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内心有一场交战,我很想回去看看淑珍是不是和明君在一起,可我又害怕那一幕真的发生了。 不能生育我们抱养了表姐的孩子 结婚以后,我和淑珍相敬如宾,从没红过脸,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自己的孩子。婚后两年后到医院检查,是我的原因。淑珍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半夜里,我几次被她的哭声惊醒。 几个月后,母亲自作主张地抱回了乡下表姐才两个月大的女儿。 抱着孩子,淑珍很高兴。我们都希望这个秘密只有自己知道,为此,我们搬了家,换了环境,这样,在街坊邻居眼里,我们和别的小夫妻就没什么两样。 有了女儿后,每天的尿布我抢着洗,每天晚上的牛奶都是我起来煮。淑珍说,要是我们自己的孩子,你还不知道会疼成什么样子呢。我说我已经把秀秀当做自己的亲闺女了啊。 淑珍的眼神黯淡下去,她低声地说:“我怕抱来的孩子养不熟。” 我说,怎么会呢,秀秀的生母在乡下,我们不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呢?但是,人生的变数太多,守着这么大个秘密,就像守着个定时炸弹。 淑珍年轻漂亮,由于没有生养,所以岁月在她身上、脸上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 我总觉自己欠她的,也为了证明我是个有用的男人,这些年,我在事业上兢兢业业,仕途发展顺利。 骨肉相见表姐没有揭穿孩子的秘密 2002年秋天,我接到表姐的电话,表姐夫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想见秀秀。秀秀已经读初一了,在淑珍的督促辅导下,她各门功课都很优秀。 那天晚上,我告诉淑珍:“表姐打电话来,表姐夫病了想见秀秀,也许是最后一面了。” 消息来得太突然,淑珍正在织毛衣,她手一抖,针把手都刺了。13年来,我们没有见过表姐,也刻意地回避着这件事,但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我和淑珍都是知书达理的人,虽然怕他们父女相见生出事端,但是毕竟人家是亲骨肉,我们又是亲戚,怎么能拒绝呢? 我回电话给表姐,同意带着秀秀回去看他们。淑珍帮秀秀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对秀秀说我们一家人到乡下去住几天。 秀秀是孩子天性,想着要玩,当然是求之不得,也没有多问。 到了表姐家,老远就看到低矮的房子,院子外面站着一个皮肤粗糙的中年女人,我怯怯地喊了一声表姐。她一边应着,一边把手伸向秀秀,想要摸她的脸,秀秀吓得直往淑珍背后躲,表姐一脸尴尬。 我们把秀秀推到表姐夫的床边,让她喊姑父。秀秀不好意思,没有喊,只是笑笑,表姐夫努力地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秀秀看,说这闺女养得多俊啊,看着说着眼泪就直往下淌。 在表姐家的一个星期,秀秀和表姐、表姐夫很快就熟悉起来。她喜欢那里的山山水水,愿意帮着表姐下地做农活,跟在她后面总有问不完的为什么。 淑珍说,亲生的就是亲生的。我们都很担心,表姐会不会点穿那个秘密,每天都紧张地察言观色。 表姐在第四天的傍晚找我谈话,她让我们放心,他们是不会要回秀秀的,只是想看一眼孩子,别的没什么。说我们把孩子养得这么大,这么好,是他们家的福气,这次我们肯把孩子给他们送来看一眼,已经了却了他们的心愿……最后,说的人和听的人都哭了。 孩子叛逆妻子开始后悔当初的选择 回乡之行结束后,我和淑珍悬了多年的心总算放下。表姐根本没打算要回他们的孩子。从此,淑珍对秀秀更疼爱了。 但是,从13岁到15岁,秀秀像换了一个人,她不仅个子长得比淑珍还高,人也变沉默了。秀秀每天回家就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不到吃饭时间不出来,吃了饭再进去。淑珍埋怨说,连和她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15年来,秀秀就是她生活的全部,突然间,女儿跟她不亲了,淑珍感到深深的失落,不禁又翻出多年前说过的话:“到底是抱来的孩子。” 