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人:文洁(化名),女,29岁,教师 在我的倾诉人中,文洁是印象很深的一个。29岁,正是人生的好年华,她却不幸罹患癌症。今年3月份,在去南京手术前,她曾打来电话,想倾诉自己藏在心中鲜为人知的一段情感。由于她身体虚弱,经不起颠簸,我乘车来到县城采访,在那里,我听到的是一段缠绵凄美的“婚外情”:多年夫妻感情不和,一个偶然的机会,她通过电话认识了女友在云南工作的老公,从此寂寞的心灵找到了归宿,并由此演绎出一场蚀骨销魂的爱情。她不顾自己患了心脏病和癌症,千里迢迢乘飞机去与情人相会,然而为了他的前途和家庭,她又不得不忍痛和他分手。事情已过去快两个月了,如今,经历过手术的她,究竟怎样了呢?(倾诉回顾:我们还会有明天吗?) 5月9日,我正在家吃午饭,忽然接到文洁的电话,声音很虚弱,她说自己已到徐州,下午就要乘车去上海做“放疗”,想邀我出来再聊聊。我们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她又提出:“能不能再早点?”于是我放下碗筷,匆匆赶到“生活空间”。这次见到文洁,她比上次瘦了不少,脸色也没了昔日的红润,一颦一笑,都透着掩饰不住的憔悴和落寞。“最近还好吗?”听了我的问话,她凄然一笑:“不好!医生说,我有三个月的危险期,不知是否能度过……” 我不愿相信,更不愿看到,如此鲜活的生命会像鲜花一样凋零,于是,一番苦劝,鼓励她战胜疾病,然而她却摇头叹息:“我的心事太重了……”我明白了,原来最深的伤痛不是在身上,而是在心里,归根到底,还是一个“情”字!接下来,她的倾诉再次坦露了一个女人在生死关口那复杂而又矛盾的心理,以及对爱情的渴望…… 病中的一段美好时光 爱情真的是一种能让人死去活来的东西。 当死神一天天逼近时,我麻木的神经早已感觉不到了恐惧和惊慌,萦绕在脑际,让我难以释怀的仍然是那段刻骨铭心的情。一闭上眼睛,就满是他的影子,就是在睡梦中,也遗留着他的气息,可醒来时,我的天空满是寂寞的烟花…… 在去南京看病前,我和丈夫刘扬办理了离婚手续。他不同意与我离婚,也许是怜悯我重症在身,也许是夫妻多年,没有爱情还有亲情。在我的一再坚持下,他才同意办了离婚手续,孩子归他抚养。在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我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终于自由了。 手术后,承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压力,我终日愁眉不展。父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为了让我配合治疗,早日走出心理阴影,母亲还带我到北京去散心。可是我无心欣赏京城的名胜古迹,满心满脑子都是开明。如果能身生双翼,我恨不得化作青鸟,与他再度缠绵…… 开明发来消息说他要到太原出差,我不顾父母的反对,要到太原去找他。父母不想我陷入感情纠葛中,三番五次苦苦劝阻,怕我偷跑,他们把钱都藏了起来。可我决心已下,趁着上厕所的空,我跑回家将储蓄罐砸了,倒出钱兑换成整币,一股劲上了火车。等母亲发觉时,她打电话让我回来,我却置之不理。她只好又给开明打电话,要他到车站去接我。在车站见到开明的那一刻,我百感交集,虽然分别才两个月,却恍若隔世一般,我的泪水止不住一行行滑落…… 在太原,开明要出去处理业务,他让我在旅馆休息,可我千里遥远跑来,就为的是跟他在一起,哪怕是多呆一分钟,都是我最大的快乐。他开车带着我到了太谷、祁县、绵山等地,他告诉别人我是他妻子。汽车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前行,依偎在他身边,仿佛柔柔的阳光洒在心里,暖暖的,使我忘却了病痛。 我们游览了曹家大院,还欣赏了山川名胜。爬山的时候,我身体虚弱,气喘吁吁,他总是紧紧地拉住我的手,一路上,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在山上我们还一起照了相。下山的时候,我们坐了轿子,山路崎岖,轿子一路颠簸,望着眼前美不胜收的景色,我深深的陶醉了,我多么希望时光在这一刻凝固成永恒,让我们不再分离……这是我第一次和他一起出游,也许就是最后一次,以后还会有机会吗?一想到此,我的心里就掠过阵阵悲哀…… 感情的天平失衡了 快乐总是短暂的,只有痛苦才是长久的。虽然我投入了全部的情感,无奈我在围城外,他在围城内,我们总是不合节拍。 每天晚上,他都要往家里打电话或发短信,而且总是避着我,怕我看到。他老婆一来电话,他就神色慌张,即使骂得他狗血喷头,他也是唯唯诺诺,没有一句硬话。