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漳州一家超市的一名促销员,是我在毕业前3个月去那家超市找一位当保安的朋友时认识的。那天也是五一节,她穿着红色的制服,配着雪白的衬衫,也许算不上漂亮,但给人的感觉异常温馨。她迎面过来时,对我嫣然一笑,随即擦肩而过。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一笑百媚生”,感觉灵魂深处的某个部位被轻轻触动了。 从保安朋友口中,我得知女孩叫严红,是从漳州一处乡下出来的,比我小一岁。长那么大,我从来没有那种强烈地想认识某个人的欲望,但那次不一样。那天本来想直接回去的,但遇见了她,改变了我的决定,我在超市外面一直等,等到她下班后,我让朋友约她一起吃个饭,她答应了。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心快要飞翔了。 以后的日子里,我每个周末都要约她出来吃饭,而她也从来没有拒绝过我。我们聊得很投机,也互相介绍自己的家底。我告诉她:我是福州市区人,父亲是福州一家企业的老板,母亲是一名医生;虽然算不上显赫,但也算殷实。听我说这些时,她的眼睛闪着许许多多东西。我当时觉得那只是一种仰慕而已,心里只是又有了几分得意。到后来,我越来越发现我离不开她了,好几次我都很想向她表白,可话到嘴边却总是说不出来。我怕被拒绝,那样连现在这种美好的感觉也不会有了。 两个月一转眼就过去了,毕业的日子终于还是来了。那天我跑到那家超市,把她拉了出来,鼓足勇气向她说出了那3个字。让我喜出望外的是,听到我的表白后,她一脸的兴奋,轻轻地说道:“我等你这句话好久了。”那一刻,我只觉得地阔天宽。我当街抱起她,转了足足三圈:“你一定要等我,我会回来接你的。” 我以绝食要挟父母,把她接到福州 回福州后的头一段时间,我不敢向爸妈提起这事。他们对我的婚事一向非常关心,要求也不少。妈妈很早就对我说:以后找老婆,也要找个家境好点的,门当户对非常重要;而且,女方的自身素质也要高,最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我知道,小严是从农村出来的,她的父母只是在镇上开了家小吃店,她自己也只是初中毕业。这样的情况,爸妈不会同意的。 通过爸爸的关系,我进入了福州一家国有企业工作。因为没有她,我每天都闷闷不乐,工作总是不在状态。终于有一天,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告诉爸妈:“我在漳州有个女孩,我要去找她。” 果然,初时的震惊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坚决的反对。尽管我一向都很听爸妈的话,但我不能没有小严,这次我要自己做主。面对他们的强硬态度,我以绝食作为要挟。尽管爸妈一开始坚决不同意,但两天过后,看着我真的饿了两天,父母最终让步了。 当我再次出现在小严面前时,她愣了好一会,随即扑上来抱住我,眼泪哗哗地流:“我以为你不会来了!”辞去工作后,她和我一同到乡下看过她的父母以后,一起回到了福州。有了我爸妈的关系,她很快就在福州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并住在了我们家里,户口也很快转到了福州。那时我认为爱情是第一的,不应该掺杂任何物质的成分,今天回想起来,也许当时我们之间就四处弥漫着物质的味道,而我只不过是她的一个跳板而已。“她被一个男人接走了,我和你爸拉都拉不住。” 那时候我经常出差。每次出门前,我都要给她留一封信,告诉她我爱她,让她照顾好身体。她每次上班前,要是看到我还没醒,也会给我留封信。为了她在单位里与大家相处得更好,我还经常到她单位里,请她的同事吃饭。父母看我们感情好,也渐渐改变了原先的态度,对她就像对亲女儿一样。冬天天气特别冷,妈妈总是在下班后开着车到她单位门口去接她。她单位的人都说:你男朋友家对你真好。 这样过了一年多,一切都顺风顺水。那一次,我出差回家,妈妈对我说,最近老有人给家里打电话,接起来又不说话,过一会就挂了。我听了也没有在意,但无意间却注意到在一旁的她听到后一副紧张的样子。我潜意识里可能意识到了什么,但我没有多问。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对她这么好,她不可能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相信她。第二天我照样送她去上班,照样像以往一样,买东西给她公司的人吃。国庆节时,我和她订婚了,预备来年春节结婚。12月份,我又到外地出差。短短三天,我就兴冲冲地回来了,想着和她一起过平安夜,为我们认识两周年纪念一番。 