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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11 16:3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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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楼 四、中国人口学界没有为人口政策调整提供正确建议的信用 中国人民大学是中国人口学的主要发源地(以马尔萨斯和马寅初理论为理论基础)。但是事实表明,以中国人民大学人口所为代表的中国主流学者几十年来主要“研究成果”都是错误的。从1970年代的刘铮、邬沧萍到现在的翟振武,中国人民大学人口所在中国人口政策制定和调整上自始至终都扮演了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邬沧萍教授是中国人民大学人口所学术泰斗。根据《北京日报》的报道,邬沧萍教授主要有以下成就[5]: 1、在1979年撰写了全国第一份人口研究报告,"提倡一个夫妇生一个孩子";现在看来这个观点后患无穷。 2、率先提出了"分母效应"和"分子效应"的理论,这一极为荒谬的观点误导了几代决策层。 3、虽然提出了"未富先老"这个概念,但是却用“巧妇能为无米之炊”的思路“提倡一个夫妇生一个孩子”来解决。 4、参加了十一五规划,做出结论,还是继续稳定低生育水平,现在中国生育率是1.8(篡改的数据),认为在十一五时期,就是到2010年以前,还是稳定在1.8这个水平为好。从而阻止了人口政策调整。 2004年于学军提出“一个家庭两个孩子的政策更合适”,被邬沧萍在媒体上骂了一通,认为于学军只能代表个人[6]。 邬沧萍在《同舟共进》杂志2009年第4期发表文章《合理控制人口是我国的必然选择》再次反对调整人口政策,他认为:“用放宽生育率的方法应对人口老龄化不过是‘扬汤止沸’”[7]。邬沧萍的这一观点与翟振武以前提出的观点完全一致,我在2006年就驳斥了翟振武的这一观点以及其他更为荒谬的观点[8]。 其他主流人口学家也一样,在国际国内权威刊物发表了很多文章,但是却经不起历史的检验。比如实行独生子女政策之后,中国出生性别比不断攀升,但是北京大学人口学教授曾毅等人在权威杂志发表文章,认为是女婴漏报。国家计生委在1994年公布的《关于防止出生婴儿性别比升高的意见》中指出:“一些专家和有关部门认为,80年代以来出生婴儿性别比的统计数字偏高的主要原因是瞒报、漏报出生女婴,在高出正常值的统计数字中大约有二分之一至四分之三是瞒报、漏报女婴引起的”,国家计生委的这一观点就是采用曾毅等人的分析结论和观点。现在证明是错误的,连国家计生委也不得不承认中国出生性别比确实严重失衡。他们的错误理论导致中国错过了治理性别比的时机。 1992年调查第一次出现低生育率时,曾毅等主流人口学家在国际国内权威杂志发表文章认为是出生漏报。他们的“成果”误导性非常大,国家计生委一直用类似的思路一次次将1.2到1.3的超低生育率篡改成1.8,从而一再阻止了人口政策调整。现在证明这些观点是错误的,“漏报”的孩子并没有找回来,国家统计局多次调查和人口普查结果都显示当年确实是低生育率。 胡鞍钢在1980年代就断言中国人口上限,为计划生育提供理论依据。1999年胡鞍钢向中央提出“十五”计划制定的建议:继续计划生育,不能因城市老龄化改变现行计划生育政策,应保持其稳定性和连续性[9]。 海涅说过:“我相信妨碍大多数德国学者以通俗易懂的方式论述宗教和哲学的原因,并不在于他们缺乏才能。我相信他们不敢把自己思维的种种结果告诉人民,是由于他们对这些结果有所顾虑。”现在一些学者只敢提二胎,是因为他们对停止计划生育有顾虑。比如现在曾毅、胡鞍钢等人又臆想调整人口政策会出现堆积高峰,不利于人口平稳发展,提出“二孩晚育软着陆”方案(这一看似开明的建议,其实是让现在的绝大多数育龄人口基本没有生育二胎的机会)。曾毅说:“我在很多学术会议上也反复的强调我的一个观点,就是说人口增长一定要非常慎重,千万不能够“一窝蜂”的一下子来个突然的改变,因为人口问题有一个关系,而且可能会产生堆积的问题,如果你突然一下子把政策放宽,大家都来生男孩,那你这个麻烦了,一两年之内产生生育高峰,大批的孩子就集中到这一两年,等这些孩子长到4、5岁要上幼儿园了,幼儿园紧张,上小学了,学校没有,但是等这些人一过了,你新盖的又空了,整个社会会带来很大的混乱,所以我非常赞成现在政府的决策就是要慎重,要充分的研究,要充分的试点,逐步的来完善,而且我一直主张要继续抓紧晚婚晚育这个人口问题治理和把关,因为有晚婚晚育就不会造成这种堆积,造成这种短时间的失控。”