看到我鄙夷的眼光,他还自我解嘲道:“不想跟她吵,只想她好好在家带孩子!” 我已多次声明,不想让他抛弃妻子,更无意去拆散他们的家庭,既然我已付出了这么多,只想开开心心地度过有生之年的每一天。我说:“只要你对老婆还有感情,还恋着她,我宁愿退出!”然而他总是口是心非,抱怨我不理解他,让他两头为难,可他是否又理解我呢?那天,他问我离婚是不是因为他,我不想增加他的心理负担,立刻摇头否认。但是,如果真的没有他,即使貌合神离,即使名存实亡,为了孩子,我们肯定还会维持着这段婚姻。 5月2日,是我前夫刘扬再次结婚的日子,父亲怕我知道后会受到刺激,特意给开明发了短信,让他带我在外面多呆几天,对此,我也有所觉察,所以一再要求他过几天再回家。在祁县时,开明答应老婆5月2日回家,他告诉我,老婆让他到太原后,用太原的固话往家里打个电话,实际上就是在监督他。女人都是那么敏感,虽然分居两地,老婆还是感觉到了丈夫的异常。 我知道自己来日不多,拼着性命千里迢迢来相会,就是希望他能多陪陪我,哪怕多一天,都会给我莫大的安慰。而开明却坚持要立刻回去,他说老婆每天都来电话,声称:“你再不回家,我就过去了!”原本是2日下午四五点的车,早上从祁县出发完全来得及赶到太原,可他偏要1号下午就走,为的是要从太原打电话给老婆证实自己的忠实。这让我看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为了对老婆有个交待,他宁愿让我受委屈! 既然是在外地出差,完全可以找个理由,向妻子解释一下,推迟回家的日期,可他却执意不肯。我的心里泛起一阵悲凉,我无法相信,这就是那个曾经对我剖腹掏心的男人!为了爱,我可以舍弃一切,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而他却无动于衷,在感情的天平上,为什么男人和女人总是不能平衡? 我们之间发生了争执,开明怪我不理解他,在旅店里,他赌气将门使劲一摔,留下我一人呆在屋里。在这远离亲人的异乡,我觉得自己是那么孤独无助,一气之下,我拿起桌子上那瓶酒,一口气喝下七八两,顿时头重脚轻倒在床上。在酒精的刺激下,我的病复发了,浑身撕心裂肺般的感觉,折磨得我痛不欲生。我使劲地用手抓自己的脸,恨不得一死了之。开明进来后,拼命地抓住我的手,他不住的叹息:“我太为难了!” 我的心凉了,我暗暗下了决心,回去后一定了断关系,从此各奔东西!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5月2日早上,我跟着开明意兴阑珊地踏上归途,一路上,那种灰色的情绪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回到家里,父母看到我憔悴的面容,心疼得流了泪。我这才知道,为了我,一辈子那么要面子的父母,居然能抛弃自尊,在我去太原的日子里,他们背着我每天给开明打电话、发短信,询问我的病情,央求他好好照顾我,并且将钱打到他的卡上。当初,父亲知道我们的关系时,曾苦口婆心地劝我了断,我流着泪向父亲诉说:“他对我太好了!”如今,父亲看我饱受感情的摧残,又心疼无比地规劝:“你太累了,赶快退出吧!本来想让你开开心心地多过几天,可活得这么累又何必呢?” 我哽咽无语,心里却在翻江倒海,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可以失去,唯有亲情才是永远的!(文洁打开手机给我看前夫和女儿的几张照片,女儿很可爱,也很漂亮,眼睛很像妈妈) 回家的第二天,父母就带我到南京复查。检查后医生说:“本来应该恢复得很好的,怎么情况不妙了呢?”医生问我是不是生气受刺激了?我点头承认。在太原时,我几次疼得死去活来。医生严肃地告诉我,这个病有三个月的危险期,在这期间,要抛开一切杂念,不能受刺激,否则前功尽弃,癌细胞会迅速扩散。 感情这东西真怪,虽然下决心分手,可我还是无法遏制对他的思念。从南京回来后,我立刻给开明的妻子(她是我的好友)打电话,邀她夫妻俩出来唱歌。我又叫了两个同学,大家唱完了歌,又一起吃了饭。我心事重重地又喝了许多酒,当和开明目光相遇的时候,他的神色是那么不自然。饭后,他们夫妻俩告辞了,看着他们双双离去的背影,一种深深的失望霎时在心里弥漫开来…… 我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远远地尾随着他们,看着他们上了楼。我呆呆地坐在小区的空地上,仿佛自己被世界遗弃一般…… 同学都劝我:“你太傻了,他不会和你结婚的!”对此,我也不抱幻想,既不想破坏他的家庭,也不想伤害他人,只想付出的感情得到回报,有他陪伴,快快乐乐度过每一天,直至生命的最后。可现实是残酷的,就是这个愿望,也难以实现! 在我去太原的日子里,我的前夫刘扬也到处找我。