统观演关系的界限；三是先锋性较强，是戏剧实验创新的平台。小剧场戏剧运动最早产生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欧洲，是西方戏剧反商业化、积极实验和探索的产物。1982年，导演林兆华执导的小剧场话剧《绝对信号》是中国小剧场话剧运动的开端。

    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北京城的东南西北突然冒出了许多被称为“场子”的小剧场。“不在剧场，就是在去剧场的路上。”曾经一句老掉牙的话，时下却被不少热衷于小剧场演出的各类人群不由分说地套用。一时间，地下音乐人有了摇滚的处所；流浪歌手有了歌唱的舞台；中戏北影学生各处赶场，相声草根斗嘴找乐儿，低廉的票价，互动的表演，小剧场演出的火爆已成为当下北京最炽热的文化现象。然而，纯粹的商业运作加上市场需求，不少小剧场以迎合观众为生存原则，选题跟风、恶搞成趣、粗制滥造、格调庸俗的表演已引起业内人士的担忧。在小剧场演出火爆的背后，其实存在着诸多的隐忧。

    剧本瓶颈困住小剧场发展

    随着“相声偶像”高晓攀的迅速窜红，其表演的“场子”广茗阁很快为北京人所熟悉。一些旅行社的导游甚至在带团游览钟楼鼓楼时，也捎带脚儿把游客领到广茗阁。对于眼下星罗棋布于北京的小剧场以及火爆的演出，广茗阁戏剧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董事长老孟有着自己的见解。他认为，剧本是小剧场发展过程中的瓶颈，没有好的剧本，没有创新的题材，小剧场要想实现可持续发展几乎不可能。

    老孟说，北京的文化消费市场很大，几乎什么样的文化产品在这里都可以找到“销路”，问题是产品的“销售”时间会有多长。北京观众能见到的好东西比全国任何一个地方的人都要多，世界上最好的演出都不会错过中国的首都。正因为如此，北京的观众就会很挑剔。一部作品要想成为经典，在北京真的很难。时至今日，要说北京舞台上真正经典的几个剧目无外乎就是人艺的《茶馆》、《骆驼祥子》以及中央芭蕾舞团的《红色娘子军》，再就是中国京剧院的一些剧目。当然，这些剧目永远是在大舞台上表演。从目前来看，能够登上比较大的舞台，而且存活时间较长的大概就是《开心麻花》、《暗恋桃花源》以及《恋爱中的犀牛》了。

    据老孟介绍，小剧场演出能够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就是要有好的作品，这不仅是小剧场的“硬伤”，甚至也是一些国家剧团发展的“瓶颈”问题。中国不缺好演员，即使是小剧场里也有很多天才演员，缺的就是创作高手。正所谓剧本剧本，一剧之本。一部作品最终能够成为一个品牌，剧本乃一剧之魂，演员其实是次要的。而眼下创作人员匮乏，抄袭现象严重似乎就在所难免了。试想，就连赵本山、郭德纲都在悬赏征集剧本，更何况北京街头巷尾的小剧场了。

    投资小剧场需谨慎

    王府井大街和朝内大街十字路口的一溜广告牌是北京舞台剧演出的风向标，这里也被称作是北京主流舞台剧演出宣传的“三角地”。以往能够把巨大的广告宣传画悬挂于此的都是些名导演、名演员加盟的大制作。现如今，非主流、低成本、小制作、非大腕的小剧场剧目宣传也开始驻扎“三角地”了。据北京文化局的一项调查显示：2008年，北京十来家小剧场演出逾2000场，演出剧目145个，其中新剧目90个。相比2007年，2008年北京小剧场演出场次和演出剧目的数量翻了一番。正因为如此，2009年的小剧场兴建已成蔓延之势。“城外的人想进来，城里的人想出去”。一些经营小剧场多年的老江湖2008年已经嗅到了“危机”的味道，而他们给出的忠告就是：剧场有风险，投资须谨慎。投资剧场的人一定要先找好创作团队后再进行投资，否则带火的只能是剧场周边的酒吧和饭馆。

    北京的小剧场究竟有多少个？一年的演出到底有多少场？目前还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小剧场演出，除了部分掌控在专业人士手中外，更多的属于民营资本介入的纯商业行为。目前，在北京的演出市场中，正规剧团的演出只占到20%以内，其余的演出均来自于民间的草根阶层。北京资深剧场经营人傅维伯对时下一窝蜂上马小剧场的状况表示担忧。他给记者算了一笔帐：一个剧场要维持良性循环，按一部戏演15—20场计算，一年起码要演12—15部戏，如果一座城市有100个剧场，那么一年就是1000多部戏。除去在不同剧场重复上演的剧目，按一个导演一年最多能排两部可以保证质量的戏来计算，这就需要有500个导演，而现在北京民间加院团的导演力量究竟有多少是掰着手指头都能够数得过来的。盲目建剧场而忽视对创作力量的扶持和培养，只会有一个结果，就是剧场经理在年底时抱头痛哭。