[10]胡鞍钢说:“调整生育政策,至少需要花一代人时间,并且需要精心设计,同时要由国家人口计生委支持和监督,总结经验、稳步实施,不应急于一下子推开,以免引起国内外强烈震动。”[11] 由于“学术爬蚤心态”,这些年来一些开明派学者胆战心惊地多次向中央建议,“在国家计生委指导下”,“经过试点”,“先点后面”,有条件地逐步放开二胎,防止多孩。他们的建议甚至还不如纪宝成的提议。依照他们的“试点”、“逐渐过渡”的观点(1980年代,八百多万人口的二胎试点,一试就二十多年,难道还不够?),1970年代出生的根本没有生育二胎的希望。 而计生委系统和保守派人口学家却“非常自信”,他们也给中央上了书,呼吁稳定现行政策不动摇。最后中央采纳的是保守派的观点。“十一五规划”时人口政策纹丝不动。中国社科院全部委员程恩富与一些保守派人口学家合作,更是得出了要实行比现在更加严格计划生育的结论。程恩富在2009年全国人大会议上“理直气壮”地正式提交了“城乡一胎、严禁三胎、奖励无胎”的建议,并在媒体高调宣传[12]。中央党校经济学部主任王东京教授认为计划生育计划掉了3亿多人,但还不够[13];魏津生(国务院参事、国家计生委人口杂志社社长)认为现行生育政策在“十二五”甚至更长的时间内都不能变[14]。中国社科院人口所李小平教授更是提出要将中国人降低到3亿。 中国青年政治学院杨支柱先生感叹说:“没研究的气壮如牛,有研究的心惊胆战”。 笔者对人口学界的这种保守观点虽然也一直很气愤,但是也还是有一些理解。因为就像三只小猪的故事一样,大家都是计划生育这个基本国策笼子里面的小鸟,农民和自由职业者是稻草笼子里的小鸟(毕竟还有相当部分勇敢的小鸟能够冲出笼子),公务员、国企单位的员工是木头笼子的小鸟(冲出笼子的可能性大为减少),而人口学界是铁笼子里面的小鸟。中国人口学会的名誉会长、会长都是原国家计生委主任,常务副会长是国家计生委副主任,人口学界的所有利益都捏在计生委手上,人口学学界向中央的一些提议都还是委托计生委代为提交的;人口学界超生率都几乎为零,就更加没有从理论上冲出笼子、颠覆笼子的能力和勇气了。中国社科院人口所李小平教授总结说:“须知碗中肉,常赖嘴定夺“,“苟且偷生真要义,理直气壮说假话。”稻草笼子和木头笼子的绝大多数小鸟连超生都不敢,那么也就不要过于苛求铁笼子的小鸟的勇气了(他们在笼中叽叽喳喳叫几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他们需要有比常人更大的勇气才能做到这一点)。只能说,大家都不容易。 由于人口问题的高度远远高于铁笼子,而铁笼中的小鸟连笼子都没有冲出过,更没有在人类屋顶上站过,那么也就别指望他们对人口问题有什么前瞻性的观点了(从人口学泰斗邬沧萍、中华人口奖获得者曾毅等人的观点就可见一斑)。因此颠覆笼子的任务根本不能苛求铁笼中的小鸟(他们如果能够使上一点力就不错了),而只能指望铁笼外的力量(非人口学科)。但是比较滑稽的社会现实是,铁笼外的民众、社会贤达(包括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和媒体人士却反而一个劲地往铁笼里钻,附和着人口学界的二胎方案,给人一种假象:只有独生子女政策是错误的,而二胎方案是正确的。 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这些年来,人口学界胆战心惊地提了很多个“逐渐过渡”的二胎方案,但是在计生委和保守派人口学家的大胆狙击下,人口政策纹丝不动(“无所得矣”)。如果人口学界真的是想调整人口政策,而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心安,那么就不应该只提放开二胎了! 200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保罗.克鲁格曼认为经济学家是“纯粹的江湖骗子”。英国经济学家罗宾逊夫人讲过:“我学习经济学是为了不受经济学家们的骗。”其实在国际上,人口学比经济学更加不成熟,所有人口理论的实践者(如日本、台湾、韩国、新加坡、伊朗、越南、中国大陆),从长远看,都是受害者。而没有受人口理论影响的印度、巴西等国,却相对来说能够保持比较好的人口结构。