那天,我们又见面了,看到我如此憔悴,他的眼里满是爱怜,他说:“还是我理解你,既然回不到从前,咱们就做好朋友吧!”他已经结婚,又找了个教师。他还劝我:“你以后别再找了,就这样过吧,我会照顾你的!”坐在车上,一种懊悔,一种感伤直逼眼眸,我的泪水涨潮般汹涌而出…… 如果不是我的一意孤行,我们的婚姻又怎会解体?8年的夫妻,没有爱情还有亲情,况且还有女儿维系!至少,在我四处奔波求医之时,还有丈夫陪伴身旁。为了追求理想中的爱,我失去太多,太多!想起在祁县我疼痛难忍时,开明竟连句安慰的话也没有,甚至不愿向我做出一丝让步,我就感到万分心寒。原以为今生今世得不到的感情,可以从他身上得到弥补,没想到得到的竟是无尽的烦恼! 支撑我情感的天空倒塌了,病痛的折磨早已让我难以自持,我不愿再陷进这感情的泥潭里,我已在网上给他留言:“让我们就这样结束吧,我活得太累了!”三个月的危险期已过了一半,还有一个多月,但愿自己能迈过这道坎…… 后记 倾诉后的第二天晚上9点半,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声音很像文洁,她称自己是文洁的母亲,我的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祥之兆。文洁母亲哽咽着告诉我,那天下午倾诉完后,文洁说自己心里畅快了不少,情绪也有所好转。但上了火车后,她又心事重重,到下半夜看她时,竟发现她口吐白沫,没想到她已服药自杀多时! 在上海抢救时,她给母亲留下一张纸条,请母亲与记者联系,早日刊发她的倾诉。她母亲说,家人为她的病四处奔波,只想挽留她多活一天,可她始终放不下心里的那段情。文洁的母亲把手机递到她的耳边,我听到的是微弱的呼吸,显然她已不能言语。我唤着她的名字:“你怎么这么傻呢?咱们不是说好等你挺过三个月再见的吗?我还在徐州等着你呢……”可她那边还是一片沉寂。她母亲说,文洁说不出话,但心里还明白。 5月11日下午,文洁母亲再次打来电话,她泣不成声地说,女儿已经奄奄一息了。上次在南京手术时,昏迷中她还叫着开明的名字,医生说,药物治疗已经无效,只有依靠精神疗法。打电话告诉开明,他打了电话来,文洁在病床上又跟他聊了很久。而如今,文洁的手机一直开着,开明却始终没有再打过一个电话,冥冥中,文洁还在盼着…… 她母亲说,如果不是陷入感情纠葛中,她不会如此伤悲,病情也不会这么快恶化,现在抢救过来的希望不大,女儿真是太傻,太傻了! 天下母亲的心是相通的,我理解文洁母亲的心。情啊情,难怪人说:“敢问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难道它还能胜过亲情,胜过生命吗?真让人困惑不解! 编后 生命是最宝贵的,一个人惟有对生命的尊重超越了一切时,他才是一个纯粹的人。文洁的病情已经严重恶化,生命濒危,对文洁来说,对于开明的感情是她在这世上惟一的牵挂。出于对生命的尊重,那些至少还拥有健康身体的人们,就不应该再去纠结所谓的感情、道德、伦理,给文洁以安慰吧,就算感情已逝,但道义还在,人性还在! 后续 再见到文洁,是在丰县的一家茶馆里。因患癌症,她明天就要到南京去做手术。本来约好她下午到徐州来倾诉,可是两小时后,她又打来电话,说自己经不起汽车的长途颠簸,想请记者到丰县来。电话里的声音非常虚弱,让人不忍拒绝。于是我们在丰县见了面。文洁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白皙的脸庞上一双顾盼生辉的大眼睛,只是眼里流动着一种显而易见的悒郁。 没了爱婚姻陷入僵局 命运是一只看不见的手,常常会把人推向意想不到的地方。 一年前,我还是个令人羡慕的女人,父母都在事业单位工作,老公也供职于事业单位,我是一所职业学校的教师,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不菲的收入,还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作为女人,在别人眼里我不止幸福,还幸福的让人嫉妒。 然而,别人看到的只是我光鲜的一面,我的心里还隐藏着难言的苦痛。白天我在人前是个为人师表的好教师,温柔顾家的贤妻良母,只有夜阑人静时,我的泪水才能在黑暗中恣意流淌…… 1998年,我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那时候,军人是我心中的偶像。朋友介绍我认识了刘扬,他是个军人,一米八三的身高衬着那身橄榄绿,挺拔而英武,那翩翩风采一下就俘虏了我的芳心。 相识几个月,他就转业到了地方,只是工作不理想,单位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企业。