回家时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吃了一惊:妈妈在房间中不住地抹眼泪,爸爸在一旁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看到爸妈这样,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几乎是冲上楼去,打开了房门:她不在!衣柜里所有的衣服,一切关于她的东西都不见了!床头留着一封信,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对不起,我爱上了别人。我不希望得到你的原谅,但求你不要来找我。” 那一刻,我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冲到客厅就往外跑,母亲一把拉住我说:“别去了,她刚刚被一个男人接走,我和你爸拉都拉不住。”我挣脱了母亲,几乎是一路飙车到了她所在的公司。遇见她后,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只说了一句:“没有任何理由。”说完转身就走。我心中一急,扑通跪在了她面前。公司的走道里人来人往,眼光像刀子一样的扎向我。但她却走得很坚决,头也不回。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地上爬起,怎么走出那座大楼的,但我知道,那天我是一路哭着回来的。 后来我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她都没有接。那年的中秋节的前一天,我又跑到她公司,让她回家过最后一个节日,但她的态度渐渐变得冷淡起来,对我渐渐不理不睬。她的一个同事实在看不下去,偷偷追出了那座大楼告诉我:“你不要找了,她在和你订婚前就已经和我们公司的一个人好上了,那个人的老爸是一个机关的高层领导。这件事我们全公司的人都知道。现在他们两个都已经住在一起了。”高层领导的儿子?难道是因为这个?我感觉我的心在流血。那次事件后,我向单位请了一个月假,整天呆在家里,看着她的照片发呆,翻出她一年多以来写给我的每封信,抱在怀里,想了哭,哭了想,什么也不做。 第一次,和一个舞女的“一夜情” 整整一个月后,我才像往常一样开始上班,只是很少说话,每天都是拼命地干活,想用工作来麻痹一切,忘掉这一切带给我的痛。不久,我出差到南京。一位同去的同事对我说,看你最近比较郁闷,到舞厅去玩玩吧。我想都没想就去了。那天晚上,在同事的怂恿下,我第一次吃了摇头丸,跑到舞池里疯狂地跳了起来,那种醉生梦死的感觉让我几乎忘记了一切。 其间,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凑了过来:“帅哥一个人啊?”她邀我一起跳个舞。我点点头,她就顺势把手搭到了我的腰上,和我贴得很近。舞跳完后,我们在一起喝了点酒。出舞厅时,我和她到宾馆开了房间。那一晚是我失恋以来过得最轻松的一晚。在彻底的释放中,我忘记了小严,忘记了伤痛,忘记了耻辱。 从那以后,我迷上了舞厅,迷上了迪吧,穿梭于各种娱乐场合,跟各式各样的女子发生关系。到今年,这种状况已经持续6年了,福州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我几乎没有哪一家没去过,到底在里面跟多少人发生那种关系?我也记不清了。反正那些人除了风尘女子,就是到那里寻找“一夜情”的人,本来也无所谓。“宝贝,妈妈现在有生意,先睡啊,听话。”但风尘女子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性浪荡的。有一次,我在舞厅里认识了一名女子,二十七八的样子,有几分姿色。我和她到外面开了房间,在房间里我们聊她的事。 她是漳州一家超市的一名促销员,是我在毕业前3个月去那家超市找一位当保安的朋友时认识的。回家时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吃了一惊:妈妈在房间中不住地抹眼泪,爸爸在一旁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她告诉我,她是湖北人,也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现在是一名单身妈妈,孩子已经七八岁了。20岁那年,她到泉州晋江一家鞋厂打工,认识了工厂人事部的一名大学毕业生。被大学生满嘴甜言蜜语弄得晕头转向,她糊里糊涂地就与人家上了床。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发现时身孕已经近两个月了。