这是因为国际人口学也是建立在马尔萨斯理论基础上的,国际主流人口学家也不过是马尔萨斯笼子里的小鸟,现在这些小鸟们仍然通过联合国人口基金发出共鸣声:呼吁发展中国家积极实行计划生育政策以控制人口。 药理学虽然也出过错,比如反应停事件,但是如果没有药理学这个学科,不可能有大量新药研制出来,因此整个学科是很有价值的。但是如果从来就没有人口学这门学科,世界人口问题不会比现在差。韩国人口政策调整也因为人口学家的参与而变成了夹生饭。就是说,人口学的过去是黑暗的,是一门不应该存在的学科。人口政策攸关每一个家庭的利益,涉及到很多学科内容,对人口政策调整最没有发言权的恰恰是人口学界。 可见,主流人口学家根本没有为人口政策调整提供正确建议的信用。他们过去的观点一次次被证明是错误的,为什么现在还迷信他们的观点? 五、学者的职责是告知真相 学者的职责是根据事实判断,而不是根据价值判断。学者的作用是告知真相,高举明灯,引导民意,而不是跟着民意走。虽然普通老百姓和决策层暂时不一定走得那么远,但是如果有明灯在那里,至少让大家知道了方向。如果学者提前“妥协”自己的观点,等于自己将水搅浑,那么决策层和公众怎么能够知道人口真相? 一些学者内心确实是以为“妥协”容易为决策层接受。而另外一些人口学家与其说是为了政策连续,为了让政府容易接受,不如说是自己的认识不足,缺乏反省过去观点、与过去错误观点决裂的勇气。他们表面上是为政府找台阶,其实是为自己找台阶,将责任往决策层推。与其说是妥协,不如说是“误导”。人口学界妥协了十多年,也误导了十多年。民族的衰亡往往从学者的短视开始!人口学家要学“发扬”的左宗棠,不要学“忍耐”的李鸿章。 有什么样的认识水平,就有什么样的结论。梁中堂1979年就反对独生子女政策,1980年代提出用二胎方案替代独生子女政策;李建新教授多年前也提出放开二胎。在当初那种时代背景下,他们提出二胎方案无疑是非常有意义的。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和认识的深入,梁中堂明确提出“不如让人们自由决定婚育”[15],李建新提出“开放生育政策,天塌不下来!”[16] 战略的准确比战术的精确更为重要。战术能力是可以通过学习而提高的(名校出经理),但是战略能力却不容易通过学习而提高(只有10%的企业家毕业于名校)。但是中国的学界普遍“重战术”而“轻战略”。梁中堂在战术能力可能不如宋健、邬沧萍、曾毅、翟振武等人,但是在战略上他却远远比宋健、邬沧萍、曾毅、翟振武等人站得更高。比如曾毅的“二胎晚育软着陆”,有数据有模型,完全可以在国际权威杂志上发表好几篇文章,但是从战略角度看,还不如梁中堂1980年代的二胎方案。梁中堂1980年代的二胎方案虽然也是妥协方案,但是相对于独生子女政策来说是进步,尤其是在当时的政治和学术环境下,梁中堂教授能够坚持自己的观点,并积极上书让中央采纳他的观点试点,其道德勇气和政治勇气是非常令人敬佩的!现在停止计划生育也难以防止人口锐减,而网络民意也已经觉醒,停止计划生育的呼声已经很高,笔者的停止计划生育的提案在2009年人民网E两会3691个提案中高居榜首[17]。这个时候提二胎方案从微观上看似乎仍然是进步力量,但是从宏观上看其实是阻碍力量了。民意可用,要利用强大的民意果断停止计划生育,而不要将停止计划生育的民意稀释成“放开二胎”。 学术研究(research)本身就是探索的过程,Search + search = research。尤其是中国人口学生存环境非常差,在过去那种为计划生育服务的宏观指导思想下,学者得出一些错误结论是难免的,不必苛求他们过去的观点都正确。人口学者应勇于修正自己过去的一些观点,而不必有太多的顾虑。应该面向未来,而不应拘泥于与过去观点的衔接。人口学必须浴火重生,学者要勇于冲出铁笼、违师背祖(中国人口学的祖师是马尔萨斯、马寅初、宋健、田雪原等人),而不能抱残守阙。梁中堂、郭志刚、陈友华、穆光宗、李建新等人也确实是在不断修正自己的观点的,开展独立研究,他们让人敬佩和感动!还有更多的年轻学者正在“违师背祖”,他们是中国人学的希望! 中国人口学的当务之急是逆转研究方向,摆脱新马尔萨斯人口论束缚。方向转变之后,中青年人口学者再精刻细雕,完善新人口理论。旧人口学是一门走入死胡同的学科。新人口学却有光明的未来,由于人口结构与经济结构、社会结构高度相关(比如美国的保险业就高度重视人口结构),今后的人口学将是一门非常重要的学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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