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老公听说我想打掉孩子 他哭了

　　女人的安全感到底是什么呢？或许，就是男人软弱时的眼泪。

　　文/棒  生

　　楚楚从来没有这样坐立不安过，每隔一小时去一次卫生间，月经怎么还没来。回到卧室，随手拿起一本杂志唰唰地翻。时尚杂志厚厚的铜版纸被翻得哗哗响，哪里看得进去——“如果我怀孕了怎么办？”这句话在连续三天的时间里，已经被楚楚咆哮问过至少20遍。

　　“那就生下来。”大雄也回答了至少20遍。

　　如果怀孕了就生下来，顺理成章地结婚，养小孩，过日子……这是无可厚非的逻辑，负责任的推理，有担当的决定。但这却不是楚楚满意的答案。楚楚要的不是这些，真的不是。她只要一个回答，那就是——你不会怀孕的。

　　楚楚不理大雄，决定去和大卫试纸对话。等待试纸结果的心情如同生死判决。

　　如今，在这个大城市生活，是何等艰难啊。能随便有小孩吗？物价高涨不说，你知道，当所有人从中国香港、日本买奶粉的时候，你可以只吃国产的吗？好吧，即使物质勉强满足，可结婚生子就安全吗？

　　这座城市有太多的狗血剧情上演，不留神就会有几桩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随时随地出没的小三像赶不走的蟑螂，你用再好的杀虫剂，她们都会死而复生。到时候，你是为了骨气离婚，还是为了家庭完整苟且偷生？据说公司里做清洁的阿姨都面临婚姻危机，因她那在菜场卖青菜的老头儿最近被豆腐西施勾引了。

　　结婚生子，你以为只是开开玩笑那么容易的事吗？

　　试纸倔强地坚持着一条线，就像灰色世界里一星萤火虫般的光亮。可是，试纸会不会不准？那几天，楚楚把所有品牌的验孕纸都试了一遍，果然，有的显示出了两条线，怀孕！

　　楚楚抓狂了。

　　楚楚承认她没什么安全感。她就是那种钱包里必须保证有2000元现金，买衣服最好能各种颜色一件，坐飞机要买两份以上保险的女人。她需要保障，随时随地都可以撤退，随时可以重来，她讨厌被动，她要一切尽在掌握。

　　大雄没有听过楚楚这个事：7岁那年，她在卧室听到父母吵架的声音，父亲说：“你想死就去死。”母亲说：“我死也要先等你死。”幼小的她并不明白为什么男女起初相爱，却会在最后彼此仇恨，甚至要对方死。接着家里有东西破碎的响声，厮打与尖叫。楚楚觉得非常非常害怕。

　　在去医院的前一天，大雄带楚楚去吃饭，吃她喜欢的韩国烤肉。楚楚像明天就要上刑场的烈士，点了很多菜。暴食之后，却特别哀伤软弱，一杯红酒，想听几句实话，于是问大雄：“喂，你是怎么爱上我的？”

　　这话以前倒是真没问过，两个人的交往是水到渠成的那种。工作上业务的往来，让两个人走到一起。“其实我爱上你没有理由……”大雄淡淡地回答。

　　楚楚终于去医院了，这是月经迟来第十天。作为一名还没来得及当妈妈的女子，楚楚决定在她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之前放弃这个孩子。大雄一路沉默地开着车，可怜兮兮地问：“其实，生下来有什么不好？”这会儿，轮到楚楚镇定了：“少废话，开车。”

　　医院近在咫尺，那里将是结束焦虑的地方。

　　她突然发现大雄在哭。眼泪顺着他的脸往下慢慢地爬，她听到他瓮声瓮气地小声说：“我想要这个小孩！”

　　女人要的安全感到底是什么呢？楚楚突然觉得，她的安全感其实是大雄的眼泪。是大雄渴望一个小孩的软弱和撒娇。做大女人久了，不习惯别人的任性和强势，“这是我的孩子，我有权保留他。”大雄义正言辞起来，楚楚吓得一哆嗦。

　　身后被塞住的车按着长长的笛声，楚楚突然笑了。

　　隔了仿佛很久，但其实，也只是小小的一瞬间。楚楚说：“掉头。”

　　回到家里，两人又发现，就算决定要小孩也得去医院检查下。不过，晚几天也没关系。于是两人一起趴在电脑前搜索了很多关于怀孕和养小孩的知识，还看了几个生小孩的真实视频。楚楚好像害怕了，她默默地决定要顺产。

　　好消息总是和坏消息一起到来。好消息是终于决定要小孩了。坏消息是，当夜大姨妈便汹涌而来。楚楚不知道她是不是该再次哭上一场。

　　还是大雄坚强。“没关系，我们下个月再努力。”他又补充，“不过，还是先把证领了吧……你愿意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