当她把事情告诉那名大学生时,没想到大学生塞给她一百块钱,让她把孩子打掉,只对他说了句:“现在我对你没感觉。”转身就走。两天后,她在厂里的路上偶然看见,那个大学毕业生跟着另一名打工妹正手牵着手有说有笑。 她的心碎了。那个月,她一个人默默离开了那家鞋厂,来到了福州。对于肚里的孩子,她却怎么也舍不得打掉,硬是把他生了下来。现在,她靠着做这行赚点钱,抚养孩子,并为孩子将来的学费、生活费存钱。除了孩子,她现在还是孤身一人。 有时,她还是会想到那个大学生,只是每次都觉得心隐隐作痛。听着她的话,我突然觉得小严跟那个大学毕业生那么相似,那么令人切齿。面对着眼前这名孤身一人漂泊在外的湖北女子,我顿时起了“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看着她开始宽衣解带,我突然觉得这样跟她太不合适。正在犹豫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对不起,接个电话,我儿子。”她一看号码,脸上荡漾着幸福和慈爱的微笑:“宝贝,妈妈现在有生意,先睡啊,听话。” 听着她的话,我忽然觉得心好疼,心里突然涌上一阵莫名的悲愤。她放下手机,我立刻给了她1000元钱:“你走吧,陪你儿子去,找个好人过安稳日子,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她先是诧异地看着我,随即眼圈就红了,而后哭着出了门。这个时候,我似乎减轻了一点我的罪恶感。 6年睡60多个女人,有60多个“女朋友” 2002年,我在父亲的帮助下,自己开了家广告公司。公司的事情主要都交给经理等人负责,我只是偶尔过去看看。平时的空余时间更多了,于是我也更积极地参加各种组织和聚会,找各种机会认识女孩子。 我也没算过,6年里我到底谈了多少个“女朋友”。不算风尘女子,不算“一夜情”的,大概有60多个吧。其实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6年里我玩弄了多少女性的感情和身体更准确。我自己手上有一家公司,家境又不错,父母还给我在鼓楼区买了一套四房两厅的房子,很多女的其实是因此想攀上我。对于这些人,我最多只能叫玩弄她们的身体,而不涉及感情,因为她们对我本来就未必有感情。假如她们跟了我,哪天她们碰上更有钱的,她们一样会离我而去吧? 看着这些人,我有时会想起小严。小严,一个曾经让我愿意用一生一世呵护的名字,现在却成了我心头的一把刀,天天在扎着我的心。这些人跟她多么相像,多么可恨!每次我在得手后都很快跟她们提出分手。看着她们恼羞成怒或失魂落魄的样子,我都有报复的强烈快感。但有时也会有些纯情的小妹妹,并不知道我的家世,只是简简单单地喜欢我,单纯得让人心疼。 小宁是泉州人,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只有21岁,并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我的家庭。在不知道我对她的企图前,她总是亲切地叫我“王大哥”。我对她简简单单的一个恩惠,她都感觉有些过意不去,却常常会为我考虑这考虑那。 然而我的心早已麻木了,并没有因此就停止我的恶行。与她相处了两个月后,我告诉她我对她只是逢场作戏。听了我的话,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然而她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转身默默走开了。 我想,我是想有个家了 其实这6年里,我常常感到累,感到孤独,常常心里一阵阵地痛。许多个夜里,我会一个人在房间捂上被子偷偷哭一场。又是一年圣诞平安夜,我突然强烈地感受到:6年竟是一个如此遥远的距离。因为一个女子,把自己6年的时间都搭了进去,值得吗?因为一个伤害过自己的女子,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女子。说到底,我不也是我自己以前厌恶的那种“花花公子”?福州东街口的平安夜还是那样拥挤。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突然很想小宁。想念那双泪眼,想念那泪眼中淡淡的埋怨和深深的哀伤,想念她默默离去时的颤抖的背影。她现在在哪?我怕她像我一样,我怕她像小严一样,我怕那一切都是因为我。我想娶她,我想让她好好过一辈子。我想,我是想有个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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