我们结婚后,我父亲通过关系将他安排到了现在的岗位上。刘扬自尊心特强,靠我家的关系安排工作,在他心里成了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我们的关系始终不冷不热。 女儿两岁那年,刘扬在同学聚会上见到了初中时的初恋情人,他们旧情复燃,竟又走到了一起。尽管外面已有风言风语,可我还没有当回事。直到有一天,目睹了那一幕,我才如梦初醒。那段时间,我在市内进修,本来晚上不回家,可那天我却心绪不宁,女人的第六感觉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半夜两点多钟,我冒着严寒搭车赶回家。到了家,敲门门不开,用钥匙也打不开门,等了半天,刘扬开门后,我看到客厅里还站着一个陌生女人! 如五雷轰顶一般,我顿时失去了知觉,面色苍白,浑身发抖,嘴唇也紫了——我的心脏病复发了。我挣扎着开开门,喝令她:“滚出去!”女人走后,我俩爆发了一场激战,为此我大病了一场。 我们的婚姻从此陷入了僵局,家里再也没有往日的欢笑。相对无言的日子里,每天他都很晚才回家,晚上12点前几乎看不到他。我独自带着女儿在寂寞中打发着时光,为了孩子,四年来,我们拖着这半死不活的婚姻,谁也不愿先说出那个“离”字。 有了爱我有了生活的希望 作为女人,丈夫有了外遇,本来已是不幸,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悲剧在等着我。去年“三八”妇女节,单位组织体检,我竟查出了乳腺癌。我才28岁,女儿也只有6岁啊,命运如此捉弄,让我欲哭无泪。为了女儿,我还要生活下去。于是,我一边化疗,一边给学生上课。承受着身体和心灵的伤痛,啜饮着人生的苦酒,我像行尸走肉一般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他,生命中突然有了一份柳暗花明的喜悦。 认识开明应该说是个偶然。去年国庆节后的一天,女友小娟借我的手机给她那远在云南的老公发短信。小娟走后,她老公突然打来电话,问我:“你是谁?”几句话后,两颗孤寂的心擦出了火花。神差鬼使的,我们聊上了,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让我们又聊了第二次、第三次……连自己都感到奇怪,性格内向的我,怎么会向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敞开心扉!而他,也将我视为知己,给我鼓励、给我安慰,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一种相见恨晚的情愫,在我们之间滋生。 一个月后,也就是去年11月,开明休假回家。在小娟家我第一次见到他。四目相对中,我感受到了那种无言的默契。他的样子与我想象的相差无几,只是比丈夫略矮。小娟邀我一起吃饭,因为有开明,我欣然应允。虽然有那么多的话要对他说,虽然抑制不住相见的激动,但当着小娟的面,我只能把这份情感压在心底。临走时,天色已晚,小娟让开明送我到楼下。他一直把我送到了家门口,又站在路边聊了一个多小时,怕小娟怀疑,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分了手。 一个星期的假期转瞬即逝,开明又要回云南了,临行前,我告诉他,要送他到徐州车站。走的那天,小娟将他送到县汽车站,我悄悄地躲到一旁,看他上了汽车后,我又上了另一辆车尾随其后。半道上,开明和司机商量好停车,我又上了他的车。车到徐州,已是晚上九点多,我们在宾馆开了个房间住下来。关上房门,我们不顾一切地拥抱起来,一种久违的感觉霎时攫取我的身心,那一刻,世界离我们远去…… 为了爱哪怕身患重症 分别后,我们又开始了电话里的缠绵,一聊就是几个小时,一直到半夜。天各一方的距离,加深了双方的思念。不到一个月,我们打了一千多元的长途话费。我把自己的心里话儿向他倾诉,唯独没有告诉他我患癌症,我不想他为我担忧。他只知道我心脏不好,总是劝我要保持愉快的心情。 被人牵挂的感觉是甜甜的。从丈夫那里没有得到的温情,在开明身上我得到了补偿,心情也变得开朗起来。开明也有他难言的苦衷,家庭负担重,妻子年纪轻轻的,却游手好闲不愿工作;虽然夫妻感情平淡,但他却无法提出离婚。因为妻子当年是冲破家庭阻力才和他结合的,为了他,婚后三年,妻子都没回过娘家,如果离婚,他觉得对不起妻子,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我理解他,作为男人,如果把妻子甩了,另觅新欢,我会认为他是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也不会喜欢他。