我提醒她:“是不是秀秀到了青春期,开始有自己的秘密了?”淑珍每说一次秀秀是抱来的孩子,就像揭一次我的伤疤。 我有脾气,却不能发,还要宽她的心。没想到淑珍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去窥探秀秀的内心世界———她偷看了秀秀的日记本。 她知道了秀秀在暗恋他们班的班长。淑珍毫不留情地把秀秀痛打了一顿。一边打一边哭,数落秀秀不争气。 秀秀哭喊着:“你凭什么看我的日记?”淑珍说:“就凭你是我的孩子!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孩子。你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是我的,我有什么不能看,不能动?”淑珍哭得异常悲伤。 这次的争吵并没有抑制住秀秀的早恋,反而让它野草一样疯长起来。秀秀对那个男孩子表白了,说她觉得自己好孤独,她把他当做自己惟一的亲人。 老师把我们请到学校,那个男孩的母亲也在,她让我们管教好自己的女儿,别还没长成人形就成了狐狸精。 淑珍回家后,哭倒在床。她说,养这个女儿太难了,如果是自己生的孩子,肯定不会是这种下场。 男孩把她的表白公布天下,伤透了心的秀秀觉得世界上没有可以相信的人,她开始表现得更加叛逆。家里,从此不再有欢笑。 妻子出轨她怀上了情人的骨肉 淑珍觉得自己十几年的心血都白费了。她把这归结为品种问题,她坚信如果是她自己的孩子,肯定不会是这样。 而我认为,这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把秀秀视如己出。 就这样,我和淑珍的感情也淡了下来。都说孩子是夫妻的纽带,我们没有自己的孩子,抱了一个,维持了15年,还是要散了。我很伤心。 淑珍晚上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说是到广场跳舞健身,回家看到秀秀就心烦。我默认了她的散心,少一个人,家里紧张的空气因子就少一些。 我敏感地觉得,淑珍有了别的人。每天晚上回来时,她是容光焕发的,见了我,态度就变了。有时是无缘无故生气,有时又是突然降临的甜言蜜语。 而秀秀看到淑珍盯她不那么紧了,反而变听话了。她每天回家自己复习,偶尔还帮着做饭。 家里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对她说:“一定要好好听话,现在你就是爸爸的全部了。”秀秀往往扮个鬼脸:“老爸,你这样说我压力好大。” 孩子毕竟是孩子,她无法嗅出空气里的危险气息。一个月前,淑珍怀孕了,那当然不是我的孩子。 我跟踪了淑珍,意外地发现,她并没有去广场跳舞,而是去了明君家了。 明君和淑珍从前在一个厂里,年轻的时候,他追过她。明君和老婆离婚了,他们家离我们家很近,门卫老头几次语气暧昧地告诉我,淑珍经常会下午回家一趟,两小时后会和一个陌生男人一前一后地下来。孩子一定是明君的。 淑珍说,别管孩子是和谁生的吧,反正那是她的骨肉,她盼了十多年,谁也没有权利让她拿掉。 我说,我也没有权利吗?淑珍淡淡地说,我为你坚守了这么多年的婚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无言以对。 淑珍说她从没想过要离开我和这个家,也并不爱孩子的父亲,只是希望借着我们婚姻的壳,要个流着自己血液的孩子。 我心软了,这是一个女人最基本的要求啊。可是秀秀怎么办?她长大了,会观察、会思考,突然间多了一个小孩子她会怎么想? 淑珍说,必要时就告诉她真相,何去何从让她自己选择。“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是要我,还是要秀秀?”淑珍残酷地给我出了一道二选一的单选题。 见我无法给她一个明确答案,淑珍又恢复了下午三点的约会。秀秀好像看出点什么,总是懂事地挽着我的胳膊:“妈妈不陪你算了,放心,你老了我养你。” 我的心被折磨着,想来想去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撞破淑珍和明君在一起,然后把难题交给命运吧———要么淑珍回头是岸,要么我就下定决心自己带着秀秀过。但是,男人的尊严又使我迟迟迈不开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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