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要到过新年的时候,每年的这个时候,记忆就会倔强地回头。 这像是一个虚构的故事,但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真实得让你怀疑。 6年前,那时候我刚从学校毕业,漫不经心地工作着,对生活正充满了离奇的幻想和不枯竭的激情。世界在我看来充满诱惑,像一只透红的苹果,而我像一只虫子,时刻不停的往这个苹果里挖掘更深的精彩。 我知道有很多人都说我不是一个好女孩,但我不在乎,我忙于快乐地四处寻觅更深的快乐。我喜欢享受有男人追求的快乐,但他们中间没有人能让我安静下来。我在内心深处渴望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包容而且制服我年轻的野性。 这个男人出现在六年前年末的最后一天。 二 几天前,我订了一张31日去北京的机票。去北京的理由现在想起来很可笑,那时我在网上认识了楠,我们每天花时间在网上通信,很快我知道他是一个北京男人。那时候网络刚刚兴起,网络上的这种爱情像当初包办婚姻下的自由恋爱般让人神往,我当然不能落后,虚幻的网络爱情让我的神经再一次燃烧。后来我们开始通电话,慢慢的他告诉我他是一个和太太分居的男人,正在办着各种离婚的手续。我们这两个从未见面的人都确定对方是自己的精神恋人,我们约定要找个时间见一面,似乎是希望从精神到实质更接近一点。 可是我在过了圣诞节后就日日坐立不安,我的非常准确的直觉告诉我一定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终于我下定决心要在这年末的最后一天突然出现在这个叫楠的男人面前。 我的航班是上午8点多钟的,我想早一点见到他。可是到了机场以后才知道由于持续几天的浓雾,所有的航班都延误,当然也包括我的这班。机场已经滞留了三天等待航班的乘客,闹哄哄像个难民营,值班长对所有人的答复都是等待再等待。 我找了个小角落蹲下来,抑制住心里的不安,暗暗幻想和楠见面的种种可能。我感觉到这种惊喜的刺激已经先刺激了我自己,我偷偷地兴奋着,所以我并不像大多数不能按时回家过新年的人那样焦灼不安。 可是一直到下午五点还没有消息,有不少疲惫不堪的乘客已经打消希望,住进了机场安排的宾馆。我不甘心自己的计划就这样落空,一直呆在候补机票处等待。浓雾已经慢慢散开,快五点半的时候,忽然喇叭里说,有一架从慕尼黑飞来的航班途经上海,将飞往北京,上面有空位供候补。我飞快地在候补机票栏填上我的名字。我听见身后有一个很厚实的男人说话的声音,填完后我转过身去,一眼就看见了他。 他站在那一群等待的人群中,挺拔而高扬。干净的板寸,披着一件毛领的棕色中长皮衣,脖子上有一条暗色的围巾,看上去是个年轻的中年人。他看着我走过来,问我是否还有剩余的机票,我说有,不过要快去登记。 很快他也签到了机票,他走过来说谢谢,我感到他的高大,需要对他稍稍的仰视。我忽然对高大的他生出别样的感觉,开心着能和他坐同一班飞机。他看看周围已经没有空余的座位,提议我们去二楼咖啡厅等飞机,然后他帮我拿行李,我跟着他一起去咖啡厅。 坐下来,我要了咖啡他要了茶,慢慢地聊了一会,他问我去北京干吗我一时语塞,我在心里开始怀疑这次去北京是不是真的去看那个叫楠的男人我说是去看一个朋友,他便不再多问什么,当然不用说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北京人,是回家过新年的。 上飞机的时候我们已经熟了很多,我知道他叫曲名。在飞机上他和别人换了座位坐到我旁边。我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他忙上忙下地放行李。我已经明显感觉出我喜欢和他在一起,很少有男人能让我产生小鸟依人的感觉,这好像是我一直期待的。 六点半飞机起飞的时候,空姐出来告诉我们有一位在上海下机的乘客丢失了行李,于是飞机停在原地,行李舱被打开来逐一检查,所有的人都在抱怨,我和他却相视而笑,我很少见的在男人面前脸红起来,我感觉出他也和我一样为能在一起多呆一会而高兴。 机舱里的温暖慢慢的浸入心里,我几乎已经忘掉了此行去北京的目的,那个我特地要去看的叫楠的男人真的像网络一样虚幻起来。 飞机停在首都机场的时候,外面正飘着漫天的鹅毛大雪,机翼上明亮的灯光映着雪白的地面,温暖的机舱里我微微的偎在曲名的怀里,这一刻在记忆中已是永恒。 然而到北京后我没有见到楠。他接到我的电话非常吃惊,然后他说你先住下吧,我明天过来看你。 曲名把我送到饭店,放下行李后他轻轻地抱了抱我,很绅士地离开。 我渴望的惊喜而刺激的新年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宾馆里度过。第二天我见到楠,清秀的年轻人。楠诚实地告诉我昨天他没有来是因为昨天他必须要和他的太太一起过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这个年末的最后一天。 网络毕竟是网络。楠走后,漫天大雪中我感到自己的可笑荒唐任性失落和自怜。曲名是我在这个一人不识的城市里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在半夜三更不管不顾地拨通他的手机后嚎啕大哭。 剩下的几天我一直在曲名漂亮温暖的车里看京城皑皑的冬景。 本来要去约会一个和太太分居的网络恋人却撞上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无心插柳的却遇见和我渴望的男人一样高大成熟的曲名,我自己也被这种离奇的际遇搅晕了头。 但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在爱,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用恋爱做生活的装饰。 三 曲名比我整整大18岁,和所有老套的故事一样,曲名有妻子有孩子。实际上曲名在和我认识之前已经和他的太太分居。我们每天晚上自由的通电话到深夜,无话不说,无事不讲。 那时候我的确年轻,对公司对工作充满了抱怨。很快我对自己当时的工作又不满意,我说曲名,我到你公司来上班,好吗 曲名成了我的上司,我来到他所属公司的上海分部工作。我开始改口叫他曲总,他说你要好好工作,不要丢我的面子哦 曲名让我真正地安静下来,我再不去那些相熟的酒吧,因为曲名不喜欢。我用空余的时间加班再加班,为的是他到上海检查工作时赞许的目光。 曲名每隔两三个月会来一次上海公干。我用工作打发时间安静地等他,尽管每一次相见都是那么短暂。 没多久我发现我怀孕了,拿到化验单的时候我异常的清醒,我知道我和曲名现在都担不起这个生命的责任。我独自的去医院,在清醒的痛楚中是一种涅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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