我们互相理解,互相抚慰着,就像苍穹中两颗遥远的星星,虽然命运注定不能相逢,但却彼此关注着,遥相呼应着…… 去年12月,学校派我到南京学习,趁此机会,我到了上海,又从上海乘飞机到云南。心脏病人按规定是不能乘飞机的,更何况还另有重症在身?上飞机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充斥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是爱情的力量让我置生命于不顾,我知道自己的病情,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已来日不多,就是豁出去,我也要见上他最后一面,不然死不瞑目。当我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惊异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来了?” 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霎时涌上心头,我按捺住心里的激动,故作轻松地说:“想你了,来看看你呗!”在开明那里,我度过了一生中最难忘的半个月时光,还过了自己的28岁生日。 在云南,我又感到身体不适,我怀疑在徐州的那一夜,我们播下的爱情有了结晶。开明陪我到医院检查,证实了我的猜测。我做了药流,可是却没打下来。临别的那一天,我们俩一起上街,我给他买了手机,他还看中了一款手提电脑,由于时间来不及,我把买电脑的钱打到了他的银行卡上,让他自己买。 在从云南回来的火车上,药物流产折磨得我痛不欲生,好容易熬到了徐州,下了车,我就到医院动了手术。 因为爱我只能选择分手 今年春节,开明回家,他对我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他说妻子已有所觉察,只是还不知道对方是我。他们夫妻开始吵吵闹闹,精神上的压力让他郁郁寡欢。看到他那样,我又忍不住地心疼起来。 我不想做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对小娟也有种内疚感。开明说:“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我太累了,咱们还是冷静一段时间吧!”我的心里掠过阵阵不安。如果我是个健康的女人,我一定会欣然接受,可又有谁知道我是在用生命来赌明天啊!我还会有明天吗?“咱们过一段时间再联系好吗?”他说。我无奈地点点头,内心早已是泪雨滂沱了。我是那么害怕失去他的爱,害怕自己会孤寂地走到生命的尽头…… 春节回家,我忍不住将这些事告诉了父亲。父亲听后劝我:“既然你们合得来,还是做朋友吧,千万不要再往前走一步!”父亲知道我心里的苦,不好直接批评我。在云南的时候,我们曾一起唱卡拉OK,他喜欢唱《晚秋》,我则喜欢唱《爱我,你怕了吗?》。开明说,他怕听到这支歌,怕控制不住感情伤害了我,他知道我的心脏病严重,不想给我的精神造成伤害。 不管他对我是否认真,我仍爱他爱得刻骨铭心。我希望他幸福,不忍看着他背着沉重的债务。同学介绍我到昆山任教,那边收入可观,这样两年内就可以帮他还清贷款。本来说好了三月份到昆山报到,无奈今年三八妇女节体检,我被告知:“病情加重,需要立即手术!” 我已联系好了到南京手术,只是自己还有心脏病,不知能不能走下手术台。生与死只有一步之遥,我现在觉得活着是那么美好,生的欲望从来没有这么强烈。今天中午,我们又通了话,他知道了我心脏不好还住在医院,言语中满是怜惜和疼爱。 为了他的家庭和前途,我思虑再三,决定从此不再与他联系,如今我已换了电话号码,以后将永远地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不管今后是生是死,不管还有没有明天,只要生命中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我此生足矣…… 文洁说,她和开明都喜欢看晚报的《红尘男女》,在赴宁手术之前,她只想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让所爱的人明白她的心。难怪人说:“女人的生命是用爱情来支撑的”。生死关头,文洁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她所爱的人的幸福,她的痴情,苍天可鉴。祝愿她能战胜病魔,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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