    草根演员与草台班子的“江湖”路

    北京是文化之都，全中国最好的艺术院团几乎都在北京。因此，中国最大牌的明星也都是生活在北京。有人调侃，在北京看到明星的机会比农妇看到乡长的机会要多得多。“如果想当明星，那你就应该到北京去，因为那里是生产明星的工厂。”这是一直流传在北漂艺人中的口号，北京也早已成为各路艺人们的“江湖”。小剧场的小制作演出，明星们自然不会待见。而北漂于此的草根演员正好找到了这个可以生存自己的隙缝，草台班子很快成型并迅速成为小剧场演出的主力阵容。

    据一家文化公司的经纪人小辉介绍，现在北京的小剧场演出的确火爆，相比给知名演员做经纪人的酬劳，草根演员的佣金要少很多。但眼下正值金融危机，知名演员参加商演的机会相比以往少了很多，经纪人所获得的报酬自然也很少。而草根演员虽然出场费少，经纪人佣金也较少，但是架不住给他们揽的活儿多，所以赚得并不少。目前，小辉手下经纪着几个国家院团的一线演员，但从2008年到现在，只参加过一次商业演出。小辉也考虑过让自己的演员进入小剧场，但害怕坏了演员的名声和行情。因此，公司的主要业务已全部放到这些草根演员的身上，短、平、快为公司赚钱是当务之急。至于提高艺术品味，实现可持续发展，暂时还不能列入公司经营的“议事日程”。但是，搭班子跑场子的归划正在实施。说不定有哪一天，北京的小剧场演出哑火了，他们准备把班子带往外地再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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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业内声音

    著名话剧导演王晓鹰：小剧场不能仅仅为了生存而忽略对艺术追求的可能性，它不仅不能放弃艺术本身的力量，反而要借助这种力量去获得观众的认可，这才是小剧场存在的根本价值。

    话剧制作人王先生：近来之所以会涌现很多的恶搞型小剧场话剧，和北京话剧市场的整体氛围有关系。很多小剧场话剧能二轮、三轮甚至上百场地演出，并非都是叫好又叫座的，而是因为小剧场话剧要盈利一定要靠长线经营。

    东方先锋剧场付维伯：其实所有人都在探索怎么把商业性和艺术性结合好，怎么让观众先走进剧场，如果光是探索，导演、演员们都生存不了，那也无法发展戏剧，因为所有人都不是苦行僧，都要生活。

    ■北京小剧场指南

    中戏北剧场：

    地址：北京市东城区安定门桥向南路西北兵马司胡同内，紧挨着国家话剧院、中央戏剧学院。它的前身是中国青年艺术剧院小剧场，2005年被中央戏剧学院成功收购，便成为了中戏的北剧场。北剧场别看地方小且地点隐蔽，但是这一切都掩藏不了它的名气。从这里，走出了众多中戏的名人；上演了众多大剧院都看不到的著名戏剧。每一年，中戏的毕业演出在这里举行，因此，北剧场也被称为“青年戏剧导演的梦工场”。

    中戏逸夫剧场：

    地址：北京市东城区南锣鼓巷中央戏剧学院内，中戏既然有个北剧场，当然就有个在学院里面的剧场。逸夫剧场是中央戏剧学院下属剧场，是一座设施功能较齐全，拥有直径14米转台，921个座位的综合性专业剧场。同时，剧场内具备摄录条件，能同时进行会议、展示及舞台美术制作等多项服务。

    北青盈之宝剧场：

    地址：北京市朝阳区望京科技园东北角，是由北京青年报下属的北青文化艺术公司、北京儿艺携手北京盈之宝汽车销售服务公司共同倾力打造的京城第一家时尚高端剧场。盈之宝推出的独特“赏戏”模式是一大亮点，演出前有主持人介绍剧情背景，演出中有多媒体和字幕对观戏进行辅助，之后还有交流活动，让观众同业界人士有很好的沟通。这里成为戏剧爱好者与高端艺术对接的理想场所。

    东方先锋小剧场

    地址：北京市东方新天地东门旁。先锋小剧场隶属于国家话剧院，可以说是目前北京几个小剧场里设施最完备、最先进的一个了。小剧场舞台宽14米，进深10米。剧场承办了众多的国内外演出，时尚气息浓郁，先锋性极强，是跨国交流的良好艺术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