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主创 谈电影审查 它也许会逼迫你从另一种角度去思索电影的生存,以温暖、诗意、幽默的方式去化解残酷 对于题材的选择并不刻意 这20年,对于张元自己来说,也是别有意味的,1993年,因《北京杂种》私自出国参赛,张元受到了禁拍处罚,直到《过年回家》的公映才终于让他从“地下”回到“地上”。这些年来,禁拍的痛苦、因独立制片而受到的排挤并没有让他缩手缩脚,他的作品锐利地关注过摇滚乐手、同性恋、杀人犯、精神病家属等边缘人群,张元表示,自己对于题材的选择并不刻意,大多是机缘巧合,但只要是发现了生活中真实的存在,他就会有创作的冲动,直到将这份真切表达出来才能心安,“我一直以来对于真实二字耿耿于怀,中国电影不该回避生活,因为生活中的故事比编撰出来的要精彩一百倍,所以,我的电影《妈妈》、《东宫西宫》都是半纪录式的,《过年回家》采访了十几个监狱。而另一方面,真实也令我在创作上痛苦,因为要把碎片化的真实信息和细节像七巧板一样精准地拼接,还原出生活的质感,需要极强的驾驭能力。” 中国电影环境已经改变了很多 很多中国导演都因为电影审查的原因将现实题材视作禁忌之地,张元也能够感受到来自审查的束缚,但是,他觉得艺术家的妥协并非是绝对的坏事,“它也许会逼迫你从另一种角度去思索电影的生存,以温暖、诗意、幽默的方式去化解残酷”,在张元看来,中国电影环境已经改变了很多,“其实,社会与艺术之间一直相互地妥协走到了今天,我拍第一部作品《妈妈》的时候,当时中国只有16家电影制片厂可以拍电影,它就成为了中国第一部独立电影无法批准上映,而如今,独立的个人、独立的公司已经可以申请单项指标,独立制片已经很普遍;拍《东宫西宫》的时候,华人历史上也没有这样的电影;《北京杂种》那个时候,摇滚乐在某种程度上看来有点像洪水猛兽,今天北京已经有数不清的摇滚乐队。” 但是,张元依然呼唤导演自我的觉醒,“但是,如今很多导演却背负上了另一个枷锁,那便是市场,很多导演遗忘了自己作为艺术家最该追寻的是艺术、是好的电影。”对于自己心中的好电影,张元说:“好的电影其实有很多标准,但他们也有共同点,那就是饱含理想、艺术性、创造性和探索性。” 谈电影节 一部电影未得奖并不意味着它水准不高,得奖可能会对于影片的销售和宣传有一些益处,但要靠很多的巧合成分。 不必过于看重电影节 此次,与《有种》一同来到多伦多电影节的还有《王的盛宴》、《十二生肖》、《搜索》、《危险关系》等剧组主创,可谓是华语片的大聚会,而相对应的是,同期举行的威尼斯电影节上,华语电影无一进入主竞赛单元。媒体猜测这与深爱中国文化的马克-穆勒卸任电影节主席有关,对此,张元表示,这是一种误解,“1999年我的《过年回家》在威尼斯拿到了最佳导演奖,当时担任主席的就是现在的新主席阿尔伯托,他现在又回归这个职位了。其实,电影节的选拔有很大的偶然性,电影节不是体育竞赛,必须层层选拔才能参赛,电影节的选送是有些随机的,不仅是主席本人去选,还有很多的选片人。全世界一般有几千部影片报名,中国电影未入选并不奇怪。德国也是电影大国,可是在近15年没有一部电影入围戛纳电影节,那是什么原因呢?不是说德国电影就不好,那可能是制作时间等各个方面的原因。” 如今,张元已经担任过大大小小几十个电影节的评委,参与的电影节更是上百,对于电影节,张元表示,不必过于看重,“电影节其实就是一个平台,就相当于商品的展台一样,一部电影未得奖并不意味着它水准不高,得奖可能会对于影片的销售和宣传有一些益处,但要靠很多的巧合成分。” 中国电影不必靠参加电影节来向国际证明自己 几乎每一部作品都参加电影节的张元已经深谙海外市场,他是否会因迎合“国际化”而放弃中国式的表达?张元笑道:“其实对于打开海外市场,我没有任何先见之明,只是运气而已,当时我的第一部电影《妈妈》未被批准上映,但是香港影评人偶然看到了,非常欣赏,之后,王家卫(在线看影视作品)导演将这部影片的拷贝放在自己行李中带到香港,香港影人又推动了这部电影在国外电影节的参展,该片又不负众望获得了奖项,从此,我和海外的版权公司就建立了合作关系,延展到现在。”张元表示,自己从来不会拍摄给外国献礼的作品,“其实,东方和西方电影的巴别塔早已经建好了,处于不同文化语境的人们也早已经通过电影、文学、绘画,发现了人性是相通的,彼此的对话已经完成,中国电影不必靠参加电影